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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闯入的两个男人均是面无波澜,老板三十年来杀过无数人,嗅到了同类的味儿€€€€见过血的人才有的,那种平静的漠然。
商应怀看起来不很在意宿安的死活,只有一点惋惜。
不是对人死的惋惜,而是对商品跌价的惋惜。
商应怀淡淡道:“许老板既然没诚意,那就不必谈了。”他起身的同时,宁一拉开椅子,让他通行。
老板立马收枪,迎上去,“您是行家,那我也不跟您说虚的,五十万,也就够覆盖我培养她的成本,通货膨胀和利息我就不算了,但是……灰猫合同还没到期,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违约金五十万。”
宿安骤然破出怒音:“我签的场次已经打完了,你说了放我走!”
老板迷惑道:“我说过吗?”
灰猫:“我有录音。”
老板:“你怎么证明是我?而且,口头协议作不作数,你的新老板应该比我懂。”
宁一突然开口:"根据劳工保护法,强制签订高额违约金合同属违法行为。"
老板的笑容僵了一瞬,有些阴沉:一个保镖,也配质问他,还是拿破烂法律?随即哈哈大笑:“朋友,别开玩笑了……直说吧,谁派你来的?”
不是宿安的朋友,不是老城区那群耗子,看气质和话术也不是同行,是体面人,受过良好教育那种衣冠禽兽。
老板倒是能想到一派人。
谈判的几分钟,屋外已经被保镖围住,商应怀探过去,有精神力波动。
€€€€保镖里有一个觉醒者。
其他感知不到的,也未必是普通人,还可能比商应怀更强。
商应怀从头到尾脸色没变过,依旧温文尔雅,“我们是对新型改造感兴趣。”
老板的表情瞬间凝固,许久,挂上一抹古怪的笑:“你是魔根的人?”
态度却从忌惮,变成细微的不屑,好像笃定魔根不敢做出什么。
什么背景,能让老板鄙夷边缘星最大的财阀?
老板突然咧嘴一笑:“两位想买灰猫,可以,还不用花钱,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他蓦地盯住宁一,“您的这位保镖,让他玩一场?就当替灰猫补完剩的……”
商应怀:“不行。”
他第一次敛去笑,眉骨阴影竟让老板心头一紧。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个男人隔着一张桌子,谁都没有先移开视线。商应怀的眼珠尤其黑,眼窝深,不笑时,仿佛光在他脸上都会凝住。
老板先撑不住,取下眼镜,擦拭镜片。
老板心里闪过杀意€€€€他的保镖就在门外,如果对方真有本事直接抢人,何必在这跟他废话?
如果……不是魔根的人。老板暗自揣测。又会是哪方新起的势力?
商应怀还在注视老板,指节敲击桌面越慢,越重。
地下组织来了十三人,可以应付拳场保镖,觉醒者商应怀能处理,哪怕遇见比他强的,还有宁一。
和平带走宿安不成,砸了拳场,再劫走这许老板呢?
老板重新戴上眼镜,商应怀手指顿住€€€€
“我可以上场。”宁一平静出声。
老板说了些恭维话,宁一没有搭理,只是看向商应怀。
商应怀的内嵌耳麦中,传来宁一的解释:“仿生躯壳还缺一次攻击测试,先生,机会正好。”
商应怀眼神微动,仍旧没有松口。宁一没计算到他的反应,停滞后,换了一种人类的口吻:“我会赢下比赛,作为……朋友,请你相信我。”
“就一场。”商应怀说。
宁一出去后,老板按照约定,让商应怀带走了宿安。
老板大笑起来,拍着手站起身:“好!爽快!”他给商应怀倒一杯红酒,说是自己的珍藏,商应怀直接泼了。
几滴酒液溅到老板的袖口,快到保镖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里太多拦路犬,视野不好,还吵的很。”商应怀拖着宿安,客气道:“我回观众台去,许老板不必送。”
许老板在他们走后,气到摔碎酒杯,“他在骂谁狗?哪里吵了?!”
保镖面面相觑,不敢多话。
当然是狗叫太多,才会吵啊……
到后半夜,拳场空气越发浑浊,汗液、血气和不明的烧灼味混在一起。三个清洁工站在擂台上,拖出一长尾的血。
新的攻擂赛要开始了,但目前的胜者,还是大痦子男人。
商应怀被保镖邀请,坐到前边最好的观赏席位,这一次透视的结果叫他凝神€€€€拳场边站的保镖打扮的人,全部是觉醒者。
连老板身边都只有一个觉醒者保镖,为什么一场黑赛要这么多觉醒者护场?大痦子拳手是有多特殊?
宿安伤的重,商应怀本想把她交给地下组织的人,但盯梢的太多,他又没打算马上跟老板撕破脸,就让宿安坐在自己旁边,一同观赛。
宿安说,大痦子没有代号,他是新人。
商应怀问,那你见了他怎么像见鬼?
宿安连连咳嗽,咳出血沫,“这里不安全,出去后……我再说。”
商应怀将手搭上去,“治愈”启用,宿安咳嗽停下,但商应怀的安抚没停,他温声低语:“你觉得老板会放我们安全出去?”
温和的逼迫,意思是让宿安现在就说。
宁一就在这时站上擂台,他还穿着黑衬衫,只脱了外套。
再看对手,上身赤裸,肌肉虬结,像一只半退化的野兽。几乎没有鼓掌声,大多数观众在下注。
当然是投大痦子拳手,赔率太离谱,能预料到比赛有多无聊,观众兴致不高。
“攻击与承压一轮测试,开始。”商应怀暂时放过了宿安,专心记录比赛。宿安就在他旁边,他活着,宿安就活着,这女孩只是嘴钝,但不傻,逼太紧,反而会让她丧失信任。
比赛开始。
商应怀坐在场外,手指在通讯器上轻点,看似打字,实际在调宁一的躯壳数据€€€€肌肉纤维的收缩幅度、关节的承压极限、电信号的传递效率……
全身骨骼参考林叔笔记里的老式机甲结构,但那毕竟是二十年前的技术,再加上他手里拿不到军用高精尖合金……战斗力存疑。
重构技能目前还是中级,没有材料没有结构图,商应怀也做不到手搓。
商应怀做好最坏的打算€€€€清干净保镖,再给宁一收断手断腿。
这次比赛宁一不能关闭痛觉,因为这是战斗测试。
宁一身上没有训练的痕迹,甚至起手的重心都不对。但他挡住了大痦子的拳,每次反攻,动作都很干净。
每一次反攻他都在进步,改善发力点,形成战术,以退为进……
比赛开始一分钟,观众席的吵嚷和闲话小下去,全都在专心看比赛。
宿安越看心里越惊,余光扫过商应怀,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衬衫,脸侧还带着点笑。
她其实有点怕他。
学历高、脑子好、说话慢的人,她一向躲得远远的。刚才宁老师来救她,说“五十万”,宿安完全傻了。
老板逼问“他是你朋友”,宿安没吱声,她是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位不是她的朋友。
宁老师终于施压,让宿安“现在就说”,反而让她心安了。
她总算组织好语言,但比赛开始了,商应怀让她过后再说,然后看起了比赛!
宿安重新把目光放回擂台,那才是宁老师真正的“朋友”。宁一闪身避开直拳,对方扫腿反攻他下身,宁一没躲,直接抬膝撞回去。
宿安不知道商应怀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笑还在,但比两分钟前浅多了。
她很少好奇,但商应怀一直在通讯器上记录什么,宿安忍不住偷看一眼,然后泄了劲。
一片黑。
商应怀用了防窥屏材料,他在记录、分析宁一,记在心中,再一行行删掉。
这只是第一版仿生躯壳,以后还会有第二、第三……每次进步,都需要无数次测试、检验、调整、推翻再重塑。
“把疯狂装进标准规程里。”这是商应怀导师教过他的。
“灵活性测试开始,接下来三分钟,躲闪进攻,同时降低能耗。”
宁一接收到商应怀发送的指令,身形后撤,避开基因改造者的一记重拳。接下来几分钟,他没有任何反攻的迹象,全是躲闪。
观众席传来嘘声,还以为遇到了能人,结果是个怂包!他们想看血肉横飞的厮杀,而不是无聊的闪避战!
“操!这他妈是拳赛还是躲猫猫?!"”一个壮汉拍打扶手,“老子花钱不是看这娘娘腔跳芭蕾€€€€”
话音未落突然梗住,头往旁边一歪,像是喝酒喝倒了。
商应怀淡淡收回视线,他瞳孔中有微光闪过,是精神力被触发的表现。宁一接到新指令:“结束测试。”
只要是人,就有要害。
而AI最擅长捕捉细节,分析弱点。
没有一个观众看清,大痦子是怎么倒下的,明明宁一只是伸出手,相当温和的,加力€€€€
他们不知道,那一击的加速度够击穿合金。
测试结束,商应怀关闭通讯器,他看向场中,宁一身上没有血,没有任何伤口,擂台上裁判正在读秒。
“10、9、8……”
宁一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落在商应怀身上。
他站在聚光灯下,轮廓被镀上迷幻的一层冷银。汗液模拟分泌,呼吸和喘息均匀,衬衫保持平整,这场胜利也只是程序运行的必然。
商应怀为他编写的初始程序。
“7、6、5……”
观众席上的嘘声全部消失了,寂静堪称诡异。
“4、3、2……”
商应怀没有再用通讯器发布指令,他无声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