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半日的车程呢,你不遭罪孩子遭罪啊。”青木儿无奈道:“再大一些吧,两个月?”
“两个月算大了?”子玉皱眉。
“六个月都不算大呢,还想坐半日马车去县城玩。”周竹一人戳一下,“尽胡闹!”
三人挨了阿爹戳抱着脑袋小声笑,唯有小舟肚子饿想喝羊奶,嚎啕大哭。
青木儿和子玉回程之前来田柳家辞行,现下初秋,过不久中秋团圆亦是要回来,倒是没有什么分别的惆怅。
赵有德赶牛车送二人去镇上坐马车,周竹给他们带了一堆米和菜回去,回来的行李多,回去的行李更多。
租马车时,碰巧遇上狄越狄莨两兄弟,一问这两人也要回凤平县。
“巧了!那一块儿吧!”狄莨目光灼灼地看向子玉。
子玉顿了一下,心里颇为不解为何狄莨这般看他,他蹙起眉看了一眼青木儿,青木儿笑说:“也好,省些马车钱。”
四人共乘一辆大马车,行李还有人帮忙搬,着实省事儿。
狄越在山里呆了好些天,赶着要回县衙和知县大人禀告,没来得及换衣裳,他怕自己身上味道重,便和车夫坐在了外边。
他竖耳听到狄莨在里边说:“我家就我和我哥两个人,爹娘早些年就没了,不过我哥不邋遢的,他就是刚从山里赶大虫回来,手底下的兄弟受了伤,得立即回县衙,这才显得乌糟糟,你放心,我哥不是那样的人!”
青木儿和子玉闻言,对视了一眼,这小哥儿年纪小,爱秃噜,三两下把他哥全卖了。
外头的狄越怕他瞎说,回头喊了一声:“莨哥儿,别胡说。”
“没胡说,就随便瞎聊聊嘛。”狄莨掀开车帘,闻到他哥身上浓郁的野草味,又放下了,“哥你是不是又吃了不少野果子?”
“包袱里有,拿水冲一冲再吃。”狄越顿了一下,说:“给赵家小夫郎和子玉小哥儿也尝尝。”
“成!”狄莨从包袱里挖出一把红彤彤的小野果,用竹筒水洗了洗,给了青木儿和子玉一人一把,“吃吧,我哥山里摘的。”
青木儿接了一小把,“多谢莨哥儿,这一把就好了,我和子玉€€€€”
“没事!”狄莨塞了一大把给子玉,“吃!特别好吃!”
子玉挑起眉细细地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多谢。”
狄莨话多,什么都能讲,半日路程,他已经把他家所有事情都秃噜了一遍,直到了凤平县还意犹未尽。
要不是看到有人来接青木儿和子玉,他都想把人拉回家里继续说。
青木儿和子玉只觉得脑袋嗡嗡响。
赵炎从茶水摊走过去,见着小夫郎心里欢喜不已,谁料小夫郎甩了甩脑袋,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坐马车太久了,有些疲累。”青木儿眨了眨眼睛,眼神清明了。
“一会儿就到了,要不要下来走走?”赵炎问他。
“不要紧,先送……狄大人莨哥儿,您二位要往县衙去么?”青木儿问道。
“无妨,回县衙会经过铁匠铺的街市,先去铺子吧,子玉小哥儿的宅院离县衙近,一会儿我送过去就成。”狄越说。
青木儿看了子玉一眼,子玉点了点头说:“好。”
马车进了人来人往的街市,也只能慢步前行,左右就剩一点路,青木儿下了马车和赵炎一块儿走。
青木儿走在赵炎身边,手背碰手背,紧接着就被赵炎攥在了手里。
他偏头看了赵炎一眼,眉眼弯弯,眸中含笑,下一瞬也紧紧攥住了赵炎的手。
走过热闹的街市,回到铁匠铺,远远看到铺子门前围了一圈人,青木儿伸头看了看,“铺子生意这么好?人好多啊。”
不等赵炎回话,忽闻前方高喊了一句:“你们铺子打出来的烂刀,竟然敢不认账!给我赔钱!”
青木儿脚步一顿,和赵炎对视了一眼,匆忙小跑过去。
马车里的子玉和狄莨听到声音下了马车,狄越皱起眉,朝天发了个召集巡街衙役的信号,发完也跟了过去。
青木儿和赵炎挤进去,只见人群中有一个瘦条的汉子,举着一把缺口菜刀,对二万和钱照说:“你们东家是谁!拿的什么怕破铜烂铁做的菜刀?我就砍一下猪骨头,就成这样了!”
“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便砸了你家的铺子!”
第123章 烂刀
铁匠铺所在街市转眼间围得水泄不通。
热闹谁都爱看, 再者铁器不便宜,砍一刀就出现这么大的缺口,这让旁观的人愤愤不平。
“你们铺子刚开张没几天, 我便来你家订了这把菜刀, 拿回家后, 仅仅砍了一刀, 便成了这副模样。”汉子竖起眉怒道:“乡亲们!你们来看看啊, 这刀还能用么?他家铺子就是来讹钱的!”
“你胡说!”二万气不过,指着他:“你说这刀是我家出的, 你却不让我们验刀, 谁知道是不是你胡乱拿了把刀过来诬陷!”
“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汉子啐了一口:“我要见你们东家!你们东家来了,我自会给他验!”
“我是赵记铁匠铺的东家。”赵炎走过去, 沉声道:“你是何时来铺子买的刀, 家住何处?且看账簿是否对得上。”
“我是上个月初十来你家订的刀,家住前边的五巷口。”汉子仰起头,不屑道:“你去瞧瞧你那账簿, 可有记录啊!”
青木儿回铺子里把账簿取出来, 翻到上个月的记录, 指尖往下划, 停在倒数第三行上,住址为五巷口的只有这一家:陈八,五巷三弄陈家。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姓甚名谁?”
“陈八!”陈八得意地看着他,“怎么?上面没写老子名号?”
青木儿没理他,转头看向赵炎。
赵炎接过账簿一看,的确对上了,他看着上面写的五巷口, 忽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处街巷。
他合起账簿,说:“且将你的刀给我瞧瞧。”
陈八莫名笑了两声,一刀砍向旁边的木架子,那神态像要搏命似的,吓得后边围观的众人连退几步。
这时狄越持刀走过来,对陈八说:“当街挥刀轻可处杖刑,重可死刑,陈八,将刀拔出来。”
陈八噎了一下,衙役在前,不敢造次,他悻悻地去拔了刀,一把摔在小摊桌上,拍了拍手:“看吧,看看是不是你家的刀!”
赵炎第一时间没有去拿刀,而是看了陈八一眼,那陈八挑衅地看着他,丝毫不怕他验刀。
他转过头拿起菜刀,这把菜刀刀身生了些铁锈,刀口缺面粗糙不平,有明显砂眼,只一眼便知这把刀所用铁矿含大量杂质。
“锤子。”赵炎说。
钱照回铺子拿了把铁锤出来给赵炎。
赵炎接过铁锤轻轻敲击刀身,声音沉闷、短促,不清脆,光是看和听就知这刀所用的铁矿不是他们铺子出的。
但,他翻过面一看,刀身上的标记却是赵记铁匠铺所出。
青木儿见赵炎面有异色,立即看向赵炎手中刀身。
打铁匠金银匠所出器具上,均会刻上铺子的标记,而赵记铁匠铺的标记是“€€”,与普通“€€”字不同的是,标记上的“€€”下面那一撇有意拉长。
而烂刀身上的“€€”,下面那一撇,同样被拉长。
陈八高声道:“赵师傅赵老板,你可瞧仔细了!大家都知道,从铁匠铺出去的东西,都有烙印,你看那刀身上的‘€€’是不是你们赵记铁匠铺的标记?”
赵炎和青木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一时之间,两人不知该如何反驳。
围观的众人看出端倪,顿时哗然。
“还真是他们铺子打出来的刀啊?”
“这不是新开张的铺子么?怎的如此大胆,打这种烂刀出来。”
“上个月我还在他们赵记铁匠铺订了把柴刀,没出现这样的情况啊,还挺好使的呢……”
“是不是没砍过硬骨头啊?回去砍一砍,指不定就是个大缺口了!”马车行八字胡幸灾乐祸地说。
“赵老板,这是不是你家出的刀啊?”陈八抖了抖腿,得意道。
赵炎皱起眉,反复看了几遍,上面的标记的确没错,若不是这刀本身的质量有问题,光看标记,他也会觉得这是从赵记铁匠铺出去的刀。
“赵老板,你还有何话可说!”陈八指着赵炎和青木儿,大声说:“还是刚开张的铺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打烂刀,为了挣钱,连良心都没有了!”
“哎呀,果然是做生意挣了钱,丢了良心啊。”马车行的八字胡说:“我就知道这般不讲理的人,做的东西都是烂刀烂铁!”
“都是烂刀烂铁!”马车行的黑布巾跟着扬声道:“都是€€€€”
赵炎看向他们,两人声音戛然而止。
“我看看。”狄越伸手拿过那把刀,他看了看刀身,“铺子可有已经打好的铁器?”
“有!我去拿!”二万连忙进去拿了一把打好的菜刀出来,他把菜刀给狄越,“大人,这把刀肯定不是我们铺子出来的。”
“是啊,我做打铁匠这么些年,从未打过这种烂刀!”钱照说:“更别说我们东家,他那手艺如此精湛,又怎么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狄越没说话,比对了两把刀的标记,只得出一个结论€€€€一模一样。
就连拉长那一撇的长度,都分毫不差。
子玉走过来看了一眼,顿时蹙起眉,拉过青木儿,小声问:“你家这个铁印有没有丢失过?”
青木儿闻言,让钱照回去查看,铺子里仅有一个铁印,干活时会放在木架上,夜里下了工,就会锁在小木箱里。
小木箱放得隐蔽,一般人很难找到。
钱照到木架上一看,铁印还在,今早他打铁还用着,没理由这么短时间内就能铸一把烂刀出来。
他回来把消息和青木儿赵炎说了一下。
铁印还在,可那些人,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烙印?
青木儿攥紧了手,猛地看向赵炎,而赵炎也转过头看着他。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那日的盗贼。
盗贼没有偷走铺子里的任何东西,但那贼子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将这铁印复刻了,再用复刻的铁印伪造了这把烂刀。
此时他们哑口无言,无从反驳,让围观的众人起了疑心。
“看这样子,好像真是他们家打出的烂刀?”
“之前另外两家铁匠铺,不就因为烂铁充数而输了官司?想必新开这一家也是一样!”
“不用烂铁,怎么能挣那么多钱?铁器有了缺口是不是要修啊,修久了是不是就坏了,坏了可不就买新的了?”
“哎哟,这可真会挣钱呢……”
“赔钱吧!还有什么好说的!”黑布巾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