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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于逍:“……”
他看向陶柚抓着自己的手指,眼神不由地动了动。
陶柚体温太凉了,掌心柔软细腻的皮肤贴在裴于逍手腕上,却又像要烧起来似的。
裴于逍不得不微微屏着呼吸,依靠意志力吗,将手抽出来。
“我说的是腰,”他嘴梆硬的:“你就露吧,拉肚子就老实了。”
说罢起身,拎着包头也不回离开教室,背影有种特意展示的潇洒与高冷。
陶柚:“……?”
他下意识把衣摆理好,但又面露疑惑,伸个懒腰的功夫也能着凉拉肚子吗?
他摸摸自己的肚皮,难道在裴于逍眼里,这玩意儿是玻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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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皮不是,心是。
晚上,陶柚把洗好的衣服拿回阳台晾,心又破碎了。
衣服都好好放在桶里,他先是清点了下,发现一件不少,心里还有些开心,想着裴于逍的监控可能不需要真的安装。
可晾到最后一件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秀气的眉毛缓缓皱起。
“陶柚,”裴于逍推开阳台门,“晾完了吗?”
陶柚没应,捧着一件蓝色睡衣一动不动,表情皱皱巴巴的。
裴于逍于是走出来,反手拉上身后的门:“怎么了?”
陶柚一言不发,把衣服举起来给裴于逍看。
“又被弄坏了?”
“是脏了。”陶柚气呼呼的。
裴于逍顺着他的手看去。
是一件蓝色的纯棉睡衣,看上去很舒服,裴于逍记忆里,差不多占据陶柚最喜爱睡衣排行榜top3。
但现在变成了非常糟糕的湿漉漉的一团,裤子被人踩了几脚,沾满污秽,扣子的线头松了。
粗看还好,细看整套睡衣都脏兮兮的,以陶柚的性格肯定不会再穿了。
甚至衣架上刚刚晾好的那些衣服,因为被和这件放在一个桶里,还得全部再重新洗一次。
难怪委屈坏了。
陶柚气得脑子嗡嗡的,跺脚发誓一定要亲手揪出那个罪恶的小偷!
晾衣杆在他手里被晃得四处扫动,对墙壁投去无差别攻击。
“冷静点冷静点,”裴于逍连忙制住陶柚的动作,把晾衣杆从他手里夺下来:“你先别急。”
他总觉得陶柚不是能受气的体质,就这么一小会儿脸都白了,跟下一秒能气出什么好歹似的。
“我天,你先缓口气。”他轻轻顺了顺陶柚的背,莫名有点心惊胆战。
陶柚闭眼,深呼吸了几下,脸色勉强好了些:“你是想说知道我很急,但让我先别急?”
裴于逍:“?”
“算了。”陶柚摆摆手:“我本来也没急。”
裴于逍:“……”
真的吗,他不信。
刚才那个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人是谁?
“监控过几天就到了。”裴于逍安慰道。
他替陶柚把刚晾上去的那些衣服收下来,推着他的背往回走:“去,喝点水缓缓。”
陶柚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咬着。
“监控怎么够,”须臾,他眼底闪过一抹光,自以为凶狠地捏紧拳头:
“我自有打算!”
裴于逍:“……”
他将信将疑地挑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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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柚又是一整晚没睡着。
下午课堂上那一觉基本预支掉他整晚的睡眠,一直到深夜人都是清醒的。
他心里琢磨着事,不知不觉熬到清晨,渐渐熬出了一丢丢睡意。
想到今天上午他们整个寝室都只有十点多那一节课,陶柚打了个哈欠,翻身将被子裹紧,准备稍微眯一会儿。
可他没考虑到的是,虽然他今天不早八,但有的是人早八。
七点开始,楼道里就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随时有人出门上课,说话声、抱怨声、脚步声连绵不绝。
声音其实不大,陶柚戴上耳塞基本能隔绝。
比较麻烦的是门框的震动,这种东西没办法通过物理消除。
陶柚的床位在门边,床头紧贴着墙壁,稍微往栏杆边翻个身,几乎就等同于把耳朵贴在了门框边。
其他寝室关一次门,他就被震一次。
每酝酿出一点点睡意,就被震醒一次。
到最后,陶柚缩去了最里面,用被子紧紧包住脑袋,还是被震得差点精神失常。
很快闹钟响了。
陶柚恍惚地关掉,双目呆滞,甚至想不通好好的一个晚上怎么就过去了,天怎么就亮了。
寝室里此起彼伏响起闹铃,接着是室友们拉开床帘下床洗漱的声音。
陶柚慢吞吞爬起来,坐在床边,久久的没有动弹。
刘东哗啦一声打开窗帘,在阳台上叉着腰洗漱。
今天又是个大晴天,金黄的朝阳斜斜洒进室内,洒在陶柚的侧脸和手臂。
他轻轻晃动着小腿,偏头阖着双目,睫毛也染上金粉。
裴于逍碰了碰他的小腿,滑腻的皮肤从掌心滑过,瞬间的触感几乎像是微凉的绸缎。
裴于逍不受控制愣了下。
他眼睫微颤,却没有松手,下一秒,反而更加靠近了,手指下滑抓住了陶柚的脚踝。
嗯,很细,一只手就能完全圈住。
裴于逍感到掌心瞬间发烫。
陶柚睁眼,对上的是裴于逍漆黑的瞳孔,从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下床收拾吧,”裴于逍说:“不然来不及了。”
陶柚思维还很迟缓,没什么犹豫地忽然朝裴于逍伸出手,乍一看就像是在要抱抱。
裴于逍眉心一跳,对视两秒,居然没有拒绝,直接将陶柚抱了下来。
陶柚人生中没体验过这种举高高式的抱抱,下意识抓紧了裴于逍的衣服,被稳稳放到地上后都还觉得很稀奇。
“谢谢啊,”他有点懵:“其实我只是想你拉我一把,因为感觉可能会摔。”
裴于逍瞅着他淡青色的眼底和惨白的脸颊,这脸色,再熬几天都能去演咒怨了。
他无奈地:“又没睡着?”
“还好吧,”陶柚揉了揉眼角:“白天睡太多了。”
裴于逍算了下:“总共也不到四个小时,哪里多了?”
陶柚不说话了,余光扫过门框,惨淡地笑了下,勾起裴于逍的脖子一起往阳台走:
“洗漱吧,我还想腾出点时间吃早饭。”
裴于逍被迫弯下腰,边走边回头盯上门框,不知道想到什么,眸色渐渐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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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上完课后,裴于逍一整个下午没有见到陶柚。
这人不知道跑去那儿,干了什么,一下课就溜没了影,裴于逍发消息问他,他也只说在忙,绝口不提忙什么。
一直到晚上回寝室时,陶柚都神神秘秘的。
他小心翼翼把抱放在桌上,出门时扁平的包现在变得鼓鼓囊囊,而陶柚把自己折腾得满头大汗。
“你干什么去了?”裴于逍罕见的没能按捺住好奇心。
陶柚仰头咕噜咕噜喝水,闻言放下水杯,冲裴于逍展颜一笑:“你猜猜?”
裴于逍抱起胳膊,倚在衣柜门上:“猜不到。”
“你甚至不愿意动用一下你聪明的大脑。”陶柚撇嘴。
“我聪明的大脑很难和你独特的脑回路对齐颗粒度。”
陶柚:“……”
他转了转眼珠,“你在说我笨?”
“噗€€€€”
裴于逍笑出来,指尖点了点陶柚聪明的脑子:“我的意思是,天才总是不被理解的。”
“这还差不多,”陶柚勉强气顺了些,歪了歪嘴角:“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裴于逍挑眉:“哦?”
陶柚拍了拍自己鼓起来的背包:“关于抓小偷的。”
他看上去相当有自信,行动力强到已经无法等待监控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