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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莱星速度挺快,十分钟没到就赶到了这里。
他合上门转过身来,天生笑眼含着明晃晃的笑意:“泊知,你最近忙不忙啊?”
“还好。”林泊知回得有些冷淡。
但纪莱星知道林泊知向来如此,没太在意,自己拖了个椅子坐下,鞋尖踩地带动着转椅绕起圈来,开口时很是随意:“这么久了,都忘记问你,你什么时候认识简令祁的啊?”
他抬起眸,半开玩笑地开口:“好像突然之间,你和他就很熟悉起来了。”
说到这儿,他适时叹口气,抱怨道:“时楸亦出国了,越青染又向来不爱出门,你也总说在忙,你都不知道,去年一年我一个人有多无聊?”
桌面上只有装订好的A4纸,照片已经被林泊知整齐收好了。
林泊知微挑眉:“很无聊吗?我看你发的动态,生活倒是挺丰富的。”
“苦中作乐而已,”纪莱星懒懒耸肩,旋即又追问道,“别扯开话题,快回答我上个问题。”
怎么熟起来的吗?
林泊知敛眸,思绪缓慢延伸至一年前。
那时候简令祁刚转学到圣维埃,按理来说,他们本该毫无交集的,毕竟他向来不会关注一个普普通通的特招生,直到成绩单上的第一名换了人。
他静静看着排在第一的名字。
€€€€简令祁,是谁?
当晚,因掉下第一而被罚在庭院里跪了三个小时的林泊知回到房间后,膝盖疼得站也站不稳了,他那时带着恨意,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名字才得以入睡。
膝盖即便是上了药仍难消红肿,与冷硬石子地的长时间接触使得即便是在睡梦中,双腿还是不自觉颤抖。
自从他七岁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受罚。alpha父亲冷漠的神情让他不自禁想起七岁前没能严格按照他的规划进行而受到惩罚的自己,相比起来,这次倒不像从前那样煎熬了。
他继续按部就班地按照自己的规划进行,偶尔撞见过一次被几个人逼到墙角的简令祁,依旧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看吧,根本不需要他的授意,就会有人自觉地将他承受的痛苦千倍万倍地归还给罪魁祸首。
无论是出于折辱简令祁的私心,或是讨好他的意味,林泊知都为此感到一阵快意。
忽然,穿梭重重身影,长相极为漂亮€€丽的少年朝他投来一眼,说不清这眼神中有什么情绪,但林泊知想要离开的步伐的确因其一顿。
他有些散漫地想,长相确实还不错,难怪有那么多人顶着得罪他的风险,也要悄悄对简令祁释放善意。
他没急着离开,而是站在远处,以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观看起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情。
然而没几秒,他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简令祁看起来单薄清瘦,居然极其轻松地就将三个alpha撂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林泊知皱起眉,这完全不符合他自小被塑造出的等级观。
一个beta吗?
他所瞧不起的beta垂眸扫过地上捂着肚子疼得蜷起的几个男生,随后转过身来。
他第一反应是装作路过,抬脚要走,但他所站的是一片无任何遮挡物的空地,简令祁估计早就发现了他,直冲他走来。于是他硬生生收回了步子,不经意抬眼看向简令祁,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傲慢冷酷。
直到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在他耳边骤然响起:“是你在指使他们吗?”
林泊知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倨傲冷漠的眸子里瞬间满满充斥着厌恶。
他讨厌同人近距离接触,特别是,像这种,一身穷酸气的特招生。
虽然眼前的beta散发着清爽的暖洋洋的气息。
简令祁对他的后退并不在意,只是看着他,强调道:“别找我麻烦了,我很忙。”
林泊知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眸微眯。
不过自从那段单方面的对话之后,简令祁确实清闲了不少,不再有数不清的人堵他找他麻烦。
他和林泊知也处于一种毫无交流的相处模式中。
简令祁不太想和这种一看便会给他带来许多麻烦的不可控因素待在一起,自觉解决了一些堵他骚扰他的人后,安心继续自己的生活。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礼堂演讲时。
那是简令祁第一次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穿着统一制服,纤长的手指握着话筒,另一手拿着深色文件夹,垂眸看着其上的稿子,声音清冽,仿若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
林泊知在后台一角看着台上被聚光灯环绕的男生,第一次从这个视角看人让他感到了点新奇。
大概在发言进行到一半时,一个看不清形状的物件从台下重重抛了上来,速度极快。恰好简令祁那时正垂眸看稿,只余光瞥见,但这时候反应再快也躲不开了,他只能偏了下头。
硬质物件不偏不倚砸中他额头,随着物件撞地的清脆一声,白净的额头开始渗出鲜红的粘稠血液。
林泊知瞳孔微微张大,对于变故的发生他也毫无预料。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旁观者置之事外的心态。他不可遏制地朝前迈了一步,试图看清此时台上人的神态。
林泊知期待着这个夺走他第一的特招生在台上表现出慌乱无措,最好立马哭着跑下台,创造圣维埃学院建校以来最大的一次舞台事故。
然而他满怀恶意的希冀落空了。
简令祁面无表情的脸上的确第一次出现了怔愣这种神色,台下爆发出与友好沾不上边的哄笑声,像是深渊里看不清脸的怪物,伸出数不清的或高或低的手,尖叫着试图将他拖拽下去。
但他只是将文件夹放在了高桌上,抬手用衣袖随意抹去了顺着皮肤蜿蜒流下的血。
黑色外套沾上血并不太明显,被抹开的血迹凝在额上,将漂亮的脸衬得有些渗人。
他似乎完全不受影响,继续着刚才的内容。平稳得出奇的声音再次通过话筒传到礼堂的每个角落。
这个画面有种动人心魄的震撼,明明没有多余的动作,台下的喧闹却渐渐停了,一双双眼睛转动,紧紧注视着台上冷静又淡定的漂亮少年。
发言结束,他下场后准备离开礼堂,却被林泊知喊住了。
林泊知有些慌忙地开口:“这次与我无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但就是脱口而出了。
简令祁头也没回:“有什么区别吗?”
额头仍在渗血,粘稠的血液沾在脸上,他不慌不忙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该马上去校医院处理伤口,否则极大可能赶不上下节课。
他没工夫继续和似乎不善言辞、半晌说不出一个字的林泊知僵持在这儿,他迈开步子离开。
赶在简令祁背影完全消失之前,林泊知朝他喊道:“我会把人找出来的。”
也不知道前面的少年听没听见,总之光看他的背影,能够看见他的步子并未为此有丝毫停留。
第7章
“他在学生会工作,自然而然接触就多了,”林泊知没有多谈这个话题,反问道:“倒是你,其实上次我就想问了,他的住宿申请交到我这里,为什么你会知道?”
纪莱星不以为意,坐在转椅上漫不经心转着圈:“这又不是什么很隐秘的事,他的追求者不都知道吗?”
林泊知随之问道:“那你是他的追求者吗?”
坐椅停止了动作。
纪莱星顿了片刻,被睫毛挡住的眸色微动,半晌,迟缓抬眼。在和林泊知对视时,蓦然扬起一个笑,哥俩好地眨了下眼睛,轻松地说:“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泊知你是知道我的,我什么时候对beta感兴趣过啊?”
“况且,我再怎么样,也不会丧心病狂和发小抢人啊,”纪莱星神色真挚,耸耸肩,呈现放松的状态,笑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他对你来说终究是特别的,对吧。”
林泊知想起那叠照片,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他所说的可信度。
纪莱星这下也不提别的话题兜圈子了,直接将自己来找他的目的点明:“不过他好像过得挺可怜的,午饭都只能吃青菜。”
林泊知盯着他,明知故问:“你怎么知道他午饭只吃青菜?”
纪莱星完全没有被质问的慌乱:“今中午看到的啊。我感觉你还挺在意他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帮你注意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他只打了青菜,顺便替你关心了他一下。”
他话里话外好像全都是在为了他的好兄弟林泊知着想,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还皱皱鼻子,似乎对林泊知的冷漠质问感到点无语:“总感觉你说话怪怪的,像是在怀疑我似的。明明从小到大,你和他们两个闹矛盾,我都是站你这边的,你也相信相信我呗。”
林泊知不置可否。
他倒是不知道纪莱星这个从来不去食堂的人什么时候会去食堂吃饭了,也不知道纪莱星什么时候对来学校这么积极了,刚出院就直奔学校来。
扯谎也要过脑子吧。
但出于某种心思,他没有将这些直接戳破挑明,移开了视线,抿了下唇缓声说:“我知道了,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纪莱星对他这句话没太明白。
简令祁中午对他说那话时的语气他还记忆犹新,现在林泊知又说什么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想的那样?哪样啊?
“那你们之间还挺复杂的,”纪莱星扬唇短促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我就是过来提醒你一下,怕手机里说不清楚引起误会,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好了,没事我就走了。”
林泊知也没挽留。纪莱星走后,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林泊知一个人。
他犹豫许久后,拿起手机,点开置顶聊天对象,犹豫了好半晌才打字:【你最近钱还够吗?是不是奶奶那边又需要缴费了?】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分毫回应。
他眸色低沉,缓缓调整着呼吸,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控制着他没有将手机狠狠摔出,而是克制着自己将其轻放在一旁,着手处理学生会的事务。
不知过了多久,他设置的专属铃声响了一下,他仿佛被这声响点醒一般,条件反射就拿起手机查看,动作快得就仿佛他从来没有移开过注意力一样。
简令祁:【奖学金快到账了。】
林泊知眼皮颤了一下,这就是不够的意思。
他有些烦躁地拧眉,打字:【钱不够为什么不告诉我?】
又是半晌没有回应。
他使劲磨了磨牙。
过了好一会儿,简令祁才慢悠悠回消息:【你不知道?】
看到这条信息的林泊知抿住唇,神色不明:【你就不能亲口告诉我?】
而不是等别人来开口提醒他这件事。
就在他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有人敲响了门,这一声仿佛只是礼节性的敲门,因为下一秒门外的人就用钥匙打开了门。
林泊知抬眼看去。
“不是要我亲口告诉你?”简令祁随意晃了晃举在半空中的手机。