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65章

可那马师爷显然不和谢潇澜一条心,想必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何意想到什么,问谢潇潇:“你之前在酒楼看见的那个是小姑娘?”

“是,七八岁左右,穿的鹅黄色的裳裙。”谢潇潇十分确定的点头,他不曾看到那小姑娘的孕痣,而且哥儿的裳裙和姑娘的不一样,因此他很确定。

何意便没再多问,想来做坏事的人也不会这般大胆才对。

李虎几人看到谢潇澜领着何意进来,人都傻了,见他们举止亲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谢大人就是那夫郎的夫君……

他们虽行事粗鄙,但格外会看人脸色,赶紧对着何意就是一通认错道歉。

何意嗓音寡淡:“无事。”

谢潇澜将目光落在跟着李虎他们来的宋元身上,见他确实是一副书生模样的装扮,就知道这人是从哪捞来的。

他便也没多说其他,只问道:“可熟悉大渊律法,精通算数?”

“律法倒是熟悉,学生是秀才功名,从前想着若是日后做官定造福百姓,因此对律法还算熟悉,只是算数不知何为精通?”宋元有些忐忑,珠算他倒是用的顺溜,就是不知对方是如何觉得。

何意立即问道:“米铺有三百六十五斤大米,运走了七筐,每筐重三十四斤,还剩多少斤?”

“一百二十七斤。”宋元略停顿片刻脱口而出。

只是非常简单的一道运算题,听他回答上来,何意也只轻轻应了一声,扭头就见旁边站着的几个衙役掰着手指头在那数,数来数去几十根手指也是不够的。

何意一时有些头疼,确实有点蠢笨。

得了何意首肯,谢潇澜便留下他了,能在这几个大块头面前站稳脚跟也算是有一定胆量的。

衙役们便将他带去整理那些卷宗了,宋元倒是不觉得这些卷案枯燥,反而能从中得知很多民生问题。

就见旁边还单独放着一份不算太旧的,刚看了几眼便蹙起眉了。

“怎么?”何意站在他身后问。

“有些奇怪,丢了这些孩子,怎的都是家中老人或是亲朋来报官,孩子双亲却不曾出面?”宋元有些纳闷,“虽说是小哥儿,但也不至于这般冷漠。”

谢潇澜先前看到这卷宗时不曾注意报官人,这才想到衙役们说“那些老家伙”。

他赶紧拿起卷案细看,果真如宋元说的那般。

何意心里骤然生出点不安来,将谢潇潇牢牢置于自己身前,他看向谢潇澜,不怪他往坏处想,若是他没有想错,孩子的丢失或许都不是意外。

果然。

正当他们拿着卷案看时,外出去找报官者的几位衙役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老人家。

“谢大人,可是孩子找到了?”

“虽说是个小哥儿,可听话懂事能做活,哪能丢了就不找呢?”

谢潇澜听他们这么说,就知道孩子不曾找回,目光掠过谢潇潇时,心里稍微安心了些。

他安抚几位老者:“本官新上任,想着着手查一查这些案子,请诸位与师爷说说,孩子是何时走丢的?”

宋元立刻适时站出来,笑道:“您几位与我说便是,我稍后会记下。”

见不是从前的马师爷,他们这才敢畅所欲言。

谢潇澜给宋元找了纸笔让他记录,只是记了几个之后便发现,他们每个人说的都实在相似。

农家人都要做活,不会成日都看顾着孩子,再者乡下七八岁的孩子略早熟些的,就已经会帮着做事了,根本不会乱跑。

但这些孩子都是他们从田里回来就突然不见的,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孩子双亲也跟着急了几日,然后就没动静了。

谢潇澜突然问道:“孩子丢失前几日,他们双亲可有见过什么人?”

“这我们也不知道啊,村子里少有外人来,偶尔去弄些山货或是家里的青菜到镇上卖,哪能认识什么人还和人结怨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孩子无故丢失本就可疑,双亲竟丝毫不着急,也显得太过无情。

谢潇澜当即蹙眉:“把几位老人家送回去,王武你带几个人去找马坚,一定要把他带回来,活着就行。”

“得嘞!”

王武他们是知道马坚住处的,得了命令便立刻去找人了,只是没想到把他家找了个遍都没见着人,只能让王震先在那蹲着,他和李虎回来禀告。

谢潇澜倒是不认为他会跑,但此事和他定也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

是啊,不是意外是什么嘞?

第64章

马坚对他们找自己的事全然不知, 但听谢潇澜让衙役去寻新的师爷,就知道自己怕是要遭殃,因此早早从县衙出来找人庇护自己。

谢潇澜要卷宗, 势必要查曾经的案子,他若是给了, 岂不是要将自己置于险地, 倒不如快些来通风报信, 介时也能有人护住自己。

“爷如何能护你?谢潇澜的手段你我不是不知, 贾启镶那样的老东西都被他给糊弄了, 这师爷你若是做不成, 嘴巴也最好闭严实。”男子躺在贵妃榻上, 挺着大腹便便,手里抱着一盆小巧的富贵竹, 鲜嫩青翠。

马坚听他这么说有些着急,但也没敢慌不择言的威胁他,只求道:“您也知道,那卷宗里不少案子,若是真查起来, 岂不是对您也不利?”

“他还能真把我捉牢里?”男子对此十分不屑,“你也该想想怎么取得他的信任,只不过是去了新师爷, 他做的不好,到头来谢潇澜不还是要用你?”

“爷的意思是?”

男子嗤笑:“眼看着他新官上任,小心敷衍就是了, 他要卷案你便给他看, 若他真能查出来, 算他本事。”

马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见对方这般胸有成竹,他也跟着松了口气,左右许多事也碍不着他,他就是个按命令做事的,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只是他得回去敷衍谢潇澜,心里不免也有些打退堂鼓,想着对方最好好骗些,能搪塞过去才是最好的。

男子不愿多理会马坚,从前都是贾启镶亲自和他说话,这马坚就是个来往传话的,登不得台面的东西,竟还能被一个初入官场的给唬住。

实在没用。

马坚也不敢多留,毕竟如今他的顶头上级已经换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回去讨好谢潇澜,便匆匆离开了。

不管如何他也是在县衙当差,出来这半天自然是要先回衙门,没成想一脚踏进去,就被衙役给包围了。

“怎么回事?李虎你们做什么!”马坚又惊又怒,“我可是师爷!谢大人不曾让我离开,你们就不许这样对我!”

宋元恰好抱着一摞卷案经过,他故作诧异:“马师爷回来了?我这正需要您帮我一起整理卷宗呢。”

“你是谁?”马坚看着他蹙眉,“谁准你随意进库房的!”

“马师爷这是去何处了?”

谢潇澜适时出现,站在檐下看着他,一个中午过去,两人之间的气势反倒是更不一样了。

马坚有些忐忑,他谄媚一笑:“小的晌午回了趟家,大人可是有事寻小的?库房的钥匙就在小的这呢!”

他说着从自己身上挂着的荷包里拿出一枚老旧的钥匙,讨好般递给一旁的李虎,心里却是骂骂咧咧,这才一个中午过去,李虎都敢对他这般不尊重了!

谢潇澜神情有些讥讽,轻挑唇角:“难为马师爷还记着,不过那库房我已经找人破开了,新锁都挂上去了,这把钥匙已经无用了。”

马坚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谢潇澜是说钥匙无用,可他知道,对方是在说他无用了……

他一时有些心慌,不知道该如何,从前有贾启镶在,他只需要说好话讨好即可,如今对上谢潇澜,倒是踢到铁板了。

“大人……”

“马师爷回来的巧,正好有些事要问问你。”谢潇澜骤然冷下脸,“带进来!”

李虎和王震立刻架着他进了后院,像丢脏东西一般把他扔在地上。

马坚跪在地上哀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本官今日整理卷宗,发现一起有意思的案子,前几年丢过不少孩子,想问问马师爷,此案是如何处理的?”谢潇澜说着押了口茶,撩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

果然问到案件了。

马坚先是慌了一瞬,旋即想到那人跟他说的,敷衍过去便是,他只是个做记档的师爷,顶上要做的事,他又怎能置喙?

他立刻苦着张脸哀嚎:“大人恕罪啊!这都是先前的贾县令要求的,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奉命行事啊!求大人明查!”

“你竟半点不知?”谢潇澜沉声问道。

他当然知道若是马坚咬死不认,自己是查不出东西的,但该给的教训自然也不能少。

“奴才当真不知,都是从前贾启镶告诉小的,随便写写案子便是,小的就照做了。”马坚边说边磕头,嘴巴严实的厉害。

他自是认定谢潇澜拿他没办法,且一时半刻也不能发落了他,心里不禁得意起来,不过就是个面嫩的,能有什么本事?

谢潇澜自然没错过他脸上的得意,放下茶杯冷笑:“来人!马坚行事不当,助纣为虐,且当值期间玩忽职守,打四十大板!”

“是!”

李虎几人得了命令,不顾他的求饶,立刻拽着他往木凳子上压,紧接着就是板子落在后腰下,每一下都是使了力道的,疼的马坚哭爹喊娘。

谢潇澜冷眼看着他受罚,哪怕是昏过去,这四十大板都一下没少,打完便让人把他拖下去了。

手段之狠辣,也算是给县衙里的人都提了个醒,谁也不要妄想如马坚一般做那些登不得台面的事,否则绝不手软。

惩治了马坚,谢潇澜又叮嘱宋元早些将这些卷宗整理好,如今镇上水患解决,疫病也早已过去,该是处理这镇上这些蛀虫的时候了。

“之前从未听说镇上有拍花子,孩子们的丢失定然不是意外,我观马坚神情有异,肯定知道内情。”何意想到马坚那时得意的神情就有些不舒服,分明就是知道什么却不愿意说。

想到前世曾看到的那些孩童丢失的新闻,无一不是下场凄惨,有些即便找到,也不是全须全尾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何意只希望那些丢失的孩子不要比他想的还糟糕。

谢潇澜抬手在谢潇潇脸上捏了一把:“我会让人盯着他,叮嘱的话都说了数次,你万不能失了警惕,若是敢独自出门,我就让娘来看着你。”

“我会听话的。”谢潇潇严肃保证。

如今跟着嫂嫂,他还能时常出门,若是娘得知镇上发生的事,定会恨不得把他栓家里,那还有何乐趣?

此事一时半会无从下手,到时只能先盯着马坚,谢潇澜给衙门的人都分配了任务,便带着何意他们回家了。

趁着时日尚早,谢潇澜还是决定把谢母接到镇上来,否则他终究是难以安心。

马坚被打之后就一直在家中修养,查案的事便暂时中断,只是依旧派人盯着他,免得被其钻了空子。

何意在给病人看诊时,也是想到便提醒一句,这种丢孩子的事,自然是越少越好。

“说来也是怪,之前丢孩子那家,我还见他们来镇上给孩子置办新衣裳呢?”说这话的是成衣铺子的掌柜,说完还咳嗽了几声,“上年纪了身子就虚,天气还没变,身子就感觉到寒气儿了。”

“略养养喝几贴药便好了。”金四江平时沉默寡言,但给病人看诊时倒是没什么负担,偶尔还能冷着脸说几句有意思的,反倒是让病人不怕他的脸了。

衣裳铺子的掌柜忙点点头,复看向何意:“那时做的衣裳都是顶好的,说是家中丰收给孩子做身好的,能穿许久。”

这话实在不能细想言寓€€,听在何意耳朵里着实让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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