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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恢复意识时,他就坐在那把椅子上,双手绕过椅背被用绳子绑了起来,上面贴着的符纸能够限制咒力的发挥。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自荐成为「处刑人」的乙骨忧太。
大约几个小时之前,家入硝子在大街上偶遇叛逃的夏油杰,发消息通知了五条悟和乙骨忧太。
两人迅速赶来时,隔着人群,一个无比熟悉的少年伸手跟他们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了。”
依旧笑着、熟稔着,看起来跟以前完全没有什么区别,怎么就突然叛逃成为诅咒师了呢?
乙骨忧太沉默了。
共同相处了两年的杰,和那个作恶多端的诅咒师夏油杰,两道身影在此时渐渐开始重合起来。
但是最大的不同,或许就是乙骨忧太现在的态度了€€€€他喜欢上了夏油杰,两人甚至已经确定过关系。
所以现在更加不能接受对方的叛逃,不能接受对方的弑亲,只是在同时他也无法再做到像从前那样「杀死」对方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隔着人群谈话,直到谈崩了,乙骨忧太都没有插嘴,只是默默看着对面显得「陌生」了许多的少年。
无话可说,五条悟便咬着牙安静下来,夏油杰却是突然转身,似乎是打算离开。
这时乙骨忧太才终于开口:“我以为你至少会跟我说句话。”
“抱歉,”夏油杰头也没回,只能干巴巴地说:“我们就到此结束了吧,忧太。”
祝你找到真正的幸福……他很想这么说,但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这样违心的话来。
他其实更想说的是「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走」、「能不能为我离开高专」,但他不能,他尊重对方的想法,因此无法提出这样任性的要求。
“就这样结束?我们才一个月不到啊,杰,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为什么不愿意为我留下来?”乙骨忧太慢慢穿过人群靠近他。
“抱歉,我有了自己真正想要去做的事,”夏油杰终于转身,等待对方走向自己:“总之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最后可以再抱一下吗?这之后就各走各路,各自安好吧。”
“好。”
最后的拥抱带着冰凉的温度,和微不可察的颤抖。
“【睡吧】。”
乙骨忧太终究还是不愿再放开他,而夏油杰也终究还是没能对他产生防备。
“你要动手吗?”回到现在,夏油杰苦笑着问。
或许是心狠的「报复」吧,总之乙骨忧太就这样将他交给了高层处置,结果是毫无疑问的死刑。
“对,杰,你被判了死刑,而我是处刑人。”这个回答是更加心狠的「报复」,像是将几把刀子同时插入夏油杰的心口。
但这同时也是乙骨忧太在听说对方叛逃以后,内心的感受。
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乙骨忧太再次心狠地插刀子:“时间很宝贵的,杰,没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夏油杰一愣,脸色苍白了瞬间,最后还是故作轻松地笑着开口:“提个要求可以吗,一边吻我一边动手行不行?”
那就互相伤害。
“行。”乙骨忧太便也笑。
说完,他俯身亲吻下去,两个人的嘴唇都已经失去了血色,让这个吻变得很干燥、很无趣。
不知是谁先下了口,一股血腥味开始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开来,苦涩至极。
乙骨忧太的手掌附上咒力,渐渐摸到了另一人的脖颈处,夏油杰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双眼紧紧盯着对方的,像是要把这双眸子深深刻进脑海里。
但在看到对方眼里浮现出悲伤神情的那瞬间,他突然开始害怕起来。
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是的,夏油杰后悔了,他不想要这样的悲剧结局。他不后悔自己杀了村民,而是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弑亲证道了。
不然的话,忧太其实是可以原谅他的吧?他们还可以回到从前的吧?
而不该像现在这样……
乙骨忧太看到了他眼中的晶莹。
下一秒,蓄好咒力的手掌迅速下移,打断了捆住对方手臂的绳子。
双手突然恢复自由,夏油杰先是一愣,随后神情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手掌按住乙骨忧太的后脑勺,让这个有着血腥味的吻瞬间带上了滚烫的温度。
不再干燥、无趣,而是有了热烈且疯狂的爱意。
乙骨忧太抱住对方回吻。
他不知道的是,按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手掌已经竖起两指,随后对着脑袋一点€€€€
夏油杰抱住昏迷的少年,舔净了他唇上的血液。
既然对方给了他机会,那他就干脆地随心所欲了……说是任性也好,强迫也好,他都再也不会放手了。
乙骨忧太,只能是属于夏油杰的。
几个月后,盘星教总部。
地下的某个神秘房间里,铁链「哗哗」响动着,时不时和木制的床头柜碰撞,发出清脆且有节奏感的声音。
两只手腕被带铁链的手铐禁锢在一起,上面贴满了符纸,限制着乙骨忧太那一身庞大的咒力。
在信徒眼中充满威严的盘星教教主,此时正可怜巴巴地哀求着:“忧太,今天一直陪你好不好?你别生气,求你跟我说说话吧……”
“有说话的必要吗?我又管不了你。”夏油杰这几个月的行动并没有瞒着乙骨忧太,像是夺取盘星教,杀害普通人……这些事他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将自己困在房间里无所谓,但滥杀无辜这种事他不能接受,不能原谅。
“我错了,对不起€€€€”
又是这样,认错相当快且干脆,但就是不改,然后就到了乙骨忧太熟悉的卖乖环节:“我爱你,忧太,我爱你,求你别生我的气了,别讨厌我,我爱你。”
够了,一天几百遍的「我爱你」。
但乙骨忧太还是妥协着叹了口气:“我不讨厌你。”
“但是……杰,为什么又不肯「到此结束」了呢?你之前说得对,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像现在这样互相折磨有什么意义? ”
“你想离开我吗?我不让。”
铁链突然狠狠在空中颤抖起来,「哗哗」声变得急促又刺耳。
乙骨忧太紧紧咬住下唇没再接话。
“不是互相折磨……我爱你忧太,我不想你走,看不到你会疯掉的,拜托了。”
“拜托了……”
乙骨忧太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眼皮上很快就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是某人的舌头在作乱。
可他真的有些累了啊,这样的互相折磨会到头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
睫毛微微颤动着,乙骨忧太睁开双眼,很没出息地再次因为对方的道歉而心软了。
夏油杰大概一直觉得亏欠于他,同自己说话时总是低声下气、带着哀求。
但乙骨忧太没有告诉他的是,自己其实也不想跟他分开,在被关在这里的那些日子里,他从来没有试图要离开过。
他没说出口,而是任对方自觉亏欠、胡思乱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复呢?
既然已经形成了现在这样糟糕的局面,那就干脆谁也别想好过了。
互相纠缠,互相折磨,彼此伤害但又相爱。
就像两颗处于不同轨道的行星,分明只是一次相遇,他们便从此纠缠不清,时而远离、时而靠近,相互捕捉但又相互逃离,却怎么也捉不到、逃不开。
夏油杰不会问对方是否爱自己,就像乙骨忧太不会问他能不能放自己离开。
注定纠缠下去,这样的命运轨迹也无不可。
但夏油杰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理想,接到电话时,会在乙骨忧太冷漠的注视下换上衣服离开。
走出这扇门,他是盘星教教主,走进这扇门,他才是积极认错但不改的恋人。
不过这次,乙骨忧太想要做出改变。
他突然伸腿将夏油杰绊倒在床上,然后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用脚掌打着转地踩他要害。
“这是想做什么?”夏油杰没能忍住下意识吞咽口水的动作,抓住他的脚腕。
“别走,再陪我玩会儿,”乙骨忧太掀开被子,露出一片梅花的红、樱花的粉,是对方最无法抗拒的风景:“你刚才还没尽兴的吧?再来一次怎么样。”
夏油杰移开视线:“等回来再继续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
“真的不要吗?”乙骨忧太加大筹码,跨坐上去。
然而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夏油杰推开了他:“对不起,我真的很快就回来。”
于是房门关闭,留下乙骨忧太垂头坐在床上,看着手腕处的铁链发呆。
夏油杰的确很快就回来了,一如既往地,他走的时候对方是什么姿势,回来就还是什么姿势,大概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都没有动过一下。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折磨谁。
夏油杰的心脏顿时又不受控制地开始麻麻地疼起来,他上前抱住对方,扯着被子往人身上裹:“怎么也不知道盖被子?会着凉的。”
乙骨忧太:“……”
“对不起,是我离开的时候忘记了,对不起。”
乙骨忧太:“……”
“你不是还想来吗,我们现在继续好不好?或者你想先吃点东西也可以,想吃什么?”
乙骨忧太:“……”
“我错了,忧太,对不起,你跟我说说话吧,我爱你,求你了……别生气,我爱你……”
相同的情景再次上演,他们自己制造「牢笼」,用来困住自己,也困住对方。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乙骨忧太第二天还是生病了。
着凉,发烧,体温很高,大脑都被烧得晕晕乎乎。
夏油杰取下他的一只手铐,轻轻揉着皮肤上的红痕,揉完这只再小心拷上,换另一只手揉。
手铐里垫着棉花,但还是难免会留下些许痕迹。
迷迷糊糊间,乙骨忧太听到夏油杰接起了电话,声音很小,大概是怕吵到自己,只是模模糊糊传进了耳朵里,不管他怎么集中精力都无法听清内容。
“……放到门口就行,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