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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等等！还要再拍几张合影！”
奚谚恩已经走了几步路了，东边忽然传来气喘吁吁的高喊声。
他扭头望过去，看到摄像师从节目组那边赶过来。
摄像师那叫一个生无可恋，别的组还在慢慢悠悠的欣赏美景，各种拍张照，他本来还想来个帅气的登场，结果这两位可好，自拍一张合照后就要着急忙慌地离开，害他一收到消息赶紧用上毕生速度跑了过来。
“这个环节这么严谨？”奚谚恩确实因为想喝酒欠考虑了，无奈道，“也是，我们这么帅的脸，是该多拍几张好看的照片晒晒。”
【腻腻果然还是那个腻腻】
【但现在的榨油机说这种话，莫名很有信服力】
有了摄像师的指点，两个盘靓条顺的帅哥拍了数张合照，简直赏心悦目。
光看脸，奚谚恩着实要比曹昱吸睛，但又因两人气质差别过大，是两种不同的类型，站在一块会儿谁也不会被忽视。
就是，离得也太远了……
“奚老师，能再靠近一点吗？”摄像师不敢直接指挥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曹昱，问了看着好脾气的奚谚恩。
奚谚恩看了眼曹昱：“这要问曹老师能不能靠过来点，我突然靠过去可能会被打。”
又被阴阳怪气了一把，不，这次是诽谤他脾气不好了。明明该很生气，但曹昱却有种深深无力感，居然生不起气来了。他在摄像师弱弱的“拜托曹昱老师”这样的话下，不想为难打工人，往奚谚恩那边挪了一大步，两个人的肩膀差点就碰到一起，再靠近鸡皮疙瘩又要冒出来了！他一瞪眼，这下可以了吧？
摄像师发现曹昱也不是那么难沟通，决定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提醒道：“呃，曹老师，您的表情能不能开朗一点？”
看曹昱僵着一张脸，他又提高声音，露出受气包似的笑：“最好再亲密一点。”
曹昱愣了下，还没什么反应，腰间忽然被有力且结实的手臂勾了下，他脚下一个踉跄，侧身撞在奚谚恩身上，两人之间这下再无距离，他还没来及反应，奚谚恩就凑到他耳边，轻不可闻道：“曹昱，咱们参加的是恋综。”
言外之意是，就算不喜欢他，装也要装一下吧。
这份未尽之言，曹昱听明白了。
他愣了一下，余光看到奚谚恩笑得一如既往的灿烂，忍着腰间的麻痒，终于对着前方的摄像机露出笑容，是标志性的露出八颗牙的笑。
摄像师一下兴致高涨起来，说着“好，很好”，速度拍下多张照片后，感觉负责的这对“情侣”还缺点感觉。他拿了工资，不想草草了事，鼓起勇气又询问道：“接下来要不要来张对视？另外两组也都有的。”
奚谚恩发现曹昱没反应，用手捏住对方肩膀转了个身：“再笑一笑？”
面对这张不知道哪里不同的妖孽脸，曹昱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再次按照奚谚恩说的做了。他比奚谚恩矮一些，看着对方时需要微微抬头，视线不知不觉聚焦，停在了奚谚恩的眼睛上。
他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在意过奚谚恩的脸，后来发现此人性格差劲后，就失去了滤镜，初恋也跟着破碎。
奚谚恩的眼睛形状漂亮，但以前从不会和“美好”相匹配。
今天却不同，不再像过去那样一对视便惹人厌恶，反而带着一种神秘莫测之感，仿佛能看透万物，包括曹昱此刻的内心。
而曹昱却无法看穿对方在想什么。
这种微妙的感觉化作丝丝缕缕的线缠绕着曹昱，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这个画面被拍摄下来，摄像师满意极了：“完美！”曹老师的眼神戏果然很绝呢！不过他可不敢说，赶紧溜之大吉，“老师们可以回去啦，再见！”一溜烟就朝着远处节目组的人群里跑去。
响亮的声音传入曹昱耳中，他回过神后悚然一惊。
他竟然看呆了，绝对会被奚谚恩嘲讽！
“走了，不是要喝酒吗？”奚谚恩轻轻拍了下曹昱的肩膀，眸中带笑，转身先走一步。
没有嘲讽……
曹昱停顿了半晌，才跟上奚谚恩的脚步。
奚谚恩可能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坏？
这座小岛虽然没法叫卖外，但节目组为嘉宾们提供了很好的条件，包括在大屋的后方有一间自助贩卖小超市，他们可以购买里面的东西，这钱会记在个人的账单上，最后在提成里扣除。
奚谚恩问：“去谁的房间喝？”
曹昱看了眼奚谚恩，默默无语。
奚谚恩不以为然：“你要是不介意去我那里。”
“我介意。”曹昱立刻道，“去我那里。”那嫌弃的样子都要让奚谚恩觉得原身的房间里是不是有病毒了。
不过这样也好，之后变得乱七八糟的就不是他的房间了。
奚谚恩更愉快了，加快脚步，回头看着走得慢吞吞的曹昱，催促道：“曹昱，快点。”
€€€€之前也没见你这么着急。
话到曹昱嘴边，望着奚谚恩在阳光下盛放的笑容，吞回了嗓子眼。这一刻，看着奚谚恩明显带着期待的笑容，不知为何不想打破这种喜悦的气氛。
听说奚谚恩半年都没工作，他应该挺看重这恋综€€€€虽然一个月前的酒会，这人还是那副自恋的老样子€€€€但这一上午，确实用另一种方式做了很多效果，从节目的角度来看，奚谚恩应该更吸引人气。
说实话，现在的奚谚恩比平时混不吝的轻浮油腻感要好太多了，差别特别大，大到曹昱都开始怀疑，以前和现在的他，到底哪个是真的。
……
五星级酒店，豪华套房。
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拿着大屏手机，正播放着目前占据了各个社交平台热门的恋综真人秀《心跳漫游记》，手指点进了“奚谚恩视角”的直播间。
这个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目前仅次于宁止和曹昱，弹幕上一溜的“不会真有人磕到了吧”和“榨油机原来是个酒鬼”的重复性刷屏。
屏幕上的两人从小超市买了各种啤酒 ，来到曹昱的房间后就喝了起来。
穿着卫衣的青年坐在沙发上，前方的茶几已经开了好几罐啤酒。
青年精致的脸上双颊微红，似乎有了几分醉意，嘴角的笑不似平常的油腻，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性反应，犹如冰川雪原下突然冒出的绮丽花朵，即便知道充满危险，却还是会控制不住靠近采摘。
陆嘉珩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张脸时，他真被迷惑过。当知道对方没什么名气后，在化妆间找到这人，暗示过要不要接受他的包养。
毕竟他好歹也算是行业一线艺人，事业忙碌的同时，也需要点生活慰藉。
结果，这家伙只有脸好看，智商低情商更低，根本听不懂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以为他是想和他比脸，陆嘉珩的耐心被那不知所谓的自恋毁了个彻底，最后更被一句“你现在是很厉害，但指不定将来我会比你更厉害”给惹怒了。
怎么听都像是“我看不上你，不想被你包养”阴阳怪气的拒绝。
之后在节目上，奚谚恩更嚣张。
他正好和这人一组，结果这家伙只想着自己出风头，游戏做得一塌糊涂，让他们这组丢尽了脸面不自知，还觉得自己帅爆了！
陆嘉珩现年四十岁，他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升不到顶流明星，那就安逸地呆在一线区，这已经是很多小透明梦想中的境遇了。
他对待工作还算认真，就是平时性格比较专横，但好在为人大方，有点像是给一棍子再给颗甜枣的那种，所以有不少人愿意呆在他身边。
当年，同性恋还属于不正常时，陆嘉珩是偷偷摸摸恋爱，自从同性之间也能领证后，娱乐圈就多了很多自曝性向的明星，其中就包括陆嘉珩。
有多少小透明想爬上陆嘉珩的床，结果他难得主动一次，却遭受了那样的打击，不记恨在心才怪。
这半年来，陆嘉珩一直让人出手干预奚谚恩能接触到的资源，他以为对方的资源彻底被搅黄了，没想到，还是出现了漏网之鱼。
现在看这黑红的人气，似乎真有翻盘的机会。
陆嘉珩的指腹轻轻扫过奚谚恩那张醉酒后更惊艳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镜头还放大给了个特写，此刻微带醉意，犹如一汪漩涡，坠着勾人的神秘。
他以前光注意浮于表面的油腻和愚蠢了，都没发现这人的眼睛这么好看。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陆嘉珩：“进来。”
经纪人走了进去：“陆哥，你叫我？”
陆嘉珩两条长腿搭在茶几上：“我记得之前让你注意奚谚恩的资源，怎么让他拿到这个节目的？”
经纪人吞咽下了口水道：“这半年来他接触的节目都搅黄了，这次我也提醒过渤涛那边，但他们就想要一个丑角……所以……”这大爷人气越来越高，脾气也越来越差，想当年刚出道时还是只小白兔，可惜都成为昨日了。
陆嘉珩看着屏幕上的近景，又开始心痒起来。
这半年奚谚恩似乎收敛了不少，看在又突然让他感兴趣的份上，不介意再给个机会：“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他对着经纪人勾了勾手指，“我不是有部古装剧要找个男三吗？林之前让我一起帮忙物色人选，你让人去问问他经纪人，让他来试镜。”
他就是想找个机会折辱奚谚恩。
陆嘉珩一想到这嘴角的笑都染上恶意，突然，他脸上笑容僵住，看着有些水肿的脚背，眉头皱起来，揉了揉酸胀的腰部，忍着这种异常感觉，拨打了导演的手机：“喂，林导呀，我是嘉珩。上次您邀请我一起审查演员试镜，我看了下那天正好有时间，然后我这觉得有个演员可能挺适合这个男三……”
经纪人答应下来后已经默默退出房间，深深叹了口气，开始联系人。
第10章
小岛别墅。
奚谚恩头有些晕，他从没喝过酒。
他曾经家教严格，不到成年不让碰酒，结果还没到十八岁，世界就天翻地覆，酒这种东西直接千金难觅。
因为没碰过，奚谚恩也就不知道自己酒量怎么样。
至于原身，其实挺喜欢喝酒的，上次喝酒是一个月前，这个节目组了一个嘉宾局，让六人提前熟悉一下，那次原身对向思祺一见钟情不说，半年在家抠脚也让他有些着急了，于是急于表现，谁都要敬一杯，喝得头昏脑胀之下又逞强不让人送，而后等人走的差不多，凌晨一点多才离开酒店，出去还非要骑公共自行车，结果没多久就撞了柱子。
要不是曹昱当天忘了东西回酒店拿，发现了原身出意外，及时送医院，说不定原身晕倒在那里直到早上都不会有人发现。
曹昱后来给原身付了住院费，原身醒来后被告知被好心人送医院，直到上节目也不知道帮他的人是曹昱，脑震荡也是等了大半个月才好。
说起来，曹昱以德报怨，真的是个不错的人。
曹昱一开始并不想喝酒，奚谚恩二话不说打开一瓶啤酒炫起来，曹昱似乎被他的直爽行为惊到了，情绪被推到这种程度，可能也不好拒绝，不知不觉也喝了起来。
等桌上布满啤酒罐和啤酒瓶时，奚谚恩数了下自己喝了一瓶加三罐啤酒，思维很清晰，还没喝醉。至于剩下的三瓶加六罐啤酒，就都是曹昱喝的了。
奚谚恩最初觉得酒挺难喝的，但越喝越上头，决定按照原身的记忆去喝点不同牌子的酒，顺便也可以锻炼下酒力。
他环顾四周，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三瓶牛奶。
一旁的曹昱闷闷不乐地喝着啤酒，奚谚恩觉得这好歹是做节目，又用脚踢了踢对方的脚。曹昱回过神，怔怔问道：“干嘛？”
奚谚恩靠在沙发背上，扫了眼四处的移动摄像头，还有他们身上也带了GoPro，直接点名道：“有人是不是忘了我们这是在直播？”语调因为微醺的关系有些微沙哑，又带着点说不出的婉转韵律。
曹昱白了一眼，字字清晰：“我怎么可能忘了。虽然我不太参加综艺，但也知道这是在做节目。请不要质疑一位演员对镜头的敏感性。”他很清楚，演员要忘记镜头的存在，但也不能忘得一二干净，否则说不定会做出失格的行为。
从决定参加节目后，曹昱就告诉自己不能重蹈覆辙，就算面对奚谚恩也压着脾气，他本来也只是嘀咕一声要喝酒，根本没想真的实行。
结果奚谚恩行动迅速，直接去小超市买了好多啤酒，因为度数不高，曹昱也就没警惕，又因为心情不好，喝了一瓶后就停不下来，越喝越多。
“哦，你还记得就好。”奚谚恩发现曹昱酒量真的可以，也就打消了阻止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