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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可以跳过表白吗 第37章

和单经理分开后,贺铭收到了时晏的信息。

“晚上回来吃饭。”

过了两秒又发过来一条:

“有时间吗?”

贺铭摸摸刚吃完午饭、饱胀的胃,竟然期待起晚饭来。他还要去趟晨星,否则他真想现在就奔回澜庭。他回复时晏:

“好,我争取早点回去。”

从晨星出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除了上班送他一趟,其他时间他不愿意劳动时晏家里的司机,自己打车居多。今天时晏执意要人来接他,他只好在路边等。

闲来无事,贺铭慢慢从晨星写字楼门口踱到一条小路上,浓密绿荫下零星散着几辆小推车,是卖吃食玩意儿的摊贩。

其中一辆车板的尾端堆满了铃兰,饱满、小小的蓝色花朵垂着头,从纤长的绿叶间探出来,三两枝用牛皮纸包成一簇,素净之中有种别样的清新。

他想起来,今天是立夏。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摊子前,卖花的奶奶抬起头来,慈爱地眯起眼睛招呼他:“小伙子,下班买一束花去约会呀?”

贺铭于是拿起一束,放在臂弯里觉得有点小,直接举着又嫌草率。他弯下腰,检阅着平板车上的其他花束,最大的也就包了五支。

“花不在于多少嘛。”奶奶正色道:“想送花给对方的心情最珍贵。”

贺铭点头表示赞同,颇为不好意思,“但我总想给他更好的。”

摊主奶奶体谅他的心情,选了三束体积较大、花朵新鲜的,“那我帮你把这三束包成一束,怎么样?”

“谢谢您。”贺铭不假思索,手指从左侧划到右侧,“麻烦帮我把这些全部都包进去吧。”

没过多久,他怀里就多了一大捧蓝色,小小的花铃排排垂落,在风里摇着,他惹了一身香气,过往的人总要往他怀里的花看上一眼,最开始的兴致平息,他开始思考无端送时晏一束花是否妥当。

一辆车停在他面前,司机摇下车窗,是时晏家里的一位阿姨。司机阿姨下车帮他开门,不忘回头看一眼他怀里的花,带着善意的微笑夸赞:“真好看,立夏就是应该插铃兰花呢。”

“是啊。”

贺铭和花并排坐进车后座,窗外行人和树的影子飞快掠过,手边包好的花束轻轻颤动着,和他的心跳一起,织成夏天第一首和弦。

到了澜庭,他抱着半臂高的花束穿过水池边,小萄正拿着一盆樱桃、枇杷和杏子走过玻璃窗前,一眼就看到了他。她快走两步到前面,替他打开别墅入户门。没等贺铭解释一句立夏和铃兰的关系,小萄转过头,朝着餐厅的方向大声说:

“先生,贺先生回来啦,还带了好大一束花呢!”

贺铭无言,和她一起走进餐厅,时晏坐在长桌旁,望着他一步一步靠近。淑姨接过小萄手里的三色果盘搁在桌上,轻轻弹了下她的后脑勺,“方圆十里都知道贺先生回来了。”

小萄嘿嘿乐了,贺铭捧着花站在那里,犹豫着该交给谁,又不自在起来。时晏站起身,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花,轻轻拨了一下其中一朵,含着笑意问他:

“你不会把SL门前的花拔光了吧?”

那点别扭顿时烟消云散,贺铭也笑了,“是,现在我的整个花园都在你手里。”

时晏这才把花交给淑姨,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把贺先生的花园种到餐桌上吧,回头再买一批种子还给他。”

“要蓝色的。”他特意叮嘱。

“好的先生,明天我就去买。”淑姨乐呵呵地找出一个花瓶,又弄了些清水,把铃兰插进去,小萄把包装纸收起来扔到厨房,不一会儿装了两大杯冰薄荷巧克力拿出来,塞到贺铭手里,又把一个纸袋递给时晏。

“先生和贺先生今天都回来得太早啦!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开饭,不如两位出去走走吧,海棠花开得多好呀!”

纸袋里塞满了曲奇饼干,但贺铭还是一眼看见侧边露出的红色皮面盒的一角,小萄欲盖弥彰地冲时晏挤了挤眼睛,后者淡定地伸手在盒子里抓了一块饼干来吃,再抬手时盒子已经被严丝合缝地盖住。

小萄送他们到门口,走出一段距离后贺铭回过头,见她仍然站在原地,捂着嘴偷笑,对上他的目光很欢快地摆摆手,仿佛遇到了什么好事。时晏走在他身边,若有所思地嚼着饼干,牙齿间发出轻微的响声。

自从贺铭住进澜庭,这里的氛围就变了,小萄释放出了爱搞花头的天性,就连淑姨偶尔也会说笑了,原先近乎寂寞的安静被打破,时晏并不讨厌这样。

但是,现在为什么变得像他要秘密求婚一样?他看着手里那只小萄贴心装好的“饼干袋”,十分疑惑。

他原本只是想把修好的白金手镯还给贺铭,进门后刚把盒子放下,小萄就惊讶地问:“这是给贺先生的吗?”

“嗯。”

“那您就打算明晃晃地放在茶几上吗?”

一旁的淑姨也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时晏不解,正要问那应该放在哪儿,小萄把那个珠宝盒拿走了,拍着胸脯说包在她身上。

然后那玩意儿就被埋在了一堆饼干里。

他和贺铭还被推到了两侧栽满海棠花的小道上散步。

现在的情境弄得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时晏无意识地把纸袋的手提挂绳握紧了,贺铭看在眼里,故意问他:

“味道这么好?你吃得好专心。”

时晏心不在焉:“嗯。”

贺铭作势伸手去袋子里抓,“那我也尝尝。”

“不行。”时晏警惕地收紧袋口,拿远了些,“难吃,你别吃了。”

“更好奇了,到底什么味道,又难吃又好吃。”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收回了手,把挂在腕上的装饮料的袋子提芯移回掌心,只眼巴巴地看着时晏。他唯一能用的手被占满了,危机解除,时晏从袋子里拿出一块饼干,拆开塑封递到他嘴边,贺铭毫不客气地咬住。

嚼完这块变幻莫测的饼干,他们已经离时晏的别墅很远了,前面有一片长长的草坡,贺铭晃晃手里的袋子,指了指中央的长椅,“我们去坐一会儿吧,再走冰块就要化了。”

他们一人捧一杯冰薄荷巧克力,并肩坐在长椅上,装了饼干和珠宝盒的袋子被时晏放在远离贺铭的一边。远远望去,只见海棠花连绵,层层蜿蜒的粉色浪头组成了澜庭的海,分散的别墅隐在其间,成了水底的礁,而他们坐在岸上。

贺铭此时觉得别墅开发商的宣传语贴切起来,“东风在侧,独卧春光”。

春风搅动春水,没有比眼前景象更符合的了。

他转头看着时晏,他也正看着下方的花海,暂时放松了对神秘盒子的警惕,双手支在身后,懒怠地向后靠去,冷白皮肤被阳光照得近乎透亮,他整个人都像一件精雕细琢的玉器,莹莹发光。

花香氤氲,眼前的场景在梦里也很难复刻,贺铭连眨眼的速度都放慢:“真美啊。”

时晏没有察觉他目光的落点,“我还以为你只喜欢蓝色的花。”

“现在我见识到了,海棠也很漂亮。”

他转过头对着贺铭:“下次办公室搬迁或酒店开业,我不会收到一棵树吧?”

“如果你想的话。”

贺铭猝不及防地靠过来,能自由活动的手臂绕过时晏身侧,只要再往前一点,他就能把饼干下藏着红盒子的手提袋直接拿过来,但他停下了,手松松搭在时晏身后,两个人的距离变得很近,贺铭说话时的吐息轻轻落在时晏唇上。

“所以,铃兰的回礼是什么?”

“想知道?”时晏被他圈住,不退反进,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贺铭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随后听到他一声得逞的轻笑,“反正不是一个吻。”

睁开眼时他已经拉开了一点距离,那个神秘纸袋横在中间,把他们隔开。

“而且这也不是回礼。”

时晏拿出那只暗红色的盒子打开,重新接好的白金手镯躺在米色绒布上,三排钻石熠熠发光,但跟他的眼睛相比仍然显得逊色。

一阵风打着旋儿经过,花瓣漫天飞舞,下起一场属于春末的、绯色的雪。

“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关于那张支票,想帮你解决问题,就那么做了,没有考虑你的心情,是我的错。”

贺铭愣了一下,他以为支票的事已经在两人心照不宣的情况下过去了,他拿起那只手镯,反应过来左手还打着石膏,又放回去,用尽可能轻松的口吻说:

“夏天到了,就把春天的事情忘掉吧。”

“别这么干脆,”时晏替他把手镯扣在右手手腕上,微凉的指尖触到他脉搏,“不然我可能还会犯同样的错。”

他在袋子里翻找了一会儿,确定小萄没把他带回家的两份合同当作婚前协议一起装进去,只好退而求其次,给贺铭发了电子版。

其中一份合同的内容贺铭很熟悉,是被他拒掉的岁岁福利院的推广,另一份关联的项目还没人对他提起过,甲方一栏写的是Wander,预付款比例一栏填着一个非常醒目的数字:100%。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两份合同给你。”

“原本想让简声提前跟你透个底,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我当面告诉你更好。”

Wander的合同内容非常简单:为西汀的W酒店做一支地方文旅宣传片。相比短短一句话的合作内容而言,合同金额后的那串0过于长了,贺铭很快看完重点,静静地等时晏说完。

“别误会,我没有给人送钱的爱好。”

“我想要你亲自来做那支宣传片,你值得这个价格。”

“还记得七年前恒时获奖的片子吗,你写文案的那支,我很喜欢,我想要你再为Wander写一次。”

怎么会忘,那是贺铭第一次得奖,第一次和时晏合作,也是重逢后第一次和时晏单独说上话。顺着这个话题,他可以谈起很多,往事,感谢,爱慕,但他最终说出口的却是一句:

“你不用为了时安对我这样。”

声音很轻,下一秒就消散在风里。说完又觉得懊悔,他自己都觉得煞风景且不识好歹。

“不是因为你替时安挡了一下。”时晏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很笃定,“照顾你,给你项目,都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现在这样就足够了,贺铭默念,别再奢求更多。可是他还是贪心,还要试探。

“我中午去见了单经理。”

“你别告诉我,你已经把公司卖了。”这个走向在时晏的意料之外,他微微皱起眉头。

“如果我说是,这两份合同还作数吗?”

“作数。”时晏猜到他拒绝了,“只是乙方那栏要改一下。”

他把手里的冰薄荷巧克力喝完,微微扬起头,倨傲地看着贺铭。

“我愿破例、公事私办的对象,只有你一个,满意了吗?”

他不介意贺铭因为绕的小小弯子得逞而再得意一点,“当年那个叫你不要考公的人说得没错,你很适合做这行,你应该走得更远。”

贺铭不太磊落的笑意突然凝固在嘴角,眼里闪过某种更幽深的情绪。

€€€€“你很适合做这行,你会走得更远的。”

七年前的景象和现在重叠,时晏不记得了,但贺铭却难忘,他就因为这么一句话放弃了梦寐以求的公务员录取通知,舍弃了一条平稳通往安定生活的道路。

那个奖原本是颁给恒时的,全场六支广告片,只有恒时的广告片加上了制作方的名字。

这已经让贺铭很满足,但时晏总是比他想象得更慷慨。

颁奖当天他和经理都到了现场,坐在时晏后排,快要颁到他们的奖项时,时晏忽然越过经理,叫他一起去后台。

他不明所以地跟上去,和时晏一起站在通道里等候,两个人没有交谈,沉默地一前一后站着等待。

主持人念出恒时那支宣传片的名字,几乎同一刻,时晏侧身让开通道,叫他自己去领奖。贺铭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他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份好意,时晏笑了。

“本来就是你的。”

“去吧,你很适合做这行,你会走得更远的。”

帷幕拉开的瞬间,所有灯光向他聚拢过来,他站在连接通道和舞台的小小出口,心跳得飞快,呆站了足有一分钟,才迈着机械的步子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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