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今天也在装恩爱 第18章

季容妗微微扬眉,看着他背后被石块划破的衣袍,到底出声提醒他:“记得把衣服换了。”

少年也不知道也没有听见,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走了。

回到酒席上后没多久,何栗便带着她先前见过的少年出现了。

季容妗抬头一看,见少年换了身黑色衣袍,便知晓他是听见了。

吃饱喝足后,季容妗觉得自己没有在这里待的必要了,只与常青山说了一声,便摇摇晃晃地离去了。

纵然她不想喝酒,可在酒桌上,难免会有那么一两次必须要喝的时候,季容妗把握着量,没喝多少,却也觉得晕乎乎的。

离去前,她隐约听见何栗似乎在笑着说那少年文采异禀日后怎么样云云,她没多关注,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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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道路两旁是明晃晃的灯笼,从小路一直通到她的院子。

晚风稍凉,走了一段路,脸上的热气便被吹散了些,只是依旧有些晕。

她扯了扯衣领,正要加快脚步,余光猝不及防瞥到一道身影,季容妗的脚步便顿在那了。

这么晚了,沈竹绾一个人在这作甚?

季容妗找了棵树躲在后边,看向独自站在湖边的女子。

烟灰色长裙让她几乎与孤寂的夜色融为一体,月光蒙尘,照在灰扑扑的树影上,女人抬头望月,看不清表情,浑身写满了孤独。

夜风轻轻吹,乌黑的发丝在空中打颤,树木发出乌拉乌拉的声响。

季容妗看见女人很轻地垂下了首,侧脸有些迷茫难过。

她猜测兴许是今日闹得满城皆知的丞相府三公子生辰勾起了沈竹绾的伤心往事。

曾几何时,她的生日比这还风光,那是真正的普天同庆,全天下为她祝贺。

但如今也都化作灰尘,掩埋在记忆的一角。

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便响起了季母的那句话:“矜儿,待公主好些,她一个人着实可怜。”

兴许是天下母亲都见不得孩子受苦,所以季母会对当年身为孩子的沈竹绾报以同情。

她并不了解那些过往,从旁人口中听说,也只是唏嘘。

可在这一刻,当她看见沈竹绾罕见的流露出的情绪时,心底还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忍不住有些心软。

她到底还是走了出去,到沈竹绾身边,问她:“公主怎的一个人在这?”

沈竹绾在她发出声响时才注意到她,眼下见她走来,收敛好情绪道:“赏月。”

“赏月?”季容妗抬头看了看那弦月,问道:“公主殿下心情不佳?”

沈竹绾没说话。

今日丞相府礼宴闹得动静那般大,勾起她的伤心往事是其一,很难说何栗这举动是不是刻意给她添堵的为其二。

季容妗想了想,安慰道:“其实何大人那把年纪了,很难说会不会哪天就……咳,出意外了,公主你还年轻,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沈竹绾侧眸看了她一眼,半晌道:“驸马是会安慰人的。”

季容妗抓了抓衣摆,尴尬道:“或者公主殿下等等我。”

见沈竹绾疑惑的目光望来,季容妗便道:“等我学有所成,就把惹公主不开心的全暗杀了。”

说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竹绾瞧她一眼,又移开目光盯着湖面,轻叹:“本宫能等到那一日吗?”

季容妗自信:“能。”

沈竹绾悠悠投来的一瞥。

季容妗垂首偷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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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相府三少爷的生辰轰轰烈烈地过了,也由此,让所有人记住了他的名字,何平安。

季容妗事后得知那倒霉小孩名字,也感叹了一声:“难怪要取名叫平安,毕竟他现在确实很不平安。”

彼时,她蹭在沈竹绾书房说出这么一句话,成功令书案上的女人低眸看了她一眼:“卷宗看完了?”

季容妗:“……没有。”

沈竹绾微微挑眉,似笑非笑:“今日的看不完,明日的只会更多。”

季容妗顿感压力深重:“造孽啊。”

从前两日两人在湖边说过话后,关系又逐步恢复了正常。而季容妗之所以会出现在沈竹绾的书房,主要还是因为大理寺的这份差事。

从前她招猫逗狗修生养息时,没有考虑到历史遗留的问题,眼下这些卷宗全数堆在她面前,季容妗便傻眼了。

她在自己的书房努力挣扎,而后在睡梦中沉沦,最后面对的是越来越多的卷宗。

其实这些,还是在大理寺少卿的帮助下残留下来的,比起认真负责的大理寺少卿左青,她这个大理寺卿相当不负责。

后来,沈竹绾不知从哪知晓了这件事,一声令下,季容妗便搬到沈竹绾的书房与她共事,效果显著。

季容妗深吸一口气,埋头进了卷宗。

期间偶尔抬头看向沈竹绾的方向,见她也与自己一样埋首伏笔后,复又激励自己低下头,认真看完。

夜逐渐深了。

季容妗趴在桌上,揉了揉有些花的眼,看向书案上的女人。

依旧是执笔认真写着什么的模样,仿佛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对她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季容妗忍不住开口:“殿下,夜深了。”

沈竹绾抬头,便见下边的少女使劲眨巴着眼睛,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她轻轻点头:“驸马辛苦了,便先回去吧。”

季容妗如蒙大赦,喜滋滋地抱着卷宗准备离去,没走两步,忽然顿下脚步,回首道:“公主殿下也早些歇息,别累着自己,我先歇息了。”

沈竹绾抬眸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一刻钟后,书房内悄然多了一道人影。

沈竹绾头也没抬:“驸马又出府了?”

影二点头:“是,而且今日还带了她的丫鬟?”

“还带了丫鬟?”沈竹绾眸中露出些思索的神色,道:“跟着。”

眼下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回想起少女那句让她早些休息的话。那分明不是担心她,是怕她点灯坏了她的好事。

只是……沈竹绾放下纸笔,细细思衬起来,每日去湖边捉虫子到底是想传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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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季容妗三两下换好衣裳,带着冬梅一起出了府。

其实原本她是不准备带的,只是冬梅这丫头太过敏锐,季容妗怕她哪天说漏嘴坏事,便索性带着她一起了,刚好多一个人照料,也方便些。

季容妗熟练地抄着近道去了湖边,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到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硕大的明月落在湖底,漾开阵阵波纹。

湖边的草丛€€€€€€€€,忽然冒出个人头来,抱怨道:“你可算来了!我都要被虫子吃了!”

冬梅吓了一跳,差点尖叫出来,忍着砰砰跳的心,瞪大眼睛看向了季容妗。

季容妗倒很是熟练,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两日天天看卷宗,我都快变成卷宗了,等我看完一定请你好好吃一顿饭。”

江楠语恶狠狠道:“那是当然,这是我应得的。”

天色太黑,季容妗看不清冬梅,只能见到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般,季容妗“嘿”了一声,提醒:“别愣着啊,来帮个忙。”

冬梅动了动,忽然伏下身子,声音中满是哽咽不敢置信:“原来驸马半夜出来是幽会来了。”

季容妗:“……谁家约会一起来捉虫子?”

冬梅止住哽咽:“好像也是。”

“别乱想了,快来帮忙。”

“……”

月影重重,湖边人忙碌不已,不知不觉夜色更为深重,两拨人互相拜别鬼鬼祟祟离开了。

回府后,季容妗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东西,与身边的人道:“这东西可要精细些,雌雄分开养,记得塞点叶子,没事放两只蜗牛给它们吃。”

冬梅全数记下,而后小心翼翼道:“驸马,这是拿来做什么的?”

季容妗但笑不语:“秘密。”

次日,季容妗带着她的秘密和逐渐变深的黑眼圈起床了。

今日本是休沐的日子,但那一堆卷宗在那,季容妗休沐不得,只好继续加班。但好在,沈竹绾今日也休沐,于是两人用完早膳后,心照不宣地到了书房。

在季容妗打了第二十五个呵欠时,沈竹绾开口了:“驸马昨夜没睡好?”

季容妗刚要说话,便又打了个呵欠,道:“没。”

毕竟每天她白日里不是上朝工作就是看卷宗,晚上还要出去干大事。原以为穿越成驸马,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个小白脸,被公主养,可谁想到,小白脸也要被迫奋起。

正胡思乱想间,桌旁忽然多了一只香囊。

季容妗顿住,顺着那纤细的指节看去,便是沈竹绾略显关切的脸。

“这是?”季容妗问出声。

“香囊。”沈竹绾收回手:“里边是些安神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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