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满对白秋呢,就是纯纯的占有和情欲,就像一个没吃过糖的小孩,好不容易得到块糖,舍不得吃,又怕别人抢,便弄了张糖纸把糖包好,没事拿出来舔一口,尝尝滋味再放回去,反反复复,直到把糖舔没,那张纸也要留着,死后要带进棺材。
欲望更不用说了,冬冬觉得,在夏满面前,白秋根本就没穿衣服,是光着腚,裸着胸的。
白秋弯腰,夏满的小兄弟站岗;白秋扫炕,夏满的小兄弟站岗;就连白秋在屋外给巴掌撮粪梳毛,夏满倚着墙,还能一脸淫光的站岗。
要知道初夜那天,冬冬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让夏满同意梅开二度的。
事后他去问兰容,兰容更直白,说夏满是他喜欢的类型,为讨夏满欢心,他又唱歌又跳舞,多年压箱底的绝活轮着上,夏满呢,也不见多激动,就百无聊赖地往床上一靠,你来随意,你不来我就发呆空想。
兰容说,他瞧着夏满就不是来逛窑子的,倒像接到某个任务特意过来了事的,后来证明也确实如此。得知自己的兄弟没病,自己也没病,夏满的态度立马就变了,对待曾经同床共枕过的人,冷漠到令人咋舌!
冬冬毫不怀疑夏满是爱着白秋,可白秋的回应他也看在眼里。这两人就不是一路!现在不分,早晚也会分,等着吧!等你们哪天受不了分道扬镳,我就第一时间介入捡漏!
“冬冬,你还不去洗漱?不是说今天要带你去锦秋记吗?”
男人甜软的声音从里间传出。
冬冬擦着鼻子,揉了揉被打的乌青的左眼,嗡声道:“来了!”
第77章 生意经
白秋带着冬冬再登门,伙计们正在外面帮忙搭展台,长长的展台从大堂一路铺到街边,每一张桌子都放着琳琅满目的吃食,最外面几张放着中秋节的月饼,一个个堆成塔形,皮上刻着字,是个锦字,看来锦秋记是要借佳节的东风搞一场酬宾!
锦儿能有这样的好主意,下这样的力度,锦秋记,说不定真能成为十八里街远近知名的大商铺!
白秋心里满满是对小情郎的赞许和肯定,领冬冬进大堂。高个儿眼贼,瞧见白秋,便跳下梯子,对他喊:“雨林轩的生意成了!过两天他们开业送茶,搭配的点心就是我们锦秋记的!”
“天香楼的生意也成了,他们的老板把咱的两个糕列上了菜单,说没事的时候要给携带女客的客人推,卖的钱和锦秋记四六分红。嘿,这倒不算啥,重点是能去天香楼吃饭的客人得多上档次!让这样的贵客知道我们锦秋记,还怕以后接不到高质量的订单?”
不光高个儿高兴,矮脖子也兴奋起来,锦秋记短短几天就做成这么多事,铺子进账多了,伙计们的工钱自然也水涨船高。这不,中秋还没到,锦玉就给他们每个人都买了中秋礼,矮脖子拿了份给白秋,白秋当场拆开,是西廊桥的烟熏鸡肉。
“光中秋礼都这么大方!你们都是西廊桥的卤味吗?”白秋惊喜地笑开了怀。
高个儿跟矮脖子也笑了,高个儿示意白秋瞅自己的腰间,那挂着只彩玻璃球,是小鱼的形状,彩色鲤鱼,阳光一照,每个切面都熠熠生辉。
玻璃是没有珠玉翡翠值钱,可玻璃能打磨出花样,单论吸睛好看,非得是成色好的温玉方能与之一比。
“这是啥?”白秋凑上去,“怎么中秋礼还带上首饰哩?”
“是古宝斋新出的一批首饰,今年中秋也是要拿出来卖的,这批玻璃彩鱼,不贱不贵的刚刚好,卖相好,寓意好,鲤跃龙门,多吉利!我呀就是运气好,听说掌柜就藏了两枚放在这批中秋礼中充当彩头,我就中了一枚,就挂在腰上了。嘿嘿,可惜了没有心仪的姑娘,不然,送给心仪的姑娘,她一定非常高兴!”
€€
“谁说不是呢,这么漂亮的彩玻璃就是姑娘家才喜欢呀,姑爷真厉害,不声不响搞出这么多新东西,我都能想到中秋节过节那天,两个铺子有多热闹!大个儿,小辉,你们好好干,照这个奔头,年底分红是少不了啦!”
“也少不了你啊,秋小哥儿。”
正当白秋跟伙计们闹成一团,吴师傅背着手笑眯眯接近了。
要不怎么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呢,锦儿谈成了大单,连一向稳重的吴师傅走路都带了劲,白胡子一飘一飘好像象征胜利的小旗,在空中舒展着朝它的士兵招手。
“要不是你做的那几道糕味道独特,讨人家喜欢,咱们的生意哪能进行的这么顺利!我早说了,你是头功!快快快,昨天你不是要见掌柜吗?掌柜回来了,正在内室休息呢,你有什么事尽管去跟他谈,我猜他见了你还要给你发红包。”
“姑爷回来了?太好了!”
一听锦儿回来了,白秋的高兴又加了一重,他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一把把后边正忙着吃月饼啃鸡腿的小冬冬拉出来,诚恳地给吴师傅鞠了一躬:“吴伯伯,我想让这孩子在这里干活,他擅长算账,你看账房能否安排他做个学徒?”
“唔,账房这几天正要招呢。”
吴师傅捋了捋胡子,将冬冬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对白秋说:“按规矩我们得先测测这孩子的能力,要是行,我都能拍板收下。不过你自己去跟掌柜说也一样,你是功臣,功臣可以提一些要求啊,只是当学徒,想来掌柜不会拒绝你。”
“外面干什么呢这么吵?”
屋内的小窗突然支开,锦玉清亮的声音一下子传遍全堂,“老吴,是客人来了吗?”
“不是,是秋哥儿!”
“白秋?”
张扬的声音停了,下一秒,所有人都听见,刚还饱含怒色不耐的语气,在听到白秋的一刹,马上就变得温柔和缓,甚至带上几丝期盼。
白秋就在这声期盼中深深沦陷,他想他也犯了跟农村鸡狗一样的毛病,随时随地给声召唤就抬腿窝身。
明明夏满解他衣服摸他他都没感觉,锦儿却能用一个字,一个尾音就让他丢盔弃甲,两脚酥麻。身体里所有器官都化成了水,而他则是那滩水里唯一的泥,战栗着许愿,让屋子里一会多情一会无情的人残忍一脚把他踩个稀烂……
“你来了。”
进屋后,锦玉正耍着毛笔写庆典的请柬,白秋不认识字,就看见黑黑红红密密麻麻的一排。
这都是锦儿要请的客人吧?
锦儿真优秀,不用三小姐出马,就结识了这么多人脉。
一开始,白秋还担心锦儿弄这糕饼铺是弄来瞎玩,如今再看,还真不是那么回事,锦儿还真会做生意,不是用手做,是用脑子做!得动脑子,才有大钱、大订单。
白秋之前也开过摊子,跟锦儿一比,他的觉悟显然被甩了十万八千里远。别的不说,就说对生意的理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知府小姐玉茗都比他有智慧,他除了起早贪黑地卖面、吆喝、再求人买面,好像也不会别的,他从来没想过拿自己的面去推销。
天香楼的门槛太高,他迈不过去,他不敢,所以他只能守着个小摊,随便几个走街的不交住税的行商都能欺负他,他就是这么窝囊!不懂得处理同行关系,也不懂得留住老客。
天鸿说他是靠脸蛋和屁股才招来的人,仔细想想兴许也没说错,来他摊上的确实不见小姑娘,都是些光着膀子,力气使不完,铜钱没几个,只剩裤子里二弟硬邦邦的臭汉。
“锦儿,你真行!天香楼、雨林轩这两个大客户都让你谈成了,锦秋记要成为清丰县第一的糕饼铺了,哥哥真为你高兴!”
第78章 好冷的一颗心
“你叫我什么?”
“锦儿……不,姑爷。”
白秋意识到自己一时情热叫错,急忙改口,低头耷眼,露出一截雪白雪白的脖子,糯糯的,像是案几上放的糖糕。
锦玉玩味地笑着,放下笔,走近白秋,趁其不注意,一把搂住男人的腰,然后飞速地啾了下白秋的耳垂。
“锦儿也行,我又没说不行,我赚了钱,你的态度就变了,现在也不说与我划清界限。”
“说,还与不与我划清界限?”
嚣张至极的调情,白秋几乎无法招架,他立时就喘了起来。
“这,这不是我的原话!你一开始也是这么说的。”
“哦,是这么说,不过我可以说,你不行说。”
“为什么?!”
“因为你答应了啊,要一生一世守着我,怎么,反悔了?”
锦玉把白秋压在墙上,轻舔着唇角,目光灼灼,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反悔也晚了,其实我的话你都听进去了,你最近没让那粗汉碰,对吗?”
“你知道?”
“我在院里有心腹,她告诉我,你跟夏满夜里不打架了。呵,哥哥,你就是缺管教,我不说你,你能淫到天上去!说了你,你就老实了。”
“挺好,你老实,我也老实。你发现了吧?这段时间我都没回家,一个人呆在铺子里守身呢!你乖,我也乖,平时我这么乖,你都是给奖励的,今天有奖励吗?”
锦玉眼睛湿漉漉的,睫毛痒痒地刮着白秋的下巴,手熟练地挑开领口,热烈的风吹在那裸露的一小片肌肤上。
白秋喘息加重,本能告诉他,再呆下去会有危险,可当他想逃离,他的腿却不听话,想拒绝,吐出来的是绵绵的气音。
放纵着,含糊着,不干不脆不清不楚地等着机会半推半就。白秋发现,只要是跟锦儿在一块,他的道德感总能瞬间清零。什么身份,门第,通通不在意,他只想化身激烈的母兽,去哄他的大猫。锦儿,是他宝贵斑斓的大猫。
“我可是给你准备了礼物的。”
锦玉沿着白秋的脖子细细亲吻,另只手从袖中摸出个风铃,是鎏金风铃,通体金色,富贵逼人。白秋第一眼都没看清,小铃下面咬着的铃铛坠,竟是颗紫水晶!
“这几天做古宝斋的生意,结识了几个朋友,他们中有人专门从缅甸送珠宝进京,那蛮夷之地不像我们喜欢用玉和珍珠,而是用琉璃宝石,我就要了颗成色不错的紫水晶,叫匠人镶在这风铃上,你一拨它,它就会清清脆脆地响,你去拨它好不好?这可是弟弟送你的第一个礼物呢~”
“怎么是第一个呢……”
白秋昂着脖子,控制不住地和锦玉亲吻,呼吸交错间,男人也湿了一双眼,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猪。
“秋秋,你忘了吗?你还给它起了名字呢。”
“秋秋……”
锦玉看着黄泥小猪失了神。
记忆中那是一个雨天,白秋从集市上抱回来一只猪崽,说要养,他不喜欢那猪没事就翻炕,揍了猪几下,白秋就跟他耍脾气,越发爱护猪。
他为了哄白秋开心便去墙角挖了块黄泥,随手捏出个猪形送给白秋,白秋果然欢喜,他再恰如其分地说上几句软话,顺势就把人带上了床。
白秋说它是礼物,可它就是自己兴致上来时随便捏的廉价的小玩意,这种东西扔在大街上都没人要,送给小孩,小孩也不稀罕,偏白秋把它当个宝。白秋把他的什么都当宝,哪怕是他不要的破烂,对方都能捡回去古董一般珍藏。
锦玉看着泥猪,越发觉得不能放开白秋,他再也寻不到了,这世上除了他父母,如果还有一个人肯舍生忘死地爱他,那个人就是白秋,只能是白秋。
“秋秋最后跑掉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可有一只猪要回来了,就是不知,哥哥你还要他么?”
*
白秋最终还是没守住。
红着脸衣衫不整地从长长的软榻上滚下来,羞得恨不能立刻夺门而出,还是锦儿追上来,给他披了件衣服。
“羞什么?你心里清楚,你不走,我们早晚有这么一天。”
“我……我对不起三小姐!”
“那我是不是还要对不起那蠢奴才?”
锦儿忽地笑了,笑的有恃无恐,“我想你,你也想我,我们互相喜欢,这就是自然而然,有什么错?你想要挽回,好啊,你和那蠢奴才解契吧。之前我不敢说,现在,要我帮你在外边置个宅子还是能办到的,你搬到宅子去,等我这边事一了,彻底跟上官家绝了关系,我就去找你,我们重新来过。”
“事?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跟上官家绝了关系?你们怎么啦?”
白秋被锦玉一番话搞的有些懵。
锦儿要离开上官家,他不要三小姐了,也不要孩子了?那孩子可是有八个月了,马上就要生了!
“我进上官家,有我的苦衷。”
事已至此,锦玉不得不跟白秋交代了一些,虽然为了报仇,没办法将前因后果都说明,但以他对白秋的了解,许多事也不用讲那么清,白秋向来听他的,什么事,只要他说不,为什么不,根本无需解释。
锦玉以为这次也一样,可白秋却瞪圆了眼,一脸不认同。
“你有苦衷,你就要走?这是什么话,锦儿,你可是要当父亲了呀!!”
白秋反手拉住锦玉,“你不能不负责任!不能让三小姐成为孤儿寡母!”
“所以我不会对她怎么样啊!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放过她,她可以好好过日子,以后她需要钱,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她,但要我对她负责,留着她做我的妻子,告诉你,不可能!”
锦玉用力抽出手,柔情一瞬间冷却,把白秋的裤子揉成团丢给白秋,站起身,不咸不淡地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