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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福利院里的漂亮圣母【二】
吃完晚饭, 三个孩子才被院长带走。
凛涟看着他们走远,淡蓝色的、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慢吞吞眨了眨。
黑暗很快蔓延到凛涟的房间,他把房间里所有的蜡烛都点上了, 惨白的蜡烛冒着幽幽的蓝火。
身材纤细的教父坐在床边,发丝在几个眨眼间长至脚踝处,身上的长袍已经被脱了下来,玉白的脚踝下空荡荡一片。他没有脚。
凛涟叼着一根皮筋, 饶有兴致地给自己编辫子, 长长的麻花辫顺着完美的身材线条往下延伸, 而后又被几根木簪固定住、盘在脑袋左侧,留几十厘米长的辫子尾部轻轻搭在胸前。
因为房间里没有活人, 凛涟甚至都懒得装人走路,直接飘到衣柜前, 挑挑拣拣出来一件袖口很宽、衣摆很长的白色外袍。
他戴上外袍的兜帽,帽子的边缘绣着一圈银白色的暗纹, 遮盖住小半张脸,露出白皙的、微微上翘的下巴尖。
这只凛涟堂而皇之从教堂里飘出去,路过以他为原型的神像时还心情很好地绕着神像转了两圈。
夜晚到来了, 教父该去带着一些白天不出现的东西一起感恩了。
……
白天光洁崭新的墙壁此时布满暗红色的血迹, 新新旧旧叠在一起已经看不出墙壁原来的颜色。天花板盘踞着不少翠绿色的枝条,凛涟慢慢从走廊里飘过去。
角落瞬间多出不少新长出来的枝条,枝条末端催生出洁白的、小小的、一簇一簇挂在一起的花朵。
很心机的一群枝, 飘在空中的灵停了下来, 外袍的拖尾在空中转了个圈, 划出一个很漂亮的弧度。
灵凑了过来,纤细的手指从袍子里慢慢伸出来、抬起一簇花,放到鼻子下面嗅闻。
被翻牌子的花蔓延上淡淡的粉色, 更香了。灵有点晕晕乎乎的,这种花朵堪比灵届的灵薄荷。
凛涟点点花的花蕊,“今天你们在这啊,跟我一起感恩吧。”
这个从神像里滋生出来的灵物对着几株黑暗植物嘀嘀咕咕,周身的淡淡白色灵气在一大团黑色浓雾里显得格外耀眼。
不会说话的花跟着凛涟的话一摆一摆,尽管它们的枝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属于地下主人的印记也不妨碍它们爱上灵物轻声细语、带着香味的话语。
幽冥花轻轻蹭了蹭凛涟的指尖,被凛涟冰凉的温度弄得晕晕乎乎的。嗯,小漂亮万岁,什么主人,它不记得了。大家知道的,它打小就是野花,爱上小漂亮是花之常情。
幽冥花吸了凛涟半个小时,凛涟也暗搓搓吸了幽冥花半个小时。双方都觉得是自己赚了。
可惜福利院还有好多东西眼巴巴盼着凛涟去找它们感恩呢,凛涟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跟幽冥花说了再见后,拿着一群花拼拼凑凑来的一大提花灯走了。
幽冥花在黑暗里自己就会发光,摘下来之后也能亮好久,几株幽冥花在凛涟轻声细语的安慰里越来越上头,花灯从最初的一长串长至脚踝变成了一大捧长到拖地。
凛涟一只手握不住,花们又凑了一根漆黑的枝条给他,刚好可以提着灯。
凛涟很喜欢,挨个吻了吻它们的枝叶才离开。
福利院夜晚也很热闹,地下因为盖福利院导致坟被推了的小鬼都飘了出来,身上鬼气森森,弯着腰弓着背像植物大战僵尸(注1)里的萎靡僵尸。
凛涟从他们面前飘过去,香香的、白白净净的,笑起来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晚上好,感恩主的存在。”
所到之处,僵尸都挺拔起来,活脱脱是下了班的牛马吸到别人家的漂亮猫,活过来了。
墙角的幽光小蘑菇成群聚在一起,凛涟挨个拍拍伞盖,“你们好。要跟我一起感恩吗。”
忽然,一些不属于安静的夜晚的声音传了过来,把正在挨菇挨群打招呼的凛涟吸引了过去。
白天的那些工作人员此时已经宛若行尸走肉,头顶扎着一根根粗壮的黑色枝条,像是木偶戏里的提线木偶。
院长也在其中,她头上的黑色枝条比别人都要更粗壮一些,因此她在夜晚也处于领导地位。
此时,他们正拎着斧子搜查一群不听话的孩子。
院长的身躯膨胀到走廊的极限,再多一厘米都装不下,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移动的速度。斧头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音刺激着主播们的小心脏。几个心理素质不好的已经哭天喊地要退出游戏了。
系统只是微笑着:【该副本不支持退出,已为玩家保存游戏进度,欢迎您的回归。】
院长适时桀桀桀笑着,“坏孩子们,你们躲在哪啊,让我猜猜……”她一斧头砍向旁边的大衣柜,没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她有些遗憾地收回斧头。
“怎么可以半夜跑出来,真是一群坏孩子,我要把你们砍成一段一段的。”院长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明天就让食堂炖排骨汤怎么样。”
闻夙玉和燕焰带着黄毛藏在床底下,黄毛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轻轻松了口气。
下一秒,“啪嗒”一声,院长的头掉落到地上,她的眼球不在眼眶里。而脚背上,一双因为惊恐而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几人。
她的嘴咧开一个恐怖的弧度,脖颈处的断裂口已经氧化发黑,“找到你们了。”
“哎?不在这吗,我是不是该擦擦眼睛了,怎么老是看错。”
几个小孩闭着眼睛,预想的斧头没有砍过来。院长蹲下把头安上,去下一个房间了。
闻夙玉耸耸鼻子,自己的口鼻被一只玉白的手捂住,一股香灰的清香伴随着花的淡淡香味笼罩住他。
凛涟看着院长走了,松了一口气,松开几个鸡仔一样的小孩,刚刚躲在衣柜里的几个迅速像找母亲的小鸡一样挤在他身边,“好啦,安全了,你们怎么晚上自己跑出来了啊,母亲最讨厌有孩子跑出来了。”
“而且还是在周三这个日子,母亲可是很在乎周四的慈善晚会的。”
闻夙玉挤开一群小孩死死把住凛涟的胸口,像是护食的小狗。
“好了好了,我有办法让母亲看不见你们。宿舍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你们要不要去我那住一晚上。”
一群小孩齐刷刷点头。
【我靠,什么夜晚福利。】
【老婆的卧室嘿嘿嘿,老婆你给我喝了什么,我怎么热热的。】
【热水,烫烫你的老猪皮。】
【话说老婆的睡衣会是什么款式的。】
【老婆可是很保守的,肯定穿得严严实实的,把什么耐尖、小匹都藏得严严实实的嘿嘿嘿。】
凛涟让小孩们闭上眼,闻夙玉和燕焰格外听话,因此也是第一个和第二个被凛涟触碰的。
因为闭上眼睛不知道凛涟在干什么,只能听见€€€€€€€€的一阵声音后,凛涟好像把帽子摘下来了,微凉的发丝碰到闻夙玉的脸颊。
然后是不知道沾着什么水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眼皮上。
很香,不是凛涟身上染上的香火味和花香味。很像他之前尝过的味道,从那两片红艳艳的唇瓣里吮吸到的甜味。
凛涟的口水涂在了他身上。
……
空荡荡的道路上。
一个披着白色袍子的漂亮灵物飘在空中,手上提着泛着微弱光亮的花灯。衣摆轻轻飘动着,兜帽被风吹落下来,那张漂亮到晃眼的雪白小脸露了出来,缠绕发丝的皮筋被路边偷偷藏匿的小鬼解开。
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在空中散开,发尾划出漂亮的弧度,几缕稍微短一点的头发贴在凛涟的脸颊上。灵物微微瞪大眼睛,拧起眉头斥责小鬼,“不可以偷偷摸我的头发,它们会疼的。”
其实不是疼,凛涟夜晚长出来的头发就像他新延伸出来的神经,被轻轻触碰都会搞得他身子像水一样软下来。
凛涟绑头发都是用的特制的皮筋,几乎没有什么触感,他都不敢用梳子梳头,那会让他晚上无法出来跟其他生物感恩主。
他会软成一滩倒在床上,指尖时不时轻轻抽动一下。
小鬼跑掉了,凛涟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身后跟着一串小孩。有点妈妈的味道。
【妈妈让我摸摸你的头发……】
【妈妈我也是你的孩子啊!怎么把我忘在直播间里了。】
【你们都走开行不行,没见过漂亮妈妈啊,别管别人妈妈叫妈妈行不行。那明明是我的妈妈。】
院长的身影出现在凛涟面前,看见凛涟的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这是她最优秀的孩子,每次亮相都能让慈善晚会的捐款数额番个五六倍。是她的摇钱树。
“母亲,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要早点休息啊。”凛涟说。
院长的表情更和蔼了,“好好好,你最孝顺了。还不是因为那些新来的坏孩子,居然在晚上跑了出来,我在找他们,想重新哄睡他们。”
【长眠吗?那很哄睡了。】
【这个老毕登装得还有模有样的,刚刚谁拿着斧头到处乱砍的。】
【笑死了,还没砍到。】
【妈妈在,怎么可能让她砍孩子。其实我觉得教父更像母亲。】
【附议。】
院长说着说着忽然脸色一变,凑到凛涟旁边嗅了嗅,“你的身上……怎么有孩子的味道。”
第78章 福利院里的圣母【三】
“有吗?”眉眼弯弯的教父低头嗅了嗅自己, 纤细的手指挑起身上的外袍,“估计是下午沾上的吧,为了给明天的晚会做准备, 我还没来得及洗澡。”
“母亲是在怀疑我吗?”
体型是凛涟三四倍的怪物院长肥腻丑陋的脸上居然闪过几丝恐惧,“怎么会呢,你是母亲的好孩子。是母亲的好孩子。”这样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不像是说给凛涟听, 更像是说给他旁边的、真正让院长恐惧的人听。
闻夙玉听见凛涟轻嗤了一声。他没再管忽然变得神经质的院长、重新拎起花灯, 漆黑的夜把外袍飘逸的拖尾拉得更长。几缕乌黑的发丝在脸颊边来回游荡。过分娇艳的脸蛋没什么表情, 眼底只余下淡漠。
一夜平安。
凛涟赶在院长叫孩子们起床之前把他们送回去了,自己又回去洗了个泡满花瓣的香香澡。
头发已经恢复原来的长度, 虚虚搭在白净的脖颈上,额前的头发被一双艺术品一样的手拢到发顶, 光滑洁净的额头裸.露了出来。
嫩生生的教父泡在水里,水没过了大半张脸, 淡蓝色的眼睛静静盯着衣架上熨烫好的换洗衣服。
在他进入浴缸的第五分钟,脏衣篓里的袍子凭空消失。第六分钟,一套熨烫好的新衣服被安安稳稳放置在衣架上。
这就是他今晚应该穿的衣服。按照以往的经验, 晚会的主位上坐着的“人”会穿一身跟他完美搭配到一起的装束。
凛涟从能感受到身边那道湿淋淋的目光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 被这样的目光盯上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被突如其来的雨点打湿、打透。从头到脚都被粘.腻的水附着上来。
几片艳丽的花瓣“啪嗒”几下轻轻落在凛涟的发顶。
“哗啦”一声,凛涟从水里起身,水面没有倒映出凛涟的影子, 反而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静静倒挂在房顶上。他手上拿着一个装花瓣的篮子, 男人看见凛涟看过来, 他弯起眼睛、纯白色的睫毛向下垂着。他又抓了一把花瓣撒下来。
凛涟再一眨眼,男人已经消失不见,身上的花瓣却证明刚刚的一切不是幻觉。
男人没有露出脸,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盖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白金色的眼眸定定望着他。
被人戏耍的滋味并不好受,凛涟把衣服一把拽进了水里,迸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凛涟的睫毛,漆黑的睫毛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看起来格外委屈。
凛涟抿起嘴唇,银制的十字架被紧紧抓在手心,手心被烙出一个浅浅的黑色痕迹。下一秒,猫受伤的爪子陷入一个湿润的、冰凉的容器里。凛涟的脸色缓和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