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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可以跳过表白吗 第2章

Cindy手上一用力,把轻薄的泡沫板一端从底座里拽了出来,隔在他们和时晏之间的“墙”缓缓倒下。

“等等。”

贺铭突然伸手扶住板子,“先去里面看看茶歇,一会儿再弄吧。”

不速之客稳稳坐在后面,倒是这两人先走了。等脚步声听不见了,时晏才起身,进场恰好赶上他致辞。

站在台上,他又看到了贺铭,在会场末端的角落,一盏小小的走廊灯映着他的脸。他站得笔直,仰脸望着自己的方向,时晏甚至错觉能看见他瞳孔里映着台上的全彩帕灯。

下一个人上台发言,他突然很好奇,贺铭能否有始有终,坚持为每一个过场环节鼓掌。

但他没有回头,端坐在那里,像一尊完美的蜡像。

耳鸣一直持续到晚宴。

今天症状分外严重,时晏又一次离场,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穿过走廊时看见王尧鬼鬼祟祟地拉着贺铭站在墙角。

“你陪我去跟时晏喝杯酒,引荐一下。”王尧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他下午连张名片都没给我,我不要脸面的吗?”

“恐怕我帮不上忙。”贺铭笑着推辞,“我和时总不熟。”

“你少来,你连着两年给W酒店做广告代理,时晏一心扑在那个项目上,你会跟他不熟?”

贺铭脸上依旧挂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变:“真的不熟。要是做两年乙方就能和他搞好关系,恐怕要有一堆人来抢我的饭碗。”

“也对……”王尧已经喝得微醺,他揉揉眼睛,看着消失在洗手间门扇里的背影,“哎,我好像看到时晏了!”

“看错了吧,没有人。”

“少唬我,我是醉了不是瞎了,裸眼视力2.5,不对,5.2!”王尧高高举起胳膊,潇洒地向前一挥,“走,哥带你敬酒去。今天就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

我看你像二百五,贺铭腹诽。他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准备回到宴席上。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内传来明显的响动,还有突然变高的人声。

他迅速折回去,快步走到洗手间前,虚虚搭着门把手,听里面的动静。

王尧慌乱的声音穿透门板,清楚地传进他耳朵:

“啊!”

“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时晏的声音很低,含糊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王尧更大声地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

咔哒。

贺铭不再犹豫,用力推开了门。

第2章 02 你留下。

黑金花大理石台面上方悬着边角锐利的镜子,两侧玻璃灯柱映着镜框内侧的银珠,明晃晃照得人无所遁形。

时晏靠在洗手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细小的血珠冒出来,周围的一小片皮肤晕着深浅不一的红色,他没管它,用力平复着呼吸。

贺铭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转过头,王尧站在另一侧,紧紧贴住墙壁,和时晏呈一条斜对角线,而贺铭正站在对角线的中点。

王尧看见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快看看他没事儿吧!”

他朝贺铭走了两步,又很快退回墙根,局促地站着,生怕离时晏太近。

“我就跟他打个招呼,就这样了。”

他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事情经过:他追过来和时晏称兄道弟,说咱们交个朋友。时晏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关上水龙头就要走。

酒醉后人的脸皮总是格外厚些,王尧笑嘻嘻凑上去,勾住时晏肩膀。

没成想,手刚碰到对方,就像摸到了电门。

时晏的脸色比暴雨的天阴得还快,他猛地用力,甩开搭着自己的手。

王尧被他掀了个趔趄,酒醒了一大半。

时晏推他一把的同时还不忘后退一大步,结果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额头狠狠蹭过角柱边缘,划出一道血痕。

“离我远点。”时晏跟他说了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他那副样子不像单纯的生气,倒似乎被撞出了毛病,靠洗手台强行支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气。

王尧剩下的那点醉意也被吓没了,他退到角落,双手下意识举过头顶,心口和后背贴着的瓷砖一样瓦凉瓦凉,无论怎么问,时晏都不理他。

“要不咱们叫救护车吧……”

他无助地看着贺铭,贺铭没搭话,盯着时晏的伤口,问他:“时总不舒服吗?”

“出去。”时晏看起来很虚弱,但神色依旧凌厉,强硬地下了逐客令。

“对不起啊,改天我……”

话没说完,贺铭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他于是把多余的话咽下去,蹑手蹑脚地往外挪。

贺铭跟在他身后,走到门边,又听见时晏说:

“等等。”

“你留下。”

这是在叫贺铭。

时晏缓慢地合上眼睛,又张开,眼前一片漆黑。

他不确定贺铭是否听见了,也听不到有人折回来的脚步声,只能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慢慢眨眼,深呼吸。

终于有一丝光从上下睫毛中间晕开,贺铭出现在一片白亮中间,正€€€€€€€€掏着口袋。

他们之间有两步的距离,身边台面上铺着一张灰色提花的口袋巾,单片装的纯水湿巾、两支碘伏棉签和手机在上面一字排开。

贺铭又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个扁扁的铁盒,也搁在洗手台上,轻轻往他的方向一推:

“薄荷糖,吃一粒会好点吗?”

清甜的压片糖果在舌尖上化开,手边又递来一只碘伏棉签,一头已经掰开,琥珀色液体顺着细杆流下去,使棉签浸透药液。

他捏住更下面的一段透明杆,避免碰到贺铭的手指,说出把人留下的真实意图:“帮我叫Ryla来。”

身后就是镜子,但他转身都嫌费力,用棉签潦草地在额头上抹了两下,也不管抹没抹对地方。

“好。”贺铭在手机上摁了两下,把手机界面拿给他看,Ryla秒回,说两分钟内赶到。

时晏小幅度点点头,贺铭依然没有把手机拿开,而直接摁了锁屏键。

暗下去的屏幕成了一面反着光的镜子,映着时晏的脸,额头上一片黄色和一片红色完美错开。

碘伏抹歪了。

贺铭就这样替他举着手机,等他重新把药水涂在正确的位置。空着的手在自己额角处比划了一个小小的半圆,“要不要整理下头发?”

时晏会意,吃力地抬起手,对着贺铭为他支起来的“镜子”,把几缕碎发拨到额前。

“现在看不出来了。”贺铭认真端详他的额角,伤口被发丝完全盖住。

他收起手机走到门口,打开门侧身等着时晏跟上来,“咱们出去吧,时总,Ryla姐应该快到了。”

时晏脚步虚浮,走得很慢,但贺铭的耐性是无限的,不催促也不多言。

走廊里传来哒哒的声音,是高跟鞋在敲击地板,时晏扶了一下墙壁,借力站直,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正常。

黑色的一步裙进入他的视野,Ryla匆匆赶来,右臂里揽着他的外套,是刚去晚宴包厢取出来的。

“时总,司机已经在楼下了。”她把外套递过去,“我们就先走了,贺总。”

“回头见。”

一来一回客套的功夫,外套落在时晏胳膊上,他调转步子时打了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活像被那件外套的重量压垮了。

“时总!”

Ryla赶忙去拉他,抓住外套的袖子,没拉住时晏,倒把外套从他怀里抽了出来,时晏继续往后仰。

再过两秒,她的老板、恒时集团的大股东、Wander酒店创始人、冷脸兵器持有者、翡湖水滋养出的高岭之花……就会躺在洗手间门口。

“天呐。”

她扭过头,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辞职信草稿。

身体坠地的声音没有传来,贺铭快步走上去,在时晏摔到地上前,抢先一步扶住了他。他只碰到了时晏手肘,用手掌轻轻托着。

这本来是一个很绅士的动作,但时晏已经做好了摔下去的准备,身体重重向后坠,后背完全贴上他胸口,脖颈磕在他肩膀上发出一声闷响。

皮肤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衣料透出来,身后的胸膛绷紧了,坚实有力地支撑住他,他嗅见一股类似柑橘的气味,掺着淡淡的酒气。

贺铭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地面,只要他一转头,就能数清楚时晏的睫毛。

他僵硬地杵着,半晌,全身上下只有喉结微微动了一下,随后吐出来的话是征求意见的口吻:“时总喝醉了,我陪你们下去吧。”

时晏撞在贺铭身上这一下结结实实,眼前有星星在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任由贺铭扶着。

已经强行把自己调到失明状态的Ryla迅速往电梯方向走,“那就麻烦贺总了。”

屏幕上的数字跳到“1”,短暂的失重感过后,时晏的晕眩得到缓解,Ryla先去门口确认司机停车的位置,他和贺铭并肩而行,慢慢穿过大堂。

有个侍应生路过他们身边,不小心掉下一只杯子,玻璃碎裂声激得时晏更清醒,对方连连道歉;

门卫为他们开门,说祝您一路平安;

门口停车区有人在连续摁喇叭,一阵风呼啸而过,所有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时晏垂下眼,贺铭的手依然扶在他臂上。

他动动手臂,从贺铭手里脱开,“我的酒醒了,谢谢。”

“满足甲方的需求难道不是应该的?”贺铭笑笑,自觉地和他拉开距离:“时总这么客气,我该不好意思了。”

“客气还是要的,毕竟我们不熟。”

贺铭颇为诧异地看着说出这话的时晏,既没想到他听到了自己和王尧的对话,更想不到他会当面点出来。

他对上那双冷淡的眼睛,此时它们微微眯起来,眼角和眉梢轻微上挑,形成一个介于挑衅和调笑之间的微妙弧度。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贺铭笑着承认错误:“我得抓紧机会和时总熟起来才是。”

如果说贺铭擅长化解尴尬,时晏则会让每一句话都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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