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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可以跳过表白吗 第59章

“我没报警。”贺铭摊开手,“唬人的。”

陈斌和赵勇对视一眼,一致认为这位诡计多端……足智多谋又武力值爆表的贺先生不太需要保护。

“酒店得往回开一段,跟我走吧,我请你们吃晚饭,不好意思。”

陈斌摆手,“吃饭就不用了,贺先生不用客气,我们的任务就是保证您的安全。”

“总之先回去吧。”

到了酒店,两人依然推拒,贺铭没再坚持,在门口超市买了两条烟塞给他们,又随他们去前台开了一间贺铭隔壁的房间,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贺铭在房间里对着一堵白墙呆坐了很久,等到天色完全黑了才起身去洗澡。

起初他站了一会儿意识到没有水声,发现忘记打开花洒,后来洗着洗着他听见自己的牙齿在打颤,摸了一把头发,感觉一片冰凉€€€€他开的是冷水。

他庆幸陈斌和赵勇拒绝了晚饭邀请,他实在也没有心情。他的心思留在了福利院,他甚至想今晚就去福利院外守着,不见到小凤,问清楚“鬼”和乔展意的事情,他实在无法安心。

房间里空调呼呼响着,他一下下摁着按键,将温度调高,明明是夏天,他却感觉满身寒意,最后他索性把空调关了。

未擦干的发梢上有水滴下来,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像阿龙的眼泪。

阿龙消失了一夜,再出现时,眼皮红肿,脸颊上干得起了皮,脖子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大片过敏一样的红色痕迹。

坐着等了他一整晚的贺铭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张开嘴,无声地哭泣,大颗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滚落,他大口大口的吸气,有一些泪水被他吞进去。

贺铭只好把所有的疑问咽下去,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那之后阿龙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再笑,也不和任何人说话,贺铭问他那天晚上的事他只会一个劲儿的摇头,他对贺铭的依赖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去哪里都拉着他的衣袖。

就这样过了一周,阿龙原本就瘦小的身体一天天地干瘪下去,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孩仿佛正被沉默的幽灵一点点吃掉。

某一天夜里贺铭突然惊醒,听见隔壁床铺传来细微的喘息声,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他看见阿龙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在里面拱着身子,成一个小山丘的形状,颤抖着。

贺铭坐到他床边,揭开被子,问他究竟怎么了。

他摸到的地方都是湿黏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

而阿龙张大嘴巴,晶亮的液体源源不断地顺着他的脸淌下来,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干涸。他依旧没有吐出一句话,只是在贺铭的注视里无措地掉着眼泪。

贺铭看着他,半晌,伸出手把他揽在怀里,抚摸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

“别难过。”

“不想说就不说,但你别难过。”

他的胸口很快湿了,阿龙伏在他身上,双手紧紧箍着他肩膀,如同溺水之人抱着一根浮木。他哭得气息全乱了,胸膛抽动着打嗝。

随着第一个响嗝,他锁了这么些日子的声带终于解开,说了一周以来的第一句话:

“贺铭,我疼。”

“哪里疼?”

“下……嗝,下面,我下面疼!”

“我看看。”

阿龙先是摇头,在贺铭关切的目光里,他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缓慢地脱下了内裤。贺铭想凑近一些看,他却瑟缩着拉过被子盖住。

等贺铭意识到那些痕迹是怎么留下的,他全身的血都冲向额头,一把火烧着他,他腾地一下站起身。

“谁干的?”

阿龙又一次失语,慢慢地滑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茧。

贺铭很快发现了始作俑者。

只要见到乔展意,阿龙便抖如筛糠,有几次乔展意只是从远处走过,阿龙立刻拉着他背过身去。

贺铭立刻去找了于鹃,于鹃却说,他没有证据。

他又去找了院长,院长叫于鹃把他带回去好好管教。

满腔愤意无处发泄,他把乔展意堵在一间活动教室里揍了一顿,乔展意咬死不承认他对阿龙做过什么。

他原本不会善罢甘休的,但在就在那次,他把被打得半死的乔展意的脑袋塞进课桌里,然后去找阿龙,却看见他正用一把钢尺割开手腕。

他劈手夺过来,用手掌压住阿龙还在渗血的伤口。“你在干什么!”

阿龙呆滞地看着他,半晌,用染红的手捂住眼睛。

“对不起。”

他想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低弱的抽泣,阿龙死死压着的哭声在无数个白天和夜晚的角落响起,谱成隐秘的死亡序曲。

“不要哭。”

贺铭拿开手,伤口不算深,他脱下上衣,一圈圈缠在阿龙手上。包扎完他冷静地把手搭在阿龙肩上。

“我们忘了这件事吧。”

阿龙抬起头,贺铭手执钢尺,像神父举着十字架,郑重地承诺:

“我来想办法。”

“我再也不会让你见到他。”

贺铭擦干地上的水迹,思忖着他带着陈斌和赵勇直接把小凤劫出来的可能性。

也许他当初应该直接打死乔展意的。

就在他的思绪向着更危险的方向飘去时,手机响了。

电话接通,时晏有些疲惫的声音飘出来:

“这么晚了,还没想好借口联系我?”

“事情有点多,没来得及想。”贺铭暂且把那些阴暗的心思收起来,“我见到你的保镖了,还闹了个乌龙。”

“听说了,你差点把他俩打成工伤。”

“怎么还告状。”贺铭佯装委屈,“我被他俩跟了一路,以为是来找麻烦的。”

电话里静默了片刻,贺铭听见时晏呼出一口气。

“不怪你,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像在哄他,语气很轻,贺铭的心也变得柔软。

下一刻时晏又问:“白天不顺利?”

“没有。”贺铭否认,只捡了顺利的部分来说:“妙妙收到礼物很开心,叫我谢谢你,明天见到小凤应该会更开心吧。”

他最后没把妙妙那张奇怪的画发给时晏,用语言描述代替:“今天我还跟他们画了一会儿画,主题是心愿,妙妙画了一张擎天柱大战坏人。”

“那你呢?”

“嗯?”

时晏的语气正经得像在和他讨论工作:“贺铭小朋友的愿望是什么?”

“……是这个。”

他突然觉得羞于启齿,在相册里找到自己那张简笔画,发了过去。

蓝色铅笔的痕迹很浅,要仔细看才发现,上面的轮廓是一朵雪花。四条斜线搭成雪花的骨架,中央细致地勾勒出八瓣形状,既像是八芒星,又像小小的花朵。

贺铭捕捉到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的声音,时晏大概是放大仔细欣赏了一下,点评道:

“又喜欢夏天,又想要雪,很难满足啊。”

他的嘴角一定勾起来了,贺铭不自觉地放轻了语气:

“等我回去带你看。”

“什么?”

“夏天的雪花。”

“要出国吗?”时晏立刻把这件事情排上日程,“我这个月没时间,下个月可以。”

“不,就在长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时晏咳了一声,“我是问福利院的工作什么时候安排好。”

哒,玻璃杯轻轻磕在桌面上。

贺铭忍不住诈他一下:“等你戒酒成功了,我就回去。”

极其不擅长撒谎的时晏梗住,“耳朵倒是灵。”

“就一杯。”他不自在地解释:“薄荷糖没有了。”

“也不能真当药片吃。”贺铭引诱他:“等我回去,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好吗?”

他还不知道时晏已经去找了蒋一阔,只觉得他听起来很疲惫,“现在先睡吧。”

“晚安。”

他在脑子里谋划着明天如何单独和小凤说几句话,强迫自己也合上眼睛。

“哥哥,你没睡好吗?”

妙妙手上拎着时晏给他的那个乐高,原本的盒子上面堆了一个铁盒,从纸袋上方露出来。他们一起等在福利院的铁门旁边,门外停着一辆出租车,负责把小凤和那对医生夫妇送到车站。按于鹃的安排,妙妙只能在小凤上车前和他来一次短暂的道别。

贺铭多看了一眼袋子里的铁盒,那个盒子很古怪,表面锈迹斑斑,还带着一些没擦干净的泥印,最重要的是,贺铭总觉得它似曾相识。

“这些都是送给小凤的吗?”

“嗯!”妙妙用力点头,下一秒就变得失落,“于老师说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希望他别忘了我。”

“不会的。”贺铭取出一包手帕纸,递给他一张:”“来,趁他还没到,我们来把礼物擦擦干净。”

“我昨天擦了半天,还是没擦掉。”妙妙把纸袋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圆形的铁盒,“我再擦擦。”

贺铭看清楚,那是一个饼干盒,他压抑着夺过来的冲动:

“这是什么?”

“嗯,这个……”妙妙显得很心虚,对上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盒子脱手而出,砸在了地上。

盒盖就这么被摔开了,里面的东西撒出来,一只纸船,还有一个细长的塑料盒。

发黄的塑料盒自带磨砂效果,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贺铭知道,那是一只蓝色硅胶带的手表。

妙妙把塑料盒捡起来,伸手要去捡纸船,贺铭先他一步拾起来,紧紧握在手里,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

“这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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