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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骨疯缠 第88章

江余只是惊讶一瞬,便冷静下来了。

“差三天。”他握紧冰凉的铁链,声音比夜露还冷,“你违约了,时降停。”

秋千荡到最高点时,他忽然仰头。那张魂牵梦萦的脸正倒悬着与他四目相对,近得能数清睫毛。残阳为恶魔镀上金边,连嘴角的笑都染着血色。

“不是你先想见我的么?”

带着笑意的低语擦过耳畔的瞬间,秋千再次高高飞起。

失重感让江余的心脏疯狂跳动,不知是因为腾空,还是因为背后贴上来那具冰冷的躯体。

短短近三月不见,时降停魂体似乎更加凝重。

秋千在晚风中划出悠长的弧线,铁链的锈迹在暮光中泛着暗红。两人隔着晃动的光影对视,沉默比山雾更浓。

江余没喊停,身后的推力就持续着。直到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被夜色吞没,秋千才缓缓静止。

“还要继续么?”时降停的声音混着夜风飘来。

“继续。”

秋千再次高高荡起,江余的衬衣猎猎作响。

若有人路过,只会看见一个年轻人独自在荒园里越荡越高——可身后空无一人,他在跟谁玩?

“你知道我在学什么吗。”江余突然开口,声音绷得很紧。

“驱鬼术。”时降停轻笑,“学得怎么样?”

“你就不怕?”

“怕啊。”铁链突然被拽住,秋千急停的瞬间,时降停的鼻尖几乎贴上他,“怕得要死呢。”

江余猛地挣开:“三天后我们就要进山!”

“知道。”

“要去挖你的尸骨!”这句话吼出来时,枯叶突然在两人之间盘旋成漩涡。

山风簌簌,吹冷了温情。

江余的呼吸变得急促,齿尖不自觉地咬住下唇。他仰起脸,正对上时降停深不见底的目光。

暮色中的鬼魅俊美得惊心。低垂的睫毛在苍白面容上投下阴翳,那双幽深的眼眸里沉淀着最后一缕残阳,如同两滴凝固的鲜血。

他就这样安静地俯视着江余,一言不发,看不懂他的情绪。

“……你不怕吗?”江余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他清楚地知道,此刻的每一句话都是对老刀他们的背叛。可某种难以言喻的冲动驱使着他继续说下去:“他们会找到你的尸骨,会——”

他难道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吗?

哪怕没有江余引路,老刀他们依旧会带人进山,将你除掉啊!

你已经是公敌了!

你不被世间容存!

时降停忽地轻笑一声,稍稍偏了偏头,旋即在江余惊愕的目光中,弯下腰,在江余轻启的双唇上轻轻一吻。

“怕啊,怕你不来找我。”

第111章 警察找上来了

神经病啊!我说天,你说地!我骂你,你说夸!?

江余的眼尾泛起薄红,猛地从秋千上跃下。他抬腿就朝时降停心口踹去,却只踢散了一缕阴冷的雾气。

时降停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唇边那抹戏谑的笑意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江余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山间冷空气灌入肺腑,再开口时声音已结满冰碴:“现在求我,我可以考虑不带他们进山。”

时降停眉峰微扬,阴影在他俊美的脸上流淌。

“求、不、求?”江余一字一顿地逼问。

“求你。”

这干脆的回答让江余瞳孔骤缩。可下一秒——

“记得准时进山。”

“……”

江余眼底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他转身时靴底碾碎满地枯叶,故意放慢脚步等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结果等来的是带着笑意的催促:“早点来哦。”

“你去死吧!!”

江余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山上后,他发狠似的画了一整夜符箓,直到朱砂耗尽、黄纸见底。

成沓的符咒被粗暴地塞进背包,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金光。

时降停,敢瞧不起我?不困死你,我江余名字倒着写!!

翌日清晨,他鬼使神差又绕到那座废弃公园。

晨雾中锈蚀的秋千空荡荡地摇晃,早已没有鬼影了。

江余气炸了!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时降停。

进山前最后一天,必须做万全准备,毕竟对手可是个非常恶劣的死东西。

江余去超市补充装备时,意外来了。

几个穿制服的人拦住了他。

“你好,警察。江余先生,请配合调查。”

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金属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江余的手指猛地痉挛,购物袋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是杀人的事情暴露了吗?

麻烦找上他了。

……

会客室的日光灯惨白刺眼。

李警官端着咖啡杯的手布满老茧,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他身旁的女医生正是当初被江余赶出心理咨询的那位,此刻正用解剖刀般的目光审视着他。

“加糖吗?”年轻警员递来的咖啡杯冒着热气。江余双手交叠在膝头,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

这个动作让他突然惊醒,急忙改为握住杯柄——太刻意了,陶瓷杯在他手里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这些小动作……可都是破绽啊。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正常人,不然……可逃不掉警员敏锐的察觉力。

“警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手铐,没有审讯室,甚至还有咖啡。

江余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警方并没有确凿他有杀人证据,或许……都不知道时降停这个人。

“我们想了解守望所的情况。”

会客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李警官将一叠泛黄的照片推过桌面,纸面与玻璃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照片里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大人们,如今统一套着束缚衣,嘴角挂着晶亮的涎水,眼神涣散得像被掏空的玩偶。

“十年了。”李警官的指节敲在照片上,沉闷的叩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所有线索都断了,只剩下你——”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唯一有正规领养记录的幸存者。也是我们唯一能找到的证人。”

江余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沿,杯中的液体气味顺着鼻腔苦涩了心房。他的视线落在某张照片上——王院长的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浑浊如死鱼。

“能说说那里的生活吗?”女医生突然开口,却让江余的后颈汗毛倒竖。

“生活环境……”江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话锋一转,“警官们在查什么案子?知道调查方向的话,我或许能想起更多细节。”

李警官与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给他看电脑。

电脑屏幕亮起幽蓝的光。十年间搜集的档案在眼前滚动,那些熟悉的孩童面孔让江余胃部绞痛。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来历不明】,甚至有些照片旁刺目地打着【疑似假名】的红色标记。

“每年接收上百个孩子,守望所这个小地方,怎么可能接收得下?也从不见有人正常毕业。”李警官的指尖划过屏幕,那些熟悉的面孔在江余眼前飞速掠过,“我们怀疑深山开着的守望所……只是个专门消化‘特殊商品’的中转站。”

江余的呼吸停滞了。

在某个黑发少年的照片闪过时,他的手指猛地痉挛,咖啡杯翻倒,黑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蜿蜒成一条细小的河流。

江余慌忙扶正杯子,歉意十足,“抱歉,只是……突然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有些恍惚了。”

女医生将平板电脑推近,指甲轻轻叩击屏幕:“能指认几个熟人吗?”

“当然。”江余凑近屏幕,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他的指尖在照片间游走,准确地点过一张张面孔:“杨妍,我们经常一起看书。这个是李小明,他总把面包分给我……”

当时降停的少年照片滑过时,江余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

以前拍照技术不好,但面对镜头的少年没有怯场,却比任何人都耀眼——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自信又张扬。

他的指尖像被烫到般迅速掠过。

又指认了别的“朋友”们,唯独忽视了他。

“奇怪。”女医生突然倾身,“档案显示你在所里性格孤僻,怎么现在记得这么多‘朋友’?”

江余的嘴角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警官,交情深浅……总不能全靠档案判断吧?”

李警官的钢笔在记事本上敲出规律的声响:“这些孩子的下落,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被领养后就断了联系。”江余垂下眼帘。

问就是一问三不知,不知道,不清楚,与他无关。

每个问题都被滴水不漏地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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