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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秋绫惊了一跳,差点没站稳,倒是€€眉捞了她一把。李异则是走上前去,一把将万俟烈扯下来,扔到一群大夫中间,抬手,直接接住了对面将领劈来的刀刃。
毕竟休养了很久,李异的身体远不如之前的巅峰状态,第一下的时候手还是有点抖,不过€€眉随即赶到,抽剑,跃起,双手用力,斩!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二人合作,将那个西夏将领在瞬间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一瞬间,血花四溅,在傍晚的沙地上显得尤为刺眼,后面的西夏兵也被这一下惊到了,竟恢复了些许神志,随即又有些茫然。
这样一动,军队整体就乱了,乌岩堡的弟子们趁机一拥而上,把这些西夏兵团团围住,就地捆绑。
李异也甩开了手中的兵刃,甩了甩手,抬起头望向楼上的甯步流:“师父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走了。”
“去哪儿?”
“自然是回京城。”李异白了他一眼。
“喂,等等!”阎秋绫追上来,“你伤还没好!”
李异回过头,用没受伤那只手拍了拍秋绫的肩膀,“我没事,已经好了。”
这时面前一缕白色划过,€€眉也跟着李异往前走,阎秋绫又急了:“你也没好!”
€€眉也回过身去拍了拍阎秋绫的脑袋:“乖哈,我也好了。”
“你……你们……”阎秋绫一转身,就看到万俟烈不顾所有大夫的阻拦硬撑着要站起来的景象,阎秋绫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都给我站住!”
阎秋绫这一嗓子又尖又响,还带着沙哑,这些天她几乎都没合眼,这一嗓子喊得她只觉得心口发闷,心跳重如擂鼓,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离她最近的€€眉一把接住她:“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阎秋绫靠在€€眉的怀中大口大口地喘气,缓了大概一刻钟才透过气来,结果发现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她刚刚一嗓子吓到了。阎秋绫抚了抚胸口,先指了指李异和€€眉:“给我回去躺下,伤口裂开了还有脸说什么没事,有没有事好了没好不是你们能决定的,是大夫,是我来决定的,在我说一句话了之前你们敢下床一步……我,我就告诉我娘!”
€€眉刚想说你告诉你娘有什么用,结果阎秋绫就大声喊了一句:“我让我娘带着泡泡哭给你们看!”
两个人同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之前阎玉因为苏阖嫡母阻止他俩成亲的事情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给众人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从此之后众人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谁惹阎玉哭,谁就出去在大街上大喊三声“我是猪!”。
李异是从小跟着阎玉长大的,阎玉什么都好,就是太能哭这点让他饱受摧残,而且阎玉还逐渐发现了自己哭声的威力,以前有些病人讳疾忌医吊起来打都不肯吃药,然后阎玉一哭,他们就乖乖地该吃药吃药该扎针扎针,只求她收了眼泪吧。
想到这里,李异立刻缴械投降,乖乖回去,€€眉揉了揉脑门,也跟着回去了,这就叫冤孽啊。
轻松搞定了那两人,阎秋绫转头看向万俟烈,万俟烈被他儿子扶着,围观了刚刚的全过程,也猜到了些什么:“他们两个总要回家的,但我不一样,你这丫头总不能把我拉过去给你娘哭吧?”
阎秋绫看了他一眼,嫌弃地抽了抽嘴角,指了指他的左腿:“坐下来,谁让你站起来的?”又吩咐道,“拿个春凳来,让你们堡主给我安安生生地坐稳咯,再走三步,你这腿就别想要了!”
万俟烈刚想说什么,结果他儿子第一个叛变,等春凳一拿来,直接就把他老子摁凳子上了。
阎秋绫一边摸腰包一边走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万俟烈左腿的裤管剪开了。
左右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万俟烈抽了凑嘴角,但阎秋绫丝毫没有任何害羞的表情,把剪开的裤管撕了一圈下来,剩下的往上一撸€€€€
众人就看到,万俟烈的腿根处连接金属义肢的地方,布满了青紫,甚至有些泛着黑红的淤痕€€€€非常明显的皮肤坏死的症状。
万俟瑛有些难以置信:“半个月前检查的时候不是说还好好的吗?怎么严重成这样?”
“半个月前应该只检查了义肢吧,应该没检查他的腿。”阎秋绫冷笑一声,“别人戴义肢,最重要的就是透气,那些把假肢露外面的不是为了炫耀的,人家就是为了透气的。你倒好,裹得那叫个严实,用的还是全金属的,虽然不会生锈,但是又重又闷又热又厚,大腿根处本来就容易流汗或者沾上别的体液,你不好好清洁,又不透气,还超负荷使用,你这条腿不烂了才叫见了鬼。”
阎秋绫一生气,说话就跟打地鼠似的又快又准又狠,万俟父子俩被怼得毫无反驳的余地,最后阎秋绫还杀人诛心般地补了一句:“果然最讨厌不爱洗澡的男人了……”
万俟瑛转头惊讶地看向他老子:“爹你这几天一直没洗澡?”
万俟烈罕见地脸庞都红了:“我这不是……没时间吗!”
阎秋绫脸上的嫌弃都快实质化了:“假肢我先给你卸下来,你先去好好做个清洁,然后我再给你消毒。等着吧,到时候有你疼的,有些地方还得动刀子……”说到最后一摆手,那意思,快滚去洗澡,臭死了!
之后的几天,阎秋绫和几个大夫一起又动了几个小手术,才勉强把万俟烈的伤腿保住,只不过这样一来,万俟烈估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了。阎秋绫花费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把“义肢和断肢都需要保养”这个知识塞到万俟烈脑子里。
万俟烈看着这个€€€€嗦嗦的小丫头,不禁有些好奇:“你们当大夫的都那么心软吗?我之前可是拒绝救你的亲人啊,还害得你妹妹受伤了。听瑛儿说你那会儿骂我还是骂得挺狠的?”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阎秋绫用一种独特的手法在他的伤患处包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最后打了个结,其余的用剪子剪去。旁边的一个年轻大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懂了,随即又朝阎秋绫投来感激的目光。
阎秋绫的这种包扎手法是阎玉独创的,又能固定伤药又能保持伤口痛风透气,但是很复杂,稍不注意就又会变成普通的伤口包扎,不过每个师父的手法一般来说都是不外传的,那些大夫也没打算偷师,就是觉得有些可惜。阎秋绫倒好,直接手把手地教他们,就是害怕影响病人休息,所以一次只能一个人学。
“嗯,先说假话?”万俟烈挑了挑眉。
“假话……额,生命是宝贵的,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嗯,感觉听起来也没什么毛病。那真话?”
“好言难劝该死鬼,神佛不救苦厄人。但是神佛不救,我们来救。”
阎秋绫最后确认了一下假肢连接神经的那几根细金属管的位置,并在接口处抹上了一层消肿止痛的膏药,淡淡说道。
“行了,该揍得揍了,该救得救了,”
“我们也该启程,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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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能预警:下面几章会很得劲
第363章 围攻
甯步流和苏阖两个人带着小孩儿们一个在西北一个在蜀中闹得不可开交,然而京中也不太平。
京中频传战报,多处边关遭受攻击,而当地守城将领竟然说不清楚攻击者究竟来自哪个国家€€€€辽、西夏、回鹘、白国、奚等所有跟南唐或敌对或交好的国家,此时却像吃了失心散一样,破天荒地联合起来,从各个地方开始进攻南唐。
迄今为止,百来个关隘同时遭到不同程度的袭击,其中几个已经顶不住了,十万火急发军报求援了。
李君仁此时那点老来得子的兴奋劲儿荡然无存,每天看着一摞摞的军报,那叫一个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虽然李君仁此时还没有满头白发,但他觉得快了,只有要秃了是真的。
然而这个时候,前朝也不太平,太子又跟罗相的人吵起来了。
李君仁只觉得李晰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他原本一直孤孤单单的,有了一个手足兄弟不应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吗?结果他竟然防备得跟敌人一样,从他弟弟出生到现在,竟然都没去看过他一眼!甚至没表现出高兴过!
结果自己的弟弟一点都不关心,倒是去关心那个白发妖孽了!
罗相手底下有一个文官,今年七十多了,司天监的,是个相当一板一眼的老儒,结果那天上朝,上来就来了一句:“臣以为,诸般兵祸,皆是由白虎星环伺紫薇帝侧引起。”
李君仁一下子就坐直了:“爱卿这话如何说起?”
那老儒拱了拱手,恢复了慢条斯理的腔调:“陛下须知,西宫白帝之精,白虎为七宿,奎象白虎;娄、胃、昴,虎三子也;毕象虎;觜、参象麟,觜首参身也。其中毕星最亮,毕极为鸟爪之象,主兵戈事。白虎亦有吉兆,然环伺地星,又于昴星想和,砺石四星,主磨砺锋刃,刀兵、凶杀之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嗦嗦说个没完,直接说结论!”太子沉不住气了,打断道。
皇帝不悦地看了一眼李晰,但还是没说什么,继续看向那老儒。
老儒抖了抖袖子,微垂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陛下,臣以为,有命生白虎之人,现在,或者是之前曾在陛下周围有过命生白虎之人,且陛下曾经极信任他,所以在无意之间分了些龙气给他,使他日益猖獗。”
“且……臣近日翻阅史书,发现上天为防止白虎凶神在人间肆虐,特使命生白虎之人外貌异于常人,陛下……”
“你这个老头比比歪歪什么呢!”李晰怒了,“你在说谁?”
老儒理了理身上的紫色官袍,连个眼神都没给太子一眼:“老夫只掌管观察天文,并推算历法,从不参与江湖纷争,而至于是谁,想必陛下心中已有公论。”
然后皇帝陛下就看到他儿子,在满朝文武面前,给了这位司天监监正一拳。
这一拳可不得了,直接把这七十多岁的老头干懵了,双眼翻白,枯瘦的手指头颤颤巍巍地指着太子:“你……”
“你他妈再敢说阳关一句诨话,本宫屠了你上下满门!”
于是龙颜大怒,太子被卫兵押了下去,禁足东宫,非诏不可出宫门一步。随后皇帝就下旨,捉拿原中书门下平章事及国子监博士苏阖及其家眷,押赴大理寺受审!
随即皇城军出动,全城戒严,领头的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他叫苏纵,是苏阖的大哥。
苏家一家都是念书人,但是就在十几年前,皇帝€€€€那个时候是先帝,有一次微服出巡,苏家陪同,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地遭遇了刺客。苏瑾麟的二儿子苏横救驾身亡,年仅三十五岁。
先帝大为感动,他本身就极为依仗苏家,苏瑾麟之前更是为了表忠心,自己儿子被流放都没有求一次情,可见苏家人是多么的忠心耿耿。于是先帝不仅厚葬了苏横,还想着给苏家一份无上的荣耀以作褒奖,好让文武百官看看,皇帝是多么喜爱宅心仁厚之人,想要升官发财,那就必须对我一片赤胆忠心!
但是那个时候文官没有什么高官空缺了,而且苏瑾麟那个时候已经当到太师了,算是文官的魁首了,儿子官位越过老子也不像话。正巧那个时候,辅国大将军七十多上书乞骸骨了,于是先帝大笔一挥,苏横的哥哥苏纵,加封辅国大将军!
一般来说,武官是很少给高官的,大部分武官做到从二品已经是顶了天了,但是文官就是能做到从一品。镇军大将军和辅国大将军是唯二的二品武官,甚至在有一段时间内是虚职,唐末宦官横行的那段时间,很多太监被授予这个官职,一来用来安抚宦官,二来也起到监军的作用。
不过还是有认真打仗的高位武官的,比如赵云,比如董允,比如陆朝风,但是苏纵就是那种纯粹是玩票性质的武官的了,一年三百六十天也不见得有六十天去点个卯,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苏瑾麟被下大狱的时候他逃过一劫,只是被削了职在家闭门思过了三个月。而这次他突然被从家里拎出来,临危受命带着皇城军前去抄自己亲弟弟家,这让他不可谓不惊愕。
不过他还是去了,毕竟皇命难违啊。而苏纵本身,其实也对这个弟弟有点复杂的感情,原因竟是因为他儿子苏青荀。
之前阳关去救苏白的时候撞上苏瑾麟的弟弟苏瑾青,那时候苏瑾青有句话其实没说错,他的确是掌管教育整个苏家的孩子的言行举止。
当时苏纵儿子出生的时候,苏瑾青可高兴了,立志要让这个孩子成为苏家最优秀的一代接班人,还特意让自己的侄子和自己有一个名字相同。
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苏青荀这个臭小子竟然是个断袖!而且那个断袖,竟然还是以他庶弟的学生自居!
苏瑾青那个时候简直是暴跳如雷,请家法上大棍什么方法都试了一遍。结果没用啊。苏青荀其实跟苏阖有些像,跟苏家人脾气秉性相差挺多,但他偏偏又有苏家人祖传的硬骨头,自己认定的事情死了都不会屈服的。差点把苏瑾青气得厥过去。
不过这里又有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就是苏青荀是苏纵唯一的儿子,其余生的全是闺女,而且这个儿子确实是非常优秀,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是京城有名的才子。
至于他弟弟苏横的儿子们……苏横的妻子,他的弟妹,到现在还在怨恨为什么自己的丈夫死了却轮到他来受封官位,两个儿子虽然也不算没出息,但在母亲的影响下,对苏家怨念也很深,前两年执意要分家,他父亲拧不过母子三人,只能叹息着同意了。
一边心中乱七八糟地想着心思,苏纵带着浩浩荡荡的皇城军来到了那座温泉庄子前€€€€看到那个庄子,苏纵就一阵肉疼,那臭小子不仅断袖还败家!紫金山上最好的地段,新买的宅子,新装好的温泉池,他都没舍得住一次,结果就被他拿去送人了!
憋着一股怨气,苏纵一挥手,让皇城军包围了温泉庄子,随后自己举起圣旨:“苏阖及其家眷接旨!”
温泉山庄内毫无动静。
苏纵也猜到了这帮人不会就那么简单乖乖就范,干脆自顾自地念起了圣旨:“门下:前中书门下平章事苏阖,懈怠职责、以权谋私、拐带皇亲、大不敬宗庙社稷。念其昔日功勋,免去死罪押解进京,其家眷发配崖州司户参军,永世不得入京,府内家产全部充入国库,着令即日起程,主者施行。”
这封圣旨写得非常直白,也非常狠,苏纵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丫头也是从小谁也不听的主,当初就不应该让青荀跟着她,结果学了一模一样的臭脾气!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不管外面如何叫嚷,山庄内依旧是寂静一片。皇城军的将领看了苏纵好几次,苏纵没办法,只能一挥手:“破门!”
“哎呀呀,原本还想给你们留点面子的,结果该拎不清还是拎不清啊。”
一个妖娆的女声传了出来,那声音酥啊,直把人苏麻了半边身子,几乎一听就能确定,这绝对是个美人。
紧接着,一阵激荡的内力把山庄周围所有的皇城军都往外推了出去,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吱呀”一声,山庄的大门被一双柔夷推开,一身红色妖冶如火的女子款款走了出来。
女子生得极美,身高腿长,肤白腰细,一双秋水剪瞳,一抹血色胭脂,手中提着赤红色半透明的双剑,似乎是珊瑚制成的,极美艳,却又极危险。
她的身后跟着一对面容相似的年轻男女,都是相貌惊人,相对年轻男子的成熟稳重,年轻女子就有些冲动:“那条狗在姑奶奶门口撒野?”
“映儿,不要说脏话。”年轻男子温柔地呵斥了一声,却甚至没有责怪妹妹在跟朝廷的军队叫板。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苏纵离得比较远,但也被刚才那股强到骇人内力震了一下,差点摔下马来。众目睽睽之下,他面上不禁有些挂不住,不禁吼道。
“你管我是什么人呢?长得那么丑,也配跟姑奶奶说话?”江映容,也就是年轻女子做了个鬼脸,面上显出几分娇憨,语气却是气人。
“长得丑……”苏纵虽然没有苏阖长得那么过分英俊,但也是一表人才,虽然已经快五十了,但也经常被同僚夸赞器宇轩昂,这头一遭被人评价长得丑,苏纵觉得自己脑门的青筋在砰砰地跳。
“小姑娘,不要不知天高地厚,你现在可是在跟皇城军作对,你可想清楚。”苏纵勉强忍住发火的冲动,开口道。
“老头子,不要不晓得是非黑白,这山庄里的人可没一个你能动的,你也想清楚。”江映容一扬脖子,反唇相讥。
“一群反贼,本官如何动不得?”
“反贼?我看你才是反贼吧!这里面,有孤身进入疫城救了全城性命的女神医,有违抗父命保存皇家血脉的忠节才女,有知恩图报几十年如一日护在养母身边的公主殿下,有整个皇家都对不起的女人林夜心,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连周岁都不满的女婴。我看哪个你敢指为反贼?!”
“这……但他们是苏阖的家眷!圣上有命,苏阖犯下了滔天大罪,她们被受牵连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只是来执行圣上的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