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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小人鱼十天体验
又是如歌一般的轻轻哼唱, 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轻声细语缠绵悱恻。
只不过比起之前让人犯困，现在的吟诵却是让人清醒。
对方有一副极好的嗓音, 天籁一般。
时秋悠悠转醒。
海藻般的银白长发微卷，垂在他耳侧, 萦绕着淡淡清香, 有人靠坐在床边，指尖在他的鬓间游走。
时秋蓦地睁大眼睛。
入目是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孔, 带着一丝熟悉, 对方发顶上戴着王冠, 眼瞳是湛蓝星空的颜色, 含着笑意看他。
时秋坐起身, 发现他正躺在一张巨大的贝壳床上。
人鱼王嘴里发出陌生又古老的音节, 时秋本来应该是听不懂的，但就和之前在街道上一样，他理解了。
他喊他王后。
“我不是王后，你们认错了。”时秋连忙否认，但他的话只让人鱼王微微歪着头。
显然, 人鱼王并不能听懂。
时秋：“……”
沟通困难让时秋很郁闷, 他努力比划了一会, 见人鱼王只是默默看着他, 不得不放弃。
稀里糊涂地被当作人鱼王后, 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正想着，外头进来一位红尾人鱼，“王, 邪神鼎又有异动了。”
人鱼王一怔, 抚摸着时秋发丝的手有片刻僵硬。
“对不起。”人鱼王轻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在说什么€€€€
时秋看着莫名就亲上来的人鱼呆住了, 对方按着他的脑后，迫使时秋迎合他，长长的银白鱼尾也跟着上了床，与他的鱼尾交缠在一起。
湿润的，带着凉意的吻持续了很漫长的时间。
时秋不是不想反抗，但他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秋忍不住问小九。
【宿主，你现在经历的，只是一个回忆】
只是回忆……？
时秋的唇肉被人鱼的尖齿磨得生疼，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花，回忆也会有痛觉吗？
【是的，你带入的角色是人鱼王后，将会以主视角来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哦～】
【咳咳，宿主加油，我要被屏蔽€€€€】
也就是说，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没办法改变，当时的人鱼王后没有反抗，所以他也反抗不了。
“……”
时秋本是睁着眼睛的，刚想到这眼睑就被一只手覆上。
人鱼王似乎有点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时秋感觉到对方的吻开始变得温柔起来，带着细刺的舌头轻轻舔舐着自己唇上磨破皮的地方，刚想缓口气，忽然感受到什么，变得更加僵硬。
人鱼王将他抱在怀里，小心地放在床上，更加肆无忌惮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所有的人鱼都退了出去，只守在广阔无垠的宫殿门外。
“幸好及时找到了王后，不然王体内的邪气恐怕就要压不住了。”
“是啊，只是可惜了王后，通过这种方式替王分担，才会一次又一次想要逃离王的身边。”
“王那么爱他，又何尝愿意，可若不这样做，咱们整个人鱼一族都会被……王身上的责任太重了。”
“王后生来便拥有能够净化一切的能力，而王生来便要承担着人鱼王族一脉的诅咒，他与王的结合是最好的安排，也是人鱼神的馈赠。”
七天时间，对于门外守着的人鱼来说，只不过例行公事般，很寻常的就过去了。
在此期间，他们也得知，邪神鼎重新安静下来。
这说明，王再一次成功抵抗住了体内的诅咒，所有人鱼都为此而感到开心，除了时秋和小九。
“你们说，王这次怎么还没出来？一般这种时候，他都会亲自去检查一下邪神鼎才对。”到第八天，有人鱼侍卫忍不住问。
“可能还在安抚王后吧。”其他人鱼猜测。
人鱼王族一脉生来便带着诅咒，根源不知，诅咒与禁地的邪神鼎相通，他们只知道，若有一天，诅咒爆发，邪神鼎镇压不住里面的邪气，整个人鱼一族都会为此被颠覆。
后来王后被大长老测出拥有独一无二的净化之力，能够通过结合的方式，帮助人鱼王族分担体内的邪气。
但谁能想到，便是这样的能力也无法消除邪气，只能算是一种容器，通过结合的方式，将邪气引入王后身上而已。
王后自然不愿，一次又一次地跑，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捉回来。
这次也不例外。
到第十天。
又有人鱼侍卫忍不住问：“王怎么还没出来？”
“急什么，王和王后待着，很安全的，再说了，邪神鼎早已平静，可能王这一次不想亲自去看了而已。”
门内。
整洁的贝壳床此时一片凌乱，十日间，它见证不知多少，此时，鲜红的鲜血自人鱼王口中吐出，再次滴在上面。
小人鱼手里正握着一把匕首，刀刃上涂满了人鱼王的血。
小人鱼身上满是暧昧的痕迹，手脚依旧在抖，哪哪都难受，他看着不反抗的人鱼王，手无力垂下，匕首也掉了。
眼角不断漫上晶莹泪光，又在滑落时变成一颗颗断了线的宝石。
“对，对不起。”小人鱼边哭边道，他哭得很伤心，但匕首刺入的时候却又毫不留情。
人鱼王依旧抱着他，依旧在笑，“抱歉，是我让你为难了。”
被迫和人鱼王后共感的时秋只觉得心里也漫上悲伤。
“你要死了吗？”小人鱼红着眼睛问。
人鱼王话音很轻：“是啊，我会让诅咒结束在我身上，以后，再也不会困扰任何子民。”
他早该死了，三日之前就该死，只不过终究舍不得自己的小王后，才会拖到现在。
“我讨厌你。”小人鱼带着哭腔：“很讨厌。”
“对不起。”人鱼王的手从小人鱼身上滑落，小人鱼没发现，还在继续说：“我每次想彻底跑掉，就要听到你的消息，只能不小心又被抓回来。”
“我都已经决定好了，这次是最后一次回来，你真的很讨厌。”
“你睡着了吗？”
“为什么都不听我说话了。”
“……”
时秋就是在这时候重新获得对身体的掌控权。
眼角的泪珠半落不落，他眨了眨眼，半空中又多了两颗亮闪闪的宝石，被一只漂亮的手接住。
已经死去的人鱼王从他怀里起来，抓着手里的两颗宝石，湛蓝的眼睛里闪过笑意。
“你……”时秋一愣。
“我没死，开不开心，小王后。”人鱼王道。
可这一次，他嘴里说的不是人鱼的语言。
沉默，良久的沉默。
小人鱼本来就被欺负得很惨，刚才又狠哭了一番，眼尾红得像彩霞，此时，彩霞被叠加了好几层，整个人都燥得不行。
难道对方和他一样，也是……
那他们这十天€€€€
想到这，时秋刚才心底的悲伤已经被另一种如浪潮涌上来的羞耻覆盖。
“咳。”人鱼王似是看出他的窘迫，坏心思一样问：“你在想什么？”
“……”
在想怎么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时秋睫毛一直颤，脊背紧绷，可他只要一低头，看到的就是小人鱼身上暧昧的痕迹，令他羞上加羞。
比人鱼王身形小了一圈的人鱼王后拥有和王一样的银白鱼尾，每一枚鳞片都可爱圆润，尾巴尖尖轻薄如纱，漂亮得令人挪不开眼。
也令人舍不得离开这里。
想和对方一直待在这，沈温想。
可不行，再不出去，这宫殿估计都要被拆了。
“白色的尾巴，好看吗？”沈温问他。
时秋：“……”
“其实，真正的人鱼王后只是一条蓝尾人鱼。”沈温笑了下，“但我觉得还是白色好看，适合你。”
时秋一顿，他忍不住抬起头，却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消散的身影。
€€
楚纪河找到人的时候，时秋正趴在一个大贝壳上酣睡，睡容沉沉，周遭空无一人。
楚纪河控制着情绪将人轻轻摇醒。
“师兄？”时秋看清人，伸手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精神疲软，有气无力。
“你在这里消失了一天。”楚纪河看出他的异样，压着脾气道：“怎么不用我给你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