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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匠的俏夫郎 第116章

第108章 惨淡

青木儿回到摊子前, 气鼓鼓地捡起地上的簪花,见着沾了灰擦不掉的簪花,一把甩进竹筒里。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打起来了?”赵炎拉他到高椅上坐着, 蹲下身把地上簪花捡起来。

青木儿双手抱臂恶狠狠地盯着对街的几人, 没有吭声。

田雨把摊子上的簪花摆整齐, 和赵炎说了方才那两个汉子来恶心人的事。

赵炎一听, 放下手里的簪花, 一言不发地走到对街,拎着那两人又踹了好几脚, 踹完把他们摊子上刚捡回来的簪花一撒, 大步往回走。

“你们几个恶人,看谁以后还敢买你们的簪€€€€”

赵炎阴沉着脸回过头, 那簪花夫郎叫骂戛然而止。

“那是你家相公?”旁边卖瓦罐的大娘说:“幸好你家相公来得及时, 你一个小哥儿,怎么敢跟那两个汉子打?”

“他们欺人太甚,不打一顿不知好坏。”青木儿擦了一下脖子, 一阵刺疼, 他皱了皱眉, 说:“还是打轻了。”

“木哥儿, 没想到你打架这般厉害呢,我抓着那人,都不知怎么下手。”田雨看他一眼:“你脖子出血了!”

“无妨。”青木儿没当回事儿:“村里头打了好几回,哪回不出血。”

他一想到以前在院里,哪有人敢打架,吃了亏也得自己咽下去,管事最讨厌惹是生非的人,敢打架就等着吃鞭子。

哪像现在, 村里打,镇上也打,吃一点儿亏就开始打,凶得不行。

想着想着,青木儿突然笑了一下,他捂着双眼笑叹道:“要是被美夫郎知道我这般撒泼模样,指不定怎么取笑我呢……”

田雨愣了愣,“木哥儿……你没事儿吧?别是打坏了……咋还笑起来了?”

“打坏了?”赵炎回来听到,几步走过去,拉起青木儿的手腕,“打到哪了?”看到他脖子上和手背上的血痕,一张俊脸沉如墨。

“被抓了几下,没事。”青木儿仰起头,弯了弯眼眸:“打得可畅快呢,哪能打坏了。”

赵炎说:“方才就该把那几人揍得狠一些。”

“我和田雨两个打一个呢,怎么都不是我们吃亏,再说了,我早就想揍一顿那不要脸的人,上回就在小作坊呛声,幸好管事不介意。”

青木儿拉了一下赵炎的腰带,见他脸还沉着,小声说:“别气。”

小夫郎伤成这样,赵炎能不气?恨不得回头再去揍一顿。

赵炎说:“一会儿找云桦买点儿伤药。”

青木儿歪了一下脑袋,“回家擦一点儿就好了,不用去医馆,家里还有几瓶伤药呢。”

“你的药汤喝完了,云桦说今日要去复诊。”赵炎说。

青木儿恍然道:“我都忙忘了……”

他这阵子忙着做簪花卖簪花,待到赵炎伤好一点,两人喝的药都是赵炎在熬,赵炎熬好了就喊他去喝药,他从恶心喝到麻木,渐渐习惯了喝药的日子。

这药喝了将近三个月,是该去复诊了。

也不知,身体的毒性有没有排完,他还想着跟赵炎生个娃娃呢。

青木儿瞄了赵炎一眼,暗自思忖道:“这汉子生得高大俊朗,他们的孩子一定好看。”

他小声笑了一下,轻轻揉了揉发热的脸颊。

豪放地打了一架,连带着午后的生意也变差,索性早早收了摊子去医馆。

田雨没和他们一起去,背着箩筐去田柳的铺子找田柳。

复诊提前说好了,来到就能看,林云桦把前面几个病人看完,便叫青木儿坐下。

前几回改过药方,每次喝的药一次比一次难喝,不过为了能揣娃娃,青木儿每次都忍下来了。

林云桦看到青木儿身上的伤痕,愣了愣,笑问道:“怎得弄出了伤?”

青木儿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在街市上,同旁人打了一架。”

“正好买多几瓶伤药。”赵炎也有些无奈,小夫郎打架是厉害了,可总弄得自己一身伤,看着着实心疼。

“柳儿从前也好打架,每次回家总是灰头土脸的。”林云桦笑道:“后来我给他配了点儿药粉,再没人敢跟他打,一会儿我给你们几包备着。”

青木儿蓦地想起田柳帮他们赶跑老赵家人的那一次,连忙问道:“毒药么?”

“怎可能?”林云桦失笑道:“不过是一些使人身痒起疹的药粉罢了,过几个时辰自然就能好,不过药粉碰到不久就起效,诓一诓人。”

赵炎说:“甚好,往后就放在钱袋里,若有人在摊子上捣乱,便撒过去。”

青木儿连连点头,打架刮出血也会疼,药粉能吓一吓人,叫那些人痒几个时辰,吃吃教训。

林云桦把了脉,又问了几个问题,笑说:“体内余毒清得差不多,往后身体自然排出就可以。”

“真的?”青木儿急道:“都清好了?能揣娃娃了?”

林云桦温声道:“孩子的事莫急,顺其自然就好,若是心中焦虑,亦是难怀,且放宽心。”

“那我……”青木儿抿了抿唇,小声问道:“何时方能怀上?”

“身体的毒素需要时间慢慢清除,之前亏空的地方也需补回来,近一两年即便怀上了,也难保,不如安心养着,身体好了,就能怀了。”

“这样……”青木儿闻言有些失望,他以为吃了药,清干净,过一两个月就能怀上呢,没曾想,还得按年算。

赵炎问:“云桦,可还用开药调理?”

“不用,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身体会自行调理。”林云桦说。

“多谢林哥。”青木儿说:“对了,我有一个朋友,也吃了这个药,他吃的时间,比我还要长,他……他能治好么?”

“这不好说。”林云桦说:“这药毕竟是毒做成的,需见了人方能知道。”

青木儿闻言,点了点头。

且不说能不能怀之事,毒性留在体内,时间久了定会对身体有损,青木儿想着找个时间问问子玉,让他也来找林云桦看看。

从医馆出来,青木儿心情大好,身体里的毒性散去,再不用吃苦苦恶心的药汤,还得了几包吓唬人的药粉,甚好甚好。

就是揣娃娃的事儿还得等,也不知啥时候能揣上,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撇撇嘴。

赵炎好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夫郎,尽管小夫郎长高了些,可脸嫩得很,年纪不大,人也小小一只,揣个娃娃,只怕是个小团团。

“云桦说了顺其自然,娃娃的事儿不着急。”

“嗯。”青木儿一想也是,他揉揉脸,仰头冲赵炎笑得十分乖巧,“阿炎,我要吃豆腐花。”

赵炎垂眸看着他,笑道:“好。”

今日打了架,风言风语传得快,往后几日摊子生意都不太好,再加上别的摊子上的簪花越卖越低价,反倒显得他们家的簪花不近人情。

青木儿不愿低价卖,进货价在这,若是压低价格,挣不到钱不说,兴许还会亏钱,当下只能慢慢熬。

对街的簪花夫郎肿着一张脸扬声叫价,他家摊子价低,有时还买一朵送一朵,生意红火,人就止不住得意,好几回看向青木儿的摊子生意惨淡,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田雨回回都被气得不行,没客人的时候就在摊子前小声骂,脸上愤愤不平,嘴里念念叨叨。

青木儿宽慰了几次就由他去了,骂一骂也没什么,那摊子的人就该骂。

“二位小哥儿,太好了,前几日过来不见你们,还以为不摆了呢!”

是前些日子遇到的老货郎,老货郎一改之前的颓唐与沧桑,脸上也有了笑意。

老货郎说:“上回从你家进的簪花,我带去别处卖,卖得特别好,不到两日就全部卖完了!今日,我还想来你家进些货,可有新的啊?”

田雨眼前一亮,立即说:“有!有新的!您要多少?”

老货郎说:“我先进个两百朵,卖完了再找您二位进。”

“这……”青木儿顿了一下,说:“今日只剩不到八十朵,多的都放在家中了,明天您可得空过来?”

“行!明日也成!都成!”老货郎笑了一下,说:“是这样,老头子还有几个同村的货郎,也想从您这进簪花,您放心,他们也不会在三凤镇卖,他们托我来问问,能不能也给他们进一点儿。”

青木儿闻言,和田雨对视了一眼,喜道:“自然可以!他们想要多少?若是多的,我们就按进货价来算,这是上回说好,您可不许再提价了。”

“这哪行啊!进货价您是要亏的啊!”老货郎一拍大腿,摇头道:“不成不成,我同他们说的也不是进货价呢。”

“您要得多,进货价我们也是不亏的。”田雨笑道:“阿叔您就放心吧!”

“对,您看您一下拿几百朵的,我们怎么都亏不了。”青木儿笑说:“只是我们家中只剩六百多朵,若是您要多了,只怕我们货不够。”

“不打紧不打紧。”老货郎连忙说:“我晚上回去问问他们要多少,明日再过来!”

“成!”青木儿回道。

因着老货郎这一番订货,连日来簪花生意惨淡带来的失落全然消弭,今天太阳还未下山,他们就收摊了。

别家摊子的人一看,以为他们卖不出去,早早收摊回家,心里止不住得意。

新样式又怎样,盘发盘得再漂亮又如何,怎么都比不过价钱低,只要低价,买的人就会多!

只要再多来几次,让这两个小哥儿摆不下去,等这两个小哥儿一走再提提价,簪花生意,就全是他们的了。

青木儿和田雨完全不知他们心中所想,一心只想着明日把全部簪花都带上,六百多朵,全部推过来,得装好几个箩筐。

晚上回家青木儿把事情一说,赵炎当即说第二天他一起去。

赵炎一只手不好推木推车,但能单手拎两个箩筐,路上有他帮忙,这些簪花一次就能运过去。

第二日,他们早早在摊子上等着。

那摊子的簪花夫郎一看他们竟然还来摆,心里十分不爽利,但一想到他们摆一天都卖不出几朵,哎哟,心里那个高兴啊!

最好就是一朵都卖不出去!还拿这么多簪花过来,撒街上都没人要!

簪花夫郎叉着腰和别家摊子上的摊主说:“看着吧,不出两天,就卖不下去了!得意什么啊,还打人……活该没人买!”

那摊主讪笑两声,转过头继续卖香囊,他们生意都不同,对面小哥儿能不能卖簪花,关她何事?她才不愿凑这个热闹。

簪花夫郎悠闲摇着葵扇,得意地和另一家簪花摊子说:“再等几日,咱们就涨价,到时前面亏的全都能挣回来,铁定亏不了!”

那摊子的人正好是吉山村王桂花家的儿媳妇,她闻言,迟疑道:“真的亏不了?这段时间全都是低价卖,卖了这么久,进货的钱都没挣回来呢,再不提价,可就遭了!”

“放心吧,听我的准没错,我都卖多久了?比那小哥儿卖得还久呢!”簪花夫郎十分肯定。

王桂花家的儿媳妇心里不安,可都开始低价了,要是突然提价,更加卖不出,现下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一整个早上,簪花夫郎看着对面摊子的三人,脚边几筐簪花,少说几百朵,可客人却是少得可怜,哪怕有了客人过去,也只是问问,买的人寥寥无几。

反观自家摊子,虽然卖的也没有之前多,可对比起来,还是他家的生意好!

他暗自狂笑,“哼!个贱人,竟然打我,活该!”

话音刚落,他看到对面摊子上突然来了四个货郎,那四个货郎站在摊子前,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那两个小哥儿和一个汉子拎起脚边的箩筐,把箩筐里的簪花一朵朵放进货郎的箩筐里。

紧接着那四个货郎掏出了钱袋,数了不知多少铜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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