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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李知忍着咽喉的痛处大声地朝他喊,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李知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咽了口唾沫,稍微缓解了几分不适,“之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他说完这句话,电梯门开了,李知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接着一步地往外走,他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是希望褚明彰能追出来。
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握住他的手腕,给予他一点点温度,一些些温情……但是没有。
电梯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
***
闹了这样一通,李知接到丘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丘姐在酒店门口等着他,女人站在夜色中打电话,对面的人似乎身份很高,所以丘姐讲电话时会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身。
李知听不清完整的对话,只能依稀听到几句,丘姐的语气格外尊敬:“是……是是,我知道了……人?还没有,还没见到他……是,我马上……我马上去找……”
丘姐好似被对面骂了一通,龇牙咧嘴地转过头,正好与迎面走来的李知对上眼,丘姐愣了愣,又朝电话那头说:“人来了……好,您放心。”
她将电话挂断了,匆匆地朝李知跑过来,李知迟到了,原本以为会挨她一顿批的,谁知丘姐不仅没骂他,还围着他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怎么来的这么慢?路上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李知小声道。
“那就好。”丘姐点点头,“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要是时间来得及去买点特产,咱们明天下午回去了。”
李知疑惑道:“下午?”
“是呀,下午三点。”丘姐朝他露出个笑容,“这单成了,等回去了,姐请你吃个饭…这几天辛苦了啊。”
李知失笑:“这么快?姐你不白天还说要啃下来,至少还得一周呢。”
“喝高了嘛,什么都答应了。”丘姐含混地将这事儿翻了篇,她在李知肩膀上拍了拍,“行了行了,睡觉去,我头疼死了。”
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回了酒店,丘姐住在李知隔壁房间,回去之后李知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他开始刷起朋友圈,其实李知的列表里也没几个人,刷着刷着就到了一周前,李知统共给三条朋友圈点了赞€€€€
第一条是邓卓远,分享了一本他最近新看的书;第二条是韩子尧,发了一张自己喝酒的照片,配文是“你永远都不会看向我”;第三条是宫婕,学长给她买了尚美巴黎的钻戒,向她求婚了。
李知给她评论恭喜,宫婕那边可能还是白天,回的很快,说“荔枝荔枝,好想你呀,过段时间我就回国啦,到时候来找你玩!”
李知莞尔,“好呀。”
这时候已经快天亮了,但是李知仍然睡不着,他从行李箱中翻出安眠药瓶,随意地往手心里一倒,看也不看倒了就往嘴里塞,但这一觉仍睡得不安稳。
所有的一切先是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放了一遍,小时候养父宽大粗糙的手掌,第一次来周家时那个砸在脸上的蛋糕,消失的霸凌者,穿着校服的褚明彰……
一直到昨天晚上褚明彰刀子一样的话,暴怒的脸。高大的冷俊男人与记忆中那个冷傲的少年重合,李知的世界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阴雨连绵,最后太阳彻底消失,雨却下个不停。
梦的最后是汪小春在精神病院的房间里看电视,贪官被枪毙的时候她也举起手臂叫好:“死得好!”
李知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而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从昨天穿的那条裤子的裤兜里翻出那张名片,李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而后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
“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第54章 真相 “明彰。”
“明彰。”
褚明彰被这一声叫回了神, 他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女人,褚桦瞟他一记,用叠好的纸巾印了印唇角, “你又走神了。”
“你在想什么。”
褚明彰将筷子放平了:“没什么。”
“我听人说澳门的那个项目快黄了,你还与那位布朗先生打了一架?”褚桦有些不满地问道, “为什么?”
“打一架太夸张了。”褚明彰靠着椅背, 一只手放在膝上, “只是起了点摩擦。”
“摩擦?哼!”褚桦夸张地冷笑一声,“我竟不知道,举着酒瓶往人头上砸的举措, 也是能用'摩擦'二字来概括的!你这春秋笔法的技艺倒是很高明!”
褚明彰不说话了, 安安静静地坐定在那里,褚桦又逼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褚明彰也不应答,这时候褚桦眯起眼睛:“我听说那几天李知也在。”
“呵呵。”褚明彰好似听到什么极为可笑的东西似的, 嗤笑起来,他敛了唇角边的笑容, 目光射向褚桦, “您最近按时吃药了么。”
褚桦眉头一皱:“我在说正事儿。”
“这也是正事儿。”褚明彰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 “毕竟为人子女,我总要关心一下您的身体状况吧。”
褚桦冷了脸:“我好得很呢!你要是能不那么犟, 我能更好!”
“如果您说的是让我跟陈路去约会的话, 那么很抱歉。”褚明彰顿了一下, “我做不到。”
褚桦双手抱在胸前, “胡说什么呢?谁说是约会了,不过是让你们吃几顿饭,你们现在生意上有往来, 吃几顿饭又能算得了什么?”
“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就没必要说了。”褚明彰冷道,“如果您喜欢他,那么大可以叫他过来陪着您。但是请不要扯上我,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药物的原因,您总是这么这么健忘€€€€我结婚了。”
褚明彰顿了顿,又道:“现在正在上升期,是非常重要的阶段。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让媒体拍到了,再添油加醋的说上一通,会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能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褚桦忽然就恼火了,“一年前你执意将钱还清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解脱了,是时候离婚,然后去找个真正帮的上你的人结婚。”
“当时你是怎么说的?刚开始起步,不能分心,好,我忍了,现在事业稳定了,你又开始用什么'上升期'来搪塞我。明彰,我倒是想问问你,自欺欺人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褚桦的声音愈来愈尖:“你怎么也不肯离婚,我一让你去跟别人接触就左顾而言他€€€€你到底是怕媒体拍到,还是怕被你家里那个看到!”
“褚明彰!你还记不记得你爸爸是怎么死的?还记不记得你爸爸临死前是怎么说的?让你离周家所有人远一点,可你是怎么做的!”
“你爸爸要是知道有今天,定是死也不肯瞑目€€€€”
“够了!”褚明彰喝道,他站起身来,胸膛起伏着,母子俩望着彼此,如针尖对麦芒。
褚明彰慢慢地平复下来,他清了清嗓子:“我看还需要请医生过来为您看一看,您现在的状态显然不太良好。”
“我还约了人,先走了。”
褚明彰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他走出大门,司机在外等候,见他出来下车替他来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助理此时转过头来,“褚总,朱先生已经到了,现在在罗斯福公馆的三楼包厢内等您。”
褚明彰点点头,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汽车椅背上休息€€€€他这几天都没睡好。
对,澳门那个项目黄了,且之后他也不可能在那儿发展了……褚明彰估摸着自己已经被拉进了黑名单,且他有一段时间不好往港澳或者北美那边跑了,否则自己很可能会被悬赏。
褚明彰只能放弃原有的规划,另寻出路,这时候他想起一个叔叔,好久以前宏天集团旗下利润最高的一家公司是他在经营的,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这叔叔被支到新加坡去了。
好几年没见面,褚明彰现在又将他请回来,如果谈好了,没准可以开拓东南亚市场,虽然东南亚市场不如欧美可观,但总比没有要好。
车开到了,礼仪小姐带着褚明彰等人上楼,那位朱先生已然落座,一位长着娃娃脸的中等个头的服务生正在为他倒茶:“先生,金骏眉。”
朱先生掀开茶碗盖子浅酌了一口,娃娃脸服务生便退到一边,此时褚明彰等人进了包厢,朱先生立刻站了起来:“明彰!多年不见,我都不认得了!”
褚明彰挂上程序化的笑容,与他握了握手:“朱叔叔,好久不见。”
褚明彰坐在了朱先生对面,娃娃脸将菜单呈上来,褚明彰接过菜单,随意地瞟了身前的娃娃脸一眼:“换人了?”
这个包厢是他的私人保厢,服务生是固定的,也不怪褚明彰会特意问一句,娃娃脸规矩地回答道:“同事生病了,我来代班。”
褚明彰没再说什么,将菜单翻开,又抬头看向对面的朱先生:“叔叔吃点什么?”
“随便、随便。”朱先生笑眯眯地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今天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我都听你的。”
褚明彰也就不再和他假客气,点了几个常点的招牌菜,而后将菜单重新递回到娃娃脸手里,再抬眼时却见朱先生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褚明彰顿了顿,又问:“这些菜,朱叔叔不喜欢?”
“哦,当然没有。”朱先生笑着摆摆手。他叹了口气,“只是有些感慨€€€€以前都是和你爸爸一起出来吃饭,他和你一样,也点这些菜。”
“真是恍如隔世啊!”他叹道,只是说完这句话,朱先生又察觉到褚明彰的脸色有些不对,他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他人虽然在新加坡,可是当初宏天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褚明彰他老子的下场朱先生不可能不知道,他顿了顿,给自己倒了杯酒,又起身给褚明彰倒了半杯,他举起酒杯:“是叔叔说错话了,叔叔敬你一杯。”
褚明彰摇摇头,也举起酒杯与他碰了碰:“都过去了。”
两个人沉默地喝着茶,有侍应生将菜品送上来,娃娃脸为他们一一介绍每一道菜品,又为他们布菜,褚明彰抬头同她说:“你出去吧。没事不要进来。”
娃娃脸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很快恢复如常:“好的。”
她为褚明彰二人换了骨碟,回到包厢吧台后将东西摆好了,而后离开包厢带上门,褚明彰将身子坐正了,正色道:“朱叔,实话说,我这次请您回国,是有件事要请您帮忙。”
褚明彰先是像朱先生阐明了自己此次的来意,不出他所料,朱先生听罢,脸上果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明彰,不是叔叔不愿意帮你,只是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实体经济是夕阳行业,现在在新加坡,那群人都玩虚拟货币!”
褚明彰笑笑:“我知道。”
“那你不考虑转型?”
“虚拟货币玩不好,住处就要换地方了。”褚明彰不将话点破,隐晦道,“我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朱先生哈哈一笑:“难么你觉得做实体就安全了?”
“凡事都有风险。”褚明彰说,“至少在这方面我有经验,能控制。”
他将准备好的策划书递给朱先生看,褚明彰本就是有备而来,他有信心能说动朱先生,事实也不出他所料,朱先生看完,感叹一声:“你还真是准备充足。”
“朱叔以为呢?”
“你有备而来,我又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还不帮你。”朱先生是个爽快人,“政府有人说新加坡樟宜机场要扩建,如果消息为真,届时我帮你对接。”
褚明彰微一颔首,真心实意道:“谢谢朱叔。”
“谢什么。”朱先生摆摆手,“这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你爸爸,我哪里还有命到新加坡去,现在早就变成一€€€€土了!”
“我啊,不建议你再做实体,也不仅是因为方才说的那个原因。”朱先生重重地叹气,“做实体,做大了势必要与政/府打交道,这点令人烦不胜烦,偏偏你还躲不了!”
“你爸爸不就吃了这亏……听说李向东的儿子也进去了?”
褚明彰一点头:“判了七年。”
“哼,那小子眼高于顶,一朝跌落谷底,定然很不甘心。”朱先生冷嗤一声,“他老子恶事做尽,他插手的事定然远比查出来的要多,判这么几年算是便宜他了!”
“都是李向东……都是他把人害惨了,害死了!”朱先生咬牙切齿。
“都过去了。”褚明彰宽慰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朱先生苦笑:“家都散了,老婆孩子都没了……再得到什么,都比不上以前了。”
“朱叔。”褚明彰问道,“当年那个项目究竟出了什么事?”
朱先生先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而后才开口:“那时候你外婆刚走,走之前将李向东提成了一把手……李向东决定在城西那里建体育馆,这个项目被我们公司承包了。”
朱先生深吸了一口气:“快建成的时候,工地上死了个人。”
“被钢筋砸死了。”
第55章 秘辛
“建好的平台结构忽然就塌了, 后来调查才知道,是材料的问题。”朱先生说,“那些检测报告全是假的, 材料质量完全不合格,甚至有些还是废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