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9章

何意放下筷子,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笑道:“我吃好了,可以回家了。”

谢潇澜拉过他的手,面上阴鸷散去,露出浅笑:“那咱们走。”

谢潇潇将这场闹剧从头看到尾,丝毫不明白身边的两人怎么出了酒楼就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冷静自持。

他若是再年长两岁,定要上去再补陈文几脚。

“出人命了!”

“快去叫大夫!”

刚出飘香楼就听见吵闹声,何意耳朵尖,听见动静下意识就朝声源跑过去了,谢潇澜拉都没拉住。

出事是飘香楼对面的酒楼,何意进去就瞧见一身穿华服的少年撑着木桌呕吐不止,那架势恨不得吐出血来。

何意赶紧冲过去,却被身边的小厮拦住:“你做什么!你是什么人!”

“我懂医术,你让我把把脉!”何意见那少爷吐的厉害隐约带了血丝,也顾不得小厮阻拦,推开他抓住少年的手腕。

“怎么样了?”小厮见他神情莫测,止不住担心自己的下场,要不是他说让少爷来这里用午食,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何意却是稍微松了口气:“冲几皂荚水给他灌下去,催吐。”

“……我们少爷已经吐的很厉害了?”

何意淡淡:“你要是想他死,也可以不听我的。”

小厮还在犹豫之际,店小二就已经冲进后厨开始化皂荚水了,要是人死在店里,他们怕是都要下大狱挨板子了!

皂荚水一碗碗的灌下去,这少爷吐的更厉害,但只是将吃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并没有再吐出血丝。

被侍卫拽着飞奔而来的老大夫喘着粗气,被带到酒楼里时还有些茫然。

何意微微蹙眉:“青木香用的太多了,刚刚已经催吐,残留的青木香不会太多,只是还需要您再把把脉。”

老大夫这才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似的回过神,赶紧上去把脉:“无甚大事,只是还要服几贴药缓冲几日。”

小厮一听当即就给何意跪下了,声泪俱下:“多谢恩人!多谢您救命!”

“举手之劳。”何意不喜欢这里动不动就跪的毛病,微微往旁边错了错身子,“没事就好。”

少年吐的有些厉害,此刻暂时性止了吐依旧觉得胃部烧灼,他强撑着抬头看何意:“你是哪家的哥儿,叫什么名字?”

“夫郎,可都解决了?”谢潇澜缓步走来,见何意并未不妥,这才看向少年,“原来是南少爷。”

南灵微惊诧:“谢秀才?”

“是。”谢潇澜同这位县令之子交情不多,平日里见到也只是点头微笑,见他无事便提出要走,“既然已经解决,走吧。”

何意满意点头,十分自觉的去牵对方的手。

侍卫将围观百姓全都呵退,南灵微在小厮的搀扶下慢吞吞的走出了酒楼,他看着何意他们离去的背影,语气一冷:“给我仔细查查!”

于是下一刻,侍卫就将这万家酒楼给围了起来。

自从父母去世,何意就不曾再和人有牵手这样亲密的行为,经历方才那出后,心动之余还有些难言的紧张,他只觉得自己的掌心汗津津的。

“你放……”

“马上就到了,这里人多莫要走散了。”谢潇澜想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在身后拿着许多东西的谢潇潇连多余去牵何意的手都没有,他愤愤瞪着自家兄长的后背,怎的就不怕他走丢!

何意停下脚步,认真问:“我的掌心出汗了,能不能让我擦一擦,然后继续牵着?”

谢潇澜识相的松了手,看着他拿着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带有茧的五指,莫名生出点不痛快来。

对方才十几岁的年纪,双手的茧都能和那些妇人差不多,可他见过何礼,对方十指干净没有任何老茧,可见何家是如何苛待何意的。

他轻轻摩挲着对方指腹处的茧,又想起前世杨辛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忍不住心疼:“日后家里请了下人,你和娘就不用再做那些粗使活计。”

既然这辈子跟了他,就断没有受委屈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解毒方法胡诌的,但是青木香用多确实会呕吐不止中毒。

第11章

两天的休沐很快过去,谢潇澜带着何意给他磨成粉可以直接冲水喝的补药回了书院。

只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其他学堂的秀才或童生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他将东西收拾好放到宿舍里,回到学堂立刻就有同窗围了上来。

“潇澜兄!你怎的来这般晚,那陈文说你当街欺辱他,找了夫子和山长要把你赶出学院!”

“那陈文平日里就爱招猫逗狗拍马屁,也不知怎么就和杨夫子那般好,要联合挤兑你!”

“那杨夫子平时不是很喜欢谢兄吗?”

谢潇澜稍作思考就知道八成是陈文和杨辛搞的鬼,按照杨夫子对杨辛的疼爱,会针对他也不奇怪。

只是他原以为杨夫子会明事理,不过也怪不得对方前世会“临终托孤”,让自己强娶杨辛,无非就是见他即将中举。

不曾想重来一世,杨夫子见他伤到脑袋昏迷,怕于前程有碍,所以不让杨辛见他,而他也早娶了夫郎,杨夫子定然不会让杨辛做妾,见他对他们没有帮助,干脆舍弃。

这些人,从一开始就算计的清清楚楚。

翟子桥见他还有心情走神,拍拍他肩膀:“谢兄!要是真被赶出书院,今年秋闱怎么办?”

“秋闱要去府城,在家准备也是一样的。”谢潇澜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书院不会就这样直接将他赶走,否则来日他中举,就是县令都要好言相待,书院不敢太苛刻。

果不其然。

一群人还没商量出对策,就有其他学堂的书生来找谢潇澜。

“潇澜兄,山长找你。”

谢潇澜微微点头:“这就来。”

甲班的秀才们都有些紧张,梧桐书院虽人才辈出,但谢潇澜却是书院里最有望中举的,且很有可能是解元,若是将这样的人赶出去,书院定然会后悔。

可杨夫子向来严苛死板,若真的逼迫,山长怕也只能同意。

谢潇澜起身跟着那秀才出了门,秀才忍不住提醒他:“谢兄,方才在山长那里听了几句,杨夫子和陈文他们都在里面,好像在商量赶你离开的事,你……”

“多谢告知。”他故作沉吟,微微一笑。

带路的人也跟着挠头笑了笑,知道他定然不想说话便没有再多说。

山长房间里。

“杨夫子,潇澜可是梧桐书院最有希望的学生,怎么能把他赶出去?”山长难以理解,“你平日不是最看中潇澜吗?”

杨夫子冷笑:“这样德行有亏的人,即便日后中举也是为书院抹黑!必须赶走他!”

“那谢潇澜在镇上酒楼对我拳打脚踢,还得罪了县令之子,他的夫郎也无德行,勾引于我,这样的人考中举人也会被剥夺功名,何况我梧桐书院有能者人才济济,何止他一个谢潇澜!”

陈文见山长犹犹豫豫,直接开始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一剂猛药下去,再加上和陈文交好的秀才们附和,山长很明显动摇的更加厉害了。

话音刚落,谢潇澜应声而进。

他打量着屋内的人,笑的云淡风轻:“确实不止,不过我前日有提醒过陈秀才,当街调戏拐带我夫郎,你是想死吗?”

“谢潇澜!你太狂妄了!”杨夫子拍案而起,愤慨指责,“你羞辱我儿,又不顾及同窗情谊,你就该退出书院!”

谢潇澜微蹙眉心,状似不解:“梧桐书院引进的夫子和书生一年不如一年,确实有碍我读书,山长意下如何?”

“……潇澜,不如你就……”

山长话未说完,但谢潇澜已经知晓对方的意思。

尽管他早就知道结果,还是不免觉得讽刺,这些人在从前对他多有追捧,如今这般作为实在让人讥讽不已。

也罢,他谢潇澜只是个体,哪里比得过对方人多势众,何况他本来也不打算继续在书院里学习,这里书生和书生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日日都见到陈文实在人让人厌烦疲倦。

他淡声:“我会离开。”

“山长!我们夫子不在,若是他回来得知自己的得意门生被赶出书院,定然会不悦!潇澜兄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赶他离开!”

“潇澜兄学富五车极有可能中举!书院这般作为,岂不是把人才往外推!”

甲班的学生们忍不住冲进来,实在难以接受山长居然愿意听他们的把谢潇澜赶出去。

看着为首的翟子桥和其他同窗,谢潇澜心中有些暖意,他不甚在意:“无事,在何处都能读书。”

其他学生还想让平时和谢潇澜走的最近的翟子桥劝劝,但翟子桥却看着对方一句话都不愿再说,他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于是,当何意几人采药回家就看见谢潇澜也在家时,不免有些震惊。

何意微微蹙眉,看到还没来得及搬进屋内的书心中有了猜想,他微抬下巴:“快来帮忙,今日采摘了很多,要晒好一会儿。”

“……好。”谢潇澜莫名松了口气,他不想被何意知道这事,虽说他本身也是要回家读书,可到底有所不同。

谢潇澜帮忙将药草晾到房顶,何意他们则是在下面忙活,他起身往下看,就见何意瘦小的身材穿梭在许多簸箕之间,心里的烦躁消减,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忙碌。

何意有所察觉,抬头的片刻愣住,未到晌午的阳光柔和不刺眼,谢潇澜曲起腿坐在房顶,日光从他身后倾泻,周身都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他像是一株在盛夏里生长的墨莲,开在他心头,经久不衰。

谢潇澜也缓过神,唇边露出笑意:“你有些像在花丛里忙着采蜜的蜜蜂。”

“我还能像看到懒人就蛰的野蜂王,你想试试吗?”何意也跟着笑。

“恕我直言,并不想。”

“下来,娘说要给你煲鱼汤。”何意朝他招招手,“我给你扶着梯子。”

谢潇澜快速起身,利索下了房顶,十分自然的牵着何意往屋内走去,何意自觉帮他将那些书本和行李都搬进去。

盯着他背影,谢潇澜开了口:“我离开书院了€€€€”

“英雄都不问出处,读书也一样,有心者身处闹市依旧能泰然自若。”何意扭头朝他浅笑,“在家也一样。”

谢潇澜勾唇:“你说的对。”

他也是这般想的,再者,如今看来许多事都发生了改变,但科考不会变,就算没有前世的记忆他也依旧能考中,他只是不想让何意担心。

尽管回了家中,谢潇澜也没有一刻惫懒,依旧按照在书院时的时辰根据自己的计划读书练字做文章,闲暇之余则是抄誉在书斋领的活计,也算是进项,何况,这只是一时之急。

夜晚。

两人像往常一般盖着两床被子同塌而眠,何意到底是现代人,不习惯早睡,可翻来覆去也没有合适的话题能说,不禁有些埋怨自己。

他又翻了个身,背对着谢潇澜,想到白日里的事,嘴唇微动:“谢潇€€€€”

下一秒,被身后的男人连带被子给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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