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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涂九枫看向奚谚恩，“我先走了。谚恩，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还有机会再见。”
奚谚恩微微侧头轻点头：“再见。”
等人一走，凌晨三点，这单行车道经过的门口只剩下奚谚恩一人。
身处温暖的春季，周身洋溢着轻松，奚谚恩抬头望向别无二致的月亮，情不自禁哼起一首曲子。如果有熟悉钢琴曲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听出这是德彪西的月光。
奚谚恩心情很好，站到路灯下，举起手机又拍了一张剪刀手的自拍，然后把自拍和曹昱瞪他的照片都发到微博。
@奚谚恩：@演员曹昱快乐的时光[合照.jpg][自拍.jpg] 感谢帮忙拍照的@涂九枫
【啊啊啊啊啊终于等到你，不谚而昱是真的！】
【花和美人真配！！！】
【大曹居然还能有这么可爱的表情】
【谚谚你以后还是少吃点油腻的吧，额头都长一颗痘了】
【有痘都那么帅，千万不要再走油腻人设了，真的不适合你】
【腻腻你真的火了！大半夜发微博一下子就上百条评论了】
【不谚而昱大军来了！所以这是落地后就分开各自工作了吗？都在B市是不是该考虑同居了（坏笑.jpg）】
【九枫的手也好好看，不过小情侣秀恩爱真不考虑单身狗的心情嘛哈哈哈】
回复里也不乏骂他和曹昱为了热度脸都不要的。
奚谚恩选择性回复了那条让他少吃点油腻的：我以后尽量多护肤，争取做到吃和颜值两不误[思考]
【我疯了！谚谚回复我了！】
他的回复瞬间引爆了评论区，除了羡慕就是希望能多多和粉丝互动之类的评论。当然也不乏他的黑粉和曹昱毒唯的谩骂，这时，特别关注弹出曹昱发了微博，cp粉们直接炸裂，出现了一溜相似的评论，大概意思就是€€€€小情侣真会玩。
奚谚恩关了微博，打开试镜片段，琢磨了几分钟后，接他的车终于来了。
来接他的人，是陶馨菜给他安排的新助理。
原身之前抠脚半年，以前的助理早就去别的艺人身边了，这次的助理是个穿着潮牌打耳洞，第一眼瞅着不好相处的不良青年，但一开口就能感觉到性格憨厚，因为迟到生怕他责怪，着急忙慌的解释：“谚哥，我是你的新助理，我叫李暮显。不好意思，路上车子轮胎爆了，花了点时间换胎，结果晚了。”
“没事，以后就叫你小李吧，等会儿开车稳一点，安全为上。”奚谚恩随口道。他刚才一看到助理那气质，脑海里就冒出来个曹昱2.0，不过对方一说话就发现也就气质相似，性格比曹昱软乎很多，笑起来还透着点憨气，没有任何扎人的棱角。
李暮显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几次奚谚恩，奚谚恩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吃着小面包。
对方就算身在昏暗的车内，都散发着夺目光芒。
来之前他还很忐忑，周围的几个助理姐姐都说奚谚恩很难搞，就算这次直播换了人设，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让他多多小心，千万不要被那张脸迷惑。
出乎意料的是，奚谚恩很好说话。
开车中途等红灯时，还问他要不要吃面包：“我已经听到你肚子发出声音了。”
李暮显以为奚谚恩专心背台词没听到，尴尬地笑起来，当奚谚恩微抬下巴示意他后，鬼使神差接过面包吃起来。
他本来还担心能不能做好这份工作，现在发誓一定要好好做这个助理！
等将奚谚恩送到小区楼下时，李暮显道：“谚哥，那我后天来接你。这期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尽管打我电话。”
“现在就有。小李，你过来。”奚谚恩悄声说了点事，李暮显震惊过后郑重地点头，掩饰要四处看的眼神。
等奚谚恩上楼，李暮显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到一辆车旁，敲了敲车窗，里面没人应声，他继续敲，数十秒后，里面的人知道逃不过去，终于拉下了车窗。
狗仔一看站在窗边的大块头，有些忐忑。
李暮显一本正经转达：“谚哥让我和你说，他七点会起来晨跑，记得把他拍的帅一点。”
狗仔：“……”
不愧是你，奚谚恩！
奚谚恩一下车就察觉到了摄像机的存在，这小区在B市六环以外，物业很尽职，也不知道这狗仔是怎么混进来的……
到家之后，奚谚恩先找了个花瓶插好花，然后洗澡补觉，一觉睡到下午两点，等戴上帽子下楼跑步，狗仔的车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发现被骗之后失去耐心离开了。
跑了足有一小时，奚谚恩到家外卖正好上门。
他点了超大份咖喱猪排饭和卤肉饭，吃得非常满足。
休息一小时后就开始有氧运动，同时看起小破站上的一些反派演技系列。
奚谚恩对演技并不陌生，甚至挺熟悉。
过去他身为团长除了需要跟人虚与委蛇，还需要雷霆手段，抑或是怀柔政策，他本性并非是这种人，但生活在那样一个稍有不慎就没命的时代，演着演着也就成了这样的人。
当真正体验过被刀尖锻炼出的演技后，奚谚恩看这些视频都觉得有些假。
说起来，原身其实真的去上过表演课，也是真的没有天赋，就算记录了上课要点，和没去一样。
奚谚恩回忆了一下表演课的要点，不能演得太真，否则进步太大容易吓到人。
训练两个小时后，奚谚恩结束演技特训，大汗淋漓去洗了个澡。
抹去镜子上的水汽时，他注视着镜子上的脸，其实这张脸和他过去相差不大，最大的区别大概是多了眼下的痣，他看着看着抬起了胳膊，捏了下没多少肉的手臂。
身材太干瘦了，还是得多吃点。
于是又叫了两份外卖。
等陶馨菜打电话来确认时，屋外夜色沉沉，奚谚恩正吃着饭看汉尼拔系列电影：“我会尽力，至于能不能成也要看人家要不要我。”
陶馨菜有些意外：“你看得很开嘛。”
“菜菜姐，是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有些担心你，这毕竟是你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大的制作。”
不尽然吧？陶馨菜应该早就知道这一线男演员是和原身有过矛盾的陆嘉珩，但一直没说。说是故意，也是故意，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开窍，说不定真能抱上大腿“试镜”成功。
只能说潜规则在娱乐圈比比皆是，大部分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不以为耻，可能还以此为荣。
“我知道了。菜菜姐，我还得继续揣摩角色呢，拜拜。”奚谚恩挂了电话，然后美滋滋地继续吃饭。
这一夜，奚谚恩一夜好眠。
第二天，李暮显一大早来接他前，问他要不要带早饭。他拒绝了，自己叫外卖多方便，然后叫了个鸡蛋加香肠加鸡排的超大蛋饼。
到公司的时候，陶馨菜办公室那边已经有三个年轻小伙子等着了。
陶馨菜之前说过，除了男三要选角之外，还有几个小角色也可以试镜，其中两个小伙子长相带着点稚气，怎么都不像是男三的料。
另外一个人和奚谚恩年纪差不多，奚谚恩一来，眼神里就带着毫不遮掩的轻视。
在原身的记忆里，对方长相磕碜，除了身材有料之外，没一处能和自己比的。不过以奚谚恩的眼光来看，这人其实长得五官棱角分明，是很男子气概的类型。
“谚恩，鸣邬会和你一起去试镜。”陶馨菜口中的鸣邬，全名是陈鸣邬。原著中，陈鸣邬的演技足够秒杀原身，中期因为见到向思祺有了好感，之后便和杜牧音一起作妖，设法对向思祺下药，想得到向思祺的身体，是个致力拆散主角攻受的小反派。除此之外，这人为了能往上爬，也是各种手段都用尽了，总之不是个好相处的。
这不，陈鸣邬看到奚谚恩要和他竞争同个角色，立马冷嘲热讽起来：“我要是你，现在就回家，好过之后丢脸。”
奚谚恩一点没被激怒，懒洋洋道：“要是早知道有陈老师一起去试镜，我昨晚就不睡觉了，就应该熬他一夜。”
陶馨菜眼睛都微微瞪大，挺惊讶奚谚恩居然还能睡得着觉。
记得上恋综的前一天晚上，奚谚恩深更半夜骚扰她，说自己失眠要和她聊聊上恋综需要穿什么衣服展示帅气之类的话。
奚谚恩今天气色看起来确实好了不少，穿着薄款的高领，遮住了消去大半的曹昱“罪证”，一身简洁的黑白配色，衬得面色红润，唇红齿白，因为眉眼带笑，像是桃花盛开，让人神摇目夺。
比屏幕上更闪耀、更夺目，真的和过去很不一样。
另外两个小伙子偷偷打量着奚谚恩，他们之前还觉得奚谚恩再次现身后会原形毕露，没想到上了恋综之后像是真的开了窍，不同于以往那种外强中干的自怜自傲，应对陈鸣邬都游刃有余，且从骨子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陈鸣邬想继续嘲讽，被陶馨菜打断：“好了，现在说什么都可以，但我们看的是结果。出发，在车上再准备准备，大概十点到达。”
开车去试镜地点的司机还是李暮显，看到奚谚恩后，李暮显憨厚笑道：“谚哥，今天开车师傅身体不舒服，我替他一下。”
“你人际关系搞得不错啊。”奚谚恩先是夸赞，然后提醒，“不过别人家什么事都找你成习惯了，有些时候要懂得拒绝。”
李暮显愣了一下，然后笑呵呵道：“谚哥，我晓得的。”
陶馨菜又被奚谚恩这一提醒的举动给震惊了，李暮显还真是那种不知道拒绝的老好人……不过震惊次数多了，也就都划归为抠脚半年开悟了。
上车之后，奚谚恩拿出没什么气味的小面包啃起来。
陶馨菜坐在奚谚恩左前方，一直在观察车内几人，注意到他大吃碳水，皱了皱眉：“别之前在家呆了半年，把保持体型这件事忘了。”
“我知道，我最近打算塑形了。”奚谚恩看着打印出来的试镜片段，一心二用道。
陶馨菜张口要说什么，最后看奚谚恩那认真的样子，闭上了嘴巴。
这次试镜地点在一个办公大楼，门口停着不少车。
陈鸣邬坐在陶馨菜身边，趁着李暮显找车位的空档，奚谚恩耳朵尖，听到陈鸣邬小声问陶馨菜：“菜菜姐，听说今天钱导也在大楼选角？”
“那部戏投资是不错，但男主已经选定是个秀人，背后有人推，就算钱导不愿意，但投资是人家出的大头。”陶馨菜让陈鸣邬收心，“别想了，专心这次的角色。”
就算陈鸣邬不甘心也只能认命：“知道了，这次我会努力的！”
当陶馨菜带着奚谚恩四人走入旋转门，从大厅走到电梯等待处时，奚谚恩正拿着手机刷外卖，他已经在想试镜结束后要吃什么了，顺便看了眼银行卡余额，恋综那边的尾款还没打过来，陶馨菜说走流程还要半月有余，这就让他有些凄惨了，只能省着点花，之后每次外卖只能点一份的那种。
电梯从二十一楼往下，片刻后才来到一楼。
电梯门打开时，一道高瘦身影被几人簇拥着走出来。
奚谚恩站在左侧等待，抬头时，正好对上来人转过来的视线。
那是一张戴着眼镜显得很有文艺气息的脸，只不过顶着个显眼的红色板寸头，有些不伦不类。
这特征非原著中后来捧主角受的钱导莫属了。
来人目光停驻在奚谚恩身上，竟是愣了一下，奚谚恩下意识给了一个假模假式的笑容。
陈鸣邬回过神，刚想打招呼就被陶馨菜拽进了电梯里。
关上门之前，他隐约听到红色板寸头问身边的干练女士：“刚才那是谁？”
第27章
电梯里, 陶馨菜向他们介绍了一下刚才是钱文桦钱导。一听是曾经声名鹊起，如今已经名声扫地的年轻导演，除奚谚恩之外的表情都很好品, 有正在思索什么的, 有懊恼刚才没刷存在感的……
试镜地点在大楼十五楼，到达十五层后，走廊已有三三两两的演员在等候。陶馨菜将他们带到后，说有认识的人在大楼要去处理点事准备离开。
离开前, 陶馨菜看了奚谚恩一眼, 似乎有话想说，奚谚恩看过去, 她叹了口气, 拍了下他的肩膀, 眼里的无力感一闪而逝，又对他说了声“加油”便下楼了。
四人分别靠墙而站，除了奚谚恩之外, 都拿着试镜片段重复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