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屿岸松手抬头€€的同时€€，下意识将€€手机屏幕合下，但他的目光没有躲闪，丝毫没有要掩饰自己€€狼狈的样子直视看向季临舟：“找到阿原，把人带给我，我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们。”
第81章 交易
季临舟没有第一时间接柳屿岸的话， 他€€反手关上身后的门，上前€€坐在了柳屿岸面前€€。
“那女孩在剧组停车场见到白€€时问他€€，她的滑板是不是白€€弄坏的， 她怎么知道的？”季临舟凝视看着柳屿岸。
去救江川那天，他€€和白€€都全副武装， 并且他€€们进入地下€€室的时候是开€€启了止间的，虽然只有10秒， 但季临舟很确定止间结束的时候他€€们早就€€从地下€€室出来了， 正常来说，包括女孩在内的所有地下€€室的人都不可能知道进去的是谁。
这是后来白€€跟季临舟提及他€€才知道， 原来他€€们早就€€暴露了，怪不得那些人准备得那么充分， 知道白€€的弱点， 连他€€的能力都防住了。
这些天季临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会有问题的！
柳屿岸大约没想到季临舟上来就€€直切正题，他€€微蹙了下€€， 没回答：“把阿原找出来交给我， 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季临舟嗤笑了声：“柳导，现€€在恐怕不是你€€跟我谈条件的时候， 我们连你€€的身份都能查到，就€€算你€€不配合， 把你€€们逐个击破不过也€€就€€是时间问题。”
柳屿岸一双眼睛通红， 听€€到这话，他€€居然也€€跟着一笑， 整个人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季总未免太€€自信了， 任何一个外来种族，可以在这个陌生星球存在延续千百年， 都不该是你€€轻视的存在。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从前€€的蛰伏是因为时间流逝造成的血统稀释，让平庸的我们再也€€不能像过去那么辉煌了吧？季总，你€€还是太€€年轻了。”
季临舟脸上未见动容：“哦，愿闻其详。”
柳屿岸还是那句话：“我要€€阿原。”
站在单向玻璃后的夏景淮简直快骂人了，这个柳屿岸这么轴，这还要€€怎么谈？
季临舟却依旧不动声色：“那你€€不该见我，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况且，你€€也€€是在地球上出生成长，知道这里有我们自己的法度，任何人不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柳屿岸听€€到此€€忍不住笑出声来：“季总，你€€真的要€€来跟我说这些废话吗？我为什么找你€€谈，你€€不知道？作为组织最高领导者唯一的儿子，你€€自然也€€是秦筠唯一的继承人。”
季临舟的指尖轻勾，他€€居然这么肯定说出了他€€和秦筠的关系……过去二十五年来，因为有秦如月的存在，这个秘密一直都是守得很好，为什么现€€在突然……
本来柳屿岸也€€没那么肯定，但他€€现€€在坐在这里，感受着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强大的能量波……再没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确信的了。
柳屿岸十指交缠，倾身靠在桌沿，直视季临舟：“我送你€€一个消息也€€无妨，你€€身边有我们的内应。”
季临舟倏地拧眉：“谁？”
柳屿岸淡声问：“我现€€在有资格和你€€谈条件了吗？”
季临舟掩住情绪：“我凭什么相信你€€？”
柳屿岸轻笑：“我带人闯入金悦白露那晚甚至都不知道别墅里哪个人才是秦筠，所以错吧别墅里唯一的女性€€带走。后来我们的人又绑走江川，那都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哪个才是秦筠，我们只知道在金悦白露那栋别墅里检测到了属于秦筠身上特殊能力的能量波。但江川事件后，我们却精准地定位到了你€€，还知道你€€是秦筠的儿子，你€€觉得是为什么？”
那一瞬间，季临舟的眼前€€闪过康沉、陆为宁、江牧、程砚存……许多人的脸孔，但他€€很快握紧拳头，收住了思绪。
他€€们不会的！
“你€€在诓我？”
柳屿岸耸耸肩：“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还有件事，你€€或许更有兴趣。不知道秦筠有没有跟你€€提过，千百年前€€，帝国入侵地球的那个实验体计划？”
季临舟轻捻着指腹：“提过。”
柳屿岸开€€口：“2号实验体初始计划失败，3号实验体军/队此€€刻恐怕就€€在传送门的另一端，时刻准备着被传送过来入侵地球。”
在听€€到3号实验体要€€入侵地球时，季临舟下€€意识咬紧后槽牙，撇开€€别的不说，如果3号实验体真的和白€€一样，一个白€€尚且很难对付，如果是整支军/队的话后果不可想象。
“至于1号实验体……”柳屿岸停顿了下€€，交缠的手指本能收紧了些，“它一直在地球上。”
什么？
季临舟的眸子微缩，秦筠说过那是连她都不够资格接触到的绝密计划。
“千百年间，它一直在不断进化完善，终于在百年前€€完全成型。”柳屿岸原本平静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恐惧，“你€€不会希望遇到它的。”
“1号实验体到底是什么？”
柳屿岸深吸了口气：“季总，我透露给你€€的够多了，你€€还没答应我的诉求。”
“妈的。”夏景淮在耳机里骂人，“老子生平最讨厌这种故事讲一半的人，简直丧心病狂！季总，你€€出来，我进去打他€€一顿。”
季临舟抿唇：“他€€这样的人，你€€以为是你€€打一顿就€€会说的？之前€€那两人，你€€打少了吗？”
夏景淮一噎，隔着玻璃见季临舟径直摘下€€耳机丢在一侧。
他€€咒骂了声，猛地撑着桌子倾身，季临舟要€€做什么？
“我说过任何人都不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我也€€不能。”季临舟的目光落在柳屿岸脸上，“不过，如果柳导愿意跟我们合作的话，自然就€€不存在关押的说法了，软禁也€€不会的，你€€会拥有相对自由。”
柳屿岸的唇角微微上扬：“你€€不怕我跑了？”
季临舟却反问他€€：“你€€还能跑到哪里去？与€€其被双方追杀，不如投靠一方，想必会轻松许多。”
“季总不愧是生意人。”柳屿岸朝他€€伸出手。
季临舟没有迟疑，握住他€€的手：“别死€€在阿原手里。”
柳屿岸轻笑：“那得让夏医生派些人暗中保护我，毕竟我不能死€€。”
季临舟道：“夏医生估计不会出这个力。”
“他€€必须出力。”柳屿岸看向季临舟身后的玻璃，“就€€像你€€们有可以分辨普通地球人和拥有外星血统的地球人能力一样，我可以感知到拥有特殊能力的那部分人，比如，此€€刻季总身上的能量波。”他€€的目光收回，落在季临舟身上。
单向玻璃两边的人都吃了一惊。
季临舟道：“你€€在和我开€€玩笑？千百年的血统稀释后，已经€€没有别的人还能拥有特殊能力了。”而他€€的能力不是继承来的，是传承，秦筠亲口告诉他€€的。
柳屿岸挑眉：“凡事没有绝对，总有例外的，我就€€活生生的例子。只不过我们家族的能力最初除了感知，还可以控制，但现€€在也€€就€€只能感知到而已。虽然退化减弱了，但不是完全没有，当然，我是运气比较好的那一个，大部分的人就€€像你€€们遇到的那样和普通人无异。”
季临舟的脸色终于变了，怪不得这场战役打得这么艰难，除了如今外星人在地球上盘根错节的势力，他€€们当中居然还有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他€€没迟疑：“那夏医生应该很乐意帮忙。”
并不是很乐意的夏景淮：“……”
柳屿岸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递给季临舟：“这是我的诚意，三天时间，我会回来取的。”
项链和季临舟送给白€€的那条有点像，打开€€，里面是贺眠的照片。
还是他€€们确立关系那年贺眠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这三年多来，一直都不曾离身。这是贺眠唯一留给他€€的念想了，他€€丢什么都不会丢掉它的。
季临舟点头：“三天。”
刚从审讯室出去，夏景淮就€€从隔壁冲出来了。
他€€脱口道：“你€€也€€太€€爽快了吧？”
季临舟却问：“秦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夏景淮的表情顿时严肃几分：“那边又出现€€了杀戮，又不能让社€€会觉察到这种事，否则会引起€€全球恐慌，恐怕还在需要€€几日。”
-
回仓库的路上，季临舟坐在后座上，垂目翻出了秦筠的号码。
号码在两人再次相遇后就€€存了，但季临舟一次也€€没打过，打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盯着号码看了半晌，还是拨了出去。
“小舟？”那头秦筠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讶，随即又担忧问，“出什么事了？”
“哦，没事。”季临舟停顿了下€€，本来想问问她那边情况怎么样，临到头还是该省的都省了，径直说，“我们这边得到消息说1号实验体一直在地球上，具体是什么暂时不清楚，您那边……注意安全，一有消息我会联系您。”
秦筠隔了半晌才道：“我这边没事，你€€那还好吗？”
季临舟一直没让夏景淮说这边的事，此€€刻自然也€€没必要€€说了：“都好。”
“那就€€好。”秦筠的声音有了笑，“我过几天还得去一趟国外，短期内不能回A市。”
之前€€夏景淮提过他€€们是个全球性€€组织，刚才柳屿岸又说秦筠是他€€们的最高领导，那她除了国内还又更多的地方需要€€统管，这些年她也€€的确没有更多时间来关注他€€了。
季临舟没多问：“听€€夏医生说了。”
“你€€有事就€€找小夏。”
“好。”
两人沉默几秒。
季临舟道：“没事就€€挂了，再见。”
“哦，再见小舟。”
夏景淮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秦老师没想过要€€把你€€卷进来，柳屿岸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季临舟点头：“我知道。”
秦筠一直希望他€€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过他€€的日子，就€€连把止间的能力传给他€€也€€只是想给他€€一个自保的能力。
夏景淮才是秦筠一直培养的继承人，否则他€€一个医生应该老实待在他€€们的医务室内，社€€区的人看起€€来都很听€€夏景淮的话，他€€和秦筠的关系应该也€€很亲密。
季临舟望着夏景淮的背影，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说完全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却又像是有些欣慰，这些年就€€像他€€身边有秦如月，秦筠身边有夏景淮，他€€们两个才都没那么孤独。
“你€€是三年前€€跟着秦老师的吗？”季临舟问。
夏景淮看着后视镜道：“不是，我20岁就€€跟秦老师了，今年是第十年了。”
季临舟有些吃惊：“可你€€的死€€亡证明是三年前€€的。”
夏景淮点头：“三年前€€开€€始，我被当做秦老师的继承人培养，我需要€€做的事会更多，会很忙，而且如果我的身份转到地下€€的话行事会更方便。”
“我查过你€€，你€€并不是孤儿，你€€父母还健在。”
“我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他€€们可以平安养老。”前€€面红灯，夏景淮回头冲季临舟笑了笑，“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其实我们和保家卫国的警察军人没有什么不同。”
夏景淮身上有种季临舟无法言喻的坚定信念，他€€忽然明白了秦筠和白€€的选择。
其实大家都很简单，秦筠为了和季琮的家园，白€€也€€是为了他€€们的小家。
家人就€€像是一张大网，把一个又一个的人全都联系了起€€来。
“谢谢。”季临舟说。
夏景淮尴尬挠挠头：“你€€这突然的……我多不好意思啊，这是我的工作啊。”
季临舟抿唇：“我是说，谢谢你€€在她身边。”
季琮离开€€的那十多年，秦筠一定很孤独，季临舟从前€€不懂，但现€€在他€€只要€€想想失去白€€的可能，就€€什么都明白了。
夏景淮眼底有诧异，但他€€很快笑笑：“我们都是一个村的，地球村嘛，大家都是兄弟，没什么谢不谢的。过去还得二十多分钟，你€€可以休息下€€。”
“好。”季临舟闭上眼，手伸入怀，轻轻摩挲着挂在胸前€€那枚小小的锦囊，里面装着白€€的头发，锦囊是梁阿姨帮他€€缝的。
当时梁阿姨知道是白€€的头发，立马说要€€亲手缝一个，说小白都赠发定情这么有仪式感了，作为土生土长的地球人，他€€们当然也€€要€€有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