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117章

宋元见他眉宇带着阴云,就知道此行定然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收起油纸伞上了马车,坐在车口处等着他先说话。

谢潇澜当然看得出雁北戎那时的信誓旦旦,若不是他反唇相讥,对方怕是真会拿捏住他。

最根本的原因,也在谢潇潇。

他按了按眉心:“已经年下,一直在齐太傅府上叨扰也不好,尽快把小少爷接回来。”

“是。”宋元立刻明白,此事和谢潇潇有关。

谢潇澜像往常那样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迈进谢府,外面事所带来的情绪,都不能带回家中让何意跟着心烦。

屋内一直关注着院外动静的何意在他进院就瞧见了,他放下手中的医书,静等着谢潇澜进屋。

“发生何事了?”

谢潇澜自认演技甚好,却不曾想刚进屋内,就被何意瞧出自己的不对,只是他愿多说,便准备开口搪塞过去。

何意却蹙眉:“你想清楚,现在骗我,之后要说多少好话。”

谢大人瞬间怂了。

他无奈道出实情,何意瞬间抓住重点:“潇潇定是给过他错觉。”

“我也是这般想,已经让宋元去接人了,待他回来再好生问问,他最好是能说出几个好的理由,否则这次你求情也没用。”谢潇澜是真的生气了。

在他看来,即便谢潇潇还有两年多便要及笄,但眼下还是孩子,不能事事都由着他的心意胡来,否则来日怕是真的要惹出事端。

何况,谢潇澜也没精力管他太多年,只要他能安然度过及笄之年就好。

另一边。

得了命令的宋元立刻安排马车去了齐太傅府,门房见是谢家的人来,客气又热情的迎了进去。

太傅府鲜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平日里齐太傅喜静,府上便总是安静异常,这次带着不少孩子学习课业,气氛便活络些。

齐太傅听了府上小厮的禀告,就知道谢府怕是有事要叫谢潇潇回去,否则也不至于在定好的日期前提前派人来接。

“年关已至,课业便到今日结束,稍后我会知会你们各自府上,介时派人来接你们,谢府已经来人了,谢潇潇去。”齐太傅端坐在前面,气定神闲地说着。

谢潇潇先是一愣,而后快速起身对他鞠躬行礼:“学生明白。”

“你要回去了。”齐随突然出声,脸上带着纠结的神色,他从自己书本里抽出张宣纸递给他,“这是我画的图,到今年冬刚好四季。”

谢潇潇垂眸看向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掌,许是因为紧张,捏着纸张的关节微微泛着青白。

他不太想拒绝,说不清缘由。

于是谢潇潇匆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纸张连带书本抱进怀中离开了。

马车上谢潇潇忍不住:“宋元哥,我哥哥为何这般着急带我回去?”

“今日其他国域的使臣皇子们离京,想来是有人对大人说了什么,小少爷介时只需有话直说,若是说错,大人会更生气。”宋元便将自己猜测到的简单说给他听了。

谢潇潇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心知肚明,眼下只听宋元这么说,就知道他行迹败露了,除了实话实说确实别无他法。

嫂嫂若是帮他说话,想必都会被训斥。

怀着忐忑的心,谢潇潇深吸一口气推门而进,他咽咽唾沫笑道:“嫂嫂哥哥,我回来了。”

“跪下。”谢潇澜淡淡说道。

何意微微瞪大眼睛,却是什么都没说。

“哥€€€€”

“跪下,我今日心情不好,说什么你只管做。”

谢潇潇闻言不敢再反抗,上前两步,跪在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上,微微低着头,等着谢大人的审判。

谢潇澜放下茶杯,嗓音寡淡:“你私下和雁北戎有来往?”

虽是问句,言语间却是肯定的意思。

有宋元提前提醒过,他不敢说谎,实诚的点头:“回大人,见过两次,只是说了几句话,不曾有亲密举动。”

“你可知,你尚未及笄,私见外男的事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那些污言秽语就能逼死你。”谢潇澜撩起眼皮看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听听你的解释。”

谢潇潇咬紧牙关,却是抿紧唇瓣,那模样分明就写着什么都不会说。

“谢潇潇,我的耐心有限。”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那么想,就那么做了,他是北域的皇子,如果我真能嫁到北域去,就算事为着两国交好,他们也不会对我怎样,我想要的荣华€€€€”

啪€€€€

清脆且沉重的耳光声,即便是站在外面侯着的婢女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何意瞬间瞪大眼睛:“谢潇澜!”

这一巴掌没有收劲儿,谢潇潇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耳朵也嗡嗡的听不清声音,但他的态度依旧倔强。

何意赶紧将他扶起来往床榻上带,他帮谢潇潇轻轻揉捏着侧耳处的穴位,尽量减轻他的痛苦:“潇潇不怕,你躺下休息,我帮你看看。”

他细心检查片刻,在他稍微清醒时问了几个问题,见他都能作答,才放下心,没有上到眼睛和耳朵就好。

何意把红叶叫进屋内,示意她好生看着谢潇潇,他则是拽着谢潇澜去了偏屋。

“那些话确实过分,可你下手也太狠了,你若是再用些力,他耳朵受损怎么办?孩子是能随便动手的吗?”何意压着声音朝他喊。

谢潇澜愣愣盯着自己的手,掌心已经是一片红色,他微微攥起又松开,只觉得掌心灼痛刺麻。

何意攥住他手掌,放缓声音:“这件事交给娘处理好吗?你别太自责。”

没人比谢潇澜还疼爱谢潇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7章

谢母得知此事并未表达什么意见, 只是按照何意所交代的去照顾谢潇潇,她去时小家伙大概是刚哭过,眼睛鼻子都还泛着红。

她鲜少管理府上的事, 倒是没想到这段时间总是风波不断,也打乱了她本想吃斋念佛的计划。

地窖虽然偏僻, 但偶尔也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她刻意忽略孩子们成长至今的模样, 就是不愿面对那些残酷的事实。

可现在, 怕是不行了。

何意将自制的药膏涂抹在他红肿的脸上, 低声对谢母道:“皮肉伤, 擦几日药便好了, 这几日要辛苦娘看顾潇潇了。”

“我会找合适的机会问清楚,你有身子, 回屋歇着去吧。”谢母脸上的笑淡淡的,何意不是她亲儿子,平日里再喜欢,心情不痛快的时候也难维持表面笑意。

何意眨眨眼,突如其来的疏离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想到谢母此刻心情不痛快,他便识趣的离开了。

他能理解谢母的心情,毕竟他如今也没有见着人就笑脸相迎的情绪, 但说不失落和心慌却是假的。

即便是刚嫁到谢家时,谢母的态度都没有这么不耐烦过。

回到屋内,谢潇澜把玩茶杯的手一顿, 佯装不在意问道:“娘那里怎么样了?”

“自然是担心潇潇的, 皮肉伤都是小事, 等他醒了你去道个歉。”何意眉眼微垂片刻, 看向谢潇澜时露出强扯的笑意。

沉浸在情绪里的谢潇澜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听他这么说只点了点头:“此事是我太过分了。”

“我想躺会。”何意轻声说道。

谢潇澜立刻会意,笑着走向他搀扶他起身:“那我陪你,年后忙碌起来自是武无暇顾及你,眼下可得好生陪着。”

何意微微蹙眉,抬手推他:“我不想你陪。”

是不想,不是不用。

谢潇澜难得有些无措,此时才发现何意情绪有些低落,他紧张兮兮的打量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说服?我让宋元去善仁堂请大夫,你不舒服怎么不说呢?”

“谢潇澜。”何意轻声喊他,“你现在有点烦。”

不对!

何意看着对方有些受伤的表情,心里也跟着难受。

话不应该这么说的!

但是他忍不住将情绪带到对方身上,这种迁怒,只不过是无能的表现。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谢潇澜打断他的话,生怕他继续说出让自己心惊胆跳的话,他苦笑道,“孩子大概不太喜欢我,一定是他嫌我烦了。”

他给彼此找了个漂亮借口,漂亮到何意没再开口说任何安抚的话,像是默认了。

何意眨眨眼,觉得刚刚说那种话的自己特别不是人。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谢潇澜已经先他一步推门而出了。

想来,短时间也是不想再见他了。

何意躲进被窝里,用被子将自己严实包裹住,他不禁开始反思最近发生的事€€€€谢潇澜的改变,谢潇潇的不对劲,谢家发生的事……

好像都是从他嫁到谢家开始的。

尽管他知道隔着血缘,很难有人能做到对他极致的好,可谢母的态度却让他明白问题所在,因为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外人”背锅。

而他,刚好就是那个外人。

何意嗤笑一声,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谢母也只是这一次对他态度不好罢了,任谁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哪能求事事完美呢?

何况,谢母对他是极好的。

谢潇澜出门后,先是在门口站了片刻,任由冷风吹着自己醒神,而后才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转身朝书房走去。

一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对。

“宋元!”

“学生在。”宋元忙在外面应声。

谢潇澜将他喊进来,眉宇皱的厉害,像是遇见了什么艰难险阻:“你帮我想想,如何哄有身子的人高兴。”

“正君生您气了?”宋元觉得有些好笑,“正君哪里舍得和您生气,想必是等着您去哄呢?不若您买些他爱吃的东西送去?”

“京城吃食怕是早就吃腻了,且帮我想想哪里有什么好玩的,或是新奇的玩意儿。”

京城吃食还有什么好,何意可是连御膳房的点心都吃过了。

宋元闻言也为难起来,每日想的都是官员来往的事,他还真没想过这些。

但谢潇澜分明就是现在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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