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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朝风看着面前这个美得惊人却笑的不卑不亢的书生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转头看向阳关所在帐篷的门帘发呆,却听到苏阖问道:“刚才先生说的霄儿……是指阳关吗?”
“啊……是,阳关在满月后就和我的妻子一同失踪了,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给他起好名字了。”陆朝风半阖了眼帘,淡淡道。
“是什么?”苏阖显然有些好奇。
“陆霄,云霄的霄。”
第146章 李君印,跪下!
“陆将军,蒙道祖赐福,此番你能和家人团聚,也是仰赖神庥广被,伏蒙圣德洪恩。此番战役,我等出家人也是尽到了散凶秽、收戾气的本分,然事已了了,贫道也要回去跟师尊复命了。”林玉晚跟陆霁一路沉默着牵着马慢慢从山崖边走到军营,眼看着驻地就在面前,林玉晚停下脚步,对陆霁打了个稽首,轻轻说道。
耶律派格死后,辽人再次退到了河谷之后,具体退后多少距离还要等三天后两军首领正式协商。比起陆朝风打完仗就直接跑了,陆霁则是承担了大部分的战场善后工作,带领士兵找活口,埋尸体,取信物,收兵器……一直从下午忙活到晚上才差不多结束。林玉晚这个过程中一直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就是偶尔搭把手。但是陆霁非常享受林玉晚无声陪伴的这个过程。
他找寻已久的人啊,终于来到他的身边了。
所以面对林玉晚的告辞,陆霁沉默了一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想说的话,点了点头:“道长这些时日也辛苦了,今晚先在军营歇息一宿,明日由我做东,给各位道长践行。”
林玉晚思索了一下,也没拒绝陆霁的好意,于是默认了。两人继续往前走。陆霁一手牵着龙须酥(还记得陆霁的马的名字吗?)一边撇过头,轻轻地松了口气,还好,脾气不是太差,看来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嘲风军的驻地依旧在山坡上,两人因为走的是山下的小路,所以需要穿过一丛树林才能到达军营。陆霁刚踏进树林,只觉得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四面八方都传来恶风,陆霁甚至都没有办法看清是什么,就已经感觉到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毫无准备地直面死亡。
但他下意识地,不是去护住脖子,而是往后退了一步,聊胜于无地挡在了林玉晚身前。
只听林玉晚轻叹一声,随后一只手伸向他的脖颈一侧,准确地抓住了一把近乎残影的匕首,随着匕首被握住,控制着匕首的东西也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根根又细又透明的丝线,却又无比坚韧。
陆霁和林玉晚仰头看去,就见小小的一个树林,上面站着的密密麻麻都是人,个个白发红眼,手中都握着几条透明丝线,看起来是以线控武器作为主要的猎杀方式。
其中一个人的身形尤为高大,气质也十分英武,只可惜,断了一只手。另一只则手握着一把武器,前面是镰刀,后面则是陌刀形状,很是奇特。
“滴答。”一滴温热的东西落在了陆霁的肩膀上,陆霁低头一看,却见林玉晚依旧牢牢地握着那把匕首,手已经红了,线的另一端是一个半大的少年,脸都涨的通红却没有办法将匕首从林玉晚的手中挪动半分。
林玉晚仰头,看向那个少年,唇角微微一勾,突然,周围的温度降了。
陆霁一哆嗦,口中哈出了一口热气:“好冷!”
林玉晚没说话,这时,陆霁突然发现,有一层白霜悄悄地浮上了那根丝线,而与此同时所有的树根上也都出现了一层白霜,并很快进化为冰冻,从树根树干树枝开始,逐渐延伸到到人的身上,而那些人等发现不对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除了林玉晚和陆霁所在的一小块地方,其余的树林的每一处地方,都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冻,四周不断传来“嘎吱嘎吱”结冰的声音,连成了一片。仅仅只是过了片刻,森林里的那些赤瞳鬼们,包括为首的那个断臂中年男人,全部被冰封住了。原本好好的一片树林,仅仅就在眨眼间,变成了一座冰霜森林。
“嚯,师兄这是看见什么了,十成内力都使出来了!”先行一步回到军营里的张潮和陈苗苗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一扭头就看见了被冻住的树林,惊得一蹦。
“还冻得蛮好看的啊,北国的冰雕也不过如此,当得了一句鬼斧神工!”苏阖袖着手点点头,对林玉晚的杰作给予了高度赞扬。
陆朝风无语地看了一眼苏阖,他总算知道阳关那时不时脱线的性格究竟随了谁。也难怪,若不是这种身处逆境也依旧乐观开朗的态度,也不会把阳关教育的那么好。
“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了吗,九王爷?”李异抄着手倚着一棵树,看向一边的李君印。
李君印此时脸上都是尘土,神情萎靡,原本脸上的傲慢一丝儿都不剩了。李异把他带到陆朝风的军营来,其实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让这个养尊处优的王爷看看究竟什么是战争罢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李异把李君印绑架出来后,跟苏阖和阎玉放在了一个大马车上。苏阖那是什么人啊,毕竟教出了阳关这么一个狠人,那嘴要多黑有多黑,还有理有据无法反驳。阎玉是两个孩子的妈,要教育起人来自然不会说出什么留情面的话,两个人不带脏字的把李君印损了一路。偏偏阎玉还是个孕妇不能回嘴,可把李君印憋屈的。
后来见到了陆霁,最想害的人之一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李君印心虚的要命,也就是陆霁急着找爹没空怼他。再后来到了军营,陆朝风见了他也没说什么,只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但就那一个眼神险些让李君印吓破了胆。
但是陆朝风和陆霁暂时没跟李君印计较,不代表别人不想搞他。周澄澄和燕禹歌两个人,平时看着沉稳,实际上可都是暴脾气的主,直接把他拎到了军医营,一左一右踩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那些缺胳膊少腿有些甚至半边身子都没了的伤者跪下!道歉!
李君印哪儿见过这个啊,虽然他自小骄横跋扈,人命存留只在他的一句话中,但是,他并没有见过那些被他一句话处死的人的死状。这也是他为什么能胆大包天的在兵器上做手脚,只是为了让陆朝风兵败,为什么能随随便便让杀手杀了那个赌坊内一百多个人,只为了让兵部不敢说话,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人命如草芥的。
他不清楚兵败的代价€€€€那意味着几十万几十万的人,糊里糊涂地送掉自己的命,他们为了活着作出的所有努力,都在一瞬间被完全消弭。但是在李君印眼里,那就仅仅只是一个数字€€€€他一直觉得,只要他能登上帝位,他就不会缺子民,损失掉几十万,还会有几百万,几千万的人,任他这个皇帝驱策。
他从来不知道,人是活的。
他们会痛。
现在,李君印的左右两肩被周澄澄和燕禹歌踩着,他只能被迫睁开眼睛,看着地上那些血丝烂糊的躯体:有的人整条手没了,伤口开始腐烂,流出黄黑色的液体;有的人半边身子都跟破布一样软塌塌地垂着,手和脚有些地方已经变成了某种絮状物€€€€这是被敌方的投石车砸到了;有的人其他的身体还完好,但是半边脸被整个横向划开,一只眼珠子在眼眶中摇摇欲坠……这些都还只是活着的人。还有更多死去的人,甚至连全尸都找不到€€€€别说全尸了,去马厩看看,每匹马的蹄子下,都能找出一些疑似人体组织的东西。
这,就是战争,无比真实,又无比残酷的战争。
李君印又是惊吓又是恶心,情绪几乎崩溃,但他还存着一丝念头,只要那些人还在,只要他们能除掉陆霁,他还有希望……
然后,他的希望就被冰封了。
玉虚宫的功夫,来自至高的昆仑山巅,玉虚宫宫主牧天游拥有冰之内力,他被视为接班人的三位徒弟,虽然都没有那极度罕见的有形内力,但是都是适合修炼寒性内力的天才。而林玉晚作为大师兄,跟随牧天游修行的时间最长,对于牧天游自创的冰魄决运用得自然是最为纯熟。地字级别的高手,随手冰封一座树林,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林玉晚松开那把匕首,他手上的鲜血也被冻住了,匕首倒是没被冻住,轻轻一拿就下来了,随着匕首的掉落,手上的血冰也掉了几片渣渣,晶莹剔透的红色,竟然有些好看。
陆霁低头,盯着林玉晚的那只手发呆,就在林玉晚要收回手的时候,陆霁突然一把将他的手握住了。
林玉晚一愣,陆霁却没看他,他的双手捧着林玉晚受伤的那只手,仿佛捧着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霁儿!林道长!”陆朝风的从两人身后声音响起,那是赶来查看情况的陆朝风和一众士兵们,林玉晚显见有些慌乱,但陆霁却是少见的强硬。众人就看着他们风流倜傥的少将军微闭着眼睛,托起林道长的手,在上面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陆霁强硬了一把的后果就是,林玉晚连践行宴都没吃,连夜带着张潮和陈苗苗就回玉虚宫了,陆霁虽然有些遗憾,但并不后悔,看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的脸上都是势在必得的笑容。陆朝风向来是只要不作奸犯科,其他的事情儿子开心就好,反正他是不会帮忙的,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正想挤兑陆霁两句,就见营帐的门被掀开了,阎秋生臭着一张脸走了出来,陆朝风立刻就把大儿子给忘了,赶忙上前问道:“霄儿……阳关怎么样了?”
连个正眼都没给面前的三军统帅镇军大将军,阎秋生语速超快地说道:“伤口上的腐肉我给弄干净了,伤口也缝合好了,他的腿能不能保住就看他的体质和后续的保养了。接下来的问题你别问我,问秋绫去。”
说完阎秋生直接绕过了陆朝风,一头扎进自己的帐篷。陆朝风和苏阖对视了一眼,走过去拉开帘子一看,却见阎秋生上半身趴在床铺上,下半身跪在地上,就这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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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印干了啥前面写的比较散,不记得也没关系,之后会写一章整体的剧情梳理,让世界线收束一下,反正记住他是个坏人就可以!
最后,陆霁A上去了!他A上去了!
第147章 团聚
阎秋生也是没想到,堂堂三军统帅,还有堂堂一个状元,能轴成这个样子。他一觉都睡醒了,出门看到的却是陆朝风和苏阖还守在阳关的营帐外,听到动静,两个人眼巴巴地转头看向阎秋生,异口同声问道:“现在能进去了吗?”
阎秋生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无语:“我姐姐和我娘估计在配药。你们进去也可以,声音轻点儿就行,否则我姐姐会把你们俩打出来的。”
陆朝风和苏阖点点头,两人跟做贼似地蹑手蹑脚地走进了营帐,阎秋生翻了个白眼,回到帐篷换了身衣服,继续去军医营救人去了。
李异先和李晰陆霁先处理抓住的两个辽人还有一堆赤瞳鬼去了,光把那群赤瞳鬼身上的冰化掉足足花了半天的时间,那群人没被冻死真是个奇迹。所以此时的营帐内只有阎玉和阎秋绫。阎玉靠坐在垫了软垫的凳子上,用药钵捣着药。阎秋绫则是将捣好的药抹在纱布上,裹在阳关的腿上。裹到最外面一层的时候,阎秋绫拿起旁边一个血红色的发簪,一起绑了进去。
“这是什么?”陆朝风问道。
“龙血石,对人的伤口能起到愈合的作用,对赤瞳鬼来说用处应该更加大,我就试试看行不行。”阎秋绫站起身,洗了洗手,对陆朝风和苏阖指了指桌上的两剂药,“大的那包我分成了六份,每份小火熬一个时辰,三碗水熬成一碗水,隔一个时辰喂一次。”
“小的那包也要熬,但是不是口服,熬出来之后过滤筛,捻成粉放进浴桶里,过一会阳关估计会发烧,这是正常现象,如果热度起来了就把他放进浴桶里,纱布不要拆,但是水温要保持在略略烫手的温度,泡到他热度下去了就喊我进来给他换药。”
噼里啪啦嘱咐完一堆,阎秋绫撩了一下头发,扶起阎玉,路过两人的时候对呆滞的苏阖和陆朝风做了个“努力”的手势:“加油,我相信你们可以的!”
阎玉也伸出手拍了拍苏阖的肩膀,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加油!你可以的!”
“所以……这是让我们熬药?”苏阖愣了一下,转过头问陆朝风。
陆朝风却没理他,他走上前,轻轻地把阳关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低头,细细地端详着阳关。
十五年没有见过的一个人,正常人估计都不会记得他究竟长什么样子。陆朝风并不是以记忆力见长的天才,哪怕是十几年前爱得再深的妻子,时间一长,面容也已经模糊了。
但是看到阳关面庞的一瞬间,陆朝风只觉得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脑袋,一瞬间脑子都蒙了,他颤抖地伸出手,抚上了阳关的脸颊,从额头,到眼睛,到脸颊,到嘴唇,但就只有那个地方他不敢触碰。
他害怕,如果碰到了那块狰狞的火烧疤,他的心也会被那片火焰灼烧,疼痛到死。
太像了,这个孩子长得和玉壶……实在是太像了。
他还记得,他最后那一次见到妻子的时候,她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笑的如同冬日照进窗内的一小方太阳,连带着她的一头白发都熠熠生辉。玉壶对他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娘最喜欢赤瞳鬼了,然后我爹对我娘最没辙了,我把漠牙带去给我爹娘看看,他们看在漠牙的面子上,一定会少打你几顿的。”
漠牙和零牙,是玉壶按照赤瞳鬼的习俗给阳关和陆霁起的小名,意思差不多就是红眼睛和银眼睛。陆朝风还记得,当时玉壶是想把两个孩子都带去的,但是霁儿那天正好发烧了,所以她只带了阳关一个,他在家里照顾生病的霁儿。
只是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次告别,带来的却是经年累月的寂寞。
苏阖走到桌边,拎起其中一个药包,放下,又拿起旁边的药壶里里外外地打量。这时就听“噗通”一声,却见陆朝风双手握着阳关的一只手,在他的床边跪了下来,身体深深地、深深地埋了下去。
他哭了……
苏阖看不见陆朝风的脸,只能看到他因为因为过度的激动和悲痛使劲儿弓起来的身子,还有从他口中发出的如同野兽低吼一般的呜咽,是在喊阳关的名字吗?还是在呼唤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
他并不知道陆朝风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也能推测出来,如果自己的孩子刚刚生下来就和母亲一起失踪了,十五年后才终于见到,自己的反应估计比陆朝风好不到哪儿去。
当然了,苏阖是不知道陆朝风当初一招霸王枪法把阳关后背整个蹭破的事情,要是知道了,这会儿他就不该是感同身受了,估计直接就撸着袖子上去打人了。
阳关的手突然一动,陆朝风猛地抬起头,苏阖也放下药壶小跑过来,两人屏住呼吸盯着阳关看了好久,就见阳关白色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苏阖一喜,但随即就发现不对,阳关的眼神是没有焦距的,他缓缓地看了一眼苏阖和陆朝风,但似乎完全没有认出来这两个人是谁,反而是皱起了眉头,轻轻吐出一句:“痛……”
随后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阳关的眼中渐渐积蓄起泪水,声音也带上了哭腔:“脚好痛,好痛啊……好痛……爹……我好痛呜呜呜呜……”
苏阖心疼坏了,把陆朝风往旁边一推,将阳关半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拍着阳关的背一边哄:“不疼……不疼啊,爹在这,不疼不疼……”
“我要爹……我要李异……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阳关对于苏阖的话却是完全没有反应,反而因为身体被禁锢住开始轻微的挣扎,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就是疼。苏阖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松手也不是抱着也不是;一边的陆朝风想伸手又不敢,两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像毛头小子一样愣在了原地。
这时营帐一掀开,李异冲了进来,从两人中间伸出手,一捏阳关的后颈,当机立断就把阳关弄晕了过去,随后他伸手,一摸阳关的额头就是一皱眉:“热度起来了,赶紧,把他放到浴桶里。”
苏阖手忙脚乱地帮阳关脱衣服,陆朝风就站在一边看着,然而看到阳关通身的伤疤,陆朝风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个苍蝇,眼看着陆朝风又要被周身的阴郁气息淹没,李异回头喊了一句:“陆霁,赶紧把你老子弄走!”
“怎么又是我啊……”营帐外传来陆霁的声音,陆霁拿着厚厚一沓纸走了进来,一拽陆朝风,“爹我们先出去,刚才从辽人和那些赤瞳鬼嘴里问出了点东西。”
“我不走。”陆朝风终于开口,却是拒绝了陆霁,他走到一边拿起桌上的药,又拿出药盅,“我要帮霄儿配药。”
“不是吧爹,你可是洗个水果都能把果子都弄进井里的,你别把人家好好的药材给糟蹋了。”很显然,陆霁眼中的陆朝风是个生活技能为零的残废。
“我要做,霁儿,你来帮我。”陆朝风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经褪去了阴郁,仿佛沧桑了许多。陆霁也不再坚持,开始手把手地教陆朝风碾药,筛药,怎么把三碗水煮成一碗水,火候要多大,怎么控制,林林总总事无巨细。
“霁儿……你是怎么会做这些的?”陆朝风看着儿子熟练的动作,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跟军师学的啊,军师那么忙,又要顾着打仗又要管着军医营的事情,哪儿有时间你一病就来照顾你,只要我在,都是我来帮你熬药的。”陆霁拍拍胸脯,看着还挺骄傲。
“澹台……这些年也是辛苦他了。”陆朝风长叹一口气。
“切,他欺负弟弟的事情我还没找他算账呢,爹,别对他心软,该打还是要打。”陆霁撇撇嘴,陆朝风却是笑了,唤来士兵吩咐下去,澹台瑾的十军棍减为五军棍,还赏了上好的伤药下去。
碾碎的药粉撒下去,整个浴桶里都是绿幽幽的,但是阳关的神色明显放松了很多,靠着桶壁沉沉地睡着。李异一只手放进水里,用内力控制着水温,偶尔轻轻地碰一碰阳关瘦削的肩膀,修长的脖颈,柔软的耳垂……阳关的耳朵下半部分和普通人的一样,但是最上面的部分却不是圆弧形的,而是一个尖尖的形状,如同小鹿的耳朵一样,看着有几分可爱。
好想含进嘴里感受一下……李异觉得自己是个变态,面对这么虚弱的阳关,都能产生欲念。
可是,他真的好想爱他……
好在,今后再也没有任何事,能让他们两个人分开。
阳关是被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吵醒的,旁边还有人说什么,但是听不清,又眯瞪了一会,发现那个声音还在响,便使了使劲儿,努力睁开了眼睛。
神志渐渐清明,阳关这才听清楚那个人在说什么:“爹你别弄了!大夫说捣好的药够用三个月了!爹你歇歇吧€€€€”
“哎哎哎你别拦着我,多弄点到时候熬起来方便……”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阳关想转过头看看,痛觉却也在一瞬间回笼,阳关一瞬间疼的头皮发麻,“啊”了一声。
“阳关!”一个白色的身影扑了过来,阳关随即就看到了陆霁焦急的脸,可能因为太久没见,竟然还有点怀念的感觉。
刚刚张开嘴,陆霁就把他扶起来,小心地喂了一口水,温热的水下肚,阳关舒服了不少,抬头看看这个比自己高了不少但又跟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少年,阳关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种说不清的感情,饱饱胀胀的,无比酸涩,又无比满足。
“哥。”他轻轻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陆霁低头看他,但马上反应过来,“阳关!你……肯叫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