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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学院的F3突然消失后 第35章

“殿下!”白思筠在身后叫他。

走出双子楼后,没多久,就又撞上了一个人。苏缪冷着脸回头。

“您要出校吗?”

苏缪说:“有什么事?”

白思筠安静片刻,拿出了一沓照片。

他凑近苏缪,把那叠照片交给苏缪,咬着下唇:“这是……木森他们在学校里发的东西,我都拦下来了,没有人看到的。殿下,你别担心了,不要总皱着眉好不好?”

他的情绪有一丝不对劲,苏缪接过照片,神色微动。

那不是之前木森上交的照片,上面没有任何人物,只有一张基因检测报告。

苏缪和前任家主的。

贵族之间玩的多脏的都有,一张基因检测报告说明不了什么,更何况报告结果显示的是“符合作为亲生父子的条件”。

不正常的是,下方的检测次数。

第46。

家主做了46次基因检测。

苏缪捏着照片,许久没有说话。

白思筠突然出声:“殿下,我好久没见您了。”

“以前,你最喜欢的就是我了,”白思筠说,他在回忆中得到了某种苦涩而扭曲的慰藉,“我那么恨你,可你那么爱我,为什么突然不爱了。”

苏缪抬眼看他。

白思筠纤细的手指藏在身后,神经质地掐着手上的因为长时间握笔磨出来的茧子,说:“那时,我曾无数次想过要退学回去,但高昂的补助金和回到故乡要承受的巨大压力我根本负担不起,殿下,是您的爱让我坚持了下去。有您在我就可以在那些肮脏的贵族的手里继续忍下去。但是,您为什么突然收回那些爱?”

真的很久没见了。白思筠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这样想他,以至于看见这个轮廓的一瞬间,就差点没绷住表情。

白思筠几乎有些神经质地抓着自己心口的衣服:“你其实……是和那些贵族一样的垃圾啊……我的骨骼都在为您颤栗,您没有感受到吗……让我碰碰您好么?”

苏缪捏紧照片,收回兜里。

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这个人一样:“你又要哭么?”

白思筠从他的眼睛里读出厌倦,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那张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还带着稚气的脸瞬间白了。

“殿下,”眼泪落下,他红着眼睛抬头,“我恨死你了。”

“……恨我的人从来都不少,你恐怕要去排号,”苏缪话锋一转,“我们以后没必要联系了。”

说完,他眉宇间的焦躁再掩藏不住,转身就走,却突然听到白思筠的声音:“那家基因检测机构里是您的人,对不对?”

“王宫那几次刺杀,还有绑架,您几次命悬一线,实际上并不是来自那几个外邦的家族,而是家主为了肃清政敌而设计的借口,是么?”白思筠低声说,“有人买通了王宫曾经的佣仆,把这些事都公开了。”

苏缪眼皮一跳,他立刻想拿出手机,却被一只苍白的手按下。

白思筠上前一步,以一种近乎谦卑的姿势抬起头,柔顺地把苏缪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殿下,殿下,现在没有人再相信您的血统,但我知道您没有错,只有我了解您……你现在,可以选择依附我吗?”

可怕的沉寂。

白思筠等了一会,他那张干净可爱的脸藏在有些学生气的镜片后,像曾经等待弗西公学的入学函一样翘首以盼着。

可他的期待落空了。

苏缪掀起嘴唇,说:“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活法,但我身边不需要蠢货。滚吧。”

大雨未落。

苏缪递了一张病假条出校,已经和他熟识的门卫来不及投来一个关心的眼神,就被苏缪远远抛在了身后。

他急喘着。

王妃和满潜住的地方离学校只有两条街的距离,苏缪却觉得怎么也赶不到,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僵的发麻。

在下一个拐角,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满潜比苏缪更早看见对方,他扭过脸,一把抱住差点撞进他怀里的人,踉跄着后退几步,立马稳住了身体。

苏缪张口道:“你……”

“没事,没事,没出事,我下课后就直接回来了,一直守在家里,”满潜被他惨白的脸色吓到,不住地安抚着苏缪颤抖的脊背,“你先喘口气,跟我来。”

他带着苏缪绕过最后这段路,往家的方向看去——

落雨恰在这时到来,苏缪远远看到院子里唯一留下来照顾他们的老女佣匆匆忙忙去收衣服,王妃打开窗户,在屋里探出手,给女佣撑开一把伞。

“母亲刚刚摔了一跤,没大事,也没吓着,就是蹭破点皮,我已经处理好了。”满潜在苏缪耳边说,温热的掌心握住苏缪冰冷的指尖:“哥,你放松些,呼吸不要这么急,这里是个台阶,小心扭伤脚。”

周围没有任何异常。

精神一旦松懈,苏缪的腿就再支撑不住沉重的躯体,他跪了下来,被反应迅速的满潜接住按在怀里。

苏缪不自觉战栗着,身体在雨中渐渐融化,还以为差一点就要再次看见那个场景。

那个,他好不容易争取到出宫的机会,推开门,看到的却是横尸在地的女人的场景。

苏缪在尚有体温的尸骨前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跟随来的警卫察觉到不对劲,破门而入。金发下苍白的脸抬起,那双象征着诅咒与剧毒的眼睛像恶魔的手,紧紧攥住了他们的咽喉。

警报声,对讲机里乱七八糟的嘶吼。

苏缪被推搡着,在镜头前,他眼睛干的发涨,习惯性露出一个微笑。

媒体对他的表情做了特写,小殿下的照片头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人手一份的日报上。

人们为这个乖张可怕的漂亮男孩起了一个外号——吞噬至亲的金发天使。

许久,苏缪才沙哑地开口:“我没事了。”

满潜恋恋不舍地松手,听到苏缪说:“等明天,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新的住处,这两天……先不要让王妃接触外界,等事情平息,我再想办法……”

“哥,”满潜打断了他,“那些事,你一直都清楚么?”

苏缪抬起眼,里面的内容让满潜心里重重一跳。

他嘴唇里的最后一点血色消失殆尽,没说什么。满潜心口忽然升起一种难以自抑的心疼来,手握的死紧。

这么多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是如何看待家人这种可笑的关系的?是怎么在一次又一次的刺杀和试探中活下来的?为什么能容忍……愚蠢的自己以家人自居在他身边纠缠了这么多年。

他失望吗,痛苦吗,有人能帮帮他吗?

那一刻,满潜突然无比悔恨自己晚生了这么多年,如果他可以早些出生,早些认识苏缪,早些……

苏缪拽了他一把,满潜怔忪地抬起头,看见苏缪对他摆摆手——这是想离开的意思。

满潜拉住了他的手腕,又因巨大的自责没有握紧。

“……哥,”他不再肯定地念出这个称呼,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什么,“我给你倒杯热水再走吧。”

两只落汤鸡走进家里,把屋里的两个女人吓了一跳。王妃当即就要放着伤腿不管跳下床来,被满潜按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苏缪的脸色,泡了一杯暖胃的茶。

王妃最终还是没放下心,等俩孩子洗过澡出来,她摸着苏缪苍白的脸:“殿下,您没事吧。”

苏缪提起嘴角笑了笑:“没事,出门忘带伞了。”

女佣当即从仓库里找出一把伞放门口。苏缪有些别扭地晃了下脑袋,想从王妃柔软的掌心下离开。

他看了一眼窗前被雨淋到东倒西歪的花,随口问:“这是您买的吗?”

“嗯,”王妃应了,随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听说前王妃喜欢这样的花,我就买了一些回来养。本来打算下雨就搬回来的,小潜说偶尔淋淋雨对它更好,而且放在那,你一回来就能看到。”

满潜猝不及防,立马欲盖弥彰地否认:“我没这么说!”

王妃抿着唇笑:“好吧,那就是我说的,巴巴地献殷勤还不敢让人知道。”

满潜没敢去看苏缪,那些帖子带来的阴云还在他心头缭绕,锥心蚀骨的心疼还未散去。不知情的王妃这样说,他怕苏缪会难过。

苏缪又看了一眼那盆花。

事实上,他已经忘记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是什么花种了,记忆里母亲的形象渐渐模糊,只剩下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苏缪轻轻屏住呼吸——这是接触某段记忆时下意识的习惯动作。

满潜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蹙起眉。

随即,苏缪眉眼柔软下来,他说:“很好看,谢谢妈妈。”

王妃一愣。

很快,她反应过来,眉宇间溢出欣喜,“哎”了一声:“外面雨大,等停了再走吧?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好好走着路也能摔跤,咱们一起看看电视吧。”

她都高兴的语无伦次了。

王妃身材并不算高大,把高出她一个头的苏缪纳入怀中时,细瘦的肩恰好够苏缪依靠着。

她曾经很怕自己这个继子,又不得不依仗他,但现在,王妃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怀中这个总被外界评价为游刃有余的疯子的人,其实也才是个没多大的孩子。

水,宫廷女人的熏香,妈妈的手。

苏缪闭上眼,偏过脸在王妃掌心里极轻地蹭了一下:“好的……妈妈。”

第35章

西水望江楼, 被誉为“城市花园”的顶奢饭店,顶层只招待两户,以回廊相隔。

能看见江景的这一边, 骆殷起身,在桌前插了一朵将放未放的玫瑰, 又拒绝了侍者的问候,亲自为桌上的二人倒酒。

苏缪坐在他对面, 托腮看着他像铺展画卷一般做着这一切。

分明是这么浪漫的场景。

他们的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远处的侍者拉着手里的小提琴, 换曲的间隙偷偷抬眼瞥过这对奇怪的客人。

苏缪侧脸被暗色的光影模糊了一多半, 烛光在他眼前跳跃, 他熄了烟,伸手,将尚在含苞待放便被摘下的花揉开。

糜烂的花蕊沾在他指尖上, 苏缪神情恹恹的, 眼皮垂下, 尖尖的嘴角搭着一缕半长的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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