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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内心如何惊涛骇浪,他轻咳一声,说:“嗯,我得去看看,省的惹出什么事来,太麻烦了。”
满潜小心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根本没敢再仔细看,仓促间没分辨出他这到底是装糊涂,还是喝断片真忘了。
他有些忐忑又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我去给你备车。”
“不用了,我,咳,”苏缪曲起的手指在唇上无意识挡了下,“离这不远,有去车库的功夫,走两步就到了。”
他说着,就要起身穿鞋,谁知满潜却突然靠近一些,在颠倒的被褥上按住了他的手。
“等一下再走吧,哥。”他说。
苏缪一开始不明所以,因为心里的别扭劲还没过去,差点把人直接甩开。后来察觉到满潜在瞄墙面上的时钟,顿时明了,沉默着允许了他的逾矩。
不就是握了下手,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苏缪在心里对自己说。
时钟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跨过了零点前的最后一分钟,满潜才垂着眼放开了苏缪。
这个兵荒马乱的生日终于过去了。
“生日快乐,哥。”满潜在心里这样说过了,率先站起身,给苏缪去拿一会穿的衣服,看似漫不经心道,“哥你今晚还回来吗?”
苏缪:“估计直接回学校了。”
他们现在待在一个空间里气氛就有些不太对劲,苏缪决定要离家出走。
空气骤然间有点沉默。苏缪总觉得他和满潜之中总得有一个人先憋不住开口,于是带着点无可奈何转移话题:“阎旻煜这么多年,一点长进没有,他家族的事业听说也没怎么上心。之前议会的人和我聊起来,还指桑骂槐骂了他一顿。”
满潜配合地接话:“说什么了?”
“说他不务正业,整天一副纨绔子弟模样,把阎夫人气出了高血压。”苏缪说。
满潜一时没说话。
苏缪意识到气氛又冷场了。调戏弟弟这件事本就是他做的不对,但苏缪就算反省也反省的有限,此刻倒是想起了别的:“对了,你也要准备学校的实习,可以离校外住了吧。找好岗位没有?还是我帮你安排?”
“找好了,这事你不用操心。哥,当初你走后,阎少爷原本正在禁足,为了出来,第一次和阎夫人在公开场合下翻脸,这两年大概也不好过吧,”满潜三两句把话题拉回去,说不上什么意味地扯了扯嘴角,落寞低头,“两年孤枕难眠,他大概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
苏缪:“……什么?我在说你实习的事,你扯别人做什么?”
满潜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哥,我喜欢你。”
“……”
“……”
“……”
苏缪咬牙,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满潜连忙低头认错:“对不起,哥。”
苏缪:“……”道歉这么快,真是想抽他都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距离上次,我说这句话已经过去好久了,”满潜轻声解释,语气却异常坚定,“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对于这份感情,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不会放弃。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再在你面前表现出来,如果你觉得我跟不上你,我也会努力。在这之前……你别赶我走行么?”
苏缪目瞪口呆地想,谁准你自作主张了?
他听出来了,这小子真的还没放下,怕接受他的工作给自己安排到天涯海角,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苏缪是一个顺毛模逆毛炸的人,听见这话顿时反骨就上来了:“你说的实习,是同学搞的那个快要倒闭的破公司,还是要把你在平民区搞的那些事报上去?”
满潜:“总归只是个应付的作业而已。”
“你把这看成是应付,但你毕业在弗西公学,以后不论去哪,人家都会把你调查个底朝天的知不知道?”苏缪口气很冲地说,“这是关乎你前途的大事。那些小打小闹的东西,你不想说,我也不追问了。别人怎样我管不着,但你必须趁早找一份正经事业,不要让王妃失望。至于……你对我的那些感情,想都不要想。”
满潜问:“只是这样吗?”
苏缪反问:“……什么?”
满潜一言不发地摇摇头,平静地回头看他:“哥,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不需要你一直为我操劳,我很过意不去。”
“……”苏缪有些说不上来的气,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是从前和满潜相处时从来没有的。小时候的满潜多乖啊,又可爱又绵软又听话,现在不仅敢背着他阳奉阴违,还敢顶嘴了!
难道是到青春期了吗?
苏缪别过脸:“我懒得和你计较,把那些多余的心思收起来,谈一段正常人的恋爱都那么难了,你马上成年,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不要自讨苦吃。”
满潜没有再反驳。
他低了低头,说:“那我可以再说一句吗?”
苏缪:“说。”
满潜头垂的更低,脸上浮现出一些红,羞涩地实话实说:“哥,刚刚你亲我的时候,我很开心。”
苏缪:“……”
等苏缪揣着满肚子的气离开后,满潜站在阳台上,看着苏缪平安离开自己的视线,才走入厨房,给自己倒了一碗凉粥。
王妃惴惴不安地走过来,有些担心地问:“我刚刚听到你和殿下吵架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满潜摇摇头:“您怎么出来了,夜里冷,回房间吧,我一会收拾的时候会小声一点。”
王妃却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满潜的手腕。
她从来看不透自己这个亲生儿子,此时却突然察觉到了他的恐惧。
隐而不发的,像一座深埋土里的活火山。
她有些担忧地说:“殿下这些年,日子过的很不好,你要体谅他的难处,他在首都州只剩下家里这一点牵挂了。”
满潜无意识地端着那碗凉透了的粥,往嘴里送:“您也觉得他可以随时抽身离去,只有我们会被永远困住,对不对?”
王妃没反应过来,满潜已经回过神,抽出了手,淡淡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替他做点什么,不让他对我失望。如果这条路不对,我就换一条。”
王妃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眼底有止不住的失落,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殿下锦衣玉食的长大,看似好像什么都不缺,您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满潜说。他把空碗放回水槽,脸色在白炽灯下清冷惨白的吓人。
王妃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我哥他,从小接受的来自别人的爱和恨都很浓烈,他的无我属性很强,有时看起来会比其他人更迟钝一点,但并不意味着他完全感受不到,”满潜道,“他只是不稀罕。”
还有一句话,满潜咽回去,没有说给王妃听:所以比起廉价的爱情,苏缪更需要的是直白的,和可以被完全掌控的“忠诚”。
这是他最想要的安全感。
。
苏缪气鼓鼓地下楼,被冷风一吹,满腹的邪火才消下去了一点,恢复了理智。
他从没想过满潜那开玩笑似的喜欢居然能坚持这么久。平心而论,满潜长得很不错,眉眼长开后,已经与前王妃的模样相去甚远,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总能带给苏缪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了,但依然十分清俊帅气,是领回家后家长很喜欢的类型。
这样的人,本该有很好的一生。
苏缪皱皱眉。满潜在他这里,早已超过了比家人更盛的范畴,苏缪不会对家人虚情假意。他可以包容满潜的一切大逆不道,但不允许这个人因为自己走上弯路。
苏缪兀自在寒风中吹了一会,散干净最后一点酒气,回拨了阎旻煜的电话。
旋转的舞厅灯光照映在糜烂的声色场上,苏缪走入酒吧时,全场的音乐似乎都为他停滞了半秒。
他打量着这过去对他来说非常熟悉,现在又有些陌生的场景,给自己点了一杯酒。
阎旻煜就趴在他旁边的吧台上,人事不省。
透明的酒送到他面前,苏缪抿了一口,闭目压下心里隐约的焦躁,心想,我应该像从前一样放纵自己,才能不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吗?
阎旻煜梦呓一声,苏缪瞥他一眼,无动于衷,继续发愁。
没一会,几个衣裳穿着完全不符合酒吧的黑衣人闯进来,他们看见苏缪,对他行礼,紧接着一边一个架上了阎旻煜。
有人注意到动静,低声惊呼:“是特监属的人!”
苏缪对黑衣人点点头,示意他们赶紧把这醉鬼搬走。原本苏缪打算找搬家工人来的,但转念一想有以塔罗德这可以帮他走特监属后门的白工,遂叫了特监属的人。
阎旻煜眼都睁不开,无意中手一扫撞倒了一杯啤酒,嚷嚷道:“别让他来,走,走。”
苏缪从唇边放下酒杯,问:“别让谁来?”
阎旻煜听见他的声音,眉头狠狠地皱了皱:“苏……”
特勤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
第50章
苏缪去洗了手, 仰脖喝完了那杯酒,稀碎的水珠顺着他漂亮的脖颈没入锁骨,在灯光下如同细碎的露珠。
在他的旁边, 阎旻煜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另一边是个瑟瑟发抖的男孩, 他没有穿弗西公学的制服,但苏缪知道他是学校的特招生。
苏缪轻轻眯了下眼。
特招生看着他, 欲言又止。
苏缪说:“说说吧, 你叫什么, 来这里做什么的?”
十分钟前, 面前这个看起来乖乖巧巧的男孩,跑到酒吧,看见特勤们擒着阎旻煜后, 当即脸色煞白, 不管不顾一个猛冲, 使出十八般武艺撞飞了一片人后试图抢走阎旻煜,却被阎旻煜的体重砸到撞翻酒柜, 最后弄湿了苏缪的裤脚。
苏缪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 晃了晃, 直把这特招生脑子里的水晃干净了, 才大发慈悲松手。
此刻, 特勤们虎视眈眈,特招生恨不得跪下来给苏缪舔裤脚,阎旻煜睡的很沉。
这么一副诡异的画面, 苏缪夹着一支烟卷,疲惫地重复了一遍:“谁派你来的?和这货什么关系?”
特招生抖如筛糠,哆嗦着说:“是……是吴大少让我来的, 说阎少爷喝醉了,叫我带他出去找个房间睡。”
苏缪微顿——特招生口中的吴大少,就是之前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处理阎旻煜的人。
一分钟后。
吴珲不可置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你去找他了?你真去了?我听你当时的语气,还以为你要趁此机会找人弄死阎旻煜,所以才找了他之前的一个小情人,没想到你真去了!靠。”
不知是不是特招生听错了,他好像在那声铿锵有力的“靠”之后,附加了一句小声的咕哝:“……早知道我就不走了。”
苏缪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看见特招生后腰有一片惨不忍睹的划痕,点了点下巴:“怎么弄的?”
特招生不敢不回答他:“翻、翻……”
“别抖了,站起来好好说话。”苏缪道,他有些麻烦地看着特招生腰上的伤口,对一个特勤说:“你们以塔罗德长官前几天不是大老远送了我一罐药膏么?据说挺管用的,给他挖一勺来。”
特招生瞳孔巨震。
苏缪抬起的手还没放下。
“呜哇——学长——”特招生突然崩溃了,抱住他的大腿就开始哇哇哭,“你得为我做主啊,我每天被那些贵族呼来喝去,叫干什么干什么,以前和别人费尽心血争宠也就算了,大半夜还得翻墙来这种地方伺候这个大少爷,我真不想活了啊,我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