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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粥打算离开，岂料，因着下了一场雨的原因，荷花池四周的台阶湿润，转身时，虞粥脚底一滑。
眼眸因为错愕瞪大。
“啊！”
只来得及发出惊呼，整个人向后仰去，直直栽进池水。
荷花池深幽的池水瞬间淹没了虞粥。
虞粥挣扎着想要唤人，还没开口，倒灌的池水呛得他喉头生疼。
重重的落水声惊动了宫人，以及萧景和。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萧景和快步冲到荷花池边，没有多思考，直接跳进了荷花池。
“殿下落水了，快来人，快！”
第357章 皇子们的小伴读22
今日的皇宫，注定不平静。
落水被救起的虞粥，和萧景和一起被安置在最近的明兰宫偏殿。
明兰宫是德妃的住处。
德妃诞下了大皇子，平日里不争不抢。
听闻有人落水，涉及皇子，已经派宫人来问了几回。
亦传唤人分了几路，去太医院叫人，去通知皇帝和昭贵妃。
太医院来了两个太医。
但崇明帝听闻虞粥落水后，立刻下令，凡是在职的太医大半都被唤到了明兰宫偏殿。
崇明帝自己也将处理的奏折压后，匆匆过来了明兰宫。
他先见了虞粥，因为落水昏迷不醒，湿衣服被换了下来，双目紧闭，偶尔有几句轻轻的呢喃。
萧景和则是坐在榻下，完全没有在乎皇子的形象。
御医在内室诊脉，偶尔能听到里面轻轻的说话议论声。
崇明帝退了出来，面前跪了一地宫人，或是平时照料御花园花草，或是在今日路过了御花园。
面对皇帝，没有半点欺瞒，一五一十说了。
包括看见四皇子和虞粥交谈，两人似乎有了争执，四皇子离开，虞粥后离开，却不小心掉进了荷花池，四皇子转身跳进荷花池去救人。
每一个宫人看到的并不是那么详细，皇子的行为不是他们可以窥视的，但是，将碎片零零碎碎拼凑起来，便组成了完整的事实。
“老四和福儿一起去的荷花池......”
崇明帝压着眉峰，望向殿内，脑海浮现起那个孩子昏迷不醒的模样，放在圈椅扶手的手收紧，缓缓道：
“让老四去殿外跪着。”
朱公公心头一凛，陛下这是迁怒了。
宫人的口中，四皇子是救人的那个，在虞粥落水以后，奋不顾身，自己也跳进荷花池里，可在皇帝的眼里，四皇子和虞粥为什么会去荷花池。
不管是不是争吵，有没有起冲突。
虞小公子落水昏迷不醒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崇明帝轻轻阖眸，手指一下一下敲击。
气氛却没有因为崇明帝的沉默有好转，反而陷入了另一种凝滞，朱公公的担忧越来越重，莫名有种预感，如果虞小公子出什么事，恐怕接下来会是帝王的雷霆之怒。
如此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一位太医令迈步走出，稽首跪拜。
“微臣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福儿如何了？”
“启禀皇上，经过微臣几人诊脉，小公子脉象沉迟，好在浊水已经咳出，不过荷花池深幽，池水冰凉，小公子的根基没有锻炼之人那般牢固，要比常人体弱些，容易受凉，脉象往浮紧之处变化，此乃凉气入体之兆。”
崇明帝手里捻着一串珠串，神情阴沉，黑压压的仿若风雨欲来。
太医令说话也是斟酌再斟酌，唯恐惹了崇明帝不快。
同是落入荷花池的两人。
一个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来照看，另一个，却因为陛下之怒，跪在殿外。
而被太医院照料的，居然是一个官员之子。
“既然知道了病症，速去对症开药医治，朕要见到福儿有好转，懂了吗？”
“微臣遵旨。”
......
萧景和浑身被水浸透了，衣袍黏在他皮肤上，又冷又沉，冰凉透骨。
他这时候终于完整意识到了母妃郑重其事不让他招惹虞粥的原因。
毕竟能在父皇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了解父皇的一部分性格不为过。
果然，父皇不在乎他们这几个皇子。
萧景和此时却没有功夫想这些。
冰冷麻木了他的手脚，却没有麻木他的心。
“父皇，儿臣求见，求父皇让儿臣见见福儿。”
萧景和膝行到殿门外，嗓音嘶哑。
“父皇，儿臣求见。”
他忘不了，虞粥没有生息地躺在他的怀里，被他抱上来的感受。
小伴读软软温热的身体，没有了温度，和荷花池中的水一样，冰冰凉凉的。
从救起虞粥，慌乱地按压虞粥的胸膛，虞粥把水吐出，他的灵魂好似被抽走了一道，剩下的只有一个念头，救他，救活他，不要他死。
他忘记是怎么跑着和宫人一起到明兰殿的了。
记得的是他恐慌地看着虞粥毫无动静的脸，静悄悄的躺在那，失去了往日的鲜活。
他仿佛和外界脱节，眼里只有虞粥。
虞粥换上了干衣服，他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不允许别人靠近，也不和他人说话。
唯一一次，是在太医来了以后，他没有让太医看自己，催着，骂着，赶着，让他们先去看虞粥的情况。
“父皇......”
萧景和赤红着眼，磕头声重重落下。
“景和！”
......
“启禀皇上，昭贵妃来了。”朱公公俯身耳语。
贵妃娘娘明显是急着赶来的，颐和宫和明兰宫，离得可不近。
德妃传过去的消息是萧景和落水，虽然是主动，改不了他落进荷花池的事实，试想一下，想着儿子有没有事，心急如焚的昭贵妃，一过来，看到的是儿子顶着一身湿衣服跪在殿外，是什么心情。
幸好昭贵妃是个“明事理”的，得知是皇上吩咐后，没有闹腾，询问了事情经过，向小太监传达了求情与拜见的念头。
“让她把老四带回去。”
萧景和的声音隔着殿门远远传来，崇明帝听着心烦。
几个皇子中，老四的性子最是桀骜。
如今，却晓得低头了。
朱公公去而复返。
“回皇上的话，四皇子不肯回去。”朱公公补充，“贵妃娘娘也在劝呢。”
崇明帝冷哼，“把他压回去。”
......
第358章 皇子们的小伴读23
虞府。
“福儿还没回来吗？”
上书房的下课时间固定，虞粥回来的时辰一般是固定的，上下不超过一刻钟，偶尔玩一会儿，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今日，眼看着快要到用膳的时间，虞粥却迟迟未归。
阮玉柔望着府邸大门，暗自焦急。
“回郡主的话，着人去问了，宫门口的马车未曾接到小公子，小公子还在宫里。”
也许是福儿忘记了时间，福儿爱玩，迟一点是可能的。
也许是福儿被皇子们邀请留饭了，福儿之前不还在说，那些皇子都听他的，都要和他玩吗？
阮玉柔劝解了自己几句，可心头的焦急非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
她想要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虞粥的衣裳一般交由绣娘做，有时阮玉柔也会绣上几个小图案。
偏偏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保持注意力，太阳穴砰砰乱跳，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手上的帕子被她捏成褶皱一团。
母子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