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164章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两个人分明就是在耍着他玩, 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不曾给他留半分脸面!

雁北戎恨意满满, 激的眼睛都发红,他怒道:“很好,很好,本王记下了!你们大渊的待客之道当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他说着直接拂袖离开了,走时雁北戎满心恨意, 还在想着绝对不会放过谢家,也不会让大渊好过!

和亲是行不通,那就只能采取最激烈的方式了!

看着他离开, 何意脸上的笑也淡了下去,他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脏:“狗东西,也不看看自己做的恶心事, 他还委屈上了?”

“不与这种没脑子的置气。”谢潇澜揽着他肩膀悉心哄着, “真给他下药了?”

何意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 片刻后点点头, 模样十分骄矜:“下了,药性不强,但很阴损。”

他若是想下药自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解药也确实在茶水里,所以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但被他玩弄过的雁北戎不会再和他要解药了,而是会用内力逼出药。

这恰恰是何意给他下的套子。

那药反而会随着他运用内力更加深入身体,这也是他连日翻看医书的成果。

如果让雁北戎在大渊过的太痛快,那他们可就不痛快了。

因为生母是卑贱之躯,导致雁北戎在北域并不受宠,他自小便学会扮蠢扮笨,甚至木讷寡言闭门不出,以此打消兄弟们对他的戒备。

才有了之前让他只身来到大渊交谈互市之事,因为路途遥远,他那些养尊处优的兄弟们都受不了这个苦,才轮到他来做这苦差事。

但也就是因为自小受到的白眼够多,让他没办法再容忍别人对他的不敬,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捍卫自己的威严,因此回到胪馆,他便让自己近身的臣子传信回了北域。

使臣带信离开时刚好撞上海清源,他轻笑:“怎的,你们雁王又在外面吃挂落了?好端端的总惦记别人媳妇做什么?怪不得你们北域孙子都能睡奶奶。”

使臣脸色一沉:“南阙二皇子慎言,你此言可是要插手我们北域的国事?”

对方话说的不留情面,使臣也觉得脸上无光,但那是他们北域的风俗,还轮不到他国皇室指指点点。

再者,也只有北域的皇室才会有新君继承老君妻子的事,在普通部族是没有这种事的,但他懒得和海清源多解释,丢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海清源没错过对方下意识的动作,眯了眯眼睛,如果不出意外,怕是要出意外了。

出乎意料的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雁北戎竟真的安分了许多,没人知道他每日都承受着蚀骨之痛,他遍寻名医无果,也不愿对谢家低头认错,只能自己忍着,因此没有心思继续闹着求娶谢潇潇。

谢家难得安生了许多。

同月底,齐随带着谢潇潇送了回来,在庄子上不管世事玩了半月,再加上临近年关,谢潇潇便提议回来了。

何意见他脸上都是无法消散的笑,就知道他这段时间玩的很开心,或者说齐随有办法让他一直开心。

“在府上用过午食再回吧。”何意开口挽留他。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嫂嫂。”齐随对他微微点头,应了他的邀请。

何意带着他们进去,边走边问:“冬钓可有趣?”

“可好玩了!”谢潇潇立刻兴冲冲地回应,“我们刚将鱼饵放下,就有好多鱼群来吃,想来是冬日里没有觅得吃食,我和齐随把钓得的鱼全都吃啦!”

“玩得开心就好。”何意摸摸他脑袋,只要他开心,就不枉他们得罪北域这一遭,也好过他时时觊觎着。

齐随将这些暗流看的分明,他不禁暗自感叹,若是来日谢潇潇在他府上受了屈,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他也很庆幸,对方有这般疼爱他的家人。

早知道他们要回来,谢母特意在厨房盯着,如今事情繁多,她也懒得和那些夫人们去吃茶听曲儿,成日在府上操劳着,倒是给何意省事儿了。

“用过午食到我书房来。”谢潇澜将“大舅哥”的气势板的足足的,说完握握何意的手便率先去书房了。

齐随应了一声,虽不太清楚,但隐约也知道对方可能是想跟他说些朝堂上的事。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谢潇潇,将将移开目光,扭头就和何意对上视线了,他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扒拉了两口饭菜告辞去书房了。

齐随印象中的书房是刻板冷严谨的,但踏进谢潇澜的书房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不仅还有一张多出来的桌子,连桌面上都摆放着点心,各处角落都放着这个时节还有绿色的盆栽,处处都透着温馨的意味。

“大哥。”他恭敬叫了一声。

“嗯,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的缘由。”谢潇澜抬手示意他坐下,他没端着什么“谢大人”的架子,平心静气地看着齐随。

齐随挺着腰板点头:“是,那日您让我带着潇潇离京便知晓了。”

“雁北戎此人无甚心机本事,能坐上那位置也只是运气使然,却也不能小瞧了他,他心思肮脏,你且防着他些。”谢潇澜没什么避忌的和他通着气,免得日后真在雁北戎手上吃亏。

“是,弟弟明白。”

谢潇澜撩起眼皮看他,尚未及冠的少年人身形高大挺拔,模样亦是俊朗无双,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此人才能性情,都让他十分满意。

更别提对方眼下这副谦卑模样,他不要求人人都与他一般疯,谢潇潇性子就跳脱,该有个稳重的人看顾着才行。

他不说话,齐随自然也不会贸然出声,只是他不免有些担忧,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这位大舅哥兼高官不悦……

谢潇澜挑眉:“差事做的如何?”

“翰林院事宜皆简单明了,做起来得心应手。”齐随是知道的,历来所有的状元郎都得在翰林院做起,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确实觉得差事简单了些。

“那便期待着你来日的表现了,去吧。”将他的心思看的分明,谢潇澜也无须出言打击,哪个不都是这般熬出来的?

何况,身为状元已经是多数人可望不可即的,这小子倒是心高气傲,只等着来日和他比肩呢。

齐随起身拱手行礼,这才施施然离开。

他面色如常的与谢家众人告别,直到离开才谢府才彻底冷下脸。

自己有所猜测是一回事,可得知确切消息又是另一回事,北域此行径着实让他的怒火烧了起来。

谢潇澜如今官居一品,本就在朝堂有发言权的他如今是更上一层楼,他身为文官,反倒是让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其他文官吃了不少挂落。

使臣们进京,除了要招待好他们,还需要从他们身上不留余力的获得东西,有些官员得知北域愿意用一个哥儿交换翻倍的牲畜和马匹,当即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参奏谢潇澜。

“谢大人身居高位享受大渊给与的无上荣光,自然要适当做出牺牲和奉献!”

“这本就是利国利民之事,若是谢大人愿意,咱们大渊与北域也可达百年之好,往后更加亲近也未可知啊!”

“荒谬!且不说齐谢两家已有婚约,北域不过是边落小国,其如今尚未壮大便要什么就给,岂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口便要高官之子和亲,凭他们也配?”

“我大渊泱泱大国,兵马粮草充足,难不成还打不下个北域?依微臣看,他们要人是假,欲骑在我大渊脖子上撒野是真!”

“圣上万万不可同意!”

压根用不着齐谢两家张嘴,自然有人帮他们说话,谢潇澜和齐随反倒像不相干的人一般站在原地,只是齐随到底修炼不到家,还是能看出他沉了脸。

“也不是没有和亲的先例,如今难不成换做是谢太傅的弟弟便要作罢?那先圣们往日的儿女,岂非都白白牺牲?还是说因那谢家子已经和齐状元郎有夫妻之实,所以才屡次推辞?!”

这般掷地有声的言辞突然被丢到朝堂上,一时间竟无人敢言语,就连夜楚渊都突然瞪大了双眼。

谁都知道齐谢两家有婚约不假,但未嫁男女若是行那档子事,可都是毁名声的,任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泼这么一盆脏水。

就在众人还在为这胶着气氛难受时,有两道身影动了€€€€谢潇澜和齐随同时朝那朝臣走去,紧接着就听到了圣上的大喊。

“快快!拦住他们!”夜楚渊急个半死,生怕他俩把人给打死,到时候捞都不好捞!

谢潇澜本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再加上他这几年也总会锻炼,时常让下属们教他些拳脚功夫,打起人来拳拳到肉。

他死命往那官员身上招呼,谁敢拦就敢捶谁,他和齐随配合的好,直将那官员揍的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后延残喘。

“谢潇澜!你好大的胆子!给朕滚回你府上闭门思过,不许人进出,否则格杀勿论!”夜楚渊在其他官员参奏他之前赶紧训斥了他。

谢潇澜咬牙,对躺着的官员狠狠补了一脚,他狠笑道:“敢故意坏我弟弟名声,行啊!行啊!”

一连两个“行”,将谢潇澜的怒意推至高峰,他看了一眼齐随,对夜楚渊行了一礼,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某:“老子锤死你!”

第172章

谢潇澜被斥责禁足在家, 不许任何人进出,瞬间便冷清了不少,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保护了谢家。

一来防止别人进谢府找麻烦, 二来也是做给别人看,免得朝臣们说夜楚渊徇私枉法。

入朝为官到现在, 谢潇澜还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惩罚, 自然有不少官员等着看热闹, 但但凡有点心眼的都能看出来, 圣上并没有要严惩的打算。

毕竟那时动手的分明有两个人, 齐随却能置身事外, 可见是谢潇澜担了他一半的惩罚, 也就只是个禁足……罢了。

谢潇澜将自己关在书房内,连何意都被他请了出去, 可见是真的气坏了。

薛竹漪是知道谢潇澜有多在意何意的,这会竟连他都不被允许进书房,她怕何意不舒服,便哄道:“他就是仕途太顺了没遭过罪,别与他一般见识, 让他自己静静。”

“我知道。”何意牵着唇角笑笑,“我与他说说话,娘您帮我看着点卿卿。”

“说的什么话, 你站在这里陪他说话?”薛竹漪登时来了脾气,上前哐哐敲门,“谢之淮, 你出来陪意哥儿说说话, 哪有让他在外面站着的道理?”

何意眼睛都瞪大了, 他赶紧拦住谢母:“娘, 娘,我不和他说话了,咱们一起去看卿卿,潇潇可能已经知道此事了,也得与他说说话,我不理他就是了。”

谢潇澜这会正在气头上,趋避利害是所有人下意识的行为,他自然也不会仗着谢潇澜疼他就贸然去冲进对方的情绪里,而且此时安慰是无解的,得让他把情绪发泄出来才行。

那个官员,平时瞧着存在感不高,也从没有明确站队,端的一副只效忠大渊的模样,但内里是如何想的,无人能知。

当然,何意现在更倾向于对方可能真的持公立态度,但现在和北域应该有了说不清的关系。

何意搀扶着谢母离开了,回到屋内就见谢潇潇正红着眼等着他,他的心倏地就软了,他笑道:“都是能成婚的年纪了,还哭鼻子?”

“嫂嫂,为什么不告诉我……”谢潇潇抹了把眼泪,“明明就是因为我哥哥才会殿前失仪,被呵斥,被禁足,都是因为我!”

“嗯,你现在知道了,准备怎么办呢?”何意轻轻摸着他脑袋,语气温和。

谢潇潇咬牙:“当然是告诉那什么北域王,我对他没有半点心思,让他不要再有那种想法,我讨厌他!”

这纯纯就是孩子想法。

何意当然知道瞒着谢潇潇不好,可若是不瞒着,让他这样天真烂漫的性格也跟着苦闷,那才是他们做长辈的失职。

而且,这本就是他们该做的,北域这样闹事想娶谢潇潇,安能没有雁北戎记恨谢潇澜的缘故?

“你以为这就是重责了?”何意笑出声,“你可知今日动手的还有齐随?可他却无事,依旧在朝堂,说明圣上无心惩罚,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罢了,待到年关,便会找借口将他放出来,由此说明圣上不会由着北域胡作非为,你放心便是。”

谢潇潇听到还有齐随便更惊讶了,这下不用他问,也该知道那官员说的有多难听,才激的齐随那样的好脾气也跟着动了手。

也可见,北域的手伸的有多长。

“我知道了。”谢潇潇打起精神,对何意露出笑,“明年及笄我就嫁给齐随,不要再等着了!”

何意没问他为何这样喜欢齐随,毕竟爱恨嗔痴都有不同人进行书写,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到的风景自然也不同。

但他偶尔也总会想想,怪不得古代总有十几岁就能保家卫国的武将。

何意的柔声安慰着实让谢潇潇心情好了不少,只是他哭上脸,眉毛鼻子都是红的,看着可怜兮兮的。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