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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一刻,秦霜意如约来到昨晚的废弃宫殿,然而却并未看见江梦余的身影。
她在庭院中又等了一刻钟,才看见江梦余姗姗来迟。
这人也不知是怎样溜出来的。
想到她那诡异的下蛊本领,秦霜意心里有了猜测。
刚一见面,秦霜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听见了一阵细碎的声响。
那条黑蛇从江梦余的脖颈间探出头来,不知是不是嗅到了毒虫的气味,它显得有些躁动。
秦霜意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木匣递了出去,“你要的东西。”
江梦余也不在意,她伸手接过来,当着秦霜意的面径直打开了木匣,里面的毒虫骤然得到自由,顿时开始四处逃散,但很快其中的一部分就被那条黑蛇给吞吃入腹了。
江梦余松开手,木匣摔落在地上,里面的毒虫也跟着落了满地,这场面着实有些渗人。
然而秦霜意却注意到,那些毒虫似乎有意避开了江梦余,明明江梦余的脚就在旁边,它们却都默契地往其他方向逃去。
秦霜意蹙起了眉头,很快她发现不仅是江梦余,就连她的脚边也是干干净净的。
脑海里快速闪过了一个念头,秦霜意正要说什么,就听见江梦余轻声道:“你的体内有噬情蛊,寻常毒物不敢近你的身。”
果然如此。
秦霜意心中定了定,嘴上却嗤笑道,“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了?”
江梦余并未因她的嘲讽而变脸色,她顿了下,又接着说道:“你体内的蛊虫本就有毒,不仅是毒虫,寻常毒药对你也不会再起什么作用。”
秦霜意没再接话。
要真像江梦余说的这样,她岂不是也算是百毒不侵了?
可她体内那只蛊虫,本身就是剧毒之物,谁知道它除了共感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危害?
那条黑蛇看着不大,进食的速度却很快,就这一会儿功夫,上百条毒虫已经被它吃的差不多了。
它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
江梦余没有再看它,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秦霜意身上,两人无声地对视了片刻后,江梦余缓步朝秦霜意靠近。
“或许,今晚你可以心平气和地跟我好好谈一谈了?”
她指的是昨晚秦霜意几次对她下杀手的事。
秦霜意动了动右肩,昨晚还不太能动弹的肩膀如今居然就只剩下不太明显的痛意了,她是如此,贵妃应当也一样。
秦霜意压下心底的疑问,她侧了侧身,“先进去说话。”
原本这里并不会有旁人过来,庭院已经足够隐蔽,但因为出现了江梦余这个意外,秦霜意不得不更加警惕一些。
这座宫殿久无人居住,早就长满了杂草,内殿更是灰尘遍布,江梦余刚推开一条缝隙,就适时地停下了动作。
身后的秦霜意拧起眉头,“怎么了?”
江梦余让开位置,“你来开。”
她是怕自己设下埋伏?
秦霜意瞥了一眼江梦余那张冷玉般的脸,以及纤细脆弱的脖颈,“我若真想杀你,犯不着这样大费周章。”
江梦余没有说话,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手帕,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秦霜意也没再解释,她不想同江梦余计较这些小事,江梦余不信任她是应当的,毕竟她也不信任江梦余。
伸手推开殿门,一股尘封的霉味立马飘了出来,秦霜意还没什么反应,江梦余却捂着唇低低地咳了起来。
秦霜意这才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她在心里啧了一声,娇气。
不过秦霜意到底是先一步踏了进去,隔了好几秒,她才听见江梦余跟着走了进来。
江梦余没再咳嗽,秦霜意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见身后的女子正垂眼平复着自己的喘息,不知是不是气血上涌的缘故,她的唇似乎比刚才更红了些。
心口猝不及防地跳了跳,秦霜意蹙眉收回视线,“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我想要的呢?”
江梦余将手帕拿远了些,“宫里的消息,你不是都知道?”
皇帝派了几个太监宫女过去伺候江梦余,虽然仍是没有要解除她的禁足的意思,但也算是缓和了两人的关系。
秦霜意蜷缩起了指尖,她的身形挺立如同孤松,那双紧盯着江梦余的黑眸里,倒映着火折子的微光,“你早就有办法解除禁足,为什么……”
为什么偏要等到现在?
江梦余往前走了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缩短,近到足够秦霜意看清江梦余眼底的所有情绪。
“我在等你。”
“秦霜意。”
她没有再叫秦将军,而是直呼秦霜意的名字。
明明语气也算不上多热闹,却无端地让秦霜意的心跳有些失控。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你。”
秦霜意的唇角紧抿了起来,江梦余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是为了她?
“秦老将军忠君爱国,即便身处南疆,我也有所耳闻。”
“但是你……”
江梦余的声音像是春日里的雷声,猛然在秦霜意的耳边炸响。
“秦霜意,你忠心的是大周,而非皇帝,对么?”
她的眼神太亮太净,仿佛能看穿秦霜意所有的野心和不甘。
“六年前那一战,本是局势大好,为何会突然出现埋伏?”
“秦霜意……”
那只尤带着伤痕的手落在了秦霜意的肩头,像透过皮肉攥紧了她的心脏似的,让秦霜意的呼吸开始加快,身体也紧紧地绷了起来。
“你在怀疑什么?”
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就这样被人毫不留情地指了出来,秦霜意心头的杀意是那样真实,若不是有蛊虫的限制,她一定,一定会杀了江梦余。
江梦余仿佛没有看出她的紧绷,她的手沿着秦霜意的脖颈往上,指尖似有若无地拨弄着秦霜意的耳垂。
酥麻的痒意传了过来,秦霜意的心里兀地涌上了一股怪异感,贵妃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了,我可以帮你。”
秦霜意竭力忽视耳垂上的触感,“你给皇帝下蛊了?”
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但凡要是传了出去,秦霜意跟江梦余一个都跑不了。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佑。”江梦余随口道,“我怎敢对他下蛊?”
秦霜意嗤笑了一声,江梦余说这话,她自己信吗?
不过,秦霜意倒也没想过江梦余真敢给皇帝下蛊,毕竟皇帝身边守卫重重,又有御医随时把脉,他要是中了蛊,说不定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继而查到贵妃的头上来。
她应该不会冒这个险。
秦霜意在心里思索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等你何时真正复了宠再说吧。”
“不过,贵妃娘娘就真不介意,你同陛下亲近时,被我知晓么?”
江梦余毫不犹豫,“不会。”
秦霜意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江梦余见状,声音更轻了一些,“他不会再有机会碰到我。”
秦霜意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笃定,毕竟她是皇帝的贵妃,若是皇帝真想让她侍寝,难道她还能抗旨不尊?
可看着江梦余脸上淡定的神色,秦霜意却莫名觉得,她没有骗自己。
心头松了松,秦霜意偏过脑袋,避开了江梦余抚摸她侧脸的手,“贵妃娘娘说的最好是真的。”
江梦余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深邃面容,“从前他也没有碰过我。”
她的语气很随意,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让人有多惊讶。
秦霜意呼吸一滞,她眯了眯眼,眼底的怀疑毫不掩饰,“一个月三十天,陛下起码有二十五天都宿在青鸾宫。”
如此盛宠,江梦余却说皇帝没有宠幸过她,谁会信?
“你果然对内廷之事了如指掌。”
江梦余垂了垂眼,她似乎还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忍不住偏过头再次咳嗽起来。
这一次的这具身体格外脆弱,不知是不是养蛊太费心血的缘故,虽然外伤愈合的速度足够快,但内里却早已经亏空了。
秦霜意也愣了下,她能感受到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正在不停地颤抖着,贵妃的脸上浮现出了薄红,她一动,那股幽冷的香气就变得越发明显。
贵妃的身体似乎不大好。
秦霜意正想着,忽然看见江梦余抬起了头,她还没反应过来,面前那人就已经将身体靠了过来。
柔软温热的触感紧贴在秦霜意的身上,她甚至能感觉到江梦余的呼吸洒在她的侧颈,身体仿佛瞬间酥麻了,秦霜意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咽了咽喉咙,艰涩道:“你做什么?”
说着,秦霜意就伸手想推开江梦余。
手指圈住了江梦余的肩头,秦霜意还没来得及使力,就听江梦余低声道:“别动。”
她的喘息很乱,像是正在经历某种痛苦。
秦霜意的手顿时僵住了,推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掌下的身体明明那样细瘦,却一点儿都不硌手,带着女子绵绵的软意和香气,让秦霜意手足无措。
按理来说,她和江梦余都是女子,即便亲近些也无妨,但不知道为什么,秦霜意总觉得心乱如麻。
一定是体内的蛊虫在作祟。
噬情蛊。
秦霜意忽然反应了过来,这蛊虫的名字听起来就有些不寻常,噬情,这更像是对情人用的蛊。
眼前又闪过了贵妃抚摸她耳垂时的神态,以及她说不会再让皇帝碰她的笃定,秦霜意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