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196章

一来,很奇怪的,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容九而去;二来,在容九暴戾的想法下,惊蛰根本不能安心。

……尽管他觉得,容九应该不至于在他知道的情况下,真的去动他的朋友,可谁能保证?

越是认识容九,惊蛰就越感觉到他的可怕。

根本不能用常理去定论。

“我必须要回去了。”那时,惊蛰听到自己这么说,“晚上的时候……我能去侍卫处找你吗?”

他小小声地说道。

容九扬眉,慢吞吞地说道:“你想在侍卫处过夜?”

惊蛰咬牙切齿:“你听出来就行了,别反问我!”

可耳朵还是不争气有点红了。

……惊蛰你完了,这个时候红脸你就输了!

果不其然,容九的声音宛如带着少少的笑意,漫不经心地上扬着。

“我会去接你。”

于是,在干完活后,惊蛰匆匆冲了个澡,在傍晚残阳的掩映下,偷偷跟着容九走了。

这是他第一回主动溜走。

惊蛰为此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不仅是和其他人说自己的困顿,提前进屋,又在床上摆好布置,做出有人睡着的模样,再请慧平帮忙遮掩,这才顺利出行。

最重要的是,男人在听完惊蛰这些布置后,懒洋洋地说道:“要是这还被发现,就说你被侍卫处叫去帮忙调查了。”

惊蛰狐疑地看他:“这能帮忙什么?”

这理由看起来就非常敷衍。

一眼就能看出是借口。

容九阴森森地说道:“让他们知道,你背后有人罩着不好吗?”

惊蛰立刻想到下午容九的暴躁,几乎脱口而出的婉拒被吞了回去:“……有道理,非常有道理。不如我回去的时候,你再送我一件侍卫服,招摇过市得了。”

容九若有所思地看着惊蛰。

惊蛰没听到容九的回答,下意识偏头看他,发觉他脸上的意动,立刻大惊失色:“我胡说八道的!”

“可以不是。”

“它必须是。”

惊蛰再次怒骂自己这张嘴。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惊蛰这夜是在侍卫处睡下的。

睡前,容九就在他的身边。

惊蛰原本以为,经过下午的激烈争吵,他有可能会睡不着。谁能想到,他的头沾到枕头,人就像是被敲了闷棍昏睡了过去,直到刚刚被噩梦惊醒。

他坐在床上出神了一会,这才慢吞吞爬起来。

天气已经很冷,哪怕侍卫处有炭盆,可被虚汗打湿的里衣贴在身上并不舒服,让惊蛰一阵一阵打着寒颤。

他来的时候,没有预料到这遭,根本没有带多的衣服来。

惊蛰隐约记得,容九这屋除了能住人外,没有太多的东西。就算是衣柜里,也只有两件换洗的侍卫服。

也不知道,底下还有没有藏着干净的衣裳。

惊蛰下了床,冰冰凉的感觉让他哆嗦了下,还是摸黑穿了鞋。

屋内的炭盆好像熄了,所以温度才这么低。

“容九?”

惊蛰轻轻叫了一声,并没有任何回音。

他摸黑走到桌边,在心里勾勒出衣柜的方位,这才又摸着走到那头去。

幸运的是,惊蛰当真在里面摸出了一两件能换的衣服,他蹲在衣柜前将衣裳换下来,然后长出了口气。

换掉了湿透的里衣,惊蛰又将外头的衣裳都套上来,这才感觉到一点暖意。

大半夜的,容九去了哪里?

惊蛰将换下来的湿衣服随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试图摸到门。

这就跟瞎子摸象一样。

惊蛰并不熟悉侍卫处的摆设,在无灯的黑夜里,这就像是纯然的黑暗,根本连一点多余的光亮都没有。

惊蛰几次险些摔倒,好在及时扶住了身边的东西,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摸到了门边。

他轻轻打开了门。

稀薄的星光被紧闭的门窗锁在外头,怨不得屋内也是这般无光,原来今夜本也是没有月亮。

惊蛰跨出门,远处灯笼像是魅影,在呼呼的冷风下摇曳,这风刮得人透心凉。

容九说他睡下后,就不容易醒来。

也说,睡后,不太能被吵醒。

惊蛰就算睡得无知无觉,也不可能在有东西能吵醒容九的情况下还能一直安然睡着,所以……要么就是今日吃的东西有问题,让他昏睡成猪,所以才会听不到声音;要么,就是容九从一开始,就没睡着。

惊蛰更觉得是后者。

要是被下了药,惊蛰应该有所觉。

可他这一回被噩梦惊醒,就如同上一回,并无什么差别,也没有哪里昏沉。

那现在问题来了,容九去了哪里?

容九的住处,在这侍卫处的深处,往其他地方眺望,应当还是有守夜的人,难不成要去问他们?

尽管每次惊蛰来侍卫处的时候,都没见到几个人。可他知道,这里时常是有人在的,容九对他过分亲密的举动,在有心人的面前压根瞒不住。

可再是瞒不住,跟主动上前问,那还是两回事。

惊蛰还没这么不要脸。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冒着风朝光亮处走去。

一路上,稀薄的星光为路,远处的光亮越发近了,却不是惊蛰所以为的灯笼,而是燃烧的火把。

惊蛰有点惊讶地停下脚步。

他睡迷糊了?

惊蛰低头揉了揉眼,再抬头,果然还是火把,而且不是一把,是好多把啊。

惊蛰沉默,他果然还是睡糊涂了。

可能还冻得傻了。

他刚才就不该出来。

惊蛰果断回头。

只可惜还没走上两步,就听到身后匆匆的脚步声。

大晚上的,看到那么多火把肯定不正常,他是真的不想看到。

为什么这些东西总是前仆后继地往惊蛰跟前撞呢?

惊蛰痛苦,很痛苦。

“还请小郎君留步。”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

惊蛰顿了顿,回头一看,虽然没什么光,很难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可这声音听着是石黎。

石黎一直叫他小郎君。

哪怕知道他的身份,也是如此。

惊蛰都不知道,最开始容九到底是和他怎么介绍自己的。

惊蛰:“你们是在办事?抱歉,我刚刚险些误入,什么都没看到。”

石黎好像是笑了笑,朝着他说道:“小郎君不必在意,原本容,大哥也是要来请你的,现下你醒了,还请随我过去。”

石黎每次说话,都在“容大哥”这几个字上,非常可疑地停顿了一会,好像是有些惊恐。

惊蛰:“你们在办事,我过去不太合适。”他不知道容九要做什么,却本能不想去。

既然知道容九没事,他还不如去睡觉。

惊蛰想走,石黎不得已拦在他的跟前,苦哈哈地说道:“小郎君,若你不与我过去,待会我怕是要挨罚。”

惊蛰蹙眉:“你与他说我不愿,容九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说完这话,惊蛰自己都有点沉默。

大部分情况下是这样,小部分时候,的确很不讲道理。

石黎苦笑:“他不会生小郎君的气,但这也是办事不利。”不管是什么原因,完成不了任务,总是要罚的。

这样的惩罚,对石黎来说,不算太难熬。他将这事说出来,不过是另一种示弱的办法。

惊蛰小郎君,不是那种乐见他人受苦的人。

果不其然,惊蛰在听完石黎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才对着石黎说:“那就请你带路吧。”

这路并不算漫长,绕过一大丛灌木,眼前的光亮更为明显,惊蛰之所以会将火把误认为灯笼,全因为树木掩盖的缘故。

一座偏僻的院落外,十来个侍卫跪倒在门外,哪怕石黎领着惊蛰走来,都是一动不动。

他们手里举着的火把,照亮了前行的路。

一时间,惊蛰的脚步都有几分迟疑。

院门大开,站在门口,就能看到洞开的屋门,容九的确就坐在屋内。

而在于他的脚下,有个人近乎被捆成肉粽,匍匐在边上。

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让惊蛰的脚步有点迟疑,好像再往前一步,就会是什么奇怪的炼狱。

石黎:“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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