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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瞬,站在虚无之中, 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一切都是幻觉, 是他某日的妄想,然而手腕上的东西却如诅咒一般存在, 如疽附骨。
庆幸、憎恨、遗憾、执念, 彼此交缠,他佯装不知,沉默忍耐,张开嘴,吞咽下去。
甚至听到这句话, 罕见的,五条悟心中没有愤怒。
他只有几分恍然大悟的了然。
“小时候的玩伴,不是很重要的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清泉叶没有看他。
如果这句话也是在撒谎,那么之后的一切冲突与不理解,就都情有可原了。
谎言太多,就当他全在撒谎,也没什么分别。
向着最差的方向去想,总不会有什么问题。
出乎自己意料的,就像有些什么地方失调了似的,他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夏油杰:“悟,我觉得他在撒谎,我是说,正常不会这样……”
“不一定。”
五条悟说道:“他在挑衅。”
“……挑衅……的确是……但是……”
“杰,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是找死,要么是有清泉叶的消息,在等我找他。”
绕开两步,五条悟在急诊室的透明窗口,看着忙忙碌碌的硝子:
“他想见我,那我就去。”
“但如果是真的呢?”
有些难过而犹豫的,夏油杰问:“如果真如他所说,他们是那种关系……”
……*
“在他回来之前,这些都没意义。”
“如果他回来,这件事就更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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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幽暗,似乎随着某一刻的临近,空气变得更加沉闷。
要下雨了。
外山新靠在窗边,眼眸望着窗外的阴云,垂眸将香烟点燃。
神经活跃后手指细微的发颤,心跳速度的加快带来喉咙卡住的错觉。
吐出烟雾,摇摇晃晃的朦胧里,他瞥见有人走到门前。
‘叮咚’。
似乎觉得不耐烦似的,铃声一声一声叠起。
‘叮咚叮咚叮咚。’
外山新没有动,在窗外的狂风中,看到门口的二人其中一人回过头,在阴沉的灰白色彩中,一抹苍蓝刺入他的眼瞳。
他笑了笑。
那蓝色瞬时冷了下去,一声巨响。
狂风从被砸开的大门缝隙向房间肆虐,闪电照亮天际,雷声轰隆隆遮住了脚步,时钟滴答滴答,外山新怔看了会天色,咬着的烟蒂上长长的烟灰,随着书房大门推开而跌落在手腕。
有些灼痛,但比那先到来的是€€€€
“外山新?”之前有过两面之缘的黑发少年问道。
外山新没看他,而是看向那个白发少年。
他很听话,从没去主动找过五条悟的踪迹,实际上,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久仰大名,六眼。”
有些恶意的,有些期待的,他笑了笑:
“他经常和我说起你,你让他头痛了很久……令我印象深刻。”
刹那间,他看到冰冷的怒火在少年眼中燃烧,蓝色的火焰灼灼刺目。
但他还忍耐着,状态十分平静。
不够,再加把火。
“鉴于你好像不知道我的存在……你知道他只需要一天就能在我与你之间走一个来回吗?”
露出讽刺的笑容,外山新将烟头捻灭,拿出了最后的武器:
“新年的白天,他在我这边。”
夏油杰:“等等!!!”
‘砰!’
几乎倒飞出去,外山新撞在墙上,他咳了两声,抬起头,牙齿咬破舌尖,血丝从唇角渗了出来。
“真冲动……就是因为这样他才……”
五条悟:“嘴巴放干净点。”
……?
外山新睁大眼睛,看见少年压抑在面无表情下的余怒。
少年冷冰冰看着他:“无论你是谁,嘴巴放干净点,别侮辱他。”
只是因为这个?
没有否认,他竟然没有否认……
这个年纪的少年,最应该出现的是恼羞成怒,进而迁怒,进而憎恨。
但他没有否认,他完全接受了这件事。
连最基础的被背叛的感觉都没有,他并不是为了找他算账而来。
“……你是来干什么的?”外山新试探性问道。
少年沉默,眼瞳微微黯淡下去,又勉强提起精神,静静看着他:
“……你有没有办法让他回来。”
“哈”
“外山从很多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如果你们是和清泉一起行动,你应该知道更多。”
五条悟轻轻吸了口气,他按住额角,勉强压制住翻涌的情绪,阐述他的分析结果:
“你救灰原之前,问了‘你们是不是高专学生’,你是巧合遇见,因为叶的缘故一时兴起。但之后杰与你搭话,你辨认出他是夏油杰后,让他给我传话……我是说,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无论你是挑衅还是发泄怒火,你想见我,你的最终目的是希望我愤怒,进而找来你。”
“……”外山新沉默。
一长串怀有某种期待的自我安慰的分析后,少年侧过头:“所以,你有没有办法。”
“我难道是不能为你抢夺他时间而愤怒吗?”外山新问。
“你可以,我也可以反击。”
五条悟语气如死水一般平静,他顿了顿,又不依不挠的问道: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清泉叶说过五条悟的眼睛好看。
“骄傲的、肆意的、闪闪发光的眼神,如果你见过,你就能明白。”他说。
他们一家都有点颜控,清泉叶的父亲早年经常出入歌舞伎町,一掷千金只为欣赏美女弹琴,后来遇到了被暗害的家族小姐,他一见钟情,轰轰烈烈干出了很多大事,结果发现那位小姐早就家族断绝关系,也打点好了行囊财物,只等他来接。
两人不到二十岁结婚,二十岁出头就有了叶,这恋爱脑的劲头就算在清泉家也算匪夷所思,外山新看过他们望向彼此的眼神,灼热的、执着的、忠诚的,那几乎构成了他对爱情的唯一印象,也是他无法饶恕自己行为的其中一个原因。
他摧毁的是清泉家族坚不可摧的感情,他是撕毁一切和平的帮凶。
这是外山新第一次凝视五条悟的这双眼睛,但他敢确认,清泉叶说的绝对不是这样的神情。
骄傲的、肆意的、闪闪发光的?
明明是被迫冷静的、强装平静的、死水一般的,如同悬崖边握着绳索摇摇欲坠渴求手掌,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恐惧的岌岌可危的眼神。
怀有着微弱的期待和浅灰的绝望,少年颇具耐心的再次重复:
“……你有没有办法……”
无法忍耐,外山新打断他的话:“你打算付出什么?”
五条悟的眼睛微微亮起,锁定他的神情:“你果然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但是你有。”
已经不需要再去激怒他来做判断,外山新的目光移至少年手腕的绷带,咬了咬唇,撑着墙站起身:
“只是一个可能……一个微弱的可能,需要你付出漫长的时间,去换取的一个可能。”
“我要做什么?”
“过来……给我看看你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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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心惊胆战。
他没办法让五条悟自己来,害怕一不小心血溅当场。
却没想,最初的冲突后,两个人就聊了起来,站在书房的暗色书桌前,面对着面。
苍白的吓人的青年咳了咳,低声说:“在那之前,你要清楚清泉的本质……这是清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最大秘密。”
夏油杰张了张口,有些犹豫:“我先出去……”
那个卷发的男人瞥了他一眼。
和之前嘲讽浮夸的表情截然不同,甚至让人觉得他之前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