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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正义”与“善良”的神决定不再容忍他的任性,当即冻结了这个贪婪的少年。
最终,“勇敢”、“正义”、“善良”被永远封禁在永不流动的时间里,随着每一场雨降临在人间。
许淞临找过来的时候,雨下的正大,苏缪坐在教室后排的课桌上,正百无聊赖地听社团成员在他耳边围读剧本。
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掉在薄薄的耳廓,苏缪垂着目光,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写字时习惯性把左手垫在右手肘后,修长指尖垂落着,随着字迹流转而轻轻抬动。
课桌旁坐着一个和白思筠有点像的少年,也戴着笨重的黑框眼镜,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苏缪,正试图假装不经意去触碰那咫尺之间的指尖。
许淞临走进去,敲了敲门。
苏缪扬起脸,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许淞临笑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轻柔宠溺的嗓音有多暧昧似的,“同学们,下课了,你们评委我就先带走了。”
成员都很懊恼,但也不敢违抗许淞临的决定。苏缪乐得赶快离开,撂下笔,拿上自己的东西走出教室。
今天的联谊会,F4中只有他们两个参加。
苏缪没有跟着许淞临一起入场。以往他们一起走时,全场的尖叫声总能把人掀个跟头,苏缪讨厌被围观的感觉,尤其那些目光让他不得不分出更多注意力的时候。
但尽管他选择了一个不是很多人的时机进入舞厅,人们的视线依然飞快捕捉到了他。
因为有外校同学的加入,人们将忽略彼此的身份作为一种默认的社交规则。在这一天,无论是不同校的学生,还是贵族与特招生,好像都模糊了边界。
苏缪喝了一口侍者端来的调酒。
【看到了吗?他好美。】
【小王子!小王子!】
【我长眼睛就是为了看这个。】
有人生出想要搭讪的心思,然而走出一步才发现,众人自发地在他周围空出一片心照不宣的空白区域,谁有想要靠近的动作,就瞪视着那个人。
那人讪讪地扶了下眼镜,最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S从没在这种社交场合和F4以外的人搭过话,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破例,毕竟他已经不是王室了。】
【别吧,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比较好,只可远观,对大家都公平。】
【公平个屁,我们这种联谊入场券票都没抢到的算什么。】
【算你穷还运气差。】
【不要吵架,理性讨论,如果S真的堕落的话,那也……】
【别奢望了,难道艺术馆展品里的人会跳出来让你吻他的手吗?】
这时,有人朝这边走来,人们注意到那位一身低调却不失奢侈的礼服,很快认出这个人是谁,自发地让出一条路。
许淞临微微颔首,歪头看了一阵,冲苏缪伸出一只手:“这位……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的先生,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么?”
酒杯从苏缪唇间移开,他抬起眼,像是带着笑:“你有病。”
“病得不轻,”许淞临从善如流收回手,坐在他身边,“今天的联谊会怎么样?”
苏缪知道他就是随口一问,于是随口乱答:“人不少,穿的都差不多。”
许淞临笑了笑,轻轻摇晃着酒杯,向他碰杯:“要是把我扔进去,你就找不到我了。”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响声,酒液送入口中,许淞临透过变形的玻璃看苏缪,没等他说话又道:“但你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有人说过吗?你的金发很耀眼。”
苏缪微低了低头,耳坠在下颌上轻轻一碰,调侃道:“谢谢,有人说过吗,你说话的语调像念诗。”
他足够漂亮,也擅长将任性拿捏的恰到好处,说话不疾不徐,嗓音总是带着懒懒的笑。
许淞临觉得嗓子有点发干,借着酒杯的遮掩挪开视线。
苏缪和他闲扯了几句,觉得室内太闷,跑到了露台的玻璃栏杆边。
可惜那里已经有人了。
蒋十看见他,身体剧烈一抖,转过身假装摆弄面前的天文望远镜。不知是不想让苏缪发现,还是想看他这次有没有认出自己。
苏缪目光扫过他,靠在玻璃上。
他好像有点心神不宁。蒋十想。
苏缪心里那种奇怪的预感又开始升起,他手不耐烦抵在身边的灯柱上,指腹轻点,靠这种方法来转移想要抽烟的瘾。
他最近在戒烟。苏缪近几个月抽的太凶了,在医生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前,他先掐灭了自己所有可能会再次引发烟瘾的苗头,把烟都锁了起来。
最近他的生活可谓十分健康。
满潜那小崽子每天早晨起来跑圈,回来做几套习题,就把赖床的苏缪也薅醒,带着他准时一日三餐规律作息,就差喝茶泡枸杞了。
这小子不仅自己控制饮食,还非要苏缪跟着一起营养搭配。苏缪挑食不肯下筷,他就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带上到学校,就为了让苏缪能多吃一口。
苏缪和他住的那几天冷眼旁观,已经断定此人自律惊人,于是毫不犹豫把钥匙丢给满潜保管,自己搬出了那个家。
蒋十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决定不上去打扰,毕竟木森给他的指令是“拖住”,在这里看着也能算拖住吧。
苏缪看了半个小时的乌云,蒋十就在旁边吹了半小时的冷风。
又一场雷,闪电划开了苏缪的侧脸,他的眼睛目不转睛。
苏缪目光落在露台外。有轻微恐高的人,从高处往下看时,总会有一种被牵引着想落地的错觉,苏缪试了一下,却没什么感觉。
他半个身子都快探出去了,围栏很高,但挡不住他。
弗西公学,一个蒋十所不熟悉的高端场合,他无法再做到像上次一样前去质问。而苏缪似乎从之前自甘堕落的状态又回归了原本的模样。
于是蒋十自惭形秽,硬气不起来了。
手机传来一声轻轻的响动,蒋十下意识低头,却发现消息不是从他这里发出的。苏缪从栏杆上跳下来,拿出手机,轻轻弯了下嘴角。
蒋十傻眼了。
是谁?
谁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苏缪刚刚和F4之一的许淞临说话都没有这样笑过,还有谁能让他这么在意,谁掠夺了他的关注??
蒋十想着,不由自主上前一步,他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苏缪的眸子就朝他望了过来。
那么美,还残留着他从没见过的柔软,融化了那双眼睛天生的冷漠。
“你……”蒋十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苏缪收回手机,好整以暇:“关你什么事?”
蒋十丝毫没有自己个头太大,真占地方的自觉,又朝苏缪逼近一步:“你怎么事到如今还这么趾高气昂?有句话憋在大家心里很久了,你的血统就算再高贵,也该认清自己的家族已经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不配做F4的一员了。”
他步步紧逼,苏缪不耐烦地歪了下脑袋:“我配或是不配,你说了算么?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听你的?”
“你想不通吗?”蒋十说,“只要你肯低头,很多麻烦都不会再找上你,他们现在就是不服你,就是嫉妒你,你怎么办,你只能妥协。”
“有些人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老子真是看不得你这副永远事不关己的表情。”
苏缪忽然看向他。
那张脸在壁角的油灯下看不分明,可灯中悦动闪烁的浅淡光芒,却都毫不吝啬地跳进了那对瞳孔里。
“我好像没有听懂你的意思,”他说,“你是在劝降,还是在求我?”
蒋十其实从来都不想苏缪落下神坛。他更希望苏缪永远居于人上,那样的话,就只有他知道苏缪骨子里究竟是什么人了。
但他无法改变苏缪的想法。
突然,社团里那个小眼镜跌跌撞撞跑过来,看了一眼蒋十,大概是没想到他这种身份的人能有和殿下搭话的可能,转头立即对苏缪说:
“社长让我来找你,有人在后台吵起来了,误伤了这次舞台剧的一个演员!”
第33章
苏缪到后台时, 只听见了一声悲愤的大叫,木森的被窜出来的人推搡到一旁。
木森胸腹火辣辣的疼,任洵揪着他的衣服把人拽起来, 照着他的脸又是一拳。
任洵说:“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人们七手八脚把两个人拉开,木森挣脱开, 道:“那你又懂我什么?大家都是为了自己,谁也别说谁!”
舞台剧表演的道具和服装乱七八糟滚成一团, 社长是个不太敢说话的女孩子, 见此情景都要哭出来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她对旁边准备上场的演员说:“你们没受伤吧?已经倒下一个了, 咱们舞台剧本来人手就不够, 可别再倒下啊。”
任洵还想再骂,看见苏缪来了,却倏地闭上嘴, 木森也像被按了静止符一样, 不肯再出声了。
这么大的事, 许淞临是必然要到场的。他一手按住还想挣扎的木森,一边对任洵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在这里打架?”
任洵不说话。
这时, 老师匆匆忙忙赶过来, 看到此场景, 大有要直接晕厥的样子, 他跺脚骂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舞台剧还有十分钟就开演了, 这是闹的哪一出?为什么会有非社团成员在后台??”
他兀自气了片刻,文明棍在地板上咚咚咚的敲。众人噤若寒蝉,舞台剧社团的老师是个把头埋进艺术中两耳不问世事的老古板, 出了名的不怕权贵,涉及他最爱的舞台剧该扣的分一个没手软过,大家都不太敢惹他。
忽然, 老师目光一转,冷冷地看向社长:“奥希尔的饰演者呢?怎么不见了?”
社长还没敢把演员受伤的事告诉他,因为知道老师必然会大发雷霆,被当众这么一质问,差点直接哭出来:“老师,他、他……”
“他刚刚被误伤了来不了,”许淞临接话,“我把他带去医务室休息了。今天的舞台剧很重要,小姑娘,你们社团有替补的演员吗?”
他春风化雨的转移了老师的注意力,老师立马道:“受伤了?严不严重?”
“没什么大事,就是不能上台了。”许淞临微笑着。
老师松了口气,直起腰:“既然如此,那就让替补上吧,还有谁能出演奥希尔这个角色?”
奥希尔,就是《美与丑》故事中贪婪却非常貌美的美少年,这个角色对演员颜值要求很高,在联谊会这种重要的活动里,有着完美主义要求的老师不能允许舞台剧出一丝一毫的偏差。
但《美与丑》实际上是没有替补的。
一开始社长非常想让苏缪来饰演这个角色。可苏缪虽然人在社团里,但他严格来说并不算社团的一员,他的分已经修够,纯粹是因为社团人数不够被央求着加进去的。
社长真的哭出来了,极其可怜,求助的目光转向苏缪。
苏缪:“……”
好麻烦。
他说:“我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