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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哑巴,那咋了? 第124章

张晴语挑眉:“有没有可能是你梦游了?”

“你别说我还真怀疑过,”陶柚煞有其事:“但我通宵打游戏的室友作证,我一晚上连夜都没起过。”

“那是不是临近期末压力太大了?”

“是吗?”陶柚觉得不像:“没转专业的时候确实有压力,但现在我感觉我学挺好的,不至于不至于。”

这下张晴语也想不出理由了,她打出生起就没有过丝毫睡眠困扰,自己没淋过雨,所以不能随便劝别人不打伞。

“不然……就先别想了?”她提议:“跟我一起干活,转移转移注意力,换换脑子,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

陶柚觉得有道理,瞥一眼地上的箱子:“这是要干什么?”

“校园开放日呀,”张晴语说着仰头感叹:“时间可真快,一转眼马上又有一批新生从高中的鸽子笼里放出来了,你们可得把握住开放日好好宣传。”

她把纸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堆文件夹:“这些都是往年开放日的策划方案和活动记录,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陶柚随即抽了一本翻开来看。

“今年你们跟校新闻中心合作,”张晴语继续说:“找个时间双方开会碰一下,宣传可以跟上了,什么小红书啊抖音啊各个平台官号都发一遍。”

陶柚点头:“好的。”

“对了对了,还有个更重要的,”张晴语说:“马上高考了,你们记得拍个祝福视频发出去。”

“高考?”

陶柚抬头,脸色忽然变了。

张晴语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是、是啊,怎么了?”

陶柚有些恍惚,像有阵电流从身体里穿过,让他不自觉地战栗,撑着桌角站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没事,”他摇了摇头:“我、我没吃早饭……”

“你这也不像没吃饭的锅,”张晴语紧张道:“那先、先不说这些了,实在压力大就去吃点东西看看电影什么的,总之发泄一下休息一下。”

陶柚摆手,给自己灌了几大口水,“拍宣传片也挺解压的。”

“去他的宣传片吧!”张晴语大手一挥:“总之你别管了,我自有打算!”

陶柚摇头,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

从宣传部出来,陶柚去了湖边,顶着太阳漫无目的地走着。

直到被晒得头晕眼花,他才在一片树荫下停下,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

可是连石子都要跟他作对,无论怎么努力都踢不进湖里,陶柚胸膛重重起伏几下,气得直接抓起一把一股脑扔了。

直到湖面泛起水花,他紧握的手指才缓缓松开,挫败地倒退半步。

其实他一直知道自己这几天为什么状态不好,一直都知道。

他只是不愿意面对。

再过一周,就是他妈妈的忌日了。

六月九号,他妈妈在他高考的最后一天,最后一门开考的前一刻,车祸去世了。

那个下午,陶柚在原本应该坐在考场里,为高中生活划上圆满的句号,却被一个电话叫进了医院,然后确认了自己母亲的死亡。

其实他一直能理解生离死别,只是那天真的有很多血。

很多很多。

所以他忘不掉,也逐渐不愿意去理解,不愿意承认。

以至于它们化作经久不散的噩梦,日复一日纠缠着他。

陶柚闭上眼,太阳穴一刻不停地抽搐着,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时明时暗,间或夹杂着那些怎么无法忽视的痛苦的画面。

灼眼的日光化成铺天盖地的猩红色,陶柚仿佛能嗅到血的气味。

他猛地回神,倒吸着气,大夏天里出了一身冷汗,眼前昏花,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离湖边太近了。

他闻到的,是湖水的腥味。

“陶柚。”肩膀被人拍了拍。

陶柚转身,看见了裴于逍。

两人都站在树荫下,裴于逍肩头还有树梢的影子。

他见到陶柚的瞬间就皱起了眉:

“你怎么了,晒迷糊了?”

陶柚鬓角渗着汗,脸颊被晒得泛起红血丝,嘴唇却异常苍白,精神也明显不集中。

裴于逍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于是更加不解:“你在想什么呢?”

陶柚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状态回来了些。

树荫下有石头堆成的几只凳子和一张石桌,陶柚走了几步过去坐下,拿纸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在想,”他冲裴于逍咧嘴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开朗一些:“是时候买把太阳伞了。”

裴于逍:“……”

他在陶柚对面坐下,将一只纸袋放到桌上,纸袋通体粉色,设计相当卡通,正面印有校门口那家甜品店的logo。

陶柚原本还心不在焉的,看见这个瞬间眼前一亮:“你买到了?”

“我是不是说过这周内一定?”

陶柚眼疾手快拆开纸袋,边拿出蛋糕,边朝裴于逍竖起大拇指:“行啊,看不出你还是个帝王之才。”

裴于逍:“?”

“没上当皇帝都一言九鼎,要真让你当上还得了?”

裴于逍:“……”

陶柚一如既往插科打诨,他看不见自己的脸,所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糟糕。

眉心若有若无皱着,一刻也不松懈,眼下青黑深重,虽然笑着,却很勉强。

裴于逍看在眼里,感到一种隐约的不安。

“那你就往回穿越个几百年,”他随口应和着:“找到我,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当上皇帝,是不是个好皇帝。”

陶柚笑起来,埋头吃蛋糕,睫羽的阴影盖在长长的眼梢上,那一点弧度纯真又漂亮。

“行,”他比了个OK的手势:“等我知会穿越局一声,让他们给你安排个皇帝当当,保证是最受万民爱戴的那种,最好是千古一帝。”

他眨了眨眼睛:“放心,我在天庭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裴于逍哼笑一声,扬扬下巴:“赶紧吃吧。”

陶柚张嘴就是乱七八糟的,从头到尾没一句正经话,裴于逍早就习惯了。

但看着陶柚的脸,对上那双满是血丝的疲惫的眼睛,他心里又不自觉软下来:

“吃完回去好好睡一觉。”

€€

下午,寝室没人。

陶柚回去时,宿舍窗户紧闭,窗帘紧紧拉着,潮湿闷热的空气堆积其间,呛得陶柚皱眉捂住口鼻。

他打开空调将温度调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待在黑暗里,没有开灯,也没有掀开窗帘。

他拿上换洗衣物,推门进了浴室。

独卫确实是宿舍不可缺少的一块,是提升幸福感的天才般的构思。

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背着包抱着盆去公共浴室,不用和别人抢地盘,不用费尽心思计算错峰时间,更不用面对好不容易洗完澡大老远走回宿舍又出一身汗的悲剧。

陶柚打开水,新楼的花洒也很给力,水流绵密地洒下,他却有些失神地盯着眼前墙壁的瓷砖。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新宿舍哪哪都比原来的好,但是回想起来,陶柚又觉得好像还是以前更幸福。

毕竟以前洗澡还能唠嗑呢。

赶上人多的时候,洗个十几分钟能听完整栋楼的八卦。

身边空空落落没人陪着,没人说话,更没人见缝插针怼他几句,陶柚一时竟然有些不习惯,无精打采地扣着瓷砖。

几秒后,他恍然大惊,退后半步,从前那个连去公共浴室都不好意思的自己去哪里了?!

水有些冷。

陶柚回神,发现自己根本没开热水,夏天温度高,烧烫水管,凉水都带着温度。

而这样的水温刺激头皮,竟然让他那一刻不停的头疼好了一些,陶柚贪婪地汲取着片刻的安宁,过了一会儿还是调回了热水,万一洗感冒了更麻烦。

就这么又熬了两天,陶柚几乎夜夜依靠药物入眠,也尝试了不少宁神静气的香薰喷雾,可惜效果都很糟糕。

毕竟真正困扰他的不是无法入睡,而是时时刻刻纠缠着他的痛苦的梦境。

被睡眠搞疯了的时候,陶柚甚至都想,会不会其实不睡觉反而能好一些?

紧跟着又坚决否定了这个念头。

他很清楚,上一辈子他之所以会失眠那么严重,以至于后来心脏骤停猝死,一切的一切都是始于这个念头的萌生。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

“这几天简直闷得要命。”

刘东随手将包扔在桌上,大喇喇往椅子里一趟,捏着领口扇风:“咱宿舍这空调是不是不太行了啊?”

裴于逍把遥控板递给他,“自己调。”

他这么说着,眼睛没有一刻离开手机屏,专注地发着什么消息。

一旁赵希捅了捅刘东的胳膊,小声问:“他以前网瘾也这么重吗?”

“哪能啊,”刘东压低嗓音:“以前就是个老年人,手机能一整天不带充电,完了还有九十几的。”

“那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赵希好奇地。

刘东忽然歪嘴,露出一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眼神,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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