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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喝了一点酒,而且胃还在痛,身上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只好任人宰割。
“嘘。”
提刀的人动作倒是很温柔,衣料磨蹭发出€€€€声,他又叫了一次贺铭,“你要是还有脑子就……呃!”
他很快就说不出完整的话,始作俑者还在明知故问:“讨厌这样吗?”
“不怎么……”后面的“喜欢”二字被贺铭打断,回流到胸腔,形成一股让人颤栗的暧昧气流。
之前他们也是在半黑暗的环境中,时晏也会闭着眼睛,回避一些画面,但这次的感觉不太一样,领带结硌在他后脑勺,像被枪口抵着,刺激着他的神经。
时晏放弃跟他一般见识,只想让他赶快把这玩意儿摘掉,命令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一句喘息。
贺铭是很狡猾的猎人,先给予,再掠夺,那样更彻底。时晏感觉到上方人的身体压下来,他在黑暗中摸索,忍无可忍地抬手,扼住了贺铭的脖颈。
“差不多行了。”他发出最后通牒。
掌心压着的喉结上下滚动,贺铭居然还在笑,时晏收紧手指,打算给他点苦头吃,却被贺铭轻而易举地牵住。
贺铭没有把他的手掰开,而是引着他向下,仿佛他第二层皮囊的衬衣已经被脱掉了,滑过指尖的皮肤温热,下面有血管跳动。
从胸口到小腹,肌肉形状收窄,更加块垒分明,他在脑海中很清楚地描摹出这具身体的轮廓。
他被想象中的画面烫到,猛地往回抽手,贺铭的反应比他更快,攥住他的手腕,重新把他的手掌压回去,动作急迫,完全没控制力道。
手指的落点在人鱼线中间,顺着那道线条,被人摁着一点点继续向下,是强迫,也是引诱。
贺铭明明钳制着他,却又委屈地问他:
“讨厌吗?”
苏北辰在他心里埋下猜疑和嫉妒的火种,时晏则用一句无心的话点着了。
“他也许恨我,但也绝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谁都无所谓,将错就错吧。”
此刻他被这把妒火烧得难以自抑,理智不要了,分寸不要了,只想抓住这个人。
全都讨厌,所以谁都无所谓吗?
那为什么偏偏招惹我呢?
你不讨厌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他心里醋意翻天,所幸还残存了一丝自知之明,使他紧紧咬住嘴唇,没有把这些丢人现眼的话问出口。他一手抓着时晏抚摸自己,另一只手则去拨弄对方那根情欲的弦。时晏难耐地仰着头,衣衫半解,修长脖颈袒露在贺铭面前。
苏北辰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来:
“我是唯一一个能搂他脖子的人。”
“他的好我曾经完整地拥有过……”
尽管他和时晏的距离不能再近,但他们其实并不了解对方,无论是身体,还是其他的。
鬼使神差地,他吻在时晏仰起的颈上。
温热的质感突然落在脖子上,时晏头皮发麻,两片柔软的唇瓣蹭过他的喉结,开始轻轻吮吸,一道闪电从他脑子一路劈到肩膀,他抖动了一下,终于忍无可忍,掀开贺铭,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两人的位置翻转,他单手扼着贺铭的脖子,分出一只手一把扯掉了捆着他眼睛的领带,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发什么神经,他原本是想骂人的。凉飕飕的眼刀飞出去,却对上一张叫人无计可施的脸。
贺铭的眼镜已经摘掉了,那副银丝眼镜后原来是一双圆润饱满的眼睛,眼尾下垂,显得很乖。
没了镜片的遮掩,他很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情绪,明明白白的难过浸在眸光里,是没成形的眼泪。
折腾了我半天,你委屈什么,时晏心想,他稍微松开卡在贺铭颈上的手,贺铭没有挣扎,仍旧那样看着他,任凭处置的乖巧中透着股丧气。
快到嘴边的责备哑了火,想到那间挂出去卖还没着落的房子,贺铭大概心里不好过,他一时心软,火气散得差不多。
他彻底松开手,手背蹭到贺铭肩膀,他后知后觉,刚被他细细摸过的身体在眼下一览无余。时晏别过脸,因怒气而漫上红晕的脸烧到耳根,他闭上眼睛,低声道:
“不讨厌你,你老实点。”
贺铭拉住他的手,是他碰过苏北辰、被他蹭破又反复清洗的那只,手背上的伤口新鲜而刺眼。这次贺铭的动作很轻,虚虚捧着他手背,脸颊在他手心蹭了蹭。
“那你为什么老是弄痛自己?”
时晏沉默着,贺铭没有再追问,他想,今天得到一句不讨厌已经足够了,他多得是耐心,能等到时晏愿意和他开口的那天,至于现在,时晏要什么,他给什么就是了。
就在他以为时晏不会回答的时候,时晏说:
“不是讨厌你,只是会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
他又说了一次不讨厌,原来一句话重复两遍,就能填满心口。
贺铭支起上身,由躺着转为坐着,时晏被他完全圈在怀里。他之前误以为时晏喜欢字母圈那套,特地做了功课,虽然是个乌龙,现在看来也能派上用场,转移一下注意力。
环着时晏的手臂收紧了,贺铭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温柔地霸占了他全部的视野。
“那就别想它们,只想我。”
第24章 24 小狗
房子里一片狼藉,俨然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中途贺铭喂了他一点水,战场从卧室转移到客厅,餐桌、沙发和地板都遭了殃,窗帘上也有可疑的水迹,仔细看会发现腰部靠上的位置多出了一些新的褶皱。
只有时晏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他被贺铭抱着,悬在半空时抓住窗帘留下的。
现在他坐在沙发上,额发全湿了,数不清出了几层汗,枕着软垫的腰传来一阵酸麻€€€€贺铭抱着他时还留神垫着他的腰,不然恐怕会更痛。
有意被他忽视、受完好一通刺激的胃也变本加厉的叫嚣起来,痛感比饮完酒放大了三倍不止。
有一点贺铭其实没猜错,他是故意要痛的,在这件事上,他自认不配享受纯粹的快乐。
第四次时他其实已经觉得不行了,但碍于面子,他没叫停,最后他几乎攥不住窗帘,连睫毛都在抖,贺铭哄他说句软话,他不肯,他喘得口不能言,正用脑电波骂人,贺铭却笑着看他,“嗯,听见你在心里求我了。”然后放过了他。
时晏按住腹部,冷眼看着卧室里正在换床单的贺铭,折腾了他三个小时的人只在刚结束时有轻微的气息不稳,休息了不到五分钟就安置好他去收拾残局。
把四件套丢进洗衣机,贺铭回到他身边,他不想和贺铭说话,闭上眼假寐,手仍然放在胃部,他额头上又出了一层汗,贺铭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没事。”时晏不想在这时候示弱,贺铭盯了他一会儿,突然把手伸进他的睡衣下摆,带着热度的指尖覆上腰腹。
又来?他皱起眉头,正要把贺铭的手拍开,却被抢先一步,对方盖住他的手背,轻轻按在他胃部上。
柔软的掌心贴着他手背,先摩挲了两下,才带上几分力道,带着他不轻不重地打圈揉着。贺铭的手是从他身后绕过去的,这么揉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腰,两个人像刚才一样,贴得很近,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却毫无情色意味。
贺铭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并不压着,只是挨上,说话时气息扑到他耳后,低低的声音和轻柔的动作一起牵动着他的神经,似是叹了口气。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时晏一语双关:“技术不错。”
这样缱绻比做那事还要让时晏不自在,他很快从贺铭手底下抽出手,打断了他的动作,“够了,等等就好了。”
“我去洗澡。”他和贺铭拉开距离,到卫生间门口又想起一件事,对贺铭说:“床头的东西是给你的。”
爽完就跑,贺铭笑着摇摇头,去烧了热水,在医疗箱里翻出胃药,才去看时晏给他的东西。
床头柜上静静躺着一个小号牛皮纸信封,扁扁的,看大小像是什么活动的门票。
他打开信封,很珍重地把里面的票据一点点抽出来,最先露出来的是银行的logo。
是一张转账支票。
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笑凝固在脸上,他立刻塞回去,把信封放回原来的位置,打量着床头柜上的其他东西:除了这个信封,只有纸巾和遥控器。贺铭拉开抽屉,里面空无一物,伸手进去只摸到了灰尘。
他合上抽屉,仔细算了算时间。
第一次后时晏帮他完成了恒时供应商入库,第二次时晏提出帮他还贷款,被拒绝后又交代大刘送他一个项目,第三次,也就是现在,时晏直接给了他一张支票。
时晏从一开始已经说得很清楚,他给时晏做三个月情人,作为回报,时晏可以满足他的要求,仅此而已。
三个月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时晏洗完澡出来,看见贺铭穿戴整齐,端坐在沙发上,等着和他告别。
他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明天再走。”
他一下一下按着腹部,一阵突如其来的抽痛让他“嘶”一声,他疼得快要站不住,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早点睡就去了卧室。
他要是走了,连个能给时晏倒杯水的人都没有,贺铭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进去,重新换上睡衣,在他身边躺下。他的睡姿很规矩,手臂贴在身体两侧,占不到半张床,床中间留出一道楚河汉界。
两个人的呼吸交错,贺铭的轻而浅,时晏的则又重又长,贺铭装了一会儿尸体,还是忍不住说:
“药和水我放在你旁边桌上了。”
“哦。”时晏坐起来,没看使用说明,连灯也没开,取了一片药吞下去,贺铭提醒他:“吃一片就够了。”
时晏应声,又灌下去半杯热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痉挛的胃消停了些,他把水杯放回桌上,看见那个信封仍旧躺在旁边。他料想贺铭是因为债务失眠,刚刚急着要走大概也是这个缘故。
“十天内取,记得和银行预约。”
贺铭欲言又止,时晏完全没意识到他的行为多么像情色交易后的结算环节,“别想了,睡吧。”
“嗯,晚安。”
说了晚安,但今晚注定不会是一个安宁的夜晚,他们没人睡得着,贺铭听着时晏压抑疼痛的喘息和翻身的声音,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他很想问问时晏,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也想问他胃是不是还很痛,怎么做他才能好受些,他平静地躺着,却出了一身汗,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原本就漫长的失眠夜晚更加难捱,他躺在一片黑暗里,说不清过了多久,时晏起来了。
时安带来的那瓶酒已经见底,他去酒柜里翻酒,没找到,除了生病那几天,他平时不住在这里,自然没有人补货。他颇为烦躁地把最后一点酒倒出来,又想起自己刚吃过药,只好干巴巴看着。
怕弄醒贺铭,他找东西时也没开灯,在自己家里打着手电鬼鬼祟祟的。他从餐桌转移到沙发上,坐下时感受到了一个硬硬的长方形盒子。
他坐到了贺铭叠放在沙发上的衣服,那个长方形盒子是在他裤子口袋里的。时晏光明正大地把它抽出来,大不了赔贺铭一盒烟。
不是烟盒,是薄荷糖。时晏一时语塞,贺铭没有抽烟的习惯,倒是对薄荷糖的瘾还大些。论坛晚宴,他发现碰到贺铭不会耳鸣的那天,他被王尧堵在洗手间发病,贺铭也给了他一粒薄荷糖,问他吃完会不会好一些。
听着外面细碎的动静,贺铭始终没有睡着。他提起十二分精神分辨着那些声响,听不出是在做什么,等到彻底安静下来,他才轻手轻脚地出去看看情况。
时晏歪在沙发上,挨着他的衣服睡着了,手里还捏着一个十分熟悉的糖盒。贺铭把那个长方形铁盒取出来,里面已经空了,他记得原本还有半盒。他轻轻靠近时晏,嗅见他嘴唇上清新的薄荷香气。
一口气吃了半盒,是得腌入味儿了。
手机放在一边,手电筒还没亮着,贺铭看见那个牛皮纸信封被放在了自己叠着的衣服上方。他定在离时晏一掌近的地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不爱烟酒,不嗜甜辣,不贪恋年轻鲜美的肉体,即使在疲惫工作后霜深露重的秋夜,也坚持沿湖跑完六公里。自认能做欲望的主人,对形形色色的诱惑都有很强的抵抗力。
可是遇见时晏,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就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甚至不需要对望,他就想吻他。
或许人总是要坠入爱河的,跟万有引力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