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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道 第36章

韦舟有意板起脸,但最终还是没绷住,阳关眯起眼睛,凑过去:“有恩怨?”

韦舟认真点点头:“委实有些恩怨。”

“愿闻其详。”阳关眼睛都亮了。

韦舟咳了一声:“这罗长松我是没听说过,但是大抵是贤王娘家侄子辈的,因为京中有个羽林军将军名为罗长风,就是贤王的表弟。少将军虽在将军的军中只担着个小队长的职务,但皇上很是器重少将军,所以把京畿大营的巡防工作也交给少将军了。然那职位是罗长风原本想给他弟弟谋的。”

韦舟顿了顿:“他弟弟……委实有些纨绔。”

阳关了然的勾了勾嘴角:“所以那罗长风对陆霁怀恨在心?平时没少给他下绊子吧。”

韦舟也勾了勾嘴角:“少将军有将军护着,自是无碍,只是最近将军不是出兵御辽去了么。这番少将军出来寻你,其实也是躲一阵的意思。少将军和将军性子一样,虽然行军打仗极有天赋,但实际上私底下却是极怕麻烦。”

“不对啊?”阳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算陆朝风出兵打仗去了,陆霁也不应该由着旁人欺负啊,陆家不是听说极厉害,有‘武相’世家之称么?”世上丞相大多为文相,陆家竟有‘武相’之名,且连传三代,足见其势力有多大。

听到阳关这番话,韦舟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将军和陆家……有些恩怨,横竖现在已经不往来了,你记得,莫要在少将军面前提陆家。”

“……好。”看着韦舟严肃的面庞,阳关识相的闭嘴,扭头看向山河镇的方向。

但阳关并不是不通事理的人,虽然韦舟说陆霁和陆家不往来了,但明面上,陆霁还是陆家的人。贤王和陆家不对付就算他在八里镇那个偏远之地都听说过€€€€虽然依旧是苏阖告诉他的,现在陆霁又抢了贤王娘家侄子的职务……

想到此处,阳关只觉得陆霁简直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这不,被挤兑的在京城都待不下去了。

“阿嚏!”陆霁好端端的骑着马,突然打了个喷嚏,绿赶紧拍马凑上来:“少将军怎么了?伤风了?”

陆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一扭脸就见苏阖在看着他,扬起一个笑容来:“苏先生,怎么了?”

被人发现自己在偷看,苏阖倒也不尴尬,反倒是更加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陆霁,随后摇了摇头:“不像。”

“什么不像?”陆霁揉了揉鼻子。

“除了脸,哪儿哪儿都不像阳关。”苏阖认真道。

陆霁抽了抽嘴角,刚想说这话说反了吧,阳关是他弟弟,要说不像,应该是阳关不像自己才对,却冷不防听苏阖说道:“长了张聪明面孔,却是个受气包。这点你可真得跟我家阳关学学,我家阳关虽然本事不大,但从小到大没让自己在除了我的人手里吃过亏。”

陆霁呆了半晌,想到之前调查过的阳关的一些事迹,苦笑道:“委实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但何以见得我就是受气包呢?”

苏阖嗤了一声:“你比阳关大,对吧?”

陆霁点了点头:“听我爹说,我跟阳关乃是双胞,我比阳关早出来了一刻……”

“而且你长得比较像汉人。”苏阖淡淡打断陆霁的话,“作为从二品朝廷大员的儿子,单从长相来看,你可比阳关幸运多了。起码没人能直接从你的长相推测出你的母亲是个外族。阳关就不一样了,因为奇怪的容貌,从小被人欺负,直到现在,他听到‘妖孽’两个字还炸毛呢,尽管如此,他眉间的褶子也比你少多了。”

“出身高贵,年少有为,但你的脸上还是时不时地带了几分阴郁的表情,你这不是受气包的性子,是什么?”

“我……”陆霁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突然,不远处传来一种闷闷的响声,陆霁以为是打雷,抬头望了望天。

绿也抬头看了看天:“怎么了?”

陆霁指指耳朵:“有雷声。”

然而天上此刻万里无云,哪里有半分想要下雨的迹象?心念一动,陆霁猛地看向山河镇的方向,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会被他说中了吧……”

而另一边,阳关也听到了这闷闷的响声,起初他也以为是打雷了,但随即觉得不对劲€€€€这声音传来的位置太低了!

想到之前的那个猜想,阳关不禁面色发白,转脸看韦舟。

韦舟也是面色难看:“是炸药,有人在炸山。从声音来看,大概不是大规模的炸药,而是由远及近小规模的爆炸,但估计也过不了多久,顶多一个时辰,这座山就能塌。”

“甯步流脑子有病啊,干嘛把自己老巢放在这个随便都能炸掉的地方?”阳关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一身冷汗出来,不禁恼怒道。

“我想……建在这里大约不是甯步流的主意……”韦舟话没说完,阳关一拽他的手,“还废话个毛线,快去救人啊!”

韦舟被他拽的一踉跄,不禁惊叹于这个少年的力气,阳关却不管不顾就拽着他往山河镇走,韦舟看着阳关左右摇晃的头发,不知不觉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意来。

走到山河镇边缘,果不其然,被一群半大的少年€€€€也有几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拦了下来:“来者何人?此乃重地,不得擅闯!”

阳关慌忙道:“你们快跑吧,这里很快就要塌了!”

几个跟阳关年龄差不多大的对视了一眼,突然笑出声来:“哪里来的人在此妖言惑众,还不快滚,不然我等就要将你拿下了!”

阳关急了:“你听听声音啊,有人在用炸药炸山!这两座山一旦塌了后果不堪设想!”

刚才阳关只是屏气凝神兼耳力好才听见的声响,这回这里都是半大小子,叽叽喳喳吵嚷成一团,哪里就听得见了?遂这些人完全不放在心上:“我却没听见什么声音,就算有,也不过是旱天雷罢了。”看阳关还欲辩解,便掏出剑来一指阳关:“这里本也不是你这种妖孽该来的地方,快滚!”

“妖……孽……?”阳关眉毛抽了抽,毛都炸起来了,心说老子刚刚从你这里面七进七出,你们楼主都认我当徒弟,你居然骂我妖孽?

他本也不是喜欢多费口舌的人,只不过苏阖逼着他学会了开打前先讲讲道理,能不打就不打,现在道理讲完了,可以打架了!

那执剑少年就觉得眼前一花,阳关不知何时就瞬移到他面前来,随后一道茜红色的光芒闪过,脸颊就狠狠地被刀背砸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抽飞出去!

那少年的同伴就见阳关慢悠悠地还刀入鞘,眼睛一抬,赭色的眼瞳中尽是杀气:“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我滚!”

余下的少年们对视了一眼,纷纷抄起兵器就往阳关脑袋上招呼!

还没待阳关出手,却听“乒铃乓啷”一串乱响,就见韦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剑出鞘,又不知他什么时候还剑入鞘,只不过一个眨眼间,那些少年武器纷纷被震脱了手,各色兵器铺了一地。

阳关张了张嘴,刚想夸一句“牛逼!”,却见韦舟一蹙眉:“跑了一个。”

阳关登时想起来之前秦坎跟他讲的,这些木牌子不顶什么事,主要是用来通风报信的,这个镇子里住的可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娇弱女子,这是个杀手窝!

于是还没等那些木牌子爬起来,后面就乌压压的来了一群人,皆是黑衣蒙面。阳关不禁翻了个白眼子:“也不知道每天穿一身黑得个什么趣儿,这大白天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见不得光是吧。”

“那照你说,我们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一道浑厚的声音飘来。

阳关翻了个白眼:“我管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你要是愿意穿裙子我也拍手叫好。黑色只是夜晚的保护色而已,杀手白天不更应该穿的花里胡哨一点好掩藏杀气吗?”

“胡说八道!”为首那黑衣人走了上来,看到阳关那一头白发,愣了一下,有些气恼道:“怎么又是你啊!”

阳关瞥了一眼,发现之前就是这个人头来找自己的麻烦,带自己见过罗长松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想到罗长松,阳关更来气,遂没好气道:“来救你的命,你爱死不死,别拉着其他不想死的杀手一起陪葬。”

“你什么意思?”为首的中年男人一双鹰鹫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阳关,阳关却是一瞪眼顶了回去:“我先问你,之前罗长松为什么要抓我?”

“阁主并没有想抓你,只是有人告诉我们,有甯步流的人混进了越层者。”中年那人被阳关这一眼震慑住了,这少年,好凶的眼神。

阳关瞬间被气笑了:“你骗鬼呢?藏锋楼作为一个杀手情报楼,我也从来没遮掩过我的身份,就差在脑门儿上明晃晃的写着‘找爹’了,以他罗长松的本事,整整七天后才来怀疑我是细作?要真这么无能,他那第三阁阁主的位置趁早别做,否则藏锋楼早晚有一天要完!”

中年男人欲要反驳,却也无从说起。当初他也是见过苏阖的,除了他惊为天人的美貌外,那一张利嘴更是令人印象深刻,明明是死局,他却硬生生的让一众杀人如麻的杀手们不敢动他。

当初苏阖被宋先生带走后,原本众人以为他只是换个地方被软禁等待他儿子来救他,却没想到第二天,他就主动站出来,说要教藏锋楼的人念书,不仅认字,琴棋书画都能教。

这下藏锋楼可整个沸腾了,除却那些被藏锋楼捡来或买来的人,大多数杀手都是外边投奔来的。好人家的孩子谁会去做杀手?故此这些杀手也多半到死都大字不识一个,现在听说有人愿意教他们念书,这可不是救命的活菩萨么!

所以在宋先生都没想好怎么安置苏阖的时候,苏阖一句话就直接奠定了他在藏锋楼的地位。苏阖也不瞒着自己的事情,所以其实藏锋楼里有很多人都知道,过了不久,苏先生的儿子是要来接他的,有些人甚至暗暗期待着想要见到苏先生的儿子,看看他是怎样一般能文能武的人物……

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闷响,那些木牌子都抬头看:“好响的雷声!要下雨了吗?”

为首那中年男人思绪被打断,却敏锐地感觉到脚底的地面在轻微的震动,低头一看,就见地上一些小石块正在不断跳动,心中不禁一突,抬头问已经被韦舟护在身后的阳关:“你刚刚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55章 杀手也要讲逃生常识

就在阳关和一众杀手剑拔弩张的时候,李异在干什么呢?他在干一件特别没面子的事情€€€€擦地板!

这是一幢很破旧的宅院,院墙上布满了枯死的藤蔓,杂草有半人高。屋子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走进去每走一步仿佛尘土都从屋顶上扑簌簌往下掉,落在李异的肩头、发顶,但往常素来爱干净的李异却像是无知无觉一般,望着屋内布满灰尘的陈设,目光隐隐透出几缕怀念。

好在,院中的水井还没有完全干涸。李异卷起袖子,打了一桶水上来,又不知从那里舀来一块破布,不顾身上绫罗绸缎的袍子,跪在地上就开始擦地板。

两个时辰后,原本破落荒凉的院子终于露出了原貌来,李异将抹布扔进水桶里,靠在井边长长的叹了口气。

除去了杂草和藤蔓,这原是一方小小的,却又极为精致的庭院,后面靠着一座小山山,门前有一条浅浅的小溪,这么多年来倒是不曾干涸过。

外围一层粉墙黛瓦,倒是颇具江南情调,院中种着各种奇花异草,就算杂草疯长,但有些名贵花卉依旧显示着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可想而知当初这宅院不曾荒废的时候,是怎样一种鸟语花香的景象。

屋子也不大,但屋内布置得很简单,除却一个小小的供桌之外,就只有两张木榻,中间摆着一个白玉小几,地面上倒是铺着老大一张地毯,虽然因为岁月磋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纹样来,但踩上去柔软的触感倒是依旧在。靠墙的还摆着一个兵器架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李异站在地毯中央,环视着这个小小的屋子。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李振艾每年都会带着他来这里住上半个月,丫鬟小厮一律不带,就带几个马夫,平时还把他们打发得远远的。清晨早起,先对着供桌上的兵法磕三个头,上三炷香,再听父亲跟他讲一个时辰的兵法,并习武两个时辰,接着就是父子俩疯玩的时间。

李振艾钓鱼,李异就光着膀子跳下水里去捉鱼;李振艾爬山,李异就一路采山上的野果子吃。偶尔兴致来了,李振艾单手跟李异切磋,每每把李异摁进泥地里沾一身的泥土,还让他自己洗衣服。倦了就回到小屋子里,四仰八叉躺在软绵绵的地毯上休息,偶尔睡着了醒来会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塌上。

到了晚上,父子俩脸对脸躺着,白玉小几上点一盏油灯,便借着光玩影子:李振艾捏个狗儿,李异便捏个老虎;李振艾捏个狮子,李异便捏个龙头,父子俩非要争出个输赢来才肯歇息……

自从李振艾死后,李异颠沛流离了很久,就算后面入了藏锋楼,也没有想到要来这里看一看。想到这里,李异的眼神暗了暗,蹲下身来,掀开地毯,在地板上的一处敲了敲,拿块地板竟弹了起来,露出了下面一方小小的空间。

……

藏锋楼里的杀手都被那惊人的响声惊到了,纷纷跑出了屋子,怀疑是不是地震了。

这些杀手都是昼伏夜出的生物,此时竟有一大半人是在补觉的,被吵醒了脾气都不好,跑上来一看两方人在对峙,还以为来了找茬的,不由分说抄起家伙就袭向阳关。

“老三不可!”那中年男人慌忙阻止,但是已经迟了,只能不忍的一闭眼,随即又是一声惨叫,韦舟抬起脚直接将那个叫老三的杀手踹出老远去。

“谁敢伤他?”韦舟一抬眼,淡淡的杀气从他身上浮现。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叫老三的杀手倒是耐揍的,挨了韦舟一记窝心脚居然还能站得起来。许是因为在一群人面前丢了面子,他恨恨地看着阳关和韦舟,问道。

“我是甯步流的徒弟。”阳关也不隐瞒,大大方方说了。

老三脸上却浮现出嘲弄的神色来:“甯步流的徒弟?我还是当朝四品官咧!甯阁主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最后两个字陡然变慢,老三目瞪口呆的望着阳关的身后,张口结舌。

阳关扭过头,一时间也愣住了,随后惊喜道:“李异!”

来人一袭黑衣,长发如墨,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不是李异又是哪个?

“等等,你说他是李异?”韦舟也惊讶,“可是据我所知,他应该是甯步流啊!”

“什么?”阳关惊讶。李异却是波澜不惊,表情变也未变,只是抬手摸了摸阳关的头。

“苏阖救出来了?”李异问道。

阳关愣愣地点了点头:“嗯,救出来了……”

李异点了点头:“那就好。这边怎么回事?”他看了看剑拔弩张的韦舟一眼。

就在这时,又一声惊人的响声传来,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地面强烈的震了一震。李异收回阳关脑袋上的手:“我去会一会幕后的人,阿阳,你来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情,人不要伤了,房子塌不塌无所谓。”随后竟径自拿起脚来走了,只不过几个呼吸间就没影儿了!

阳关呆呆看了李异的消失的方向很久,这才反应过来:“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我怎么处理?”

韦舟语气也有些无奈:“这两座山塌了可不得了,别说山河镇了,附近的州城可能都会被波及。”

“那怎么行!”阳关急了,扭头看向那些不知所措的杀手们,“不管刚刚那个人是谁,你们总认得他的吧,他的话你们听吗?”

杀手们面面相觑,三阁的人有些讪讪的,其它人倒是还好,还是最初那个老三最先说道:“那是我们甯楼主,没有他我怕是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他的话我自然是听的。”

“那就行。”阳关拍了拍手,“虽然说杀人者人恒杀之,但你们的命也是命,我既然回来了也做不到袖手旁观。不想死的聚在一处,我们快些走。”就在这时,几块巨石从山上滚了下来,不知怎的滚了几滚就跃起来,险些砸到山坳边缘的藏锋楼众人!那些杀手悚然一惊,赶紧聚到一处往外跑去。

还没跑出几步,就见山坳旁的那座山坡上也震动起来,随后从坡上滚下许多碎石来。其中一块约有两人那么高的石头撵过众多小碎石,直直朝众人扑来!

众杀手就见一道红色的身影飞身上前,茜红色的唐刀出鞘,寒光一闪,那石头登时便被一分为二!随后白色的火焰一闪,那两块石头直接被炸成了碎片!

毕竟都是经历过战斗的杀手,在最开始的怔愣后也反应过来,纷纷抽出武器抵御扑面而来的碎石。

韦舟砍碎了两块石头,来到阳关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刚才怎么回事?”那白色的火焰决计不是普通人能弄出来的。

“等会跟你说。”隐风决果然是甯步流一切招式的基础,他记得自己曾经在对付陈扁的时候把自己的内力凝聚在一起再爆开,会造成爆炸一般的效果,可惜的是之后怎么也想不起来之前当初究竟是怎么做的。但是仅仅修炼了几天的隐风决之后,阳关对于内力的感悟又上了一层楼,刚才一着急又把那一招使了出来。

“那接下来怎么办?”作为影卫,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问,更何况面前的少年也算是他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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