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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包。”赵炎说:“在这儿弄个木架子,串条鱼,还能边烤边吃。”
周竹笑道:“这香的,我去问问。”
纪云家还真捞了不少鱼,都挺大条的,周竹买了三条,这鱼是河边捞的,也不贵,三条十二文。
三条鱼掏了鱼鳃内脏,腌一腌,用木棍叉起,架在火堆上烤,一家人围着火堆坐,手边摆了点瓜子花生,赵有德还把之前酿的酒拿出来了。
除了双胎,一人倒了一杯。
这酒是荚€€果酿的,喝着还有些清甜。
青木儿是喝过酒的,各种烈酒米酒都喝过,唯独这甜甜的果酒他喝得少,更别说荚€€果酒,他还是第一回喝。
竹筒倒了半筒,他一下喝去不少。
赵炎见状,说道:“喝慢些,小心喝醉。”
“嗯。”青木儿冲他笑了笑,这酒哪里会醉人,他的酒量可是跟着美夫郎练过的。
想起美夫郎,青木儿顿了一下,忽地拿起竹筒,朝天扬了扬,随即低头喝了一大口,抬起脸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这动作来得突兀,其他人都愣了一下,周竹失笑道:“清哥儿这是喝醉了吧。”
青木儿笑着没有回话,像是默认了阿爹的说法。
赵炎无奈地拿过他手里的竹筒,说:“过一会儿再喝。”
青木儿应了一声,又笑了。
三条鱼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
除了鱼,还有烤红薯,用火堆烤红薯是真的香,虽说剥皮的时候,一手都是黑的,但那甜味吃起来和煮的蒸的红薯完全不一样。
更香更甜,也更烫,吃入口中,得来回翻腾好几回才能慢慢咀嚼。
吃完后,叫花鸡也好了。
叫花鸡裹着土块,重得很,赵炎用铲子铲出来,放到一旁,慢慢敲掉土块,最后只剩包着荷叶的叫花鸡,那一瞬间,荷叶的清香扑鼻而来。
“好香!”赵湛儿咽了几下口水。
赵玲儿凑得很近,想用手碰一碰,又怕烫到:“哥哥,你好厉害啊!”
青木儿光是闻着味儿,口中涎水就不停地冒了。
周竹把叫花鸡放到簸箕上,荷叶上冒着丝丝热气,烧枯的荷叶撕的时候很是脆响,刚撕开一道小口,里头的热气便冲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烤鸡的熏香。
腌的时候,周竹放了不少的料汁和辣子,现下料汁和辣子的香味很是浓郁。
这只野鸡不老,肉很鲜嫩,撕的时候,都是一片一片的。
一家人围着看周竹撕叫花鸡,所有的肉,都撕成了片。撕好后,不用蘸汁,拿着直接吃。
野鸡在山中跑,鸡皮紧实,鸡肉不软烂,有嚼劲,就连鸡骨头都入了味,拿着嘬到骨头汁儿都干了。
家里第一次吃这么多肉,有鱼有鸡,有红薯有酒,这还没过年呢,堪比过年。
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脸上笑意不断,一阵阵笑声从赵家小院传出,天黑了,都还能听到小院传出的欢声笑语。
日子渐渐好起来了,以后,还会有更多肉吃,一年会比一年好。
赶在腊月十五前,青木儿把所有簪花都弄出来了。
他原想着,一百朵簪花,能做出七八十朵就算不错了,谁曾想,竟弄出了九十六朵。
所有的簪花都铺在竹垫上,等着腊月十五那天早上收进背篓里,背到镇上卖。
腊月十五这天,天还黑着,赵家小院便有了动静。
越是靠近冬日,这天亮得越晚,往常这个时辰醒来,外头的天早就大亮,现下抬头看去,昏黑一片。
赵炎拿着烤好的衣裳进来时,青木儿刚醒。
青木儿睡觉喜欢闷着被子蜷缩成一团,醒了就哆哆嗦嗦地从暖被窝里伸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迷茫地看着窗外。
他睡得有点懵,见窗外天黑着,还以为这会儿是半夜,那事儿刚结束,赵炎去烧水回来了。
他一见赵炎走近,半懵半醒着说:“我自己起来擦……”
每次做完那事儿后,赵炎都想帮他擦洗,可点着蜡烛呢,亮堂堂的,他觉得害臊,就只想自己擦。
他说着,就想掀开被子,可被窝暖,有点舍不得,偷偷赖了会儿。
只这么一会儿,就被赵炎连人带被子卷成一团抱在了怀里。
赵炎靠坐在床头,抱着人,下巴抵着厚被子,垂眸看着卷被里的小夫郎,低声说:“辰时初刻了,不过外头天还没亮,可以再睡一会儿。”
“嗯?”青木儿清醒了一些,意识到此时已经第二天了,忽地想到方才自己说的话,本就被暖被窝烘红的脸又红了些,他蓦地把头缩进被窝里,不说话了。
赵炎抱着被子把人抱高了些,说:“再睡会儿吧。”
青木儿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不了,今天要去摆摊子卖簪花呢,事情多,早些去,早些弄好,我怕到时弄不好慌了手脚。”
“嗯。”赵炎说:“别慌,家里人都在。”
“我知道,快起吧。”青木儿笑了一下,他说完赵炎也没松手,挣了一下没挣开,昂起头看了赵炎一眼。
赵炎垂眼看着他,唇边微微勾起,他向来沉稳又正经,平日里肃然居多,可这会儿突然起了些少年时的心性,有了捉弄人的心思,故意揽着更紧,叫小夫郎怎么都挣不脱。
青木儿挣了几下便知是那汉子有意的,故而瞪了他一眼,见那汉子耍无赖,忍无可忍,从被窝里伸出手,揪了一下那汉子不要的脸皮。
但他没下重手,揪起一点就放下了。
谁料那汉子像是得了乐趣,连人带被抱着翻了一圈,把小夫郎压回了床上,双手从被子摸进去,正好碰到了青木儿侧腰的痒肉,激得青木儿左扭右扭,在被窝里不停蛄蛹。
青木儿仰着头止不住笑,一个劲儿地喊:“别挠别挠……”
他不敢喊得大声,怕外头有人听到,压着嗓子,细声细气的。
赵炎下手不重,可他太愿意听小夫郎这一声声的求饶了,因而没松手,又挠了几下。
青木儿扛不住,揪着赵炎的手臂,连连哼叫:“阿炎阿炎……”
赵炎满眼都是小夫郎叫他名字的模样,一颗心涨得太满倒让他不知怎么消解,只想紧紧搂着小夫郎,嗅着小夫郎身上的木槿花香,长长的,满足的,喟然长叹。
青木儿微喘着平复笑意,他额间有了些细汗,见那汉子黑沉沉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身下更是有一件滚烫到无法忽视的物什,直挺挺地戳着他的大腿根。
他眨了眨眼,抿着嘴偏开了头,双手却揽着那汉子的脖子,将人拉近了些许。
其实他自己也起了,被那汉子硬邦邦的腹部压着歪在一旁。
“清哥儿。”赵炎的嗓子哑着,声音低得如同耳边密语:“清哥儿……”
赵炎这一声喊出,反而让青木儿清醒了些许,他轻轻蹙起眉,指尖描摹着赵炎凌厉的眉峰,很想同他说。
别喊清哥儿,喊青木儿吧。
小木儿,木儿,怎么都行。
就是别喊清哥儿。
可他不能。
他是何清,他不是青木儿。
青木儿心里一片酸涩,眼眶蓦地胀疼,他怕赵炎察觉出不对,猛地拉紧赵炎的脖子,脸颊轻蹭,软声道:“白天呢,别弄进去。”
第53章 何清
到镇上时, 天还没完全亮。
这一日的傩戏走街,是从天黑那一刻,从镇东北街, 沿着大路, 一路走到镇中心, 再在镇中心的街市耍上几个时辰, 待到过了子时, 再往镇东南街市走去,直至天明, 到达三凤镇的最大的祠堂€€€€三凤庙。
因此, 这两条街市上,抢摊子的人最多。
有的人半夜就侯在这儿, 只等街道司开门, 便可上前登记名册,缴摊位费,领木牌, 再去自寻摊子摆。
但领木牌和寻摊子摆是两件事, 一个人摆摊的, 只能先领木牌, 再去寻摊子,不过这样就可能领完了木牌,摊子也找不到好位置。
所以这一日上街摆摊的人,一个摊子至少有两个人,一个占摊位,一个领木牌。
青木儿他们到镇中心的时候,这儿摊子的好位置,早被人占得七七八八了。
有的位置靠近街边, 行人在围着看傩戏的时候,转头就能买到摊子上的货物,街边若是没有好位置,就只能进小巷里摆,小巷子也有人走,可到底比不上大路。
因此能抢到街边的摊子是最好的。
别说青木儿是第一次卖东西,周竹和赵有德更是第一次在腊月十五出来卖东西,他们都没有什么经验,以为按照之前卖菜那般天不亮到镇上就可以了。
谁知来了之后,这里商贩多到彷佛街市已经开摊了。
街市人多,背着东西也不好找位置,且人多也容易走散,他们分了两路,赵炎和赵有德背着桌椅木架顺着镇东北街一路走下去找位置,而青木儿和周竹带着双胎去街道司交钱领木牌。
往街道司走的时候,青木儿朝周边摊子看了看,摊子上货物琳琅满目,无论是给孩子玩耍的刀枪武器,还是各类乐器腰鼓、烟花炮竹、红纸对联,可谓是一应俱全。
最热闹,便是各样吃食,炸的卤的腌的酿的,咸的甜的辣的酸的,应有尽有。
少不了的是鬼面、面具摊子,毕竟是傩戏走街,来玩的人也有喜欢买一张面具戴着,彷佛自己是开山将军、笑面和尚。
卖簪花的摊子更是多,且他们的摊子上不仅仅是簪花,还有各种簪子发钗香囊穗子。
“这簪花还没摆呢,就有人去摊子看了。”周竹往周边看了看:“也不知别家卖什么价。”
青木儿闻言,问道:“一会儿回来我们去看看?”
“也好,知道了别家的,咱们好定价。”周竹说。
青木儿点头应了一声。
街道司的门口排起了长龙,这天儿冷,街道司在交钱处起了好几个火盆,不过都摆在前面,后面的人还是一样冻着。
排在后头的人一个两个都在跺脚取暖。
青木儿踮起脚看了看,这么多人,排队肯定得花不少时间,便转头和周竹说:“阿爹,我去排队,你和玲儿湛儿在那处等一等我。”
他指的地方有石头,可以坐石头上歇脚。
“行,你当心些。”
周竹带着双胎去歇脚,青木儿一个人去领木牌。
青木儿把袖筒和兔毛回脖都戴着,身上穿得多,排久了也就是脚冻一些,倒是没觉着有多冷。
他正排着,余光瞟到有一人正盯着这边,他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发现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