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
艳丽又漂亮的花朵旁边抬起一张更艳丽的脸,白净的脸蛋沾上了泥土。凛涟眼睛亮晶晶的,手上捏着一把小铲子,兴致勃勃给花松土。
身后的闻夙玉面不改色把花被挖出来的根埋了回去。
凛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更有劲了,大大的草帽帽檐遮住阳光,只有零星几粒阳光透过缝隙降落到凛涟的脸上。这几颗光斑像是太阳在这张完美的脸蛋上留下的痣,试图证明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物,却误打误撞成了他鲜活的装饰。
怕弄脏衣服,闻夙玉给凛涟戴上了浅灰色的围裙和袖套,专门准备了袖珍工具箱,凛涟玩得不亦乐乎。
泥土的清香顺着花朵飘上来,不可避免沾染了花的味道,凛涟饶有兴致地松土、施肥,时不时抬脸让闻夙玉擦一擦脸上的泥土痕迹。
“花猫。”系统这样评价凛涟半眯着眼睛抬起来的小脸。
闻夙玉难得没有跟系统反着来,两人一致觉得非常非常非常可爱,还让系统偷偷照了几张照片,约定好出副本要洗出来一人一份放进凛涟不知道的相册里。而这样的照片,相册里已经有个百八十张了,估计用不了几天,闻夙玉又得去买新相册。
一墙之隔,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两人亲密的身影。
燕焰忍不住砸了下墙,旁边的男人啧了他一声,“能看看,不能看就滚。”
“不好意思啊...等等,你谁啊?”他说完才发现,旁边还有个男的。
臧树捂的严严实实,口罩帽子一个没少,闻言翻了个白眼,“蠢猪,还看不看,不看躲开,我还要看呢。”
院子里的漂亮青年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别上了一朵花,娇嫩的花朵轻轻蹭着凛涟的脸,他开心地笑着。笑容这样轻松,仿佛就是从花苞里钻出来的无忧无虑的仙子。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忽略了旁边的闻夙玉,只是痴痴地看着凛涟的笑颜。
燕焰最先红了眼眶,“他,从来没跟我这么笑过。”
“...”臧树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没说话。凛涟肯定是不想看见他的,更别提跟他笑,估计看见他只会是一脸的厌恶。
燕焰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能哭过,两只眼睛都快变成波浪荷包蛋了,泪水打湿脚下的砖面,留下一大泡浸湿的痕迹。
“喵~”
凛涟闻声抬起头,一只银白色的猫端坐在面前,只矜持了一秒,小猫就忍不住扑了上来。凛涟稳稳当当接住它,它趁机舔了舔凛涟的下巴,逗得凛涟咯咯直笑。
“宝宝你怎么来了呀,几天不见胖了好多啊,宝宝你是一只胖宝宝。”凛涟蹭了蹭猫猫的小鼻子,身上的香气搞得怀里的猫晕晕乎乎的,只会喵喵叫着舔凛涟的嘴唇。
凛涟跟猫稀罕够了,仰着头问闻夙玉,“你把它带来的?”
“准确来说,是系统跟我融合后,原本的空间暂时不能使用了,它刚好可以过来陪你。”
猫在凛涟怀里舔自己的爪子,一丝目光都没分给闻夙玉。
“自讨苦吃,把情敌带到老婆身边的感觉很棒吧。”系统冷嘲热讽,他现在只是权限没有之前多了,不是一点权限都没了。闻夙玉这个死骗子。
闻夙玉丝毫没有因为系统的话生气,“他高兴就可以。”
看见凛涟花一样的笑颜,系统不吭声了。小小的花园里有两只猫在扑蝴蝶,一个是真的被蝴蝶吸引了,另一个是因为他想要蝴蝶。
外面偷看的两个人悄悄离开了,闻夙玉不经意往两人之前藏身的地方瞟了一眼。然后继续宠溺地看着凛涟扑蝴蝶。
...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凛涟玩得小脸微微发红,抱着一块西瓜慢吞吞地啃,听见来电话的声音不得已放下特别甜的这块瓜,拧着眉头一脸不悦,“喂?谁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然后熟悉的有些失真的声音传来,“哥哥。”
“怎么了?”凛涟趁机低下头啃了口西瓜,汁水沾到他的脸颊上,把凛涟弄得甜滋滋的。
“哥哥,我给你点了蛋糕,在门口,你去拿一下吧,是你喜欢的那家。”
凛涟没多想,挂了电话就去门口拿蛋糕,丝毫没有注意到电话那头的背景声有着跟院子里节奏一致的蝉鸣。
也自然没有想到,他没有告诉羽施洛自己在哪,对方是怎么给他点的外卖。
“给我吧。”白生生的男生接过外卖。外卖员抬起遮盖住大半张的帽檐,帽檐底下,是羽施洛的脸。
“哥哥,我想你了。”
第75章 艳星还是瑟琴主播【完】
玫瑰花香浓烈到冲鼻子。房间中间的床榻上, 五官精致得宛若瓷器的男生陷在柔软的被子里,不满地蹙起眉头。
他皱了皱秀气的鼻子,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刮在床前俯身的男人手指上,轻轻的、痒痒的。
浓烈的香味从男人的头上飘过来,准确来说,是从这朵巨大的、取代了头颅功能寄生在人类身上的花朵里出来的。
把人的躯壳当做肥料的花伸出枝条, 轻轻蹭了蹭凛涟的脸, 漂亮的玫瑰花没有在他的脸上绽放。反而心甘情愿地撕裂自己, 鲜红的花汁给雪白的脸颊染上几丝绯红。
“你很喜欢他。”身体在说话。
花朵没搭理他,只是又把自己的根往血管里深扎了一段距离, 身体闷哼一声。血液被抽离、肉和筋被吞食的感觉并不好受。
“火气别这么大啊,我也舍不得让你到他身上。”身体的声音虚弱了不少, 还在喋喋不休地诱惑道:“但是,你不想彻底拥...呃啊€€€€!!”
手指和脚趾全被根系穿透, 从指甲下面伸出来,硬生生把指甲崩开,几片指甲盖完整地脱落下来, 掉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的血坑里。
花朵抬起头。
瞬间撞进一双惧怕的眼睛里, 浅粉色的眼眶里蓄满泪水,狭长上挑的眼尾微微泛红。
巨大的花绽放后完全可以笼罩住凛涟的身影,有种特别的怪诞的美感, 显得凛涟格外像是被怪异叼回巢穴的脆弱美人。
泪水滑落, 凛涟抿了抿嘴唇。
床下规规矩矩跪着的男人试探地伸出手掌, 先花朵一步接到了凛涟的泪水,捧到自己面前,慢吞吞舔了舔。
苦的。
然后就被暴怒的花掀翻到一边, 凛涟这才发现原来一直有个人在自己旁边。男人狼狈地趴在地上,有些长的刘海遮住眼睛。
凛涟迟疑道:“逄阳冰?”
男人没说话,缓了一会就重新跪好,跟凛涟认识的那个温柔阳光邻居一点也不一样。
一颗硕大的花头凑了过来,凛涟忍不住捂住鼻子,花头慢慢往后退了两米,又继续眼巴巴盯着凛涟。
“你,好看。哭。”
凛涟很惊讶,“你还会说话啊。额,哪里算是,你的嘴?”
...
这朵花把凛涟打扮成花枝招展的小公主,巨大的裙摆随着动作摆动,正面被左看右看的花枝划出一个堪堪到腰的口子,层层叠叠的布料为里面的一双穿着淡粉色丝袜的腿让路。
凛涟选了一双小羊皮的奶咖色皮鞋,头上用发卡别着一只水晶王冠,王冠上缠绕着不少弯弯绕绕的花朵。一切都装扮妥当后,几根花枝为凛涟戴上洁白的蕾丝头纱,上面的图案依旧是玫瑰花。
“我。带您去看,工厂。”
凛涟要走的路都被铺上红毯,撒上花瓣。但是凛涟一看见花瓣就想起来身后长在人身上的大花,不免有些怵得慌,他刻意避开了花瓣的位置走。身后的大花伤心地掉了几片叶子。
首先看见的是大片大片的花海,花海周围有很多透明的管子,连接着花的根部。管子有节奏地一跳一跳,看起来像还有活力的心脏。
身后的花尽职尽责给他介绍,“低等人。为尊贵的花,提供血肉,管子给他们呼吸。”
“嗡嗡嗡€€€€”
机器启动了,表面的土被机器升起来,底下的人露了出来,他们的身上大多都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土和肉混在一起,瞳孔泛白。有一部分其实已经悄无声息地死了一段时间,也没有花发现,毕竟口感没什么区别。
凛涟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这层厚厚的黑土下面,是一排排的人。
有几个还有力气呻.吟,说自己好痛,求凛涟救救他们。
凛涟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离他大概两三米距离的地方,躺着两个男人,他认出来了,是羽施洛和逄阳冰。
可是逄阳冰不是在他们身后跟着吗。
凛涟回头,那个跟逄阳冰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还在,看到他看过来,举起了自己手上的茶盏。
“他们。绑了你。该死。”花这样说。
凛涟抿了抿唇,“他为什么和逄阳冰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是一个妈妈,生的。”花慢吞吞的。
凛涟想去把两人刨出来,身上的裙子瞬间像是活的一样缠住凛涟,凛涟能感受到裙摆慢慢绽放,自己的腿旁边有类似花蕊的东西在蹭他。
“妈妈。要乖。”
接下来的路凛涟的脚甚至都没有沾地的机会,花抱着他慢慢走,还一一跟他介绍工厂的各个部门。
凛涟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这哪是什么工厂,明明是人间炼狱。孩子出生要被分为三六九等,低等人养到两岁就要被培育到土地里。
中等人挑出一部分留在工厂打工,骗他们赚够了工厂养育他们的费用之后就可以离开,实际上高利贷利滚利。要么老死在工位,要么杀了做劣质花肥。
资质佳,长相好的孩子会被选做“母亲”,花会让他们像蚊子一样产卵,源源不断为工厂提供原料。
凛涟当初是他们那代资质最好的孩子,可惜他跑了。花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很不开心,因为凛涟的裙子又紧了一些,花蕊已经卷到他的腿根。
“妈妈别怕,你不会跟那些母体一样的,你是工厂的妈妈,是我们的公主。”花走在红毯上,一步比一步像人,已经能够流利地说话。而且,凛涟看见他的花瓣里长出了眼睛。
跟他之前在梦境里看见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是他从培养箱里出生时候看见的那双。
红毯的尽头是一间花朵形状的房间,凛涟轻轻碰了碰墙壁,才发现,是真的花朵。
抱着他的花已经长出了被他吃了做养料的男人的脸,“他们说妈妈很脆弱,如果不用人的脸跟妈妈做的话,会把妈妈吓疯的。”
“虽然我觉得疯了的妈妈也很漂亮。”
他一步一步把凛涟逼到房间中心的花蕊旁边,“妈妈别跑了,蹭一蹭花蕊,妈妈就可以为工厂孕育孩子。”
“闻夙玉!”凛涟闭上眼睛喊闻夙玉的名字,快来啊,不会找不到我吧!大笨蛋!
男人温热的胸膛先一步接住了他,胸膛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颤动,“我在。”
下一秒,花新长出来的头颅被潜伏的黑色物质包裹住,浓烈的类似硫酸的液体瞬间腐蚀了花瓣。一股独特的味道从里面飘了出来。
没有头的身体倒下,一支根从里面溜了出来,它急急忙忙从门缝里钻了出去,打算寄生在门外等候着的备用身体上。
“失败了!怎么可能!”根没能成功扎在那个跟逄阳冰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身上,它想再次逃窜,却被追来的黑色物质塞进嘴里。“啊啊啊啊啊€€€€”尖叫声戛然而止。
跟逄阳冰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已经救不回来了。他没闭上眼睛。
其实凛涟没有发现,他跟逄阳冰还是有地方长得不一样的,他的眼睛是浅棕色的,能看见逄阳冰看见过的场景。
其实那天,他也在。
他看见了凛涟在外面有多高兴,那样漂亮的笑容,不带一丝阴霾。是他在工厂里打工十几年没有见过的风景。
跟他小时候坐在哥哥肩膀上透过铁栏的缝隙看见的月亮一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