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53章

谢府大门却已经早早关上了,听到有人敲门,门房赶紧打开,就见他们主子浑身酒气被搀扶着,他倒是想把人带进去,但他不敢。

印商陆摆摆手:“快些去告诉你家正君!”

门房立刻去禀报,再出来时就瞧见何意身穿白色衣衫撑伞走近院门。

何意身形瘦弱,这具身体因为长年累月的压迫一时根本调理不好,再加上今日没睡好,向来红润的脸上此刻苍白无力。

印商陆有一瞬间觉得谢之淮真该死!

他尴尬扯着嘴角:“嫂子,之淮醉了吵着要见你……”

何意并未理会,他只看向谢潇澜,淡声问:“你想好了吗?”

谢潇澜没吭声,却推开了搀扶着他的人,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准确说,跪向了何意,表示他的态度。

这一幕更是深深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何意眼眶通红,下巴微微抬起,努力装出十分在意的模样:“好啊,那你便跪着,明日我便收拾东西给你们腾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谢潇澜:“我快忍不住了!”

何意:“我努力装出十分在意的模样……”

第52章

谢潇澜在谢府门前下跪才进了门。

此事被有心人发现, 自然是将其大肆渲染宣传,而有些“知情人”,更是将他们的争吵也添油加醋的透露出去。

昨日在酒楼用食之人本就多, 加之如今谢潇澜被整个京城的人都盯着的,模样俊朗, 博学多才, 几乎是所有男子的表率, 他们自然也想知道此等人究竟有无缺点。

这不, 因着五公主嫁娶之事, 众人还真发现了谢潇澜的不足之处€€€€极其惧内。

京城流言纷纷, 从起初的“天家恩德”到“以身份压人”也只是几句话的功夫, 毕竟百姓们可想不到这是做戏瞧呢,他们只能看到上位者仗势欺人。

“当真欺人太甚, 明知谢状元已娶妻,还要上赶着,竟用自己的身份逼迫人,当真无耻!”

“我可听竹叶巷的人说,谢状元和夫郎恩爱不已, 这般行径着实让人心寒。”

“我瞧着那谢状元就是疼人的,可若真逼着娶该如何……”

京城百姓都跟着着急,生怕天家真逼着谢潇澜娶了那五公主, 岂不是故意恶心人?

也不是人人都愿意攀那高枝的!

谢潇澜这一跪,给他自己跪病了,外人只听谢府小厮说, 谢大人那一跪气血攻心, 差点没挺过来!

这要是逼狠了, 可不是真要没命了?

“你这法子靠谱吗?”何意推了一把躺在他腿上装病的人, “若是圣上不信该如何?”

谢潇澜轻笑:“他若不信那也是他的事,但他逼迫我们却是板上钉钉的,他这几年虽荒唐,却也没到把皇位拱手让人的地步。”

从昨日被一脚踏进议事殿,谢潇澜脑中就闪过许多对策,他确实可以当场拒绝,但难保圣上会突然发难,眼下他根基未稳,保不齐何意会被欺负。

出宫路上便一直谋划着出格却又合理的计划,所以他去了常去的酒楼,还特意叮嘱宫人不许去谢府传话,当然也是在赌,当然,即便宫人不去,酒楼掌柜见他这般也会告知何意。

晨起就被吵醒,他夫郎心情自然不痛快,再听了那些糟心事就等着同他算账呢,哪里真会和颜悦色的接他回去?

两人在厢房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戏给外人瞧就是了,为的也不过就是不动干戈的推辞掉那烦人的亲事,将对自己的危害降到最低。

小两口吵架,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得说。

当然,谢潇澜还有一件事也在赌。

何意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圣上的态度?是因为那句给你几日好好想想?”

“我只觉得,他是在让我想推脱的对策。”不怪谢潇澜多想,那时太子并未帮他说话,可见此时颇有转圜余地。

或者说,只要谢潇澜稍微弄出点动静,此事便可作罢。

何意只觉得这些人有病,明明有话却不会好好说,一句话带三百个心眼子,让人猜的费劲。

他也懒得想:“等你‘病好’再说。”

“此事多亏了夫郎好演技,辛苦了。”谢潇澜闭眼翘着唇角感叹。

何意想到他对着自己疯狂使眼色使的眼睛差点抽筋就想笑,他扬手去扒拉对方眼皮:“我可不止演得好,还十分体贴的给你做了护膝,否则跪那一会要受寒气的。”

“多谢夫郎。”谢潇澜闷声笑,抓着他指尖在唇边轻啄了一口。

何意在心中微微叹息,旁的不说,谢潇澜这出戏,却是实打实的为他考虑的,生怕他遭了难,被那些人给欺负了,否则也不至于这般畏手畏脚。

夜辛本就没有插手谢潇澜家事的打算,得知自己一时之言竟差点拆散他们,还闹得沸沸扬扬,京城人尽皆知,当下就告诉夜琳琅嫁给谢潇澜绝无可能。

再者,谢潇澜因为对夫郎下跪求原谅而生病,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只好下朝后便让太子去库房挑了好些东西给他送去。

不管如何,若是逼的百姓怨声载道,总归还是他吃亏,而且还要听那些言官进谏,着实头疼,干脆主动安抚不再逼迫。

柔妃自然也知晓外界如今传言如何不堪,便是她也没想到,只不过是要为夜琳琅挑个夫婿,竟是连名声都毁了,更要紧的是,谢潇澜怕是会因此不与夜霆渊交好。

她看向哭泣的夜琳琅,冷笑:“你还有脸哭!若是你父皇因此恼了咱们,你三哥都要挨骂!”

“您总是三哥三哥,根本一点都不在意我,六妹十六都已经相看好了,偏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们今日都看我笑话,母妃也浑然不在意!”夜琳琅哭着指责柔妃,越说越委屈,丢下一句话便跑了,“母妃只在意皇子,对我这个公主自然不愿多理会!”

柔妃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怒其不懂事,想她自己能在后宫恩宠不断,也是她有本事,偏这女儿没学得她三分。

圣上赐物确实难能可贵,可一般都是由内侍去传旨,如今这太子亲自上门,可是难得的头一份,足见圣上是有心要宽慰谢潇澜。

何意领了圣旨,因着是补偿,并没有让何意跪着接旨。

太子温和一笑:“不必与我多礼,快些带我去瞧瞧之淮如何了,他这身子骨倒是不如从前硬朗了。”

何意示意红叶将东西都收到库房记好,便带着太子进了屋里,刚下了场雨的缘故,外面空气还有些湿,屋内开着窗,倒也不觉得闷。

因着谢潇澜先前说过的话,何意并不准备在这里听他们那些让人头疼的话,转身便欲离开。

“没有不能示人之言,正君不必见外。”夜辞渊赶紧叫住何意,生怕对方误会。

何意牵着嘴角微微一笑,是他自己不想听好吗?

但太子都这么说了,他若是再多言反而招人烦,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百无聊赖的听着,心却已经飘到别处去了。

“你们这出戏唱的好,父皇已经恼了老三,不用再担心他日后乱塞人给你。”

何意想印商陆家的医馆确实很大,比防己堂要好太多,据说那的大夫诊金都可自己定,届时他名气打出去,也能多赚些银子。

“前些日子知道小五中毒,我心中虽知晓同他脱不开关系,只是碍于没有实证不能轻举妄动,此事还多亏了你夫郎。”

何意抿抿唇,也没见送点金银珠宝。

谢潇澜虽说同夜辞渊说着话,可目光却时时都在何意身上转,见他那副神情都能想到心中是如何想的。

他笑:“夫郎精通医术,若非如此,在乡下重伤怕是要醒不来了。”

他无法告诉旁人他已然死过一次,但何意的艺术却是有目共睹的。

夜辞渊满意点头:“你心中有数便好,此次父皇让我亲自来探望你,叮嘱待你病愈再去上朝,你再唱几日,今日上朝父皇都没给老三好脸,也冷落了柔妃,想必是她提时父皇已经不愿了。”

他说到了谢潇澜的疑心处,若是从前谢家不曾出事时,圣上向着他也无可厚非,如今再来这一出,也不知卖的什么葫芦。

“圣上究竟是何意?”

“本宫也不知,但父皇绝不像平日里表现的这般荒淫无度。”

两人这番交谈算得上是推心置腹。

何意起初只是空耳听着,只是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总觉得何意与这太子之间过于热络了些,全然不似平日里看起来那般无甚交集。

他咂摸出点名堂,又想起谢潇澜曾经说京城并非都是“你以为”,估摸着这太子可能是谢潇澜真正要辅佐之人,可那楚王爷又是怎么回事?

君王之榻,怎能容忍他人酣睡?

他没再多想,这些人的心眼子太多,他便只当几句闲话听听便罢了。

太子王爷本不便与朝臣有过多牵连,因此太子也只是借着此机会同谢潇澜说说话,没多时,外面跟随的内侍便在门外提醒了。

太子微微点头:“如此,你便好生歇着,不必送了。”

“是。”谢潇澜便没有起身,他如今可是重重病缠身之人。

何意起身将他送门外,待马车走远才回去。

两人交谈之事,何意没多问,谢潇澜观他那副不想知道的神情,便也没有多说,他夫郎也无需成日里都操劳这些。

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太子回宫便将谢潇澜卧病之事悉数告知圣上,听他这般说,夜辛更觉得气愤,这天下百姓还不知要如何对他吐唾沫。

只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叮嘱谢潇澜好生养病,都是他太宠柔妃了。

如今朝中局势三两天变一变,李鹤他们虽总借着探病之由来府上,可次数一多,难免会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谢潇澜待差不多时便“拖病”上朝去了。

“谢爱卿身子可好全了?”夜辛扬声问道。

“禀圣上,臣无碍。”

话毕,还像模像样的咳嗽了几声。

夜霆渊眼皮子都跟着他的咳嗽声跳,这几日父皇对他母妃没个好脸色,连带着他也跟着吃挂落,还不都是因为这个谢潇澜!

他妹妹可是公主,竟这般不识好歹,还有他那个夫郎,善妒至极!

夜辛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无碍便好,听说你夫郎医术颇高,日后还可与宫中太医切磋一番。”

天家向来难以琢磨,但也不难从其对谢潇澜的态度里瞧出点东西,看重他也就算了,如今竟是连他夫郎一起夸了,明白着是给三王爷一党脸色瞧呢。

夜霆渊牙都要咬碎了,只恨不得谢潇澜马上消失。

朝中无甚大事,夜辛也懒得日日都上朝听那些让人耳朵起茧的话,直接摆手无要紧事不上早朝,由此也给了谢潇澜许多空闲时间。

“商陆他们医馆的招募何时开始?”谢潇澜问他,“这几日都不用上早朝,兴许我还能陪你去。”

何意从草药里抽身看向他:“后日,左右是考些望闻问切,不过我听说会到时会请许多其他医馆的大夫做评,对了,娘那边可有回信了?”

先前谢潇澜就写了信送去,这都快一月了,竟连消息都没有。

“想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几日我让城门守卫瞧着些。”谢潇澜熟知他娘脾性,纸上书不尽欢喜和相思,自然是要见面的好。

只是他们没料到,当日下午便有城门守卫登门造访,来时身后还跟着几辆马车,竟是来的这般快。

原这谢母收到书信后便立刻开始收拾,许多物件带不走,何况到底算个家,也没必要搬空,便只拿了些要紧的细软,连下人们也都带来了。

谢母深知如今谢潇澜做官是需要脸面的,若是家中下人不够使唤,可是要被人看笑话的。

谢潇潇下马车直奔何意:“嫂嫂,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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