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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知后觉地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这是在医院。
为什么在医院?
哦。
被刀捅了。
左屹努力回忆着,越回忆心脏越是一阵酸痛。
不是刀伤痛。
是心脏好痛。
好像痛得眼泪又止不住了。
左屹抓住母亲的手,颤抖着说:“妈,言哥他……被我逼走了,我错了……”
“我好痛啊。”
“我为什么没有死啊,醒过来我就见不到他了。”
左屹昏迷了一周时间,刚醒来便哭得像个孩子。
老宋无计可施,疼惜得跟着流泪,声音哽哽咽咽地安抚道:“不是你的错,孩子,不是你的错。”
老左看不得娘俩这副肝肠寸断的模样,这一周的时间他们仿佛是亲身陪着左屹在鬼门关兜了一圈,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他无力再面对孩子醒来便责怪自己,只能背过身去偷偷抹掉眼泪。
“小屹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碗热汤补补身体。”老左红着眼睛离开病房。
左屹哭太久,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老左支了张小床在过道上陪护,左屹拔掉手上的吊针,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出了病房。
他对这里很陌生,这里满是难闻的消毒水味,他不喜欢。
他只喜欢祁言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质清香味。
左屹走到住院部大厅,玻璃窗外漆黑一片,天上的星星却很多。
“月亮不见了。”
他呆呆地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身后匆忙的脚步声,他知道是老左来找自己了。
他头也不回地开口喊道:“爸。”
“小屹,跟爸回病房。”老左轻声细语道。
左屹转身,表情极其淡漠地看向父亲:“别去打扰他好吗?”
老左顿时心头一紧,心疼地伸手抚摸左屹的头发,答应道:“爸答应你,都听你的。”
祁言将近一米九的个子,比老左高了一个头。
他呆呆地坐下来,抱住老左的腰发起抖:“我对不起你和老宋。”
入秋后的衣服穿得厚了些,可老左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肚子那块的温热湿润。
“傻孩子,谢谢你活下来了。”老左轻轻拥着左屹,生怕弄疼了他的伤口,“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左屹摇了摇头:“我这种人不配希望。”
“你就是爸妈的希望。”
-
左屹出院已经是半个月后,锦标赛已经正式开赛,因为伤口还未恢复,教练只能帮他退赛。
康辰被警方指控杀人未遂,听说他受到太大的刺激,整个人精神大不如从前,在牢里接受调查时无论律师或是警方怎么盘问他都闭口不说话,只会摇头说自己没想杀人。
而左屹虽不上升刑事责任,但也受到了队内记过处分。
左屹出院后便跟家人回了江城养伤,学校那边暂时办理了休学。
出了这事后,家人都心照不宣地对这件事闭口不提,谁也不知道左屹休学的真正理由,就连丁文笑也无从可知。
“回江城这么久怎么也不告诉我?”丁文笑在电话那头质问。
左屹在祁言江城的老房子里,夹着烟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长条灰色的烟雾,回答道:“回来有事儿,过几天要回京西了。”
丁文笑又问:“多久没训练了?”
“不久。回来有练。”
“祁言他最近在美国……”
“笑姐,我困了,没什么事先挂了。”
左屹将烟蒂捻灭在满是烟头的可乐罐里,这里面的仅仅是他两天抽的量。
他将可乐罐放置到阳台的角落里,那里以前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可乐罐,里面装的是祁言抽完的烟头。
然后十分熟练地关上阳台门,离开了这间老房子。
第78章 旧爱重逢
四年后。
“小屹, 恭喜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作为奖励。”
“有什么好值得恭喜的, 和以前的成绩相比,根本不算很好。”
左屹早已剪去了少年气的遮额短发, 开始留着一头利落的寸头,左耳上的月亮耳钉在灯光下泛着银光,他拿着浴巾正擦着胸口透明晶莹的水珠, 心脏处的刀疤刺眼,如一幅精妙绝伦的山水画上出现了一道粗长的墨痕,毁掉了整幅惊世之作。
“已经很厉害了, 保持这个成绩, 过几个月就能站上最高领奖台了。”
“回家吧,晚上吃糖醋排骨。”
陈渔接到左屹抛来的浴巾, 小跑了一步勾住左屹的脖子。
“每次都吃糖醋排骨, 能不能换个口味啊?”陈渔挂在左屹身上, 不满地嘟囔道。
“不能。”
“好吧,那先陪我去菜场买小直排。”
傍晚,左屹和陈渔回到他们的出租屋,屋子被陈渔布置得很温馨,餐桌上放置的鲜花每隔两三天换一次,永远保持新鲜艳美的花。
“来,尝尝这个鱼, 我特意学着做的。”陈渔夹了块红烧鱼到左屹的碗里。
左屹吃了一口。
陈渔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左屹点头道:“挺好的。”
陈渔放下手中的筷子,他实在受不了左屹这个样子。
几年了,左屹永远这样一副淡淡的样子,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小屹, 三年了,你总像这样敷衍我。”
左屹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的人。
“我说过,别这样叫我。”
“难道‘小屹’是那个人的专属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陈渔问。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左屹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
陈渔握住左屹的手腕,心痛地问道:“别人?我们都同居这么久了,在你左屹的嘴里我还是那个别人,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左屹迎上他炙热的目光,语气淡淡道:“我早就没心了。”
说完,他挣脱束缚放下碗筷,直径走回房间里。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眼看看我?"陈渔愣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晚上十点,左屹穿戴整齐从房间走出来,陈渔一直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到左屹走到玄关换鞋,他忍不住问道:“今晚又不回来?”
左屹“嗯”了一声离开了出租屋。
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陈渔捏紧了双拳,重重砸到墙面上。
随后,茶几上的杂物被他通通扑到地上。
即使是这样,陈渔也无法完全宣泄自己内心的愤怒。
夜晚,左屹蜷缩在狭窄的沙发上,一米九的大个子挤在一米二的沙发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可这对他来说却是一种独特的安全感,是含金量再高的奖牌都给予不了的安抚。
“叮€€”
手机有新消息提醒。
左屹艰难地翻身,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
“屹仔!哥和你关关姐的婚礼定在十月,记得准备好大红包宠幸哥啊。”
一晃,李子豪和关关姐都要结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左屹陷入短暂的沉思。
自从回到京西复学后,他便刻意回避京西那些老熟人,说起来他和李子豪也有两年没见了。
就连丁文笑也有很久没联系过,更别说梁一和冯桑他们了。
“好,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左屹是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毕竟有多少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是真的相爱的呢?
很快李子豪那边回信过来。
“十月九号晚上我们准备办一个单身party,万圣cos主题的,是蒙面哟~记得带上对象一起来玩啊。”
左屹一愣,他对什么单身party不感兴趣,正打字回绝,李子豪又追了条短信过来。
“两年没见了,哥儿们的人生大事别缺席行吗?”
是啊,兄弟的人生大事,怎么好拒绝,于是他删掉已经打好的字,重新输入。
“行,我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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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7日海斯塔克天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