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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你们难道也是大夫?”一个四十来岁长相老实的中年男子跟他们讲完卢大夫的故事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无论何时,双胞胎都是很显眼的,之前也说过,陆霁和阳关这两个人虽然因为外貌迥异,所以分开看不觉得,但是只要在一起看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们俩的相似之处来。不过兄弟俩俱是一身武人打扮,并不像大夫,那中年男子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们会来祭拜。
阳关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沉重,刚想张嘴,陆霁一把搂过他的肩膀,朝中年男子笑了笑:“嗯,我们是卢大夫家的亲眷,因为住得远,家里父母行动不便,所以来得迟了些。”
“哦哦,是这样。”中年男子又看了两人一眼,随后转过头去跟前面的人攀谈了起来。
阳关抬头看陆霁,陆霁却凑近他压低声音:“等会你最好不要说你是卢大夫救的。”
“为什么?”
“连你自己都觉得卢大夫是因你而死,保不齐哪个卢大夫的弟子亲眷也会这么想。我不反对你想为卢大夫做些什么,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阳关沉默陆霁抬手搓了搓他的耳朵,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后面一个声音:“哎?是你们?”
阳关转头一看,却见一个书生站在他身后,看着有些眼熟。阳关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随即就看到了旁边拉长着一张脸的苏青荀。
“哟,这不是大堂哥么。”阳关心中的小恶魔又开始蠢蠢欲动,“这地儿可不兴带大€€堂€€嫂来哦~”
“你个混账说什么呢!”苏青荀一瞬间脸都青了,努力克制自己一脚踹上去的冲动,怒喝一声,引得周围的人都朝他们看去。
“我怎么就混账了?我是偷了还是抢了还是作奸犯科了?还有你小声点儿,当心惊扰了卢大夫英灵,到时候诅咒你生病了没药吃!”
“你这个小混蛋!”苏青荀被气得脸都红了,抬手就要打,阳关哪是他能打到的?哪怕他站在原地不动都能轻松闪避,一边闪还一边做鬼脸,搞得苏青荀心头火起,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打开了。
仇炎摇了摇头,转头问陆霁:“你们也是来吊唁卢老大夫的?”
“是啊,仇兄也是?”陆霁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实际上一直在心里忖度这两个人来的目的。
“是啊,卢大夫救过我一命。”仇炎倒是不隐瞒,随口就说了。
“哎?”陆霁愣了一下,倒也没想到他会直接说。
“嗯,我前几年得过很严重的肺病,我爹娘都觉得我治不好了,只有卢大夫和阿荀没有放弃我,为了随时检查我的情况,卢大夫曾经不眠不休地守了我两天,等我烧退了才回到自己的医馆。”
“后来我听说,卢大夫因为熬得太狠了,回去之后就病了一场……不管怎么说,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祭拜一下他。你们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陆霁摸了摸肩膀上的伤,虽然被灌了阳关的血,但银瞳鬼毕竟没有赤瞳鬼那么逆天的恢复能力,伤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听到仇炎的话,陆霁突然觉得如释重负,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笑道:“是啊,我们也是。”
“其实这里有很多都是。”仇炎指了指队伍中一些不太像医者打扮的人,“我们这一片算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某个大夫去世了,被他救过的人都要送他们一程。但不要带任何东西,不用报恩,也不需愧疚。”
“只是因为让去世的大夫,临走前,再看看那些他曾经尽心尽力过的病人。”
“人心太小,恩情太重。让他们轻轻松松地走,自己则是好好地活着,就是对一个大夫最好的报答了。”
旁边较劲的苏青荀和阳关早就停下了动作,两人都转头看着迎风傲立的仇炎。前面的队伍空出来一大段,仇炎看了看发呆中的三人,摇了摇头,信步往前走。阳关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抬头,褐色的眼瞳倒映出不远处正门前随风扬起的白幡。
谢谢你,他心里想,之前想轻生真是对不起。
我……一定会陪在他们身边,好好地活下去的。
队伍在几人的交谈中逐渐缩短,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四人就进了宅子。长幼有序,苏青荀和仇炎先行祭拜了之后,兄弟俩也跪上了蒲团,阳关看着面前的香炉,有些怔愣,等到陆霁拜下去之后他也慌忙跟着拜了下去,当额头触及蒲团的一刹那,他突然下定了一个决心。
好好活着固然重要,但若是当他面临牺牲自己也要去救别人的困境,他若是做出和卢大夫一样的选择,卢大夫应该,也不会怪他的吧?
第241章 老汉怒殴幼子为哪般
祭拜完卢大夫之后,四人看了看天色,干脆去吃了个饭。
苏青荀一脸的怨念,但还是不情不愿地付了饭钱,四人随意点了一点家常菜。阳关向来不挑嘴,陆霁在外面也从来不会失礼,一顿饭倒是吃得宾主尽欢,只不过阳关在看苏青荀点菜的时候感慨了一下,不愧是叔侄,口味简直一模一样。
苏青荀看着阳关跟苏阖如出一辙的吃饭姿势也是有些出神。他是家里的长孙,所以很小的时候见过苏阖一面。然而在当初最吸引他的不是苏阖那惊人的容貌,而是那举手投足间过分精致优雅的做派,处处透着骄矜,却又完全不让人反感。
这几天家里的长辈一直在抱怨苏阖有多么多么不孝,多么多么不识抬举。但苏青荀却觉得,苏阖本就不是那种被所谓世俗制住的人,他谙熟礼仪,却又能在必要的时候将其抛却,活得实在是游刃有余,却另有一番高贵,委实不是一两句“不识抬举”所能撼动的。
苏家是百年的书香门第,先祖姓苏名扬,是本朝初期的一个状元,但是因为直言敢谏,至死都只是个翰林苑的学士,甚至被昔日的同僚嘲笑,但他却不以为忤,依旧教育子孙要正派做人。
不过幸好,苏家之后出过不少文豪英杰,苏瑾麟更是身居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苏青荀却觉得,也许只有苏阖,才是真正继承了苏家先祖遗风的人,而面前这个面目怪异的少年,正在将这股遗风传承下去。
“对了,听说你们家那位阎大夫很是厉害啊,青荀的奶奶无功而返啊,永宁侯府已经在问他们家要苏阖的八字了,这是铁了心要成亲哦~”仇炎喝了一口梨花白,开始笑眯眯地跟阳关八卦。
苏青荀无奈地看着他,不过这里是雅间,隔音效果很好,便也不阻止了。
“哎?哦……”阳关被说得一头雾水,不过略一猜猜就猜到了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暗暗吐槽,果然这苏家一家子都挺奇葩的。
“其实,据我所知,苏先生和阎大夫应该已经成亲了……就差摆个酒而已。”陆霁在一边默默补刀。
苏阖当年在京中也是风云人物,此番回京虽然尽量低调,但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阎玉在杏林中也是有一定名头的,两个人偶尔一起上个街,不说身份,光是颜值就足够博人眼球了。关于两人成亲那点事的一些传闻也早已穿得满城风雨。
苏青荀脸色更难看了,但也不好发作,因为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爷爷扣着三叔的八字不放€€€€明明孩子都生出来了不是吗?再说了,就他三叔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任由家里摆布?人家可是堂堂状元,混得再差也是个翰林,至于需要女人帮扶?再说了,能帮扶上他的岳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庶子。
想到这里,却突然听到阳关问他:“对了,你们家是不是有个叫苏天阔的人?”
苏青荀愣了一下:“是啊,他算是我的……曾叔祖父?总之就是我的曾祖父的弟弟。”
“听你的口气……这不应该是长辈么?怎么感觉你并没有怎么敬重的样子,苏瑾麟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阳关咬了一口红烧肉,抬眼问他。
“啊……因为他是庶子来的,是我曾祖父的庶弟。”苏青荀叹了口气,“我们苏家的庶子向来不受重视,因为之前曾经出过一件庶子杀害嫡子的事情……三叔也是被这件事情连累了。”
“哎?”阳关倒是没想到居然有这茬。
苏青荀摇了摇头,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不语。另一边的仇炎倒是凑了过来,瞥了一眼苏青荀,随后小声说道:“其实就是你们见到的那个苏天阔老爷子啦,他曾经有个哥哥,被嫡母娇惯得有些过,失手害死了他的生母,于是老爷子怒极把他的哥哥给打死了……因为双方都有过错,所以苏家并没有报官,但是苏天阔老爷子就这么落到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连带着苏家所有的庶子都被冷落。”
“你们别看阿荀这样,其实他也有个庶弟,跟他关系很好的。但是他娘硬是不让那个庶弟学文学武,他弟弟都快二十岁了,字都没认全。所以苏家的事情还挺乱的。”
兄弟俩听完了苏家的八卦,感觉被刷新了一下三观,但与此同时对苏青荀又有了点新的认识€€€€这家伙是真的挺宠仇炎的啊,仇炎跟外人嚼他们家的那点舌根他都不生气的。
“也就是说,八字可能一时半会是要不到了咯。”阳关摸了摸下巴。
“那是肯定的。”仇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甘示弱地补了个刀,“不过就算给了你爹也成不了亲吧,你爹把你娘娶回家后总得有个宅子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现在还住在永宁侯府?那你爹这算入赘?”
阳关眨了眨眼,像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随后摸了摸下巴:“好像是哎,虽然我爹这个人脾气挺好的,但是如果要他入赘他也是不肯的吧。可是现在哪儿给他变出一套房子来啊?”
“要说有钱,苏先生绝对是买得起一套房子的,但是这钱好像都不在身上哎……”陆霁也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而且,宅子这种东西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起码得物色一段时间,还要看风水啊改装修啊……啊,想想就觉得好麻烦。”
“哥,你家有空宅子吗?”阳关转头问陆霁。
陆霁耸了耸肩:“咱爹对房子没什么兴趣,只有将军府这一套来着。再说了,他都不常回家,有宅子又有啥用啊,发霉吗。”
阳关抽了抽嘴角,往后一靠,拼命挠头:“好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不知道为什么,仇炎居然笑出了声,兄弟俩都抬头看他,就见一袭白衣的儒雅书生此时却抱着肚子笑得浑身直抽,苏青荀无奈地搂过他给他顺气,就听他断断续续道:“不……不是我说,你们一家也真的太奇葩了吧,往常人家不都是父母在给孩子攒老婆本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孩子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该给他老爹娶老婆啊!”
阳关愣了一下,拧眉思考了一下,却突然发现好像没什么理由,硬要说的话就是长期把苏阖当做保护的对象了,以至于养成了事事帮他想在前面的习惯。
尽管身材娇小,还有些孩子气,但是阳关的的确确是个比较习惯照顾人的性格。虽然苏阖给了他深沉的父爱,但对于被照顾这一方面,阳关还是比较缺乏体验的。也难怪李异当初只是给了他递了杯水,他就对这个看着就深不可测的男人产生了好感。
仇炎好容易缓过了气来,喝了一口茶,复又开口道:“不过嘛……虽然我没有见过苏先生,但也很是钦慕他的诗文,他的诗中有一股所谓‘争’的气势,让我每每读来激动万分。况且从他干的一系列事情来看,这位在生活中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等你回家了,宅子的事情就搞定了,说不定今晚就摆酒哦~”
……
苏瑾麟怎么也没想到,曾被自己一度抛却的庶子竟然主动前来寻他,而且看样子已经等了几个时辰了。
要说苏瑾麟对苏阖没有半点愧疚,那是不可能的,血浓于水,这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的,并且有着不输于先祖苏扬的才能,每每想来,都觉得与有荣焉。
但是他太爱他的夫人了,他不容许自己有任何背叛的行为,但就是那么不巧,就在他要处理掉那个丫鬟的时候,却发现了她有身孕,最后还是被林氏拦了下来,最终,那个小丫头平安地生下了苏阖。
苏家本身就有些忌讳庶子,所以平心而论,自己对这个孩子并不好,反倒是林氏在孩子丧母之后将他接来教养。不过苏阖也不知道是太聪明还是什么,总也养不熟,和林氏尊敬多于亲近,对他这个亲爹则是更加爱搭不理,所以苏瑾麟便也渐渐歇了培养父子之情这个心思,全当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养着吧。
但其实这也不怪苏阖,就算他的生母是因为自己心思太重被吓死的,那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也是因为苏瑾麟酒后强迫了他母亲,而苏瑾麟却将一切原因都推到了他的生母头上,何等懦弱。
至于林氏,苏阖不能说跟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苏瑾麟没有妾室,不代表苏家其他人没有,苏锦青那会儿可是有四五个庶子女了,最大的也快十岁了,但是却是大字不识一个,被嫡母支使着跟个仆人似地围着他们的嫡兄伺候,一双本应该幼嫩的小手磨得无比粗粝。
所谓物伤其类,天生聪颖热爱诗词文章的苏阖自然也不愿意遭受这样的对待,所以总是防备着林氏,尽管林氏什么都没有对他做过。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觉得,自己那毫无血缘关系的嫡母可比血脉相连的亲爹要令人尊敬得多。
所以,当苏瑾麟听到自己的儿子用一种无比理所当然的语气跟自己要八字还要一所宅子之后,竟一时间忘了生气,问了一句:“为什么?”
苏阖双手交握坐在茶案的另一头,明明依旧是那样淡雅出尘,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身上多了几分慑人的气势,令他恍然想起那个朝他心口踹了一脚的白发少年。
“因为我要成亲,今晚就摆酒。”苏阖倒了杯茶,也不喝,只是盯着那茶杯瞧,仿佛那黄绿色的茶水中开出了朵花儿似的。
“啪!”苏瑾麟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伸出略有些弯曲的食指指着苏阖,“你,你休想!”
苏阖终于抬眼看了他爹一眼,朱唇轻启:“我成不成亲在于我做还是不做,跟想还是不想有什么关系?”
“大好的前程你不要,偏要娶那什么破了身的医女!你这是在令苏家祖辈蒙羞!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个逆子得逞!你的八字,我不会给!”苏瑾麟用手中的紫檀嵌玉石寿老拐杖将地板戳得“砰砰”响,奈何是个书生,锤了几下反而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
虽然是在隔音的雅间,不过这动静还是引起了茶楼外面的人的注意,不少行人都在抬头看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猛敲地板之后,苏瑾麟还嫌不解气,扬起手中的拐棍,试图威吓苏阖,却见苏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一双黝黑的眼瞳直视着苏瑾麟,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要成亲,我要娶阎玉为妻。”
“你!”
琉璃的窗子在顷刻之间化为透明的碎片,行人发出了一声惊呼,躲开了那从天而降的玻璃碴子,抬头一看,却见一个美得惊人的男子半个身子探出窗外,青衫已经被身上的血染红了,一只一看就是题诗作画的秀丽的手摁在碎玻璃上,被划得血肉模糊,另一只手却抬手挡着自己的头部€€€€却也仅仅是挡着罢了,就见窗内伸出一根深棕色的檀木拐杖来,一下、一下打在苏阖的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而苏阖,始终沉默着,像个毫无知觉的木偶人一般,绝美的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一种解脱的神情。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逃离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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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太忙了对不起!
第242章 了断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小心哭坏了身子。”苏阖想伸手摸摸阎玉的头,然而双手都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根本抬不起来。
阎玉却是停不下来,一边帮苏阖包扎伤口一边哭抹眼泪,泪珠掉在苏阖略有损伤的手指尖上,烫得苏阖一抖。
苏瑾麟也没想到苏阖会这么拧,打上来第一下他就后悔了,但是看到苏阖那种半死不活的腔调他就来气,他当年的确有负于他,但当时若是他出门保下苏阖,不啻于告诉皇帝他们一家都要参与到舞弊案当中来。当年的皇帝,也就是太上皇正是疑心病发作的时候,他曾经看到一个六品小官因为在诗中写了一句“北望天狼”便被皇帝认为其心有异,随后被诛了九族,他不能为了苏阖,便将整个苏家拉下水啊!
此番回京,苏瑾麟也立誓要弥补这个孩子,但他想来想去,有什么弥补的方式比给孩子送一个好前程还要更好的呢?可没想到苏阖竟然一口回绝,铁了心要娶那个医女,让他的一腔付出都白白成了笑话,怎能不让苏瑾麟恼怒?
与是苏瑾麟怒急之下,下手便重了些,苏阖竟然也不躲,只不过破了的窗口支持不住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苏瑾麟那一下正好打到了苏阖支撑身体的手,苏阖下意识地一缩,整个人竟直接从茶楼的二楼翻倒了下去!
不过好在,陆霁和李异都派了人跟在苏阖身后,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穿黑衣的暗卫贴着地皮窜过来接住了苏阖,随后直接将他送去永宁侯府。
而陆霁那边的影卫则直接去通知了陆霁,正巧碰到阳关和陆霁在街边买冰糖葫芦,听到消息忙里忙慌地就赶了过去,一直跟在兄弟俩身后蹭吃吃蹭喝的苏青荀和仇炎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走进院门,众人就见阎玉捧着苏阖的手哭得撕心裂肺。手上的伤口倒是还好,苏阖对自己的手还是很宝贵的,也有尽力避开要害,虽然被琉璃碎片划拉了几下,但大多都是浅浅的皮外伤,最深的一道也是在上臂处,看着流的血多,但只要伤口养好了,并不会对他写文作画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苏阖身上的击打伤却是极为严重,虽然在西北那个漫天风沙的小镇生活了很久,实际上苏阖身上的皮肤还是比较嫩的,还白,轻轻一掐就会留下痕迹,此番被苏瑾麟猛烈击打却是不得了,肩膀、小臂还有胸前都留下了青紫的僵痕,就连脸上也有一小块淤青。
尤其是左手的小臂,那上面的僵痕足有四指阔,高高地肿了起来,阎玉正在给他上药,然后一点一点地包扎,绕一圈抹一下眼泪。
苏阖也是觉得自己最近哄老婆的次数要比之前多了很多,虽然梨花带雨的阎玉也很美吧……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妻子能一辈子开开心心的,想伸出还没包扎的手擦一下阎玉眼角的泪痕,却只觉得手腕处刺痛。定睛一看,却是苏瑾麟最后打的那一下正打倒右手的手腕处,已是肿了。
苏阖不禁“嘶”了一声,阎玉忙抬起一双泪眼,看到肿成了馒头的右手手腕,也是慌了,手忙脚乱地找祛瘀活血的膏药:“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说啊,右手多重要呢,早知道应该先包扎右手的……”
“你不哭啦。”苏阖却是毫不在乎自己的右手,笑着摸了摸阎玉的脸。
阎玉却是一下子爆发了,把药碗往桌子上一摔陡然站起来。音调尖得有些吓人:“你就知道我哭不哭!我是为了谁哭?我月子还没出天天为你担惊受怕,你娘不待见我,你爹瞧不起我,这我都忍了,可是你偏偏伤成这样!你的手要是废了那是多大的损失!我又会被那些人骂成什么样?你是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事清挺身而出不顾安危,可你何曾想过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