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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哑巴,那咋了? 第39章

[西边的雨:陛下英明,臣也正有此意。]

[x.:善。]

[东边的云:不是,都是学理的你们好好说人话是会穿越吗?]

陶柚眉心一跳,好家伙,这都被你猜中了。

裴于逍全程一言不发,但架不住额角疯狂抽搐。

他眼见着陶柚捧着自己的手机和别人聊起来了,聊天内容还非常……非常崩人设。

叉点这样简洁高雅的网名后面接那种……那种虽然有点可爱但乱七八糟的句子,合理吗?

没有一个人在乎裴于逍的感受。

他把手机抢了回来。

[x.:别带,他嗓子越吃甜的越坏,其他的后面再说。]

[东边的云:哦吼,义父成功夺回了自己的舍。]

没手机耍了,陶柚安静下来,他自己的手机放在床头充电,中间挡了个裴于逍,拿也拿不到,就干脆看裴于逍聊天。

两秒后,他打了个哈欠。

裴于逍手一顿,“我无趣到你光是看着就能困吗?”

陶柚眨巴了下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摇头。

他体温似乎下去了一点,脸蛋虽然还是红的,但人没那么烫了,贴在裴于逍身边就是温温热热的一团。

要是在冬天,大概会勾得人抱住就舍不得撒手。

“哟,找到朋友来陪了呀?”护士小姐姐端着托盘走进来。

陶柚于是从裴于逍身上起来,熟练地配合护士换药量体温。

裴于逍被挤去了一边,空调风往身上一吹,那点温热的体温就散了。

他怔了一瞬,似有些遗憾地偏了偏头。

“嗯,体温好多了,”护士欣慰地笑笑:“我们刚都还在说呢,要是你晚上没人陪,就帮你找个护工。”

她看了眼裴于逍,觉得这帅哥长得还算正派,个子高身形也好,挺给人安全感的,下意识点点头:

“这下好了,大家都放心。”

又突兀地变成了护工的裴于逍:“……”

习惯了。

短短一晚上,他的身份已经做出无数次调整,就差成变色龙了。

陶柚拍拍裴于逍的胳膊,朝护士竖起大拇指:这人,靠谱。

护士姐姐笑起来:“靠谱就行,我看你们关系也挺好的,有这种随时可以在生病的时候陪自己的朋友其实挺难得的。”

见陶柚状态好些了,她把氧气管撤了下来:“这玩意儿不能老吸,吸多了会醉的。”

陶柚恍然大悟。

难怪他一晚上都觉得轻飘飘的,跟喝醉了酒似的,原来是醉氧了。

€€

半夜,病房里熄了灯,只从走廊透进隐约的灯光。

裴于逍在折叠床上躺下来。

这种简单的小床,比专业的病床矮二三十公分,以至于裴于逍从这个角度看去,根本看不到陶柚的脸。

他无法分辨陶柚有没有睡着。

陶柚的右手搭在床边,手背贴着胶带,药水顺着透明的输液管一点一点流进血管里。

他的手指很细,自然地在床边垂落,指甲没什么血色,手背却有明显的肿胀。

是这两天频繁输液插留置针导致的,凸出的青紫的痕迹在窄瘦的手上格外显眼。

裴于逍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

深夜,周围的咳喘声更大,十二人的病房住的都是呼吸道有问题的,夜间往往更加难受,忽高忽低的咳嗽一刻不停。

裴于逍没能睡着。

他看着陶柚雪白的指尖,估摸以这人的睡眠质量应该也很难睡熟。

果然陶柚手指抖了一下。

“陶柚?”裴于逍轻声的。

但没人回应。

此起彼伏的喘声里,裴于逍敏锐捕捉到一丝突兀的呼吸声。

离他很近,不同于其他病人咳痰似的沉重的呼吸,而是一种很急促的,胸肺被挤压一般的,极其艰难的喘息。

裴于逍心里蓦地打了个突,立即坐起来。

果然是陶柚那里发出的动静。

视野清晰了,裴于逍才发现陶柚早已不知不觉侧躺过来,眉心紧紧皱着,嘴唇微张,一手揪着衣领艰难喘息着。

但他没有醒过来,仿佛陷在梦魇里,仰着脖子,徒劳汲取着上空的氧气。

裴于逍当即按下了呼叫铃。

很快,护士带着值班医生小跑进来,床边的围帘拉上,灯光亮起,护士立刻给陶柚带上了氧气罩。

裴于逍看见他嘴唇都紫了。

他心脏猛地跳了跳,伸手摸了下陶柚的额头,一片汗湿里不用体温计都能知道温度高得有点过了。

“来,让一让。”护士小声说。

裴于逍连忙退后两步,手指有些发颤,在衣摆上蹭了蹭才勉强控制住。

他从没见过陶柚这种模样。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可就当下这瞬间,他结结实实地感到一阵惊心动魄。

或许和陶柚本身就比较脆弱的外貌有关,他一旦生病或者无声无息闭上眼睛时,就会让人没由来地感到心慌。

所以哪怕医生此刻仍然很镇定,裴于逍也不受控制地悬起心神。

“帮我扶他坐起来一点。”医生对裴于逍说。

裴于逍不明所以,但还是不敢耽搁地照做,来到床边,托着陶柚的后颈,将他慢慢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对就这样,”医生拿出听诊器捂在掌心,指挥裴于逍:“上面三颗扣子都解开。”

裴于逍猛地一顿。

“怎么了?”医生丝毫没有察觉到隐晦的氛围。

“……没有。”裴于逍抿了抿唇,手指略微僵硬地捏住了陶柚胸口最上面那颗扣子。

或许是不小心碰了皮肤,陶柚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水汽,好像下一秒就要有泪珠滑下,裴于逍略微心惊。

陶柚明显是烧懵了,眼神都是迷离的,裴于逍和他对视短短片刻,强硬地逼自己错开了视线。

扣子很快被解开。

陶柚单薄的胸膛袒露出来。

好瘦好瘦……

就像骨头上只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肉,呼吸间骨骼撑起皮肤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陶柚烧得身上都粉了。

裴于逍沉默地托起他的后背。

医生拿着听诊器凑近,锐利的目光看向陶柚:“听得见我说话吗孩子?”

陶柚眼皮动了动,而后迟缓地点了点头。

“那还好。”医生稍稍松了口气,把捂热的听诊器放到陶柚胸口,“吸气……对,再慢慢呼气……嗯对,就这样……”

每变换一个角度,陶柚就跟随医生的指示深深呼吸,裴于逍托着陶柚,感觉怀里仿佛抱着一只装满热水的气球。

瘦削的后背抵在他胸口,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牵动着裴于逍心跳的频率。

啪嗒!

某个瞬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到裴于逍虎口上。

裴于逍低头,看见一滴透明的眼泪,已经顺着虎口滑进了掌心,温度和陶柚呼在他耳畔的热气一模一样。

他几乎是怔了好几秒,然后慢慢回神,才想起来帮陶柚把眼泪擦掉。

但他没想过的是,原来人的眼泪可以越擦越多。

“他为什么会哭?”裴于逍没忍住问医生,语气里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焦急。

医生又在陶柚的后背上听了听,收起听诊器,瞧了瞧陶柚的脸,维持着亘古不变的淡定。

“哦,没事,”他说:“应该不是他故意想哭,有的人高烧就是会分泌生理性眼泪,注意好补水就行。”

医生说完,回头向护士低声交代了几句,不一会儿护士另外拿了几袋药水回来,要替陶柚挂上。

陶柚手背上的针管有些回血,应该是刚才呼吸不畅侧躺的时候压到了,护士拔出针头,重新扎针。

陶柚迷迷糊糊偏过头,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眼睛就被裴于逍遮住了。

裴于逍把他的脑袋转到自己这边,手掌附在他湿漉漉的眼睫上,声音听不出起伏。

“别看了,”他说:“再看真的会晕。”

陶柚:“@.@~”

咋了?他又被扎出血了?

陶柚:“@>@~~~~~”

点滴重新被调好,吸氧之后陶柚呼吸稳定不少,医生护士脚步轻俏地离开,病房里又随之黑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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