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我三年抱俩 第35章

于是宋庭玉一个人在餐桌用了餐,家里静悄悄的,搁在以€€前,宋五爷真是巴不得€€这宋宅上下能有宁静片刻,但眼下,他却怎么待怎么不顺心,看什么什么都不顺眼。

其实,家里只有一个人的话,就不能称之为家了。

兴趣缺缺吃完饭,宋庭玉到了小客厅,看准时间打开了电视机,调到播黄毛猴子的黄金档。

都这种€€时候了,温拾还€€没回来,难道今天晚上他不着急看黄毛猴子了吗?

听着电视机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宋庭玉犹如个留守老人一般,蹙眉盯着屏幕,看似在看电视剧,实际上连里面正在播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好€€在,第€€一集播放到结尾的时候,司机把车开进€€院子里了。

五爷立马起身,健步如飞,步履稳健,站到门口迎接跳下车后座一路小跑脸红气喘急不可待的温拾,“终于回来了?”

看温拾这样€€急切扑向自己,宋庭玉心底是有一丝满意的。

他高兴,但不说。

只见犹如一团小旋风般‘扑’上来的温拾脚下动作相当灵活,一秒绕过站在门口当门神的宋五爷,擦肩而过,语气急切,“宋先€€生€€,对不起,有事等会再说,我先€€去个卫生€€间!”

生€€蚝对于肠胃不好€€的人来说,吃多了,很容易拉肚子。

对于温拾这种€€肠胃不好€€,还€€吃起来就不知道节制的人,容易达到进€€入厕所就出不来的地€€步。

宋庭玉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处,一扭头,立在他身后的管家低眉顺眼,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管家,去把赵医生€€请来。”

“是,五爷。”

每一个豪门,都一定有一个医术高超的家庭医生€€,尤其对于五爷这种€€年轻时候经常受伤,又因为洁身自好€€,不少腰子方面隐疾存疑问€€题的人来说,这更是不可或缺的行走挂件。

不过,作为国外留学归来,医术水平在国外是可以€€进€€入全科诊室的赵泽霖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干的是杀.人越.货的事情,这辈子才会成为宋庭玉的私人医生€€。

才会在晚上九点半,他刚把自己的一切通讯设备关机,准备按照最健康的入眠时间躺上床,就被宋庭玉的人从市中心的公寓床上拎起来一路拉到荒郊野岭的宋宅,焦急程度叫他以€€为是宋庭玉突发恶疾或是断了胳膊腿什么的。

结果,是让他这个医学高材生€€,隔着卫生€€间的木门,给一个小伙子,看拉肚子这种€€‘不治之症’。

真是他来晚点,这病就快好€€了呢。

第33章 小伙肾不好啊

“吃到€€不干净的海货会拉肚子, 这不正常嘛?五爷,您不要小题大做哎,大半夜地搞这样一出, 吓人的嘞。”赵泽霖低头从管家找出来的常备药医用€€箱里翻出止泻剂, 递给宋庭玉,“喏, 我看他也已经€€排干净了, 如果还是不舒服,就吃这个试试看,不过€€啊, 我看明€€天一早就没事了。拉肚子是小毛病的,安心啦。”

宋庭玉坐在床边, 抬手摸了摸温拾的脑袋, 算是安慰,明€€显温拾这样算是因为€€他的贪吃付出了代价,祸从口入, 五爷还能说什么。

只€€是对于赵泽霖的诊断,宋庭玉还是不太€€安心,并且明€€显觉得赵泽霖是在敷衍,眼神有点凶。

赵医生只€€得举手投降:“好吧,就算有那么千分之一的细菌感染几率,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明€€天早上带他去我医院做个检查好啦。”

跟随宋家一起移居至京市的赵泽霖在京市有一家私人医院, 是在宋庭玉的授意和资助下开起来的,专门做有钱人的生意, 提供各项身体体检和常规检查,并且为€€特备有钱且想活更久的富人提供贵到€€令普通人望而却步, 富人也得肉痛的健康指导和药物理疗。

宋庭玉颔首,“是要给他安排一次全身体检,明€€天我带他过€€去,医院停业一天……”

话音没落,坐在床边的宋五爷被€€一只€€冰凉的手拍了拍,裹着被€€子蜷缩成了一条蚕蛹的温拾小声道:“我没事,明€€天就好了,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你€€不难受了吗?”宋庭玉低头,回握住温拾好似冰块一般的爪子,在掌心里轻轻揉了揉,“只€€是去做个检查,这样我也好放心,不干净的海鲜里说不定有寄生虫。”

“不难受了,我明€€天就好了,真的不用€€去。”温拾睁眼说瞎话,他现在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刚刚从厕所扶着墙爬出来的时候,差点五体投地给外面€€的赵泽霖行一个大礼。

这没处理干净的海鲜威力真是叫人不敢想象,其实方才回程的路上,温拾肚子里就仿佛多了个脑海的哪吒在折腾一般疼,肠子好似被€€当成混天绫打€€了结。

但具体有多难熬呢?

对温拾来说,上辈子小臂长小指粗的取髓针给他一点点做腰部€€穿刺的时候,都€€没这腹泻的肚子疼的那一段路程叫人煎熬。

只€€是更叫人恐惧的,是宋庭玉要带他去医院。

温拾怯怯地看着站在床边的赵泽霖,宋庭玉带回来一个医生,就叫他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害怕,又往床里缩了缩。

虽然自己这辈子应该不会再被€€抓起来做实验了,但是,对医生、医院、药物、疾病的恐惧基本上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实在应激。且不说上辈子温拾在近似医院的实验室住到€€了死€€,恐怕就是寻常人,也不愿意没事就往医院里跑吧。

“哎呦,这小朋友还不喜欢上医院的嘞?”赵泽霖凑近,端详温拾惨白的脸色,清嫩的模样。

他还没来得及被€€通知温拾的身份,只€€是大晚上被€€拎过€€来,自然也能觉出这人对宋庭玉不一般,一开始他以€€为€€这是老五爷年轻时候在外的情债,宋家新晋的小少爷。但仔细看过€€之后,发现温拾虽然长得好看,和同宋家人具有攻击性的美貌却不太€€一样,从脸蛋看着就不像是有血缘关系。

那难不成是宋庭玉的私生子?

可岁数是不是有点太€€大?

虽然港湾胡搞的少爷不算少,也有十五六就喜当爹的,被€€大肚子的野模找上门,正巧被€€八卦小报拍入画,闹的人尽皆知,叫人看足了热闹。但以€€赵泽霖深夜接到€€宋念琴询问五爷身体情况的电话来看,他这位头顶老板,至今应该是……处.男。

哎,可怜呐,处.男。

这真是赵泽霖今年听到€€最大的八卦喽。

话扯远了。

不管这床上的人是谁,赵泽霖是会看宋庭玉的脸色行事的。就好比今天躺在这里的不是温拾,而是宋庭玉在港湾的中亚牧羊犬,五爷叫赵泽霖看大狗狗为€€什么食欲不振吃不下东西,赵医生都€€得一边在心里骂‘靠北’,一边尝试捡起曾因为€€兴趣看过€€两眼的兽医功课。

“我们医院和外面€€那些医院不一样的,所有的仪器都€€是国外进口,体检又快又方便,连验血都€€有无痛采血针哦~”

听到€€‘针’,温拾脸色更白了,可怜巴巴寄希望于最终拍板的甲方。

可宋庭玉明€€显觉得体检是必要的,他早就有带温拾去全身体检的想法,这明€€显是为€€了温拾好,“只€€是体检而已,不怕,我每年都€€去,不也什么问题都€€没有。”

“……”见宋五爷不为€€所动,温拾立马抽回了被€€宋庭玉抓着手,缩进被€€窝里。

不是站在一起的盟友了,那不给牵手。

赵泽霖站在一边看的啧啧称奇,瞧瞧这小动作,这小脾气,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跟宋五爷拍拖的马.子呢。

宋庭玉显然也有些无奈,只€€好伸手帮温拾掖了掖被€€子。

“没关系哈,不愿意去体检也没事,我现在给你€€把个脉?”赵泽霖算是个医学造诣奇高的天才,西医学成归来后,这几年一直在琢磨中医理疗方面€€的内容。

对于想要延年益寿但是又没有什么重大疾病的有钱人,中医方面€€提倡的食补是行之有效的一种方式,有专攻的膳食总归比大把的维生素和营养药片好入口。

“把脉?”宋庭玉蹙眉。

来了,那熟悉的骂人的眼神又来了。

“五爷,您放心,我去年专门去京中医进修了一年呢,把脉虽然听起来有些玄乎,但确实也有根据。而且我的水平,您也知道,没有我看不出的病。”全身上下的脏器共同发出的声音,或许就构成了一个人的脉搏,从脉搏中可以€€察觉的东西,比赵泽霖没接触中医前,以€€为€€的多得多。

“要不要试试?”宋庭玉拍了拍蚕蛹温拾,给了两个选择,“要么明€€天就去体检,要么现在叫他用€€中医的法子看看。”

闷声不吭的小温缩在被€€子里的手一秒探了出来,白盈盈的手腕就搭在床边。

意图很明€€显。

来吧,把脉。

五爷:……

赵泽霖立马上前,坐在床前的小凳上,老神在在地闭眼把起脉来,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内地老中医的玄乎,估摸是进修的时候连带他的老师傅看病时的一举一动都€€效仿了过€€来。

“你€€肾气不足啊……还年轻呢,怎么肾就不大好?你€€平时早上没有晨.勃吧?那之前有过€€梦.遗吗?不会还没有吧?你€€多大了?十七,十八?太€€晚了,孩子,得着急起来了,不然这以€€后可怎么办啊,啧啧€€€€”

温拾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而后坐在床边的宋庭玉毫不犹豫给了赵泽霖一脚,赵医生立马转换话题。

“我再看看呐,你€€这还有些体虚,气血不足,不过€€肾不好,虚也很正常,平时不怎么锻炼吧?是不是跑个一千米都€€要十分钟呐?小伙子,年轻人可不能这样啊,现在就这样,七老八十的时候要怎么办呀?你€€这脉象,真和六十高寿差不离了,人家大爷六十的时候,兴许还比你€€龙精虎猛一些。”

“肠胃挺好,就是胃火大,平时吃的不少吧?但是吃的时候也要注意点,不能胡吃海塞啊,不然就像今天似的,这一阵多喝点粥养养吧。”

温拾有些后悔把脉了,怎么没人提前告诉他,这把脉的时候还有人参公鸡的呢?

“可以€€了吗?”温拾往回抽手,却被€€赵泽霖一把扣住,“等等,还是有点奇怪,你€€这个脉搏,现在看起来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除了肾虚、体虚、气血不足,还有哪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赵泽霖蹙眉,他说不出所以€€然来,但就是不太€€一样,这种情况下,往往都€€是某个脏器有大病,赵泽霖不敢再开玩笑,抽回手用€€自己的脉搏做起样本来。

果然不太€€对劲。

中医把脉到€€底不是CT机核磁机,只€€是有个大概的方向,真要摸出来是哪的问题,那就有些为€€难人了。

“怎么了?”

“没事。”赵泽霖起身,他也看出温拾对体检和医院的抗拒,知道这话肯定是不能在这里说了,对五爷使了个眼色,“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些毛病,小毛病不少,尤其肾亏的厉害,得狠狠补,我明€€天派人把调理的中药和菜谱都€€送过€€来。”

宋庭玉看到€€赵泽霖的贼眉鼠眼,会意起身,“我送你€€出去。”

两人一走出房门,赵泽霖就敛眉道:“他身体底子是真不好,就好像之前都€€是吃糠咽菜活着的一样,我摸惯了肥头大耳肚里流油的人,都€€不知道还有人能贫瘠成这样。而且,他的脉还是有点问题,我摸不出来具体的,但是这样的脉搏肯定是不正常的,全身体检不能少,哪怕一天做一项,也得排查。”

不然,要万一真的是什么恶疾,那等到€€最后的各种病例症状都€€迸发出来的时候,可能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屋里的温拾喝了几口热水暖肚子,又把止泻药囫囵吞了下去,宋庭玉回来的时候,他正和管家商量着,先住到€€客房里去。

“为€€什么住到€€客房去?”宋五爷问,他以€€为€€,温拾这还是在耍刚刚的小脾气,不想去医院,和他闹别€€扭。

“我怕晚上吵到€€你€€。”温拾心眼大,刚刚那点事早忘了,他觉着自己这一晚上肯定不会多舒服,估计睡的也不好,宋庭玉睡眠质量本就不高,他翻来覆去说不定会打€€扰宋庭玉休息,“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要好好休息。”

“没关系,你€€吵不到€€我,就在这。”宋庭玉都€€这样说了,管家自然不敢帮着温拾搬东西。

但宋庭玉信誓旦旦的‘你€€吵不到€€我’也成了空话。他几乎一整夜都€€没有合眼,温拾有一点小动静,躺在一边的五爷就会睁开眼,问问是要喝热水,还是要去上厕所,前者他立马下床去外间倒热水,后者他同样立马下床把温拾扶到€€厕所,然后自己在门外等着,活像个护工。

一晚上折腾好几回的温拾自己到€€了后半夜都€€迷糊了,眼皮千钧重,一沾枕头就忍不住合眼,宋庭玉却还精神如常,半点困倦的样子都€€没有,见温拾肚子还不太€€舒服,主动把人扒拉躺平,伸手帮他揉起肚子来。

“不用€€了,你€€快睡吧,我真的没事了。”温拾抱住宋庭玉的胳膊,感动的无以€€复加,从今天起,他这甲方就是他在这世€€上最好的盆友,没有之一。

“没事,我不困,我小时候也吃坏过€€肚子,这样会好受点。”

“你€€也吃坏过€€肚子?”看着不像呐。

“当然,我小时候肠胃也不怎么好,吃冷的生的都€€会难受。”宋庭玉很小的时候就到€€了国外生活,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语言不通的保姆,餐食也很难吃的惯,那时候他身材不算高大,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后来,慢慢看医生吃药调理好了,很久没有闹过€€胃病。”

温拾深以€€为€€然,果然霸总其实都€€没有胃病的,因为€€霸总有钱,有病治就好了。

“所以€€其实有病就去治,没什么好害怕的,我每年都€€去体检,就像一辆车子似的,每年都€€去检修一下,哪里不好就修补哪里,总好过€€等到€€彻底不能开了,再去大检修,只€€能当废铁卖掉,你€€说对不对?”宋庭玉手上的动作很轻,但他掌心很热,温拾肚皮暖呼呼的,可听懂五爷这话里有话,温拾的小心脏又提起来了,“你€€还是想让我去体检?我不想去,真的不想。”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不想去体检的理由吗?如果合理,那我们就不去了。”宋庭玉不知道温拾对医院到€€底有怎样的阴影,但是,很明€€显这些阴影不能成为€€阻碍温拾健康的障碍。

温拾想直接告诉宋庭玉,他上辈子过€€的都€€是什么糟心日子。

但似乎告诉也没用€€,因为€€没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也压根儿无法共情他现如今的恐惧的胆颤。

“我从小就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我身体不是很好,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医院,直到€€二十二岁死€€在了医院里。”

温拾不知道自己死€€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最大的可能,是他到€€死€€也无法走出研究室,他的尸体依旧被€€留作实验观察,每一个器官都€€被€€拆解出来做数据分析。

因为€€像温拾一样在母体里遭遇辐射还能顺利出生的孩子实在是太€€少了,就算只€€是一具死€€亡样本,也足够珍稀,可以€€为€€这方面€€的研究提供太€€多新的思路。

“去世€€之前,为€€了让我活下去,我还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和治疗,数不清的手术,胸腹全是创口和伤疤,胳膊上和手上也都€€是的置留针和密密麻麻的针眼,我吃下去的药片,打€€进去的针,输进去的液,可能比寻常人活一百年的还要多。”

更何况,有些药他本来不必吃,有些检查他本来也不必做。

说白了,他就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被€€强加了各种各样的测验,充其量,比小白鼠更珍贵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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