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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回到房间整理收拾了一下,没过一会儿,服务员就来敲门,告诉他们小龙虾做好了。
“这么快?”夏奕阳有些意外,“不是说要等很久吗?”
“您钓上来的那一桶还没做好。”服务员解释,“送来的这份是盛先生昨天预定的冰镇小龙虾,今天一早就做好了,在冰箱里冰镇到现在,现在吃刚刚好。”
夏奕阳这才知道小龙虾还有冰镇的吃法!京城的簋街虽然也有很多小龙虾店,但只能做麻辣、清蒸等热食吃法,果然论起美食,还是川省人更懂呀。
他们没去餐厅,直接让服务员把小龙虾送进了房间里。桌子摆在落地窗前,两人一边欣赏竹林山景,一边吃小龙虾,别提多滋润了。
鲜红的小龙虾在玻璃器皿中整齐码放,被琥珀色的料汁浸透;大块剔透的冰块在汤汁里沉浮,冷气氤氲,将玻璃盆外壁蒙上一层细密的水珠。几片柠檬片点缀其中,清新的果香扑鼻而来,惹得小少爷不停地咽口水了。
他挽起袖子,正要向第一只小龙虾发起进攻,忽然被盛凛拦下。
“等等,”盛凛蹙眉看向上菜的服务生,“你们家的冰镇小龙虾,是用黄酒浸的?”
……酒?
夏奕阳抽了抽鼻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面前的小龙虾确实散发着一股酒味儿。
服务生:“我家的小龙虾料汁里放了花雕酒……哎呀,您不能喝酒?”
原来是订餐时产生了误会,市面上大多冰镇小龙虾用的料汁是酱油调制的,这家民宿别出心裁,额外放了花雕酒增香,成为了他家的招牌,深受老客人们的喜爱。盛凛并不知道这一点,订餐时定错了。
盛凛指了指夏奕阳:“他年纪小,有没有不放酒的,还能换吗?”
“谁说的!”夏奕阳赶快双手并用抓起两只小龙虾,生怕被他没收,“我是刚成年,又不是未成年,菜里放酒有什么不行的?”
哪个男孩没在高中时偷喝过爸爸的酒啊,不是夏奕阳吹,他喝过整整一听燕京纯生,喝完了还能做两张数学卷子呢。
他飞快撅下小龙虾的头部和钳子,然后扭一扭、晃一晃,完整的龙虾壳就轻巧地从龙虾身上剥离。浸透了花雕酒的虾肉肉质紧实,一口咬下,淡淡的酒香与清爽的柠檬香混合,在唇齿间跳跃。
“!!”他眼睛都睁大了,“这个好好吃诶!”
一边说着,他又把另一只小龙虾剥了,讨好地递到了盛凛嘴边。
“凛哥,你尝尝嘛。”
他想得很简单,只要盛凛尝过这么好吃的酒渍冰龙虾,肯定舍不得让服务员撤单了!
盛凛垂眸看着递到嘴边的那块晶莹剔透的虾肉,停顿几秒,俯身咬住。
男人的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指尖,温热的触感只停顿了不到一秒,却永久地烙印在了那里。
“确实好吃。”酒香在唇齿里蔓延,盛凛看向对面少年的眼睛,道,“既然你喜欢,那就留下吧。”
“……”
对视时的一刹那,酒意弥漫,从舌尖一直烧到指尖。
少年慌乱低头,忙忙碌碌又剥了一只虾。
快看这只小龙虾呀!有甲壳,有钳子,有尾巴……它长得,它长得可真虾啊。
第30章
三盘小龙虾, 一盘清蒸,一盘麻辣,一盘冰镇花雕,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见了底。不仅如此, 十分擅长发掘美味的小少爷还让服务员添了一份面条,连小龙虾的底料都不放过,拌做凉面,和盛凛一人一半, 美美瓜分干净。
就这样吃饱喝足, 小少爷终于决定打道回府。
当然,回蓉城之前, 夏奕阳没忘记去青城前山转一转, 对比着《西游记》里的经典机位拍了几张打卡照,再加上今天钓小龙虾的照片, 编辑了九宫格,统一发到了朋友圈里。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昨天发的那条在青城后山上啃黄瓜的照片,居然有非常多的好友评论。
青城山的风景随手一拍都能做壁纸,但没有一个人关注照片里的景色, 所有同学都在问他,旁他边那个被贴纸遮住脸的男人是谁?身材实在顶顶好好,肩宽臂长肌肉丰盈, 小麦色的皮肤又man又野, 遮住脸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看风景哪有看男人重要?山是山, 水是水,几千年的风景又不会跑。
但帅哥这种稀缺资源可是看一眼少一眼,古人都云了:该出手时就出手, 莫待无花空折枝嘛。
评论区还有一条评论,来自覃早早。
@贾晚晚:小夏弟弟,你身旁的那个人,我是不是认识啊?【掩嘴笑】
夏奕阳:“……”
他平日最喜欢在朋友圈和同学们插科打诨,但这些评论他一条都没有回复。
——没有告知的义务哈。
登上回程的大巴车前,夏奕阳又抓紧最后时间买了一锅蛋烘糕。松软的面糊微微定型,中间夹上馅儿,轻轻一折,像元宝似的。若想吃甜的,可以选果酱、白糖芝麻,若想吃咸的,还有肉松或酸豇豆;川省有自己的舒芙蕾,谁吃谁安逸。
做好的蛋烘糕实在烫手,一个个装进小塑料袋里,夏奕阳一根手指头勾一个,十根手指丁零当啷一大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进货。
上大巴车时,司机瞥见少年手指上勾着的几袋蛋烘糕,开玩笑说:“这个弟娃儿胃口真大!啷个能吃,还在长身体嘛?”
夏奕阳脸皮薄,盛凛替他圆场:“这些蛋烘糕有我的一半,他帮我拿着而已。”
上车后,夏奕阳赶忙把十根手指伸到盛凛面前,问他:“凛哥,你要甜的这半?”动动左手,“还是咸的这半?”又动动右手。
盛凛对口味没什么偏好:“你先选吧。”
夏奕阳:“呃……”
行吧,问了白问,小少爷根本选不出来。他又贪甜又喜咸,才会买这么多,完全忘了计算自己的肚子装不装得下了。
盛凛早就猜到了他的答案,开口:“我不要甜的那一半,也不要咸的那一半——我要你吃不下的那一半。”
“!!!”夏奕阳怪不好意思的,这是第几次了?他吃不下的东西总让盛凛负责收尾。
“没什么不好。”盛凛面色如常,“粒粒皆辛苦,我不想看粮食浪费而已。”
于是,在摇晃的大巴车上,当其他乘客都昏昏欲睡时,令人无法忽视的蛋烘糕香气从后排座椅传来。有人回头张望,只见两个年轻人正在分享一个又一个的蛋烘糕,少年先尝试性地咬上一口,喜欢的味道就自己留下,吃不惯的就扔给身边的男人……如此亲密,也不知道是兄弟还是情侣。
天色渐渐暗去,大巴车沿着笔直的高速路奔向家的方向。向前望,夕阳垂落在地平线旁,等待繁星高悬,暮色沉窗;向后望,清溪奔快,不管青山碍。
青城山,再见啦。
……
舟车劳顿,等到他们回到冰粉店时,已经临近打烊时间了。
这两天他们俩都没在,全靠两位嬢嬢顶住,即使盛凛临走前关闭了外卖单,店里堂食的工作量依旧不小。盛凛干脆提前一个小时让嬢嬢们下班,明天上午也可以晚来一个小时,多多休息。
两位嬢嬢都挺开心的,而且小夏还给他们带了从青城山买的白果,这可是好东西!用来炖鸡、炖排骨都大补得很,这可比别的伴手礼有意义多了。
“对了,二楼的电路改造没出问题吧?”盛凛问。
“当然没有!有我们在,他们那些花花肠子休想耍得转!”赵嬢嬢双手叉腰,很是生气地说,“那个包工头硬是个嘴皮子抹油的,改个线路东推西推,一会儿这里不得行,一会儿那里办不妥。说来说去就是想加钱,被我和李姐骂了一顿才老实。”
李嬢嬢也帮腔:“今天早上装空调的时候他也一堆废话,什么承重墙有钢筋打不透啦,什么空调室外机不好装啦……拖拖拉拉好久才结束。装完空调搞得屋头都是灰,还是我去打扫的!”
“辛苦两位嬢嬢了。”盛凛道谢。
嬢嬢们若不是急着下班回家,她们还能再骂上好一阵子呢。
送走两位嬢嬢后,夏奕阳帮盛凛收拾了店面,做了一番扫尾工作,然后两人关了店门、挂上打烊招牌,一起走向二楼。
楼梯间的顶灯早在夏奕阳搬进来那天就修好了,原本嘎吱作响的楼梯也重新铺了木板,现在二楼又装上了空调……所有让小少爷不满意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间被盛凛解决了。
“蓉城可真热啊。”夏奕阳拎起上衣抖了抖,嘴里叽叽咕咕地说话,“只是爬了几阶楼梯,我就热得出了一身汗,真怀念在青城山里披着毛毯钓小龙虾。”
“一会儿你先去冲凉,我把客厅空调打开,这样你洗完澡后客厅里也凉快了。”盛凛推开二楼大门,“这两天的换洗衣服就扔进洗衣机……”
话没说完,两人双双顿住——
明亮的客厅里,根本没有空调的影子!
夏奕阳把客厅里里外外都转了个遍:“这里一共就四面墙,莫不是皇帝的新空调吧?”
他承认他平时是有些小皇帝做派,但老天爷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考验他的诚实吧。
小楼二层的构造非常简单,客厅左右各有一间屋子,一间是盛凛的书房,一间是盛凛的卧室。昨天临走前,盛凛指着卧室和客厅之间的那堵墙,告诉包工头把空调安在这面墙上。
……等等!盛凛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仰头一看——当当当,正确答案公布,那台皇帝的新空调果然安在了盛凛的卧室内!而且安装的位置正是卧室和客厅之间的那堵墙。
看来那个包工头根本没仔细听盛凛的要求,墙虽然对了,但安的方向却搞错了,监工的嬢嬢们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是啊,谁会想到盛凛会特地为了夏奕阳在客厅装空调呢?大家都先入为主,认为空调肯定装在盛凛睡觉的主卧。
盛凛强压怒火:“明天一早我就给包工头打电话,让他把空调迁去客厅。”
“别别别。”夏奕阳赶忙拦住他,“其实……将错就错也挺好的。毕竟你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而我只是借住在客厅的客人罢了。”
盛凛:“原来你是客人?我以为你是我请回家作威作福的小皇帝。”
夏奕阳气鼓鼓:“朕要真是小皇帝,那朕现在就命令你搬出卧室,让朕住进空调房里。”
“陛下,您的命令恕臣只能完成一半。”盛凛配合他的表演,双手抱拳,语气严肃。
“哪一半?”
怎么又是一半?
盛凛:“你搬进来,可以;我搬出去,再议。”
夏奕阳瘪了瘪嘴巴:“你忍心让我打地铺?”
盛凛:“当然不是。”
夏奕阳绞尽脑汁另辟蹊径:“那让我学小龙女,在墙角挂一条布绳?”
盛凛摇头:“不用这么麻烦。”
他像是蛰伏了许久的猎人,小心翼翼地走近,只为能近距离观赏那只日日在他窗前跳跃的妙嘴小麻雀,它总是叽叽喳喳,一刻不停。
“——我的床是双人床,睡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
夏奕阳:“……”
树枝上的小麻雀吓得脚滑了一下,幸亏两只爪子紧紧握住树枝,才没摔成麻雀饼。它歪头看向树下,翅膀迟疑地悬在半空,没人知道它下一步要做什么:是扑扇着翅膀飞向高处的天空,还是就此落入猎人的掌心。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凝望着彼此,少年睫毛轻轻颤着,面露犹豫。
他在思考吗?他在挣扎吗?他在权衡吗?他察觉到了猎人的意图吗?
满室安静,唯有空调运转的声音在屋里回响着,冷风吹拂,吹走了少年身上最后一分粘腻与燥意。
终于,夏奕阳开口了。
“那……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要一整晚空调都开到十八度,我还要盖最厚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