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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死遁后前夫疯了 第82章

李知无视他腹部的血, 缓缓地走了过去,褚明彰倒很想凑到他跟前来,只是刚做完手术体力不支, 是以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

保镖很有眼色地将窗子合上了,排排守在边上, 以防褚明彰又突然去做些什么。

褚明彰张了张嘴, 醒来能看到李知似乎让他觉得很高兴, 他灰戚戚的眼睛微微发亮,眼瞳中倒映着李知清瘦的身影,李知瞟了他惨白如纸的脸色一眼, “你坐着吧。”

他的声音温缓, 面庞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疲倦,微蹙着的眉间纹路小刀一样轻轻地剜着褚明彰的心,褚明彰没忍住叫他:“小知……”

李知轻轻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同时这一眼又将褚明彰此时尊容收尽眼底, 他的眼眸中染上几分类似于怜悯的神色……但是怜悯至少好过厌憎,所以这一眼还是令褚明彰心潮澎湃, 他还想说点什么, 李知却开口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他的目光落在褚明彰渗血的腹部, 褚明彰还怀了几分希望,“小知…”

“你可怜我吗?”

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为我感到难过吗?

李知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 他回答的非常干脆:“不会。”

说这话时他靠向褚明彰, 褚明彰身上还疼着, 可是李知的靠近却好像一剂强力的麻药, 使他晕乎乎,忘却疼痛,除了盯着他的脸, 什么都做不了。

唰€€€€

李知掀起他的袖口,疤痕交错的手臂显露在人前,褚明彰期待着他的表情发生一点点变化,但是没有。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褚明彰想到了这句话,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决了。毕竟他之于李知,恐怕只是一捧小小的隆起的土坡,风一吹就拂走了,实在算不得什么泰山。

“什么时候开始的?”李知问他。

“你说要跟我离婚之后。”

李知依然没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褚明彰哀哀一笑:“我以为你会有点惊讶的,这个时间应当比你想象中要早。”

李知没有反驳这句话,他点了点头:“确实比我想象中要早。”

“但是……”李知侧了侧头,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我已经知道了。”

“你姥姥,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

三年多以来不间歇的自/残,第一次无意识的吞药到这一次的自/杀,过度思念而产生的精神分裂,靠幻觉支撑的那两年……

“好像过得确实很不容易。”李知说。

褚明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对待最晦涩高深的文章那样去剖析解释这短短的一句话,他揣摩李知的隐含在这句话之下的情绪,希望能品咂出那么一两分的心软、可怜。

故事好像就该这样结束了,老套却很圆满€€€€一个从来不懂什么叫爱的人永远以冰冷傲慢示人,终于他因为自己的傲慢而得到代价,被伤害过的爱人毫不留情地离开了他。

痛失所爱的这些年他悔不当初,向来顺风顺水的人也算吃够了苦,痛改前非后又屡遭冷脸,现在绝望地要拿刀捅死自己……

他的身边人都不敢相信昔日的褚明彰会变成这样,所有人都在劝李知回心转意,而李知应当迫于压力,迫于身边人的暗示,迫于那么一点未曾消泯的旧情,重新与他在一起。

这似乎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有那么多烂俗的狗血小说都是这样写的,而他们的故事比起庸俗的狗血小说,也好不到哪里去。

理应如此的。

但是李知只是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唇角,漂亮的薄薄的嘴唇像泛着寒光的刀:“那又怎么样呢。”

“其实我很好奇,当你要将刀子捅进身体里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我…”褚明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想…”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会后悔,会有一点……”

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的心疼我。

褚明彰没能将这句话说完,不过李知也已猜出了他的后半句话,李知摇摇头:“不会的。”

“你死了,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不会可怜你,但是怜悯你,这也不过是因为,我觉得你实在是太可悲了。”

“我为什么会感到后悔?”李知摊了摊手,“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个烦人的人出现在我生活里了,他永远消失了,我应该感到无比的庆幸才对。”

“褚明彰,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因为精神疾病死掉吗?”李知薄唇亲启,报出一个惊人的数字,“他们有割腕的、有抹脖子的,或者上吊、跳楼……也有像你这样,尝试着自己将自己捅死的。”

李知停顿了一下,唇角似乎噙着笑意:“其实你也有点儿恨我吧,恨那个从前听话的我消失了,而现在的我,怎么也不肯顺你的意。”

“所以你绝望,乃至于愤恨,对吗?”李知用轻巧的话戳破褚明彰藏在最深处的真心话,“你不是要我一瞬间的后悔。”

“你是要我一辈子的后悔。”

“你想一辈子跟一根针一样扎在我心里,要一辈子跟我纠缠在一起,想用你的死洗刷去我们之间的那些纠葛……若干年后,谁也分不清楚谁对谁错。”

“你想错了,大错特错。”李知说。

“没有谁的性命会被人捧在怀里去缅怀一辈子,哪怕是血脉相连的母子、母女,都不会的。”

“那么褚明彰,你又是打哪来的自信,会觉得我会因为你而后悔,因你而痛苦呢?”

“这三年来你痛苦,那又如何?世界上那么多人,凭什么你的痛苦就比别人更沉重?凭什么你的命就比别人更宝贵?”

“你的生死,与我没有关系。”李知说,“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会看在我们认识那么久的份上,给你定个花圈过来,当然……也仅此而已。”

褚明彰像个听人训话的初中学生似的坐在李知面前,李知多说一句话,他的嘴唇就越白一分€€€€而这时候的褚明彰已被推到了生与死之间的交界处。

他曾以为李知不愿意回头,不愿意再一次接受自己是因为李知回避他的爱,就像当初的褚明彰自己一样。

区别在于那时候褚明彰是在回避自己的爱,而李知是在回避他的爱,他不肯相信自己爱他,他一直觉得自己只要让他看到自己的一腔热忱与真心,李知就会被打动了。

直到之前褚明彰才发现,李知不是信他,只是不肯再爱他了。

他明明也不喜欢邓卓远,但是他宁愿装的跟另一个人浓情蜜意,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这成了压死褚明彰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想到了结束自己的生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加深与李知之间的牵绊。

直到现在李知告诉他,哪怕他死了,什么也不会改变。

褚明彰的内心深处忽然生出一种悲鸣之感,他觉得悲哀极了,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就是连一滴眼泪也无法再流出来,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深根发芽,然后疯长,那些枝茎紧紧缠绕着褚明彰体内的每一根血管,这使他喘不过气来。

褚明彰想将自己的肚子上那个被缝合完成的伤口拉开,他要将手伸进去,一直延伸到心底,将那深深扎在他心脏血肉内的根系拽出来,褚明彰的脸色一阵青白,呼吸变得无比急促。

当他再抬眼看向李知时,他的双眼像被血染过一样红,腹部的血迹蔓延开来,病房内一阵兵荒马乱,医生护士们挤进来,原来的人被赶出去。

褚明彰情绪波动过大,牵扯到伤口,甚至他抗拒接受手术,主刀医生打了麻醉剂才让他安静下来。

褚明彰再次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比刚开始还白,不人不鬼的,真是跟怪物也没什么分别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当李知第二次在他病床边时,已不是疲倦,而是深深的无奈了。

这时候褚明彰还插着呼吸管,麻醉药效还没过,神智不清地看着他,其实那种时候,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但是李知就是看明白了。

其实这也有些悲哀,李知想,他曾觉得自己总是弄不懂褚明彰,现在倒是将他看的清清楚楚了。

褚明彰就是赖上他了,这个人就是过不好自己一个人的日子了,很可能一辈子都要这么缠着他……李知仅存的一丝希望彻底在这一刻崩塌了。

褚SJ说,我不强求你,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她说褚明彰是褚桦唯一的儿子,而她这些年对这个女儿多有亏欠,她的日子不多了,只有孙辈和睦,她跟女儿才有在这短短的最后一段时间内,去修复她们破裂已久的母女关系。

“您想要我做什么?”李知问她。

“我不要求什么快乐、幸福……如果你能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不寻死觅活,只是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知说。

褚sj笑了,她的目光落在李知尖瘦的下巴上,忽然文不对题地说:“最近很辛苦吧?”

李知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却听褚sj说,自己之前曾见过一个电视台的老朋友,台里撤销了一档节目,这使他很郁闷。

“这节目,只要家里有电视机的,基本上都看过。”褚sj报出了一档家喻户晓的节目名称,这是一档寻亲节目,催泪感人,确实是国民节目。

“之所以撤,是因为台里觉得太苦情了,看了让人难受。”

“这档节目里我印象最深的一期是一对从未见过面的姐妹相认€€€€姐姐走丢了,父母在悲伤中又有了一个新的女儿,后来父母意外去世,这个小妹妹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弥留于人世的姐姐,一直在找她。”

“将近几十年过去,姐妹俩都头发花白了,才彼此相认。”褚sj喟叹一声,“真是感人。”

“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有时候比父母与子女之间更紧密,你说是吗?小李同志。”褚sj这样问他。

李知拿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褚sj又笑了笑,“姐妹相认,当然是好的,美中不足的一点是实在是找了太久了。”

“姐姐自己带着一个儿子,因为常在外奔波没人帮衬,在她们重逢前的几年前,这个孩子跌进河里溺死了。”

“你说,要是早个二十年,不要二十年,只要几年,都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光阴似箭,耗费的功夫,哪怕只有一眨眼的一小会儿,又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说的有些多了。”褚sj温和道,“但我觉得,小李同志对此是非常有切身体会的,是吗?”

“弟弟有下落了吗?”

她打了这么久的太极拳,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将李知打了个措手不及,褚sj注意到李知警惕的眼神,她摆摆手,“小李同志,你误会了。”

“我这里有一个方案,但你是否要接受这个方案,这是你的自由。”

“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请自便。”

事实证明了,李知的方法并不奏效。

李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目注视向病床上的褚明彰。

“这样,我们来做个交易。”

“这个交易结束之后,我们之间的一切,一笔勾销。”

第99章 复合 打蛇打七寸。

打蛇打七寸。

褚sj说的对, 世界上人那么多,要找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实在是太难了,这不是钱的问题, 有那么多的富翁举家之力,倾家荡产, 只为了找到走失的家人。

然而世界之大, 想将人全须全尾地找回来实在比登天还要难, 这时候有人跳出来,说自己能帮他€€€€褚sj曾经是什么身份?李知就算重金聘请一百个私家侦探,都不如她动动手指来得快。

李知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觉得她像鹤, 清高如松, 可谈了几句后又觉得她像蛇,她因为过于消瘦,脖颈浮现的青筋像蛇,她诱导的话语像蛇信子迷人心窍……这是个善于玩弄人心的权术家。

她说:“小李同志, 我很欣赏你,但你知不知道, 有些事情是要忍的?”

忍?这个说法非常有意思, 李知回答她:“难道我现在没有在忍?”

“哦, 不。”褚sj笑了,“这不是忍, 这是在逃。”

“逃怎么呢有用呢?你越逃, 越是要被人追着跑, 只有你停下来了……温驯了, 才像个雨过天晴的样子啊。”

“你说对吗?”

“我绝不是在威胁你。”褚sj又重申了一遍这句话,“我只是站在我的角度,也站在你的角度上选择了一条我所认为的, 最好的道路。”

“当然我一把年纪了,也很可能做出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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