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111章

宋元不敢多说什么,搀扶着谢潇澜回了卧房,按照他对谢潇澜的理解,若非是难受的厉害,断然不会示弱让他搀扶。

因此,他前脚将谢潇澜扶上床榻,后脚就匆匆跑去善仁堂了,不能叫何意回来,总能叫其他大夫来瞧病吧?

虽说善仁堂是印商陆家的医馆,但小少爷平时不怎么关注这些,反倒是因为何意的缘故,善仁堂的大夫与谢府的关系极好,见着宋元也是笑意满满的打招呼。

“宋先生来了,今日医馆好多大夫都去互市了,何大夫也不在这。”

宋元摆摆手:“快…还有哪个大夫在,谢大人病了。”

“我立刻去叫!”

片刻后,从后院冲出一个手拎药箱的老大夫,匆匆跟着宋元去了谢府。

老大夫把着脉耷拉着眉眼,宋元瞅见大夫们这个表情就害怕,怪不得那些病人都喜欢找何意看病,长得好看不说,也不做这种让人害怕的神态。

宋元急的不得了:“大夫您说话啊!怎么回事?”

“邪风入体,感染风寒了。”老大夫摸着山羊胡慢吞吞说着,“开几贴药喝下就好,来势汹汹啊!”

“您说这话也不怕挨打!”宋元急的跺脚,“那您快写药方,我即刻去抓药!”

片刻后宋元绷着脸冲出了谢府。

“嫂嫂?你怎么了?”

谢潇潇紧张的看着他,何意手中原本拎着谢潇澜爱吃的糕点,也不知怎么回事,心口一跳手也跟着一疼,糕点就掉了。

何意愣愣盯着那几包油纸包,动了动喉咙:“回……”

“什么?”

“回府!”

刚赶到谢府门口,就见宋元神色匆匆,何意立刻叫住他,宋元苦着脸解释:“突然就病倒了,大夫说来势汹汹,正君我去抓€€€€正君?!”

“嫂嫂!”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0章

一日内两位主子突然倒下, 整个谢府都跟着慌乱起来,老大夫忙的脚不沾地,刚歇了口气就被拽到偏屋给何意诊脉。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臊眉耷眼的模样, 瞧的围着的人都有些忐忑。

谢母最不耐烦这种磨叽性子,她直白问道:“脉象如何?可是什么疑难杂症?”

“非也非也, 令夫郎只是急火攻心, 并非大事。”老大夫笑的一脸慈祥, 就在谢家人都松了口气时, 他又接着说道, “只是他如今有孕在身, 且胎像不稳, 万不能再操劳了!”

等等?

谁怎么了?

谢母先是一愣,而后脸上的笑却是再也克制不住, 她笑出声:“好啊!好好!那有劳大夫开些滋补的药,好给我儿补补!”

老大夫说话做事慢,但写字可一点都不慢,没两下的功夫就写要药方拿给红叶去抓药了。

“大夫,我嫂嫂补好身体, 胎象就会稳当吗?”谢潇潇紧张发问。

他跟在何意身边时,总学的便是处理伤口和滋补的药,许是觉得他小, 一些私隐方面的病情还不曾教过他,因此对这些也是一无所知。

听他这般问,谢母也将将反应过来, 差点被喜悦冲昏头脑, 跟着紧张起来:“胎象……”

“是有些不稳, 莫要受累受倦即可, 他心思想郁结,要好生养着。”老大夫细细叮嘱。

哥儿本就不如女子易有孕,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然是要金贵养着,倒是没想到才被那几个老泼妇呛了几句,转头就真有了。

谢潇潇盯着看了半晌,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那会嫂嫂没怀孕,他还能可神气的撒娇,现在真的有了小娃娃,他便不敢了。

之前在杏桃村时他就知道,就算是那些特别特别坏的小孩,他们的娘都很疼他们,嫂嫂肯定也会那样疼小娃娃。

一会的功夫,谢府都往医馆跑两趟了,略有些好事的见谢府的下人脸上都带着笑,不由得好奇起来。

红叶故作镇定,神情却颇为神气道:“我们正君有了身孕,可不得好生瞧瞧呢?”

“诶呦!那可真是恭喜谢大人谢正君了!”

“是啊是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红叶瞧着他们虚伪的脸都想笑,之前背地里可没少说他们正君不能生,这会也不知脸疼不疼。

她拿着药匆忙回了谢府,熬煮药材的罐子倒是不少,只是宋元已经占了厨房,药味都飘出来了,怕混了药性,红叶便去了小厨房里煮。

一时间,谢府飘着满院的药香。

何意昏睡也睡不安稳,一会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一会又听着耳边多的是说话声,更要命的是,嘴里莫名泛出一丝苦意,他呛了一下,倾身开始干呕。

“都吐了可如何是好?”谢母急的不得了,示意红叶让开,“我来喂他。”

何意赶紧虚弱的抬了抬手,脸色白的难看:“娘,太苦了……”

谢母瞧着他都心疼坏了,赶紧拿来早准备好的蜜饯喂给他,她微微叹息:“苦也得喝,大夫说了你胎象不稳,平时也没瞧出你哪不爽快,早知就该让大夫日日把脉的。”

何意冷不丁接收了这消息,自己都愣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平平坦坦,一马平川……

但也不知是不是知道的缘故,他好像确实觉得肚子里像是有东西似的,只是想完就笑了,月余的小家伙,和黄豆粒大小,能有什么?

“知道你开心,只是这药也得喝。”谢母说着将药递到他唇边。

何意对这种苦涩的药汁没有任何好感,但他还是强忍着端起药碗一口喝干净了,苦涩和酸意在口腔里碰撞,撞的他胃里翻涌,吃了好几颗蜜饯才缓过来。

“对了,之淮€€€€”

“别着急,大夫说他只是着了风寒,服了药过几日就无事了,只是这段时间你要先在偏屋委屈着了。”谢母柔声安抚着。

何意哪里放心得下,他掀开被就要下地:“我去瞧瞧。”

他得自己瞧过才放心。

谢母深知拦不住,便由着他去了。

谢潇澜病得着实厉害,只是他与寻常人发热不同,脸色不仅没有因高热变红,反而苍白无血色,像是将浑身的血都抽干了。

何意赶紧坐下给他号脉,确实只是单纯的伤寒,但许是因为之前就伤过头部,这次的风寒感冒确实有点严重。

“我想在这坐会。”他淡声道。

“……哎好。”

谢母将其他人都招呼出去,叮嘱了何意几句便也关门离开了。

何意眨眨眼慢吞吞抬起手,指尖从男人的额头一路缓慢向下,划过高挺的鼻梁,碰到尚有呼吸喷洒的人中,最后慢慢落在他已经起了干皮的苍白唇瓣上。

他突然笑了,倾身在对方耳畔说了什么,然后慢慢直起身子。

下一秒,他的后脖颈便被男人扣住,谢潇澜幽幽睁开眼,因为还在高热,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他低笑:“我就说我那么努力,怎么可能没有用?”

说着眼睛还在何意肚子上扫了一眼。

何意也跟着笑弯眼睛,目光落在谢潇澜头部,难免有些担心:“这次可有魇着?你让宋元去寻我说不定会没事。”

“没有,只是觉得头昏,说两句话就要吐了。”谢潇澜疲倦不堪地闭上眼睛,眉心紧皱着,眼睛稍微看看东西,都觉得胃里在翻腾。

这话便明显是在示弱了。

何意还有什么不明白,赶紧抬手去给他揉脑袋,说来一直都是谢潇澜伺候他,合该他这般细致照顾对方一回。

他本就是中医,对人体穴位知知甚多,按在头部穴位的力道不轻不重,舒服的很。

谢潇澜翘起唇角,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撒娇:“真舒服,要是每天都能被夫郎这么温柔对待就好了。”

“别逼我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揍你。”何意低头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像威胁似的。

但当事人不仅不害怕,反而觉得浑身都舒服了。

哄谢潇澜睡着,何意略坐坐便离开了,刚走出房门,就见小白脚步匆匆的往书房去,他立刻喊住对方:“出何事了?”

“并没有,主子先前命我去查一个人,这是信件。”白洛邑将信封递给何意。

谢家虽说是以谢潇澜为主,但最有话语权的便是眼前这位了,因此他递书信的动作十分娴熟。

何意点头:“去书房说。”

何意手里拿着的是那个对谢母有意的男人的生平,他这才知道对方原是京城人士,但是因为当初落榜便南下经商了,还娶了商户的女儿,妻子却因为产后虚弱不治而亡,他也因此继承了商户的家产。

此次进京,就是为了带儿子探亲。

也不知是不是何意在京城待久了,总觉得其中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他将书信放在桌上,看向白洛邑:“这件事我会告诉他,你去盯着他,暂时不许他和夫人见面,他所有的铺子情况以及先前在南下的事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

一个能背井离乡数年,连成亲都能狠下心不告知家人,这样的人警惕、防备,怎会对见过几面的谢母生情愫?

何况,观谢潇澜的神情,娘和潇潇前世的下场定然不怎么好,所以他才会对他们的私事处处插手,即便谢潇澜不说,何意也知道他在谢潇潇身边布了多少人。

但这个男人也许并不是前世祸害谢母的人,但前世谢家走到灭亡的地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曹勉等人。

说来,曹勉后来就没再找他了,想必是没信他。

但是要想解决谢潇澜的心病和谢家的危险处境,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掉谢潇澜朝中所有的对立面。

得想个办法才行。

“正君,夫人让您去偏屋休息。”红叶站在书房外说道。

何意后知后觉有些疲惫,他应声出去,刚走近偏屋就闻到了香味,他微微挑眉:“这是做了什么?”

“熬了五色甜粥,如今趁着胃口好得多补补,否则过几个月吃什么吐什么,可就要遭罪了。”谢母忙招呼他坐下。

原本谢母就对何意十分疼爱,如今他身子金贵,疼爱便更加明显了。

何意一路走来竟未觉得太冷,但捧起碗喝粥时,还是觉得一股热流在身体内涌动,他仔细品了品:“很香甜,对了,潇潇呢?”

“不知闹什么脾气,回头我再哄哄他,你先安心养身子。”谢母见他情绪低落,便又松了口,“等你和潇澜都好些定不拘着你们。”

“知道了娘。”

谢母笑笑只留下红叶陪他便离开了,出门后她低低叹了口气,大夫说他心思郁结,可这孩子要强,哪里会让他们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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