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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匠的俏夫郎 第110章

小哥儿眼角含泪,他胡乱擦了一把,小声说:“我没事,抱歉,我没事,我只想谢谢您,这些,都是送给您的。”

青木儿更懵了:“……送我?”

小哥儿咬着颤抖的双唇没说话,他快速又鞠了一躬,掀开布帘小跑走了,青木儿追出去时,只见那小哥儿贴着墙边跑得很快,没一会儿便消失在前面的小巷子里。

高椅上,只留下一包油纸包和他刚买的大簪花。

“木哥儿,怎么了?”田雨走过来,疑惑道:“他为何跑了?”

“……我也不知。”青木儿回头看到高椅上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镇上最好吃的点心铺里的小点心,点心呈玉兰花状,每一块都洁白无暇。

“咦?这不是方才那小哥儿抱来的么?”田雨疑惑道:“他怎么忘拿了?”

青木儿也很奇怪,恰好这时来了许多客人,他把油纸包放到一旁,拿起方才那朵簪花,犹豫了一下,放到了油纸包旁边,转过身去和田雨卖簪花。

半个早上,新样式的簪花卖了大半,除了新样式的簪花,以前卖得好的样式也卖了不少。

许多老顾客听闻花街上卖得最好看的两位簪花小哥儿又来摆摊,纷纷放下手里的簪花,转向两位簪花小哥儿的摊子。

这人放下的簪花正好是簪花夫郎的那一摊上的,气得那簪花夫郎踹了一脚面前的木凳,叉着腰骂了一句旁边的相公。

近午时,青木儿和田雨卖了近一百朵簪花,这会儿街市上的人都去吃饭,人少了,两人总算能歇一会儿。

田雨擦了把下巴的汗,拿着葵扇快速扇了几下,哑着嗓子问:“我去买两碗面,木哥儿你想吃什么面?”

“阳春面就好。”青木儿脸上也有不少汗,“多撒点儿葱花。”

“成。”田雨放下葵扇去买面。

青木儿趁着少人,整理了一下摊子上的簪花,他余光瞟到底下那朵大簪花,顿了顿,手指拨弄了几下。

“请问,您摊子上,还剩多少簪花?可否全部卖给我?”

青木儿抬起头,只见一位年迈的老货郎挑着扁担木架站在摊子前,天儿热,那老货郎头上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滴,老货郎似乎是怕汗水把摊子上的簪花弄脏,特意往后退了一步。

“您是要买完剩下的么?可是进货用的?”青木儿问道。

老货郎顿了一下,连忙摆手道:“我是、是进货的,但我不会抢你生意,我挑去走村卖呢,去隔壁的镇子和县,不在这儿卖,您放心。”

他生怕青木儿误会一般,慌忙解释:“您平日卖多少文,我就多少文进,绝不会亏了您的生意。”

青木儿想着可能是这位老货郎见他今日卖得好,想从他这里进货,便回道:“阿叔,您别着急,若是您要完了全部的簪花,我可按进货价卖给您。”

“不用!”老货郎闻言还急了,他摆了摆手,忙说:“该多少就多少,不用少。”

“无妨,您今日买得多,少一些是应该的,若是您高价进了,到时卖不出去岂不亏了钱?”青木儿想得多些,他看这个老货郎要是卖得好,指不定下回还来进货,那他又多了一种卖簪花的方式。

簪花卖得快,他才能去进下一次货,赶着做下一次的簪花,这样就能挣到更多的钱。

“不会亏的,怎么可能会亏,就算亏了,也没事。”老货郎说:“小哥儿,您不用少。”

青木儿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先数一数剩下的簪花,算一算钱,到时我一起少些钱,也当交个善缘,若是您卖得好,下回还能来我这儿进货,我按进货价给您,如何?”

“这、这……”老货郎犹豫了半响,下不了决定,一旁卖瓦罐的大娘见状,劝了一句:“老阿叔啊,这小哥儿心善呢,下回你卖了再来进货,小哥儿也能多挣些不是?”

老货郎露出一个憨厚又沧桑的笑容,“是、是这个理儿,我一定会卖完的,隔壁镇子和县城,卖簪花是卖得最好的。”

青木儿笑了一下,让老货郎稍等片刻,他快速数了剩下的簪花,三文的簪花还有四十朵,五文的簪花二十八朵,十文的簪花十八朵,二十文的簪花八朵,三十文的簪花五朵。

拢共七百五十文,他想了想,说:“一共七百五十文,您给我七百文就好。”

老货郎见他没有少太多,反而十分高兴,连忙点头,他从怀里掏出一长串沾着油污的铜钱,一枚一枚数,一边数还一边在袖口上擦了擦,数出七百文给青木儿。

“我帮您装起来吧,再送您一个箩筐,好放簪花。”青木儿利落地把簪花收拾进箩筐。

老货郎把箩筐绑在木架上,再用布巾盖好,向青木儿道了谢,挑起扁担走了。

青木儿完全没想到今日的簪花卖得这么快,两百朵,就这么没了,按照以往,都得卖个四五天呢。

他收拾好木推车,坐在高椅上歇息,等着田雨买面回来,吃完就能回家了。

“哎,可怜哟,我听闻他有个小儿子跳河没了,自那以后,这老货郎头发都白完了,哎……”一旁卖瓦罐的大娘叹道。

“您认识他?”青木儿问。

“街市上好多人都认识,这老货郎在街市卖了几十年的东西了,许多人都认识,这人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呢,只可惜啊,好人没好报,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可怜得很。”大娘说到这,忽然压低了声音:“我听闻他那小儿子,是被人玷污,想不开,在家上吊了。”

青木儿慢慢睁大眼睛,猛地回头看向那一包油纸包,胸脯起伏几下,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终于知道那位小哥儿为何谢他,又为何对他鞠躬。

万种滋味涌上心头,瞬间红了眼眶。

身份暴露了又如何?也许是因为这些可怜人的遭遇,才让他义无反顾,永不后悔。

回村的路上,青木儿和田雨又一次遇到那位老货郎,青木儿快步走上前,和那老货郎低声说:“老人家,十五那日,在三凤庙的刑场,是许家人的砍头之日,您……节哀。”

老货郎浑浊无光的双目猛然睁大,他看着两位簪花小哥儿远去的背影,放下肩上沉重的货架扁担,跪在街市上,朝前方,重重地磕下头。

第102章 行刑

“竹哥儿, 在家么?”篱笆外,纪云朝院里喊了一句。

周竹从灶房出来,双手擦了擦€€衣, 问道:“怎的了?”

“今天许家游街砍头, 你没去啊?哎哟那热闹的, 满大街都是人。”纪云拉开篱笆门进来:“得亏了你家阿炎和木哥儿, 这不得去瞧瞧?”

“他俩去了, 我们就没去,俩孩子小, 看这些怕是晚上得做噩梦。”周竹看了纪云一眼, 想了想又试探道:“村里头和镇上有什么说法么?”

“什么说法?”纪云不明所以道。

“就我家木哥儿不是被那淫贼抓了么……”周竹又擦了擦手,说得模棱两可, “就怕传出些不好的说法。”

“倒是听说了些不好听的。”纪云回想了一下, 面上踌躇,一咬牙,低声说:“有些人说你家木哥儿出身不好, 说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

周竹一惊, 连忙问道:“好多人信了?”

“哪能啊?都瞎说来的, 有人说是许家故意诬陷, 编排你家木哥儿呢。”纪云说:“有人说那日摔翻马车的人是天上来的神仙变的,还有人说那日的马儿是关二爷的坐骑,关二爷看不过眼特令马儿掀翻了马车呢,这说啥的都有,听个乐儿罢了。”

周竹闻言,不觉松口气,县里离这儿有些距离,各种说法传回镇上, 真真假假什么都有,只要他们不承认,管他们猜去。

反正现在木哥儿是良籍,也不算糊弄人,真要不信,拿出户籍给他们瞧瞧。

“游街砍头没这么快结束吧?你怎的回这么早?”周竹问他。

“实在太多人,孩子在身边牵着都怕走丢,干脆回来了。”纪云说:“我先回去做饭,晚点儿再同你说,那热闹的,不看可惜了。”

游街示众,从镇东北街走到镇东南街,来回五圈,打头的差役敲锣打鼓高声列举许家罪行,后头马车上是许家的囚犯,旁边差役提着刀维持秩序。

一条条罪行使得众人群情激愤,骂声高涨,纷纷朝许家人扔石头扔泥巴,誓要将人砸个头破血流。

赵炎手上有伤,他和青木儿没去街边挤,而是直接去三凤庙的刑场,谁料他们来了这处人更是多,站在人群外都瞧不见处刑台长什么模样。

前面熙熙攘攘,后头入浪潮一般,忽地涌进一群人,一浪接着一浪往前压。

囚车到了。

赵炎连忙拉着青木儿偏开,护着人拐进巷子里,没一会儿人潮涌过,被簇拥在中间的囚车上,许士仁和许夫人二人满脸血污,已然瞧不出往日神采。

囚车过去,后头还跟着一群人,各个举着手高喊:“砍头!淫贼!砍头!淫贼!”

呐喊声从后头起,一路响到前头,万人空巷。

“听说揭穿许家的是个小倌儿?可是真的?”巷子口有人随口一问,数十人七嘴八舌回话。

“我有亲戚在县里头住,他跟我说的,就是小倌儿,当场承认的!”

“是不是真的啊?我怎么听说是个卖簪花的小哥儿?常在花街那边卖簪花。”

“不止一个小哥儿呢,说是绑了五个在马车上!”

“这么多!活该被砍头!真是畜生!”

“小哥儿哪能抓得住啊,我听闻是知县大人让几个汉子装成了小倌儿的模样,故意引许老爷上钩的!”

“哎,这乱的,你们听到的是什么说法?”这小哥儿问的是站在一旁的青木儿。

青木儿听了首尾,对于这种真假参半的流言,他没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转过头问他,他愣了愣,一时不知该不该回话。

他见那人还看着他,便支支吾吾回了一句:“我……不甚清楚。”

那人还要再问,前头忽传一声:“砍头了砍头了!”正在闲聊的几人立即挤上前去看。

周遭人声鼎沸,吵得人脑袋嗡嗡响。

热闹来得快,散得也快,从砍头到落地,不过一瞬,此刻正值午时,艳阳高照,青木儿站在原地,望着远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阿炎,回吧。”青木儿仰起头笑道:“阿爹说要买点米饼回去,明早蒸米饼吃。”

“好。”赵炎揽着他避开人群从巷子里绕出去:“这几日先不上镇上卖簪花吧,省得烦心。”

“嗯。”青木儿点了点头:“正好,明日我和田雨去进点儿簪花,顺道把这几日做的新簪花拿给管事,之后,咱们再去县里接子玉。”

赵炎点点头,应了一声。

许家砍头前一日,狄越派人传了口信,说过几日子玉就能出狱。

青木儿想到子玉能出狱就很高兴,虽说有狄大人帮忙照顾,可地牢阴暗又潮湿,到底不是个住人的地儿,早一日出来,便能早一日安心。

许家砍头的热闹怕是要传好几天,避一避风头也好,只是镇上风头能避,村里头的闲话却是避不开。

知县大人传他二人去县里做人证的事儿早在村里传开,一回到村里,有人装模做样地东看看西看看,两人路过时,时不时瞟上一眼。

但有顾及着一旁的赵炎,没人敢上前询问一二。

虽说赵炎伤了一只手臂,但不是还有一只好着呢,一拳打过来,也够歇好几日了。

坐在榕树下的王冬子见他们走远,小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啊,明明就是低贱,还不许别人说,一说就要打这个打那个,以后谁还敢和他家来往,呸!”

“二福家的,你这说啥低贱呢?别是说人赵家吧?上回教训没吃够呐?”

“吃什么教训,明明我说的一点儿没错!他们还敢打人,一家子土匪!”

“你说的什么没错?”

“我家,”王冬子指了指自己,嗤笑道:“有县里的亲戚,亲口和我说的,就是小倌儿!承认了!当场认的!还说什么我污蔑他们,呸!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真是啊?”周边的人一惊,“咋说来着?”

“勾栏院的管事都追过来了,人家敢在咱们面前说假话,在知县大人面前敢说一句谎话?大人一问,那低贱的小倌儿直接就认了!贱!”

“我瞧你也贱!”田家小婶娘路过听了一嘴,哼道:“你王冬子怎么不敢在赵家面前说这话啊?光在背后说别人闲话,也不怕嘴烂咯!”

“田家的,我说我的,干你屁事!”王冬子恼了她一眼:“就你会做好人,怎么,你还想护着那小倌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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