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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裴于逍牵着卡尔回来了。
“想说什么?”他冷冷的。
裴嘉钰扬起头,面对比自己高半个身子的大哥也丝毫不怵:“我马上又要上书法课了,你去帮我把大柚……太傅,接回来吧。”
“我?”裴于逍笑了:“他是来给我上课的吗?”
“爱去不去,”小少爷嗤笑:“是他说想你了,我才帮忙转达一声的。”
裴于逍表情微微变了,掩唇咳了声:“你以为我会信?”
“爱信不信,还不是你一直不回人家消息,人家着急死了,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裴嘉钰叹了口气:“我也就是看他教我这么久,总有恩情在,身体又不是太好,怕真给人急坏了,我才提一嘴,不然小少爷我什么时候当过传话筒?”
这倒是。
裴于逍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智商一般,性格很糟,脾气还怪,每天都觉得自己全天下最尊贵,根本不可能给任何人当传话小弟。
非要说的话,也只有陶柚能使唤得动他了。
裴于逍脸色多云转晴。
但晴得很奇怪,嘴角似乎有些抽搐,但被自己用力压制住,呈现出一种扭曲的上扬的姿态。
他撑着车门,微微侧过身,让自己看起来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他真的……在找我?”
“……”裴嘉钰嘟囔:“不装逼好像会死。”
“什么?”
“没什么,”裴嘉钰懒懒地:“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去不去由你。”
他说着牵起卡尔,从张师傅手里接过书包,“行了我走了,张叔你回吧。”
“诶诶,好!”张师傅对着小少爷傲娇的背影挥手:“走慢点小少爷,路上滑小心摔跤!”
裴嘉钰举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张师傅满意地点点头,觉得小少爷仿佛都成熟了,知道为哥哥的事情操心。
“那大少爷,我这就要去接小柚老师,您看€€€€”
张师傅转过身,笑容蓦地凝结在脸上。
身后空空如也。
就这么短短片刻的功夫,大少爷居然不见了!
广阔的庭院一览无余,十几秒的时间他能去哪里?!往湖里扎猛子都来不及呀!
难不成穿越了?!
张师傅登时急了。
“大少爷!”
“大少爷€€€€!”
他急得四处呼喊。
下一秒,车窗放下来,张师傅戛然而止。
裴于逍毫无表情的脸从后座里露出,“在这儿。”
€€
小雨淅淅,裴于逍撑伞走在巷子里。
他肩头湿了一半,不时往身侧瞧上一眼。
本就狭窄的巷子里堆满杂物,天色一暗,伴着小雨,更加肮脏阴沉,连视野都受限。
陶柚走在他身边,微微低头留心着脚下。
从裴于逍的角度看去,他睫毛尤其长,鼻梁和嘴唇的形状都难以形容的漂亮。
“你为什么一直看我?”漂亮的嘴唇动了动。
裴于逍一时忘了去读他的口型。
陶柚只好抬起头,又重复一次:“为什么看我?”
他眼睛亮亮的,裴于逍很早就发现了,越是在阴沉的环境,陶柚的眼睛就越亮。
他花了几秒的时间去适应,然后别过视线:“是吗?我没觉得。”
陶柚哼了声,戳他的胳膊:“明明就有。”
裴于逍抿了抿嘴唇,默然不语。
陶柚也就没再继续搭腔。
他今天体力格外差,只走一会儿就很累了,不得不停下来站着休息,一手还抓着裴于逍的胳膊,像是生怕滑到摔一个大跟斗。
倒不是拍摔疼,而是不想弄脏衣服。
陶柚每当在这种时候总是秀气得不得了,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一点没把鞋子弄脏。
他松开挽着裴于逍的手,叉腰喘了口气,脸颊有些发白。
裴于逍刚想说他脸色不太好,他就捂嘴打了个喷嚏,又把眼睛和鼻头打得红红的。
“感冒了?”裴于逍问。
陶柚点头,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鼻子,他手指都冻红了,裴于逍只看一眼就不由自主皱起眉。
“你……”
陶柚却不甚在意,把纸团扔进路边的垃圾堆里,缓了缓再抓住裴于逍的胳膊继续走。
裴于逍叹了口气,伸手在陶柚额头上探了探体温。
天气太冷,陶柚整张脸都是冰冰的,倒也摸不出什么,裴于逍只好带着他更快地往外走。
快得好像再也不愿意他回来。
陶柚不明白裴于逍为什么突然加快脚步,风太大,还有雨,混在一起扑到脸上,吹得他人都是晕的。
“慢、慢一点……”
陶柚试图将裴于逍拉住,奈何力气比不过人家,没把人拉回来反而自己踉跄了下,一脚踩进水坑里。
好在裴于逍眼疾手快,立刻将他捞了回来,没让他和长满青苔的墙壁亲密接触。
人没伤到,裴于逍暗暗松了口气。
“好了,走吧,我慢点。”
但陶柚不动了。
裴于逍等了两秒,再回头,就看见那只水果凶巴巴瞪着自己。
他比陶柚高不少,只觉得陶柚眼睛溜圆,像两颗浅色的葡萄,这个角度让他眼尾下垂得更明显,也更像委屈地撒娇。
“你……”裴于逍感到喉间滞了滞。
陶柚实在太喜欢向他撒娇了,分明对外人也不会总这样,为此裴于逍十分无奈。
“怎么了?”他嘴角扬起一点自己都没发现的弧度:“要我背你吗?”
“??”
陶柚还是不张嘴,眼睛更圆了,气鼓鼓地往下扫一眼。
裴于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哦豁!
鞋脏了。
陶柚洁癖一路,小心保护的鞋子被污水弄脏一大块。
裴于逍:“……”
裴于逍嘴角的微笑消失了。
€€
后半程路换成了陶柚撑伞。
张师傅坐在驾驶座,百无聊赖地哼着小曲,远远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出来了。
小柚老师又是被他家大少爷背出来的,一手撑着伞,一手勾着大少爷的脖子,小嘴叭叭地一刻不停。
他们大少爷就那么低着头,时不时点一下,也不说话,像任劳任怨的大黄牛驮着地主家的宝贝疙瘩。
老张早已见怪不怪,但打工人的本能促使他立刻大惊小怪地下车,撑起一把更大的黑伞: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大少爷,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
然后边嚎边眼睁睁等着大少爷把小柚老师背上了车。
小柚老师一上车就不停咳嗽打喷嚏,老张翻箱倒柜,找出一瓶矿泉水殷勤地递上去。
他们大少爷直接变出了一个保温杯!
老张:“?!”
他怎么不知道车里还藏了保温杯?
裴于逍给陶柚拍了拍背,眉头都锁死了,“就在外面住一晚上,你能给自己弄成这样,你本事怎么这么大呢?”
“闭、闭嘴!”
陶柚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抽空瞪他一眼。
“你还不服气了?”裴于逍差点笑了:“我哪句话说错了?”
他确实没说错。
但陶柚咳得更要命。
“你……”裴于逍不得不放缓语气:“行了别咳了,等下回去吃点药。”
无人在意的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