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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学院的F3突然消失后 第42章

自从两年前,已经很少有人用那个词称呼他了。

小殿下。

苏缪嘲弄地勾了勾唇。

以塔罗德押人离开前,有些忧虑地说:“那个贵族和许家关系亲近,会干涉最终判刑吗?”

苏缪没回答,摆摆手。

以塔罗德敛目推门走了。

苏缪不是没想过这事会被许淞临关注到,他呼出一口烟雾,垂目看着前方,半晌轻笑一声。

他想起了他当初被坑蒙拐骗来这里的经历——以塔罗德发现了他在审讯方面极为突出的天赋,决定不让这份天赋被埋没,联合德尔牧一起哄着让他顶了病退的旧副官一年,如今也快到当初说好的期限了。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

苏缪在满屋子草木香中闻到了那人身上被阳光晒到暖融融的味道。那是满潜昨天在看过他在特监属附近租的房间后,沉默片刻,把乱糟糟的随处乱丢的衣服收拢起来一起洗过晒干的味道。

苏缪对于自己的私生活的确“有些”不上心——毕竟他衣来伸手惯了,老毛病,改不掉。

苏缪手里夹着半截烟,懒散地往外抻了下胳膊,身后的满潜立刻跟上伸出手。

苏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怎么?你是要用手接烟灰么?”

满潜也才反应过来似的,笑着收回手,从桌上拿了一个烟灰缸过来。

苏缪掸了掸烟灰,正想重新把烟卷咬进齿间,身前的人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手指尖抵在过滤嘴上:“哥,今天先不抽了好不好?刚刚在外面,我看到你咳嗽了。”

虽然满潜没有耳麦,但审讯时苏缪的一举一动他都在时刻关注着,一点小细节都不会放过,像是要把缺失的这两年通通补回来似的。

他自下而上抬头,这个角度满潜的眼尾微微向下,让人无端生出些施虐欲。苏缪从善如流地任由他按下,随手把烟卷摁熄在烟灰缸里,拿出身上的长配枪,翘着腿偏头,用枪尖抬起了满潜的下巴。

他身上那种审讯官的冷肃还没完全消散,懒懒地一挑眼:“行了,寒暄到此为止,现在我的事都解决完了,说说你的。”

满潜被配枪顶的抬起脸,还配合地往前迎了迎:“我怎么了?”

“我听院长说,你这两年从他那拿了不少假条,也是越不爱回家了,天天在外面跑,甚至打算往外邦去。去年的学科联赛甚至直接没报名,学校找不到你都骚扰到王妃那了,怎么回事?”苏缪问。

配枪顶着喉管,苏缪下手没轻没重的,满潜几乎有了种窒息的错觉。他喉结滚了滚,诚恳道:“在联邦待的久了,恰巧认识的朋友有很多一起创业的,我在科研方面有些想法,想出去看看。”

苏缪不明所以:“整天搞些乱七八糟的,你别不是进了什么宗教或者传销吧?”

满潜哭笑不得:“真不是。”他觑了苏缪一眼:“最主要的原因,王妃那和学校宿舍,都不是我的家。”

“那不是你家哪里是,垃圾桶里吗?”苏缪挑眉,“个子长高了,心眼变这么小,丢不丢人。”

满潜摇摇头。

小孩子爱折腾不是什么麻烦事。但苏缪虽然没比他大多少,可早已有了一家之主的大家长自觉,不想多掺和弟弟的私事,因此只是冷哼了一声,警告道:“别瞎跑,注意安全。”

满潜:“嗯!”

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像一条看见肉骨头的大狗,太不争气了。苏缪想笑,假借咳嗽掩饰了过去。

满潜握住枪口,轻轻拨开,又乖乖给他端了一杯水。

实在是小棉袄一样的贴心啊。苏缪吹了下杯口的热气,温度正好,轻蹙的眉头还没松开。

满潜扶着杯底,看他好好喝完了半杯,这才低声道:“哥,其实我觉得,许淞临不会过多参与这桩案子。”

“唔,”苏缪无意义地轻哼一声,“怎么说。”

“他是商人,比起一段不痛不痒的亲戚关系,他更看重关乎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这名贵族的所有动作必然是被他一直监控的,特监属查到最后他不可能不知情。但蒙洛州地理位置的确太偏了,比起到那时坐等事态扩大,更快回利的方式是直接把投资重心迁移到别州,”满潜微笑着,声音轻轻擦过苏缪的耳侧,“因此,此时放弃蒙洛州,对他来说是比壮士断腕还要小的损失。”

苏缪一时没说话,满潜收回水杯,有些忐忑地摩挲了下糙面的杯底:“我说笑的,哥,毕竟我对做生意只懂些皮毛,具体对策还需要特监属未雨绸缪。”

他说完,就看见苏缪脸有些冷,半晌抬起眸子盯着他。

然后说:“水凉了,再接一杯去。”

满潜听话地去了,关门之前,他眷恋地又看了那个背影一眼。心想,他不想让我接触这些事。

要向从前一样,表现的越懵懂越好吗?

苏缪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有些发愁地靠坐在椅背上,一晚上没睡好的精神自由发散,一时想偏了。

苏缪本身性格强横,戒备心强且不愿意为感情迁就,他本人没什么找对象的打算,也不准备和谁共度一生。但满潜是个正常的男生,以后总会长大,也会离家,保不齐会给他找一个什么样的弟妹回来。

他性子软又腼腆好欺负,虽然智商很高,但性格就像棉花做的,以前还有点小狼崽子的模样,现在却能完全让人看不出城府了。可不能让他被人拿捏住,以后在对方那里受委屈。

苏缪想象的有滋有味,满潜的后半生都在他这短短几分钟里过完了,全然没记起两年前分别时满潜的“豪言壮语”。

他从小被人表白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早习惯了来自别人的或纯粹或不纯粹的爱憎,根本就没把彼时年纪还不够成熟的满潜当回事。再说,每天事那么多,事事都记住岂不是内存要炸,当然撂爪就忘了。

满潜拿着杯子转身合上门,在洗杯子时静静站了一阵,目光闪动,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低下头,虔诚地吻了下触碰过烟卷滤嘴的指腹。

觥筹交错的商务酒会上,主办方请到了许家的长子参席,应酬劝酒不断。

许淞临衣服里的电话响了很久,他游刃有余地应付完最后一个人,冲对方抱歉地点点头,才转身走进阴影里。

听完前因后果,他有几秒没有说话,等到对面心惊胆战地再次问了一声,才扑哧一声笑了:“他死了就死了,在蒙洛州搞的这些我心里都有数,迟早有这么一天,不用多事。”

对方松了口气,立马道:“明白。”

“还有,”许淞临指尖缠绕上角落湿漉漉的绿植,淡淡道,“告诉其他人也夹好尾巴,别像他一样闹的这么大,我不跟智。障做生意。”

他说完,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同一位路过的贵族轻轻碰了下杯,修长的腿随意搭着,倚在桌边:“对了,那个特监属的副官,有点意思,他是谁的势力,哪冒出来的?”

半分钟后,听完对面的描述,许淞临慢慢站直了身体,原本漠视的神色出现了片刻的崩坏。

“你再说一遍,他长什么样?”

第42章

苏缪最近遇上了一件有些麻烦的事。

阿休到了该上学的年纪。

虽然这女孩的智商看起来不输她刚认的干哥哥满潜, 但据苏缪了解,阿休的家里对她太不重视,父母的钱和精力只够培养一个男孩, 于是阿休就自然地被耽误了学业。

她今年已经不小了,需要有人给她上课。

可问题是, 阿休对人有天然的极高警惕心,不肯轻易给别人好脸色——这点倒和满潜小时候很像, 大概都是一个厂生产出来的熊孩子——至少这么久了以塔罗德从没能正面见过她的笑容。

因此谁给阿休上课, 就成了一个问题。

蒙洛州主军工业, 教育资源很差, 苏缪不想让阿休第一次和同龄人相处就拉低了她的体验感,只好亲自上阵。

但他审犯人抓犯人已经够累了,每天死狗一样回到出租屋, 看见小女孩眼巴巴地举着一片飘红的作业本, 就恨不得眼前一黑。

于是满潜主动揽了这个责。

他借机软磨硬泡在蒙洛州又多待了几天, 但阿休始终对苏缪以外的人充满敌意且鄙视,二人在课桌上话不投机半句多, 教学内容极其严肃且枯燥。最终满潜乐极生悲错过了自己的专业课程, 不得不接受教授的批评乖乖回到了学校。

苏缪只能再次尽量抽出空, 自己教她。

阿休又抱住他的腰摇啊摇:“为什么你之前不教我了?我不想写作业, 就想你陪着。”

苏缪试图像一个正常的家长那样开导他:“我陪着你能做什么?”

阿休面无表情:“杀人。”

“……”

话题太危险, 于是苏缪又绕回了开头。

“让你干哥哥教你不好吗?”苏缪丝毫没有对小孩柔声细语的自觉,“他成绩好。”

阿休撇嘴:“成绩有多好?”

苏缪一针见血:“比你好。”

阿休沉默片刻,悄悄嘟囔:“我以后会更厉害的。”然后抱的更紧了:“那好吧, 但是我讨厌他,更喜欢你。”

“……”苏缪再次无言以对,嫌弃点她肩膀:“滚蛋, 难道我是你的妈妈吗?”

都说给小孩辅导作业是这世上最痛苦的刑罚没有之一,苏缪感觉自己血压被拔高了好几倍,又不好像从前那样对着一个小孩子又骂又打,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直到这时,苏缪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两年的学业没完成。

他手指节撑着额角,看似在检查小姑娘的作业,实际在思考自己离“退休”还有多远。

要不回去上学吧。

阿休的年纪也到了入学的线,虽然她基础差,成绩还没提上去,但她体育不错,格斗术有国际赛手的水准,说不定能加点分。再让满潜给她恶补一下蒙题技巧,自己给校方送些钱和资源,以特监属的名义送进去,还怕蒙洛州没法多出一个名额吗?

苏缪面无表情地头脑风暴。

嗯,他第一次生出想要重回弗西公学的念头,是由不想给小孩检查作业的超强怨念引发的。

大概是世界的运转总会因人过于强大的意志而产生那么一丁点的影响,苏缪这两天还在烦恼着,月底工资一到账,他那位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官就回来了。

主官和德尔牧认识多年,是老交情了。但似乎因为种种原因一直不太对付,据说是因为德尔牧当年绕山跑马时撞倒了他院子里的一棵橘子树。

这点苏缪从主官时刻不离手的橘子汽水里得到了佐证。

厌屋及乌,主官看苏缪好像也总带着一丝不满似的,总是这挑剔挑剔,那挑剔挑剔,好像非得等苏缪功绩挤过他自己当主官以后才满意。

恰巧,从小就叛逆的苏缪应付这种像他父亲一样顽固的老男人可谓得心应手。

主官上下打量他一番,哼道:“最近气色挺好。”

“托您的福,蒙洛州出了不少大案,”苏缪笑时眼睛轻轻弯着,“和犯人打了几场,也吵了几次,参加了些军部的联合行动,对提神养气很有效。”

“挺好的,继续保持。”主官抬抬手,把一车橘子汽水分发给下属之后袍袖带风的翩然离去。

没几分钟,对方又一个电话拨过来:“你来一下。”

“今天的日报,里面的普语看不懂,劳烦翻译一下。”

苏缪就提着步子去了,翻译完,老头给他包了个厚厚的红包权当翻译费,苏缪脸不红心不跳地收下,就听主官说:“有个任务得你亲自跑一趟。”

苏缪把这比他工资还多的红包揣进怀里,问:“在哪?”

“首都州。”

苏缪神情一顿。

主官挑着眼上下看了他一番:“怎么,不敢啊?我知道你也胆子小,不敢就算了,我另请人来。”

他专捡苏缪不爱听的说,苏缪一边眉毛抬的高高的,神色微妙:“谁说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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