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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可以跳过表白吗 第80章

“你待在我的人身边,不要自己行动。”

“时总这是要软禁我吗?”许东云误会了他的意思,冷笑道:“贺铭现在联络不上,我没法和时总一样冷静地坐着等。”

“拿着。”时晏无暇和他解释,把装着小凤布条和病例的文件袋塞进他手里,“小凤的证物。”

“我会把贺铭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等我。”

第83章 83 命运

快一点,再快一点。

在城市道路上高速行驶不可避免频繁的急刹,时晏握着方向盘,时而看前方,时而看向路边,因连续前后晃动快要吐出来,内心犹嫌车速不够快。

被晾了半小时,在他马上就要带着保镖堵在时文礼家门口时,终于收到了一个地址。

时文礼云淡风轻:“别着急,只是请你那位小朋友来家里喝个茶。”

“来接他吧。”

如果他没有在最后强调,要时晏一个人带着他想要的东西去,完全听不出这是种威胁。

贺铭托许东云转交的硬盘里,除了温岁蝶抄下的嫌疑人名单和李修远拍到的面具人照片,还有两条录音,一条是小凤的证词,另一条,是他的自述。

焦躁等待红灯的间隙里,时晏点下了播放。

“故事要从十五年前,一个死去的孤童讲起。”

提起阿龙,贺铭的口吻平静而温柔,他克制地陈述了阿龙被性侵后两度自杀的事实,不仅讲他的眼泪和痛苦,也讲他曾经的活泼和欢笑,一点一点,展开一个被阴影吃掉的小孩短暂的一生。

他也讲了自己的勇敢,自己的退缩,讲他从想揭开这件事到想揭过这件事的历程,其中包括他放弃被收养机会,想借此让乔展意离开福利院。

“我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忘记,假如福利院附近那条河底的石头能堵住他心里的窟窿,我也愿意凿开冰跳下去捞。”

话锋一转,可偏偏十五年后他又遇见了小凤。他觉得自己愚蠢,没有让阿龙走出来,反而帮福利院掩盖了一桩天大的丑事。

拿到小凤的证词一定费了很大波折,起初小凤并不愿意配合,就像他联系到的那些孩子,都保持沉默。

“他说自己开始了新生活,叫我也朝前看。

我不由得问自己,迟来的正义有意义吗?是否真的要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打破孩子们来之不易的安稳人生?

但当我看到一长串性侵者名单,我有了答案。

对于受害者而言,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只能算是一点聊胜于无的安慰;但对于加害者,那是一种威慑。

倘若惩罚一直缺席,他们会觉得自己拥有了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权力,更加肆无忌惮地作恶。到那时,将有更多人活在同一片阴影之下。

我很希望十四岁的我再勇敢一点,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就牵着阿龙的手,走进警察局。

很可惜,世界上没有时光机,所以,十五年后的我只好用这种笨办法,希望能借一点勇气和力量,给所有陷于阴影中的人。”

时晏在他的话音里行走,如同置身于巨大的沙漏之中,天道轮回,如果不是他要贺铭接下岁岁福利院的项目,贺铭此生不会再回福利院,也就不会遇见乔展意和小凤,重查旧事。

录音结尾,贺铭说道:

“阿龙去世后,我替他签收了一份快递,是一丛尚未种下的蓝雪花。

为了一场夏天才能看到的雪,我走出了福利院。

我的朋友,再往前走一步吧,无论何时,我们不要停下。”

时晏想起来了,当初把手镯退给他的人不是阿龙,是他身边一直像小大人一样护着他的孩子追了出来,叫住了他。

那是贺铭。

至此,十五年间发生的一切终于显现出一条完整的脉络。

十五年前,阿龙遭到侵犯,贺铭误把袖手旁观的乔展意认作犯人,他对着福利院的大人们讲得口水都干了,也没等到一句公道话,阿龙割破的手腕把他吓坏了,他只好在院长办公室低下头,把被收养的机会让给乔展意。

贺铭把阿龙从地狱入口拖了回来,而在遥远的长临,温岁蝶在家中浴缸里停止了呼吸€€€€

她发现了福利院的古怪,委托李修远等一干人进行调查,前去质问时文礼,却意外撞破了他和苏北辰的奸情;向温荣求助,父亲却帮丈夫将此事压下。在时文礼偷偷更换的药物作用下,温岁蝶万念俱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切腐烂都藏在福利院灰色的赫鲁晓夫楼里,随尸体埋进地底。在不知内情的时晏看来,父亲的出轨对象、他带回家的苏北辰成了扎进母亲心口的最后一根钉子,他从此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母亲的遗言是他的圣经,他决心好好照顾外公、弟弟和福利院。

他很快就去了一趟福利院,顺便看望了自杀未遂的阿龙,随手摘下白金手镯送他,让他遮住手上的伤口。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原本决定收养阿龙的新家庭反悔,阿龙制造了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他用不到时晏寄给他的儿童手表了,对生活感到绝望的贺铭替他拆开了快递,接收了那袋新生的种子。

当时晏把自己绑在异国公寓里的躺椅上,一遍遍对着苏北辰的照片电击自己时,贺铭的舅舅踏进了福利院大门,除了半袋种子,贺铭什么也没带走。

蓝雪花生根发芽,他们也慢慢长大。贺铭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终于拿到了长临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逃离西汀。而时晏耳边关于时文礼的绯闻从没断过,父亲不仅不停换床伴,还又结婚了,为了保护不谙世事的时安,他打起精神,毕业后重新回到长临,接管部分恒时的事务。

他负责的第一个项目是“暖食”系列的推广,找了一家业内最有名气的广告公司来配合,结果第一次去那家公司就遭到了鬼鬼祟祟又很明显的大规模围观,其中一个偷看的家伙手里的恒时宣传册还没放下。

他忍无可忍,问广告公司的项目负责人:“他们都不用工作吗?”

他以为那是他和贺铭的第一次交集,但其实远在更早之前,他和贺铭的命运就紧紧交织在了一起。

信号灯由红转绿,时晏看着导航显示的终点,油门踩到底。

那个地方关着他一生的噩梦,他现在要去阻止第二个噩梦发生。

颈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拉扯感,贺铭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眼皮被一块布盖住了,只有上下边缘处透进微弱的白光。

意识还很模糊,他只记得去警局的路上,一个穿着交警制服的人敲了敲他的车窗,说要查酒驾。

那人拿出证件在他眼前晃了晃,贺铭降下一半玻璃,酒精测试仪立刻戳了进来。他察觉不对,想要关窗时已经来不及了。

做成测试仪外观的古怪机器里喷出一阵雾气,贺铭放在升降按键上的手松开,缓慢地垂了下去。

后面发生的事他不记得了,从被绑在背后的手腕发麻程度来看,他应该被带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项链的搭扣被解开,一只手取下了他挂在脖子上的戒指。随后,他听见轻微的布料摩挲声,以及硬币在口袋里叮当作响。

他屏息听着,只有一道脚步声,没人和他交谈,房间里也没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这才哑着嗓子,对起身走开的人试着叫了一句:

“苏北辰。”

对方没答话,但脚步停住了,贺铭知道他赌对了。他活动了一下被绑住的双手,用极其轻松的语气说道:

“我听见硬币声了,你又在算卦吗?”

周围一片死寂,苏北辰想装作没有人,只是因为紧张,他的呼吸不受控制,变得越发粗重。

贺铭轻笑一声:“那你帮我算算,我是不是要死在这里。”

依旧没有回应。苏北辰犹豫着要不要应声时,贺铭又说:

“你们会伪装成意外吧?”

“做得干净点,别让时晏知道,是你和时文礼联手杀了我,就像害死他母亲一样。”

“他恨不恨你我不在意,我只是不想让他愧疚一辈子。”

这几句话成功激怒了苏北辰,苏北辰踱回他身边,蹲下来在他耳边愤愤道:

“我不会让他知道,我比你更爱他,我再也不会让他难过!你……”

没说完的话断在喉咙里,贺铭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绑着他手的绳结,趁苏北辰没有防备一跃而起!

用作眼罩的布条仍捆在他脸上,他却准确无误地攥住了苏北辰的肩膀,把他压倒在地板上,紧接着用手臂绞住他的脖子,使他发不出任何声响。

晕过去之前,贺铭的声音钻进他耳朵,很轻,像一句长长的叹息。

“那不是爱,是筹码,你只是想用它赢得更多。”

确定苏北辰已经晕过去了,贺铭才松开手,他一把撕下眼上的黑布,团一团塞进苏北辰嘴里。

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所处的地方不是什么废弃仓库或者荒山野岭,而是一处装潢精美的房间。看起来有些年头没人居住了,空气里浮着一层灰尘。

贺铭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迅速在苏北辰身上摸着手机,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他把苏北辰的外衣剥下来,又脱下自己的裹在他身上,把他调成背对着门的姿势,做出被绑着的人仍然是贺铭的假象。然后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评估着逃跑的可能。

前面是一处足有三个水池大小的景观喷泉,中央立着一尊美人鱼的大理石像。再往外是望不见尽头的树木,尽管枝桠杂乱,但从他能看到的种类和数量而言,花园的面积绝对不是能很快步行走出去的,他猜测这是时文礼某处闲置的庄园,大概率在长临或者临近城市的市郊。

现在他置身于建筑三楼的一个房间,大门边有两点猩红闪烁,至少有两个人正守在那里抽烟。侧面和背面看不清楚,但他猜测不会比正门更多。

从重要性推断,把守最严的地方应该是走廊,直接出去和找死无异。贺铭看了一眼二楼的阳台,他应该可以跳过去。

吱呀€€€€身后的门开了,带进来一阵风,贺铭后背即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墨迹死了,老板刚打电话来问了,叫你回给他。”

贺铭点点头,手在口袋里摸到刚被苏北辰摘下来的两个戒指,分别套进食指和无名指。

“你哑巴了啊?快点,过来拿电话。”

男人催促道,同时从背后靠近他,“这小子还没醒?”

手掌搭上贺铭肩膀,男人想把他转过来,摸到紧绷的肌肉时他感觉有些不对,那个姓苏的看起来柔弱得很。

没有时间细想,穿着苏北辰外套的贺铭转过身,一拳挥在他下巴上。他被打得眼冒金星,觉得砸过来的不是拳头,是一块铁。

但他毕竟是个匪徒,不像苏北辰一样柔弱,很快伸手从背后箍住贺铭的脖子。贺铭并不急着挣脱,手肘连续重击他的腹部,趁他吃痛,脖子上的禁锢稍松,又一拳打在他手腕处。

亮闪闪的豹子头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差点磕掉他大牙的东西竟然是两枚邪门的戒指!

他奋力扑向贺铭,两人一齐倒在地上翻滚。他两腿压住贺铭下身,一拳砸在贺铭颧骨上,下一秒带着两枚凶器般戒指的手砸在他肚子上,两人位置调转。

男人额上青筋暴起,上身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双腿绞住贺铭,只凭下盘硬生生翻了个面,再度把贺铭压在身下。

“爷爷的,早知道先给你一刀。”

小山似的身体牢牢压在贺铭身上,男人的小臂横在他喉结处,骂骂咧咧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用大拇指弹开刀鞘,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似乎在如何把贺铭重新绑起来的问题上犯了难。

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费力挑起嘴角,像挑衅又像是好心建议,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你为什么不喊人呢?”

“爷爷的,还真是。”男人转过头,向着门外喊道:“人呢?都死了吗?打这么半天都没反应!”

几乎在他背过身的同时,贺铭拧住他胳膊,当啷一声,他的匕首掉在地上,贺铭用一根细金属条把他的手掌捅了个对穿。

“出什么事了?”

门外的同伙姗姗来迟,杂乱的脚步声和男人嚎叫里,贺铭捡起他的匕首和打斗中散落在地上的手机,彬彬有礼地对他说了句再见,从窗口一跃而下。

“怎么少了一个人?还好,人质还在。”

“蠢货,那是姓苏的!他跳到二楼阳台跑了,快去追!”男人强忍着痛,把贺铭插在他手上的金属丝拔出来,看清楚后狠狠催了一口。“爷爷的,他用眼镜腿把老子扎穿了!”

“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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