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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可以跳过表白吗 第66章

时晏摇摇头,又说:“还是算了。”

他不想回家,也没力气去雨里散步,或许就在门厅里和贺铭这样呆一会儿也不错。

“干嘛算了。”贺铭把伞塞进他手里,走到他前面,背对着他蹲下去,“走,我背你。”

也许酒精真的会影响智商,时晏想,不然他怎么会真的听贺铭的话,伏在他背上。一个成年男人被另一个背着走在雨夜里,想想都扎眼。

“我负责前进,你负责撑伞,可以吗?”贺铭托着他,稳稳地起身,走进雨幕中前问他。

他点点头,下巴轻轻在贺铭肩膀上磕了两下,服从安排的意思传达到了,贺铭又说:

“那就辛苦时总了。撑伞也是很需要技术的。”

“不仅可以遮雨,还可以用来遮脸。如果等下遇到人,不想被看见,时总就把伞打低些。”

“不过也别太低,遮你自己就好,我还要看路。”

雨水劈劈啪啪在伞面上炸开,时晏此刻才感受到了真正的礼花。

似乎只有他狼狈的时候,贺铭的话才会变得特别多,帮他放松。时晏把身体的重量完全放在他身上,没有顺着他给的台阶转移话题。

“你听见苏北辰的话了?”

“嗯。”贺铭有些意外他会主动提起。

“其实我没太听清。”

“你想听吗?我可以给你复述一遍。”

“无非就是问我喜不喜欢他。”时晏并不想知道细节,“你听说过我家里的事吗?”

贺铭一脚踩在水坑里,肩膀晃了下,背上的人下意识搂紧他。裤脚和鞋子都进了水,湿冷湿冷的,肩膀上却一片温热,时晏叫他背不动就放自己下来,他说自己还能这样走很远€€€€他怕一旦打断,时晏就不愿意再开口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上话,“听过一点。”

“很荒唐吧。”时晏很随意地在他耳边说,“但也差不多是真的。”

“喜欢……”时晏趴在他背上笑,像是自嘲,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耳侧,心跳穿过口袋里那朵花撞着他后背,“呵,他跟我谈喜欢……”

他问贺铭:“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雨停了,他把伞打得歪歪斜斜,月光打在他们身上,贺铭抬起头,月亮从乌云里钻出来,被伞面截成了锯齿状的月牙。

时晏贴着他颈侧,呼吸均匀,快要睡着了。

“我喜欢的人啊……”他轻声回答:“远在天边。”

他低下头,地上一滩积水被月光照的发亮,小小的水洼里盛着他们两个的影子。

近在眼前。

第69章 69 抱歉

时晏醒来的时候,贺铭不在身边。

他躺在澜庭的客房,从浴室门口透出的光线来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宿醉后的头痛袭来,温岁蝶忌日、岁岁福利院交接、时文礼假惺惺求和、苏北辰在露台上的纠缠……桩桩件件涌入脑海,快速闪动的画面搅得他愈发头痛,最后定格在贺铭背着他的情景。

手机闹钟响了,他伸手拿过来,正要摁掉,瞥见上面的字僵住了。

这是一条三个月前设下的日程提醒,事项写的很简单,只有三个字:

试用期。

日程下有两个闹钟,上次应该是一小时前。

有人帮他关掉了。

时晏挺身坐起来,顾不上头晕,赤着脚跑出去。

“贺铭?”

没有回应。

他急忙往楼下走,脚掌快速踏过木质台阶,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一层楼梯的转角戛然而止。

贺铭正站在餐桌边,拿着一把银色园艺剪,小心地修整一盆蓝色的花,那花长得很茂盛,小小的花朵杂在绿叶间聚成团,形成长长的蓝色花枝垂落,几乎把瘦高的陶土盆完全遮住。

他专心地摆弄那些枝叶,以至于没有听到楼梯上的动静。时晏就这么看了贺铭一会儿,才又出声叫他。

“你在干什么?”

贺铭转过头,不小心揪掉了一撮花瓣,他把它们放回泥土里,没有回答时晏的问题,而是问他:“饿了吗,出去吃饭?”

他不知道,贺铭看见“试用期”三个字会是什么反应,或许他应该哄哄他。但在今天,他实在没有出门的心情。

“我头痛。”

“昨天应该让你喝碗醒酒汤再睡的。”贺铭走过来,隔着楼梯扶手,关切地看着他,“那上去再休息一下?”

“嗯。”

时晏嘴上应着,却没动。贺铭飞快地搭了一下他的手,低声说:“你先上去,我很快去陪你。”

他这才回去。没过多久贺铭推门进来,手里端了一杯蜂蜜水,臂弯里还抱着他在楼下侍弄的那盆花。他喝水的时候,贺铭仍旧捧着花盆站在一旁。

“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本来想昨天给你的。”

“不是有花篮吗。”

“那不一样。”

贺铭把花盆搁在离他最近的窗边,弯腰时一角黑色绒布从他胸前口袋里露出来,直起身又缩回去,时晏错觉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看,夏天的雪花。”

他抚摸手边最近的一朵,“我跟你说过,我第一次收到的花是蓝色,觉得很漂亮,所以后来总是送你同色系的花篮。”

“时晏。”

他伸出手,时晏靠过去,贺铭把他拉进怀里。这次时晏确信,贺铭口袋里装着某种金属制品。他突然变得畏缩,比起因为提醒他们关系该结束的闹钟生气,贺铭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难以面对。

因此他急迫地吻住贺铭,封住他的嘴。

贺铭搭上他的后腰,顺势加深了这个吻。衣料摩挲间,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有点急,时晏解开他的一颗衬衫纽扣,被他捉住了手。贺铭和他分开,双手握着他的手,颇为无奈地用鼻尖抵着他鼻尖。

“先给我留件衣服,让我体面点,把话说完。”

时晏盯着他微微鼓起的口袋,心虚又直白地说:

“我想要。”

“想要什么?”贺铭明知故问,笑吟吟地引诱他。

他转身逃进浴室,“我去洗澡。”

贺铭不紧不慢地跟进去,在镜子前拦住他。

“昨晚帮你擦过了。”

宝格丽石台上方悬着半墙高的镜子,时晏在里面看见贺铭继续向前,几乎挤得他大腿紧挨着台面。银色的眼镜链垂落在自己肩膀上,贺铭的嘴唇挨着他耳廓,张口要说什么,温热的气息扑在上面,就那么一秒,那只耳朵由外向内慢慢染上一层粉色。

贺铭的嘴唇又抿起来,唇角上挑。时晏别开脸,生硬道:

“那来。”

刚才不让他解扣子的人胳膊环过他腰间,伸手一颗一颗去剥掉他的睡衣纽扣。时晏转过身,想避开镜子,却被他压住。

“你知道吗?”贺铭低声说:“在西汀看烟花那晚,我就想这么做。”

“呵,可惜有贼心没贼胆……嗯!”

在他的呼吸彻底乱掉前,贺铭发出一声低笑:“现在也不晚。”

丝质睡衣从肩头滑落,贺铭不算强势地扶着他下巴,哄他看镜子。他闭上眼睛,羞耻感并没能减轻€€€€他的听觉因此变得更加敏锐。

水声,吐息,他真想问贺铭学没学过乐器,几根手指游走,就完全掌握了这具身体的音调。

他甚至能听到贺铭衬衣口袋里那两枚圆环撞击的声音,胸前装着的戒指随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微弱而清脆的金属声。这让时晏错觉心口装着一汪小小的湖,贺铭往里面投进了石子,湖中央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奇异的波动扩散到全身。

太过头了,他忍不住发抖,贺铭关切地问他:

“冷吗?”

“好像不是冷。”

他煞有介事地观察了一会儿,动作没停,也并没有帮时晏把衣服拉起来穿好。

“让你热起来好不好?”

他单手握住时晏的腰,轻轻松松把他抱到台面上,时晏重心不稳,手掌压在镜子上,形成一团暧昧的雾气,他依旧闭着眼,睫毛上下颤了颤,皱着眉摇摇头。

这次贺铭停下了,“不喜欢?”

他上身贴过来,装在口袋里两枚戒指碰在一起,时晏的心被这来自贺铭胸口的响动轻轻震了一下,哑着嗓子妥协:

“也没有。”

“会舒服的。”

贺铭承诺,然后身体力行地证明。到最后,时晏的小腹开始痉挛,贺铭用手掌压着他薄薄的肌肉,温声问他:

“疼不疼?”

时晏不明所以地睁开眼,镜子里面的贺铭眼睛明亮,神色温柔。他又重复了一遍,疼不疼,掌心在他凹凸不平的腹部滑动。

时晏后知后觉,他在摸那些疤,电击留下的伤痕。

它们只是丑陋得骇人,早就不会痛了。但贺铭依然很轻很轻的用指尖一一摸过去。

“那不是你的错。”

他亲了亲时晏耳后的发。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没什么好羞耻。”

时晏很迷恋地看着镜子里的贺铭,看着他衬衫口袋边缘露出的绒布袋一角,不自觉地把放在镜面上的手拿下来,五指张开。

如果那个人是贺铭,他愿意再被伤害一次。

可是很快,镜子上的掌印淡了,那块模糊的地方映出他的面容,头发散乱,脸色潮红。他的目光缓缓下移,看到胸腹上可怖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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