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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弟 第22章

“好一条高傲的狗,咦,奇怪,我怎么用高傲形容?狗要是高傲那就不是狗了。”

“哈哈哈哈。”

“让小姐来定夺吧,小姐说留就留,小姐说不留,活的死的都不能留!”

“嘘,你们听说了吗,这狗是三院新来的小师傅的!”

“哪个小师傅?”

“炒菜的小师傅呗,哎哟你什么记性,刚不还说小师傅手巧,做的杏饼好吃吗?忘了?”

“哦,是那个小师傅呀。哎呀,粉桃,这你不能怪我,谁看到那样的小师傅还想着吃啊,他那么好看,从哪儿招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咱一回来,炊房就多了个小哥哥。”

“听说是小夏的人。”

“小夏的亲戚?他不就一个老祖母……”

“我说的是枕边人!”

“枕边?可他们两个都是男的……”

“男的怎么啦,那窑子里不也有男的嘛?二少爷还在外面养男妾呢,这都是咱上官府心照不宣的事,就你孤陋寡闻。”

“可是,小满哥怎么会……真的假的?”

“反正我是听小赖子小光子说的,他们两个贫头据说天天去夏满的屋外听墙角,说新来的小师傅把夏满勾的魂都没了,打的那个火热……”

*

“别听她们瞎扯!小丫头片子就是嘴碎,反正我们年底也搬出去了,以后就白天干活的时候来,晚上回自己家。”

夏满生气地一拍桌子,上坑就开翻自己存的票子,说实话,他在上官府干这些年,攒了不少票子,一部分给他多病的老祖母治病,一部分等将来娶媳妇给媳妇管着。

夏满虽没正式拜堂成亲,但他和白秋已经是肉与肉的关系,这管钱的权限交给白秋也不虚,就算他将来为生儿子再娶个女的,白秋还是可以给他管钱,他打从心眼里依恋白秋,信任白秋。

“大盛钱庄的银票,你瞧,够不够在上官府周围买个房?不用大,有两间屋,一间柴房,一个篱笆院就行。你去选,选好了,我们一起去集市,买点鸡鸭再买点菜种,前院养鸡,后院种菜,你看中不?”

“唔,这……”

白秋攥着银票,房间里热的闹心,他刚给提前回来的丫头做了点心,打个水的功夫就听见关于他的风言风语,这让他很是畏惧。

当年,就是因为太多的风言风语,他才在花溪村呆不下去,如今,这些风言风语又来了,白秋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他进门和夏满抱怨,原意是让夏满和几个大丫头说道说道,以后不要再拿他说事,夏满倒好,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当下就提出要搬出去。

虽然他们本来也计划年底找机会搬出去,可这才年中,伏天还没过,他们又没什么准备,现在搬家肯定会手忙脚乱,年中买地,价格也捞不着好。

夏满积蓄颇丰,却有个花钱如流水的老祖母,白秋不得不为之考虑,因此,即使他画的未来的月亮再圆,白秋也不打算改变,依旧按照年底搬筹谋。

“你要知道,家具现在定,也要两三个月后才能取,旧屋还好,新屋得盘炕还得请灶神,这些都不能含糊。你说买鸡苗鸭苗,得先有鸡舍鸭舍吧?种菜种花,也得翻了肥地才好播种,不是你说一句就成的。这事急不来,我们年底能住进去已经是相当赶了,现在怎么能那么顺利就搬家呢?而且三小姐一回来我们就走也不合适,她那么器重你,你得听听她的意见啊!我的意思是让你找粉桃春杏说说,你不是在三院一字顶千金么,你和她们说让她们别乱说不就行了?还有……”

“还有啥?”

夏满一秒竖起性福雷达,虎着脸坐过来,抓住白秋的手,放在嘴边,“别跟我说要节制,我已经很节制了!一天两次,比饭还少一次,这多吗?”

“不多吗?”

对夏满的过分要求,白秋只能露出苦笑,“你该知道那些风言风语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你动静太大?次数太多?这几天算有所收敛,之前,你都是把我拽进凉亭,随便找棵树就……小满,这是上官家,不是我们自己家,不能这么随便的!再说那种事做多了也不好,你就不累吗?你跟我都有活呀,尤其是我,嬷嬷把活交给我后基本就回去屋休息,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我做饭的量也越来越大,你有时真的没分寸,我才放下铲子想歇一会,你就……以后得注意啦,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我们先分房睡,我去通铺那边,好歹我也在这谋了个活干,通铺也给我匀了床位的。”

白秋越说声越小,他的手被抓的有点疼,说明夏满开始生气了。

他那么急地搬出去,估计也是察觉到这样不便,但不便归不便,房事节制白秋是早就想说的,就算他和夏满搬出去也一样,没人听没人看,也不能胡天胡地胡来!大夫说万事有度,年轻人贪色停不下来,身体是要出状况的!

夏满每天都又急又贪,白秋是有苦难言,要说理解吧,也不是不理解,毕竟锦儿那时候也这样,但要他纵容……他对锦儿跟对夏满的感情还不同,锦儿为了这个和他撒娇,撒上几次,他就心软了,夏满却不行,白秋是铁了心要扳他的毛病,且他也快受不了马房那两个小子看他的眼神!

小赖子傻头傻脑的还好,主要是小光,那孩子阴沉沉的,每次他送饭过去,小赖最多揩个油,也不过分,小光则不同,好几回了,小光都是阴狠狠地盯着他,路上遇上,即使他有意躲开,小光也会闷声来撞,把他撞的站不稳了再做好事一般来扶,扶时就会趁机掐他的屁股。

还好他身边有夏满,夏满也算能撑得住事,小光小赖慑于夏满的淫威,都不敢有太过线的举动,赖子天真,蹭不来便大口吃他给的饭,吃完一脸赞叹:“秋哥的饭跟秋哥的屁股一样好吃,怪不得满哥爱吃。”

他才十六岁,虎嘲嘲瞎说话,白秋就是想计较也计较不得,况且他们也是被自己影响,只要把这个源掐了,再多肖想都是空想!因此,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夏满的身体也罢,最重要的,为了能消停生活,白秋都决定不再由夏满胡弄。

夏满当然是不开心,他才尝出点乐子呢,就这样收回去,不是成心让他难受么?

“不成!不成!”

夏满不愿意,“最多一天来一次,你不准去睡通铺,那些卖力的汉子几天都不洗澡,你不怕臭脚臭被的熏着,我还怕我清清软软的小白梨变臭呢!”

小白梨,是夏满对白秋的爱称,一到晚上,蒙上被,夏满就恨不得在白秋耳边说上千遍万遍。

“可一天一次我也遭不住啊!”白秋满面愁容,推了推男人的手,“我真的累了,好小满,看在兔儿神的份上,你心疼心疼我吧!”

第45章 锦儿回来了

白秋说不行,夏满肯定也梗着说不行,白秋说心疼心疼我,夏满便没了再逼下去的理由。

心疼啊,他的秋哥儿在跟他讨饶呢,他喜欢秋哥儿,当然就得心疼他。

夏满叹了口气,答应了,“好吧,不过等我们搬出去了,你可得补偿我!还有,怎么也得,两三天给一回吧。”

“行,但不能在屋里。”

白秋拍了拍夏满的腿,“到时候你告个假出去,我也告假,我们在外面,上官家……别搞那些乌七八糟,我也不想谁成天躲在外面偷看偷听。”

“好,我听你的。”

夏满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白秋,他不发怒,听话的时候特别像只小狗。

白秋仿佛在男孩身上看到了小时候的巴掌,也不忍苛责。

其实,早在他听完老铁匠的故事,他就接受了把未来生活的期盼交付给夏满,他无法给他发自真心的爱情,除此之外,关于契兄的责任跟本分,他都会一一照做,用心去执行。

他没指望跟夏满过多久,夏满现在喜欢他,无非是欲望驱使,白秋还没有蠢到分不清欲望跟感情。等到男孩过了新鲜劲,就会想通,比起他这样一无是处的老男人,还是能生孩子的女人更好,女人才可以给他家,给他身为三院大管事的体面。

到了那天,白秋会自动自觉地走,或许对他来说,那是种解脱,因为他终于不用装着很喜欢夏满,也不用背负欠了他所以必须偿还。

“给我个奖励好吗?秋哥,我觉得我快疯了!好喜欢好喜欢!想把你当成真的小白梨含在嘴中,又怕化了你就没了。老天,我到现在都仿佛做梦似的!你咋就答应我了?在答应我的前一天还不冷不热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呢。”

夏满依在白秋的肩头,不上床,跟男人这么并肩坐着说话,他也乐意。

他怕是真的爱上白秋了!

起初,还是色大于爱呢。

慢慢地就陷了进去。

每天早上起来,身边有个热乎的人,身上有他的味道他的体温。

天热了,这个人给他煮绿豆汤。

天冷了,这个人给他沏暖姜片。

明明他还是那个他,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却就是不一样!有白秋,这屋才有了家的气息,没有白秋,再好的房子也不过是个摆设。

夏满抱着他千求万求求来的恋人,满足酿成了睡意。

白秋摸摸他的头以示奖励,夏满可爱地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抱着他的小白梨睡个回笼觉,外面丫头进进出出的就忙了起来,还是那多舌的小胖丫,扯着嗓子喊:“小姐回来啦!姑爷回来啦!你们快出来啊!”

白秋根本没做好去见锦儿的准备。

听到声音,整个人一哆嗦,老鼠钻洞般钻进了被窝。

夏满倒是清醒了,一个挺身起来,抹了把脸就去叫白秋:“秋哥,你听见没?小姐回来了,快跟我一起去迎接!”

“唔,不,不行。”

白秋摇着头,慌张地扯着被子,编着不能出去的理由。

“我突然有点难受,小满,你自己去吧。”

“难受?哪难受?”

夏满挨过来贴了贴白秋的头,没摸着热倒是摸了一手的汗,“这是咋了?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你别急,我去找大夫。”

“别!”

白秋从被窝里拉住夏满的手,“别为我折腾,你还是先去迎接小姐和姑爷,我的事不忙。”

“怎么不忙呢?!你是我的契兄,等于是我的妻子,你的事就是最要紧的!你放心,小姐看重我呢,我一回不去算不了什么,等她知道了我把你留下,说不定她还会表扬我。我去给你请大夫,你且忍忍,我跑的快,大夫一会就来。”

“不行不行!小满,你听我的,别去!我没那么难受,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缓一会就行了,别花冤枉钱!也别仗着小姐倚重你就干什么都不守规矩,小满,你听不听我的话?听我的,就快去迎接姑爷!”

“但是……”

“快去!我保证你回来,我就好了!”

“那行吧,我快去快回,你要有不舒服,千万别硬撑!你敲窗,我就在屋外,你有事,我马上就回来。”

架不住白秋反复推搡,夏满只好依了他,跑去门外候着。

他前脚刚出门,白秋后脚就从床上爬起来,悄声移到窗边,透过窗缝看外边的情况。

真是盛况!三院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这段时间呆在上官府,白秋基本上把上官家的事都给摸清了€€€€上官家的当家人上官驷,人称四老爷,早年是在渡河靠卖油纸伞起家的。后来结识了些生意上的伙伴,才做起绸缎的营生,想不到越做越大,到了今天,清丰县一半以上的布庄都被上官家垄断,还不包括后来上官嫣然搞的香料脂粉。

上官家能在清丰县跟主打茶叶钱庄的原家分庭抗礼这么多年,没有夯实的基础可不行。上官家的人口也算兴旺,四老爷正式迎进来的就有三位,大老婆是在他还没有发迹前娶的,福薄,跟着熬过了最艰苦的时候,到了该享福了反而去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

嫣然和她的弟弟,上官家的小爷,都是续弦生的。这续弦也是个奇人,本家姓柳,是济云庄的医药世家,柳夫人二十二岁出阁,彼时的四老爷已经四十有六了,老夫少妻,大家都觉得长不了,柳夫人过去也一定郁郁寡欢。结果,柳夫人和四老爷一见钟情,成了亲更是蜜里调油,第一年就有了三小姐。

三小姐出生时的种种异象不必多说,镇上的人都知道,那吉兆,换作任何人家遇到,都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可在上官家则不尽然。柳夫人因为三小姐出生时的异象迷上了拜神,赶巧让她碰上一个自称三重天的小半仙,不知施了什么法,显了什么能,把柳夫人哄的一愣一愣,竟抛下襁褓中的三小姐,跟着那个小半仙修仙去了。

起初还算有几分分寸,修仙也能记着自己是上官家的夫人,后面就越修越离谱,直接出家了。

听老铁匠说,那是三小姐五岁的时候,柳夫人生下小少爷,小少爷还没断奶,哇哇啼哭都没打动柳夫人的心,柳夫人就是要去修仙。四老爷是砸也砸了怒也怒了,硬没拦住。

柳夫人走后,四老爷也想过把大少爷二少爷的生母如小娘扶正。如小娘是大夫人还在时,四老爷就纳进门的,也是正式跨火盆踏进上官家的,容貌身材都属上等,人也温柔解意,除了出身低没别的毛病,这么多年跟着四老爷风里来雨里去置办下这么大家业,又生了两个儿子,实在劳苦功高。

老铁匠说,要不是两个少爷太过顽劣,如小娘早就是夫人了,现在之所以还是妾室,都是因为她不争气的两个儿子,也就是上官家的大少爷上官泽,二少爷上官野,皆为纨绔中的纨绔。四老爷的聪明机智,一点没遗传到这两位身上,可以说除了模样还行,无一处像上官家的后代。

大少爷早先是个官迷,瞧不起老爹做生意,经常把士农工商商在其末挂在嘴边,对家族事业毫不关心,若他能在官场上闯出点名堂倒也罢了,可偏偏他没那个本事!

同一批乡试,连最无人问津的酸秀才都能进榜,单他进不了榜,考了数次皆是如此,他也不放弃,最后是越考名次越低。一年年摇车大量地进京,一年年无功而返,使这位年轻的公子哥逐渐地心理变态了,自己考不上,也不让同县的其他人考上!

为达到这个目的,上官泽用了很多阴招,其中最严重的一回,甚至害了别的考生的性命!四老爷为了保全大儿子,不得不把他送走,然而那些被他害的失去前途失去性命的人,因无权无势,就没人给他们伸张。四老爷使了银子,花了足足两年才把事压下去。

上官泽被送走后,他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二儿子上官野身上,这也正常,毕竟那时候三小姐还年幼,又是个女娃娃,在大家族,女娃娃就是再聪慧也不能当家,小少爷就更嫩了,还要吃奶呢!

二少爷上官野可是临危受命,大少爷给上官家带来的负面影响,实实在在打击了布庄和绸缎庄的生意,四老爷盼着上官野能力挽狂澜,可这上官野比他哥上官泽还不像话!他哥至少还有个上进的念头,只是能力不济外加心术不正。他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讨债鬼,人懒又好色,男女通吃,家里一个媳妇两个妾都收不笼他的心,外边光是给小男倌置的外宅就四五个,一夜风流露水情缘就更多了。

上官野是人如其名,十分地野,野的他当家的那段时间,上官家总有不同的女子捧着肚子来闹,非说是上官野的种。这些人有的真有的假,真的叫四老爷拿钱打发了,假的,他们也不敢声张。

上官野闹的这个局面是个两头堵,无论真假,招笑话的都是上官家。真的,路人会说:哎呀,七个月大的娃娃打了损阴德呐!假的,路人会说:随便哪个窑子来一个花婊子,甭管香的臭的都跟你家二爷有一腿,你家二爷也不挑食,什么都往家领!四老爷丢不起这人,因此,在一年后祭祖的日子里狠狠责罚了上官野,收回了执家权柄,断了如娘子屋的月供。

上官野没了钱,总算收了心,那些扒着上官野想从上官家捞钱的男婊子女婊子,见上官野失了势也都做鸟兽散,如小娘看着两个儿子都这么混蛋,再不敢觊觎主母之位,相安无事地过了许多年,等上官嫣然如同璀璨的新星划过上官家昏暗的天际,四老爷已经七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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